主神发出命令，主神使者只需严格执行。
无外如是。
“我，我能选择攻击主神器的样式吗？”
萨尔跪着没有起身，只是从他空间戒指里取出那根长达十几米的赤色图腾柱。
“轰隆~！”
沉重的流炎金图腾柱，重重砸在坚硬地面上，引起地面的一阵阵颤抖。
“看来你选攻击主神器了。”
黑默斯笑着说道。
“可以，但你还要等上起码万年时间。”
他若不是喜欢萨尔这样爽直壮汉形象，主神使者通常是没有什么选择余地的。
主神赐予什么，主神使者就只能用什么。
即便惯使长刀的强者，也可能被主神赐予一件长剑型主神器。
这也没办法。
因为主神蕴养主神器也要消耗大量时间，通常以万年计算。
不是不能更快一点，但那样主神就只能全身心蕴养主神器，期间什么也干不了。
可即便这样，主神器蕴养进度其实也不能加快多少。
属于得不偿失的选择。
“我可以等~！”
萨尔清楚自己的体型和使用的图腾柱冷门。
在冥界大陆流行的重武器，主要还是以重型战矛和长柄战锤为主。
“嗖~！”
能量巨脸中，忽然有一柄长约八米的黑色长柄战锤飞来。
轰隆一声砸在地上。
“轰隆隆~！”
独属于攻击主神器的威能，顺势辐散周围数百米，原本坚硬仿佛神器似的岩石地面龟裂。
接着，附着其上的碎石杂物全都湮灭成了虚无。
“好恐怖的威能。”
萨尔的眸光发亮。
“这还只是主神器自然散发的威势，若是认主后又以上位神力激发振幅它，那这柄主神器战锤又该爆发何等的威能？”
他简直太兴奋了。
但与此同时，黑默斯的举动也有点让萨尔看不懂了。
不是答应了吗？
还说等上至少万年，这又拿出这个主神器战锤是什么意思？
“是拒绝了吗？”
“也是啊，主神怎么可能给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萨尔自嘲想道。
既然成为主神使者，那就要全心全意为所属的主神服务。
这是他们的天职。
不是大圆满，根本没有和主神平等对话的资格。
不论主神吩咐什么，他们都要百分百执行，不能有丁点折扣。
正如四神兽主神派出的那四名主神使者，明知不敌黑默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结果，一战全灭。
连他们使用的主神器都被黑默斯丢入了空间乱流。
即使四神兽主神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若黑默斯是普通修罗，雷丁他们能私下报复，但黑默斯是大圆满上位神。
所有主神都盯着，雷丁他们也丢不起那人。
“这种长柄战锤虽然不够重，但也很适合我。”
不用解释，萨尔已经主动做好了心理建设，正要收起图腾柱，结果图腾柱直接飞向了能量巨脸。
然后直接消失不见。
他的心中愕然。
此时，萨尔却听庞大的能量巨脸说道：
“这柄战锤名为重玄，你先用着，等万年或者数万年后，你再找我换回主神器图腾柱。”
流炎金图腾柱，黑默斯还没有蕴养过这么重型的武器，他不清楚是不是需要更长的蕴养时间。
所以没把时间说死。
“多谢主神~！”
“多谢主神~！”
萨尔一脸惊喜。
连连道谢。
他属实没想到，主神居然这样好说话，和传说中完全不一样。
连主神器也能换的？
殊不知，黑默斯是新晋主神，主神那种漠视一切非主神生命的高高在上心态还没养成。
加上萨尔的运气不错，得了黑默斯的青睐。
至少作为血海主神麾下的第一名使者，他的地位还要比一般使者高一点。
“去吧，去吧~！”
与此同时，一枚装着三滴主神之力的空间戒指飞向了萨尔。
“记住，吾名血海。”
说完，悬浮半空的黑色能量巨脸崩解消失，凝聚其中的主神之力，重新回归了神力海洋。
“我是主神使者，我居然成了主神使者？”
认主了主神器重玄战锤，萨尔又趴伏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好似没反应过来。
“哈哈哈哈！”
萨尔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
然后直接涕泪横流。
“该死的阿尔贝蒂，这次我看你怎么死？”
他心中恨意凝如实质。
“多少年了？”萨尔已经记不清，郁结心中的仇恨究竟压抑了多少年。
“我的儿子，你的仇，我终于能报了。”
“感谢主神，感谢黑默斯大人！”
他还在无声诉说。
同时，萨尔也不忘感谢考察他的黑默斯，此时也终于认识到大圆满的牌面。
“这可是主神，高高在上，杀神如杀蝼蚁的主神，黑默斯大人居然能和主神成为朋友？”
若说以前，萨尔可能还有怀疑，现在自然是一点怀疑也没有了。
……
“轰隆~！”
萨尔停止悲伤，运起火系神力腾空而起。
有了物质攻击主神器，即使玄奥上没突破，他也有把握杀死阿尔贝蒂。
……
“该死的绿叶堡主。”
黑袍人阿尔贝蒂边飞边骂骂咧咧。
不清楚克莉丝身份，但幽冥酒店招牌上有绿叶城堡的标志，所以他对克莉丝的绿叶堡主身份确认无疑。
这就是死亡主宰没有散发神识，加上阿尔贝蒂骂的是绿叶堡主。
不然，单凭这几句话就值得死亡主宰出手。
杀死一名七星妖魔，对主神来说，真的简单到犹如碾死一只蚂蚁。
但死亡主宰不可能特别留意阿尔贝蒂，克莉丝之前连黑默斯都不知道。
长久沉溺钓鱼事业。
不可自拔。
……
转眼过去数十年。
冥雀城。
妖魔城堡。
“萨尔大人，你确定要悬赏一万亿冥石吗？”
妖魔城堡的一名中位神工作人员问道，这可是万亿冥石，传送回物质位面也不过这个数字。
主要担心听错。
在一位强大的七星妖魔大佬面前，小小的中位神，什么也不是。
“我确定。”
萨尔意气风发。
现在的他，可不是以前的那个七星妖魔了。
他是坐拥三滴毁灭主神之力的超级富豪。
如今的冥界。
虽然没听说谁能从冥石中提取主神之力，但一滴主神之力的价值远在五十万亿冥石以上。
还属于有价无市。
正是因为无人能提取主神之力，根本没人卖。
奖励高达一万亿冥石的妖魔悬赏任务。
这是什么概念？
长期混迹妖魔城堡的六星恶魔肯定心动，甚至不少看见任务的七星妖魔都会接取。
这也是萨尔想要的。
这不是战斗任务，只是情报任务而已，只要能见到阿尔贝蒂都能无障碍接取。
虽然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慢慢寻找，加上有心算无心，一定能找到阿尔贝蒂。
在广袤的冥界大陆上，找一个七星妖魔，虽然看似大海捞针，但七星妖魔本就不是无迹可寻。
他们作为冥界大陆金字塔最顶尖的一批强者，七星妖魔强者不论出现在哪，都必然是最惹人关注的存在。
甚至会引起明星效应。
就像黑默斯喜欢用拳头战斗，居然让地狱现在用拳头战斗的强者数量飙升。
七星妖魔的存在，简直犹如耀日当空。
一路都会留下痕迹。
所以只要萨尔愿意，不断通过妖魔城堡或者私人情报贩子，绝对能追寻到阿尔贝蒂的踪迹。
萨尔成为黑默斯血海分身的使者，拥有攻击主神器的消息根本无人知晓。
当时，事情本就是发生在冥界大陆荒野当中。
也没人见证。
大部分主神在收使者时都是这样的操作，因为所有主神需要保持神秘。
别说外界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能这么快传入阿尔贝蒂耳中。
除非他主动找情报贩子购买有关萨尔的情报。
这也间接体现出那群私人情报贩子的价值。
他们依托官方，长期混迹在诸如恶魔城堡或者妖魔城堡这样的组织。
但因为利益的驱使，情报贩子有着远超妖魔城堡的积极性。
每一则情报，即便看似不起眼，但放在情报贩子眼里都是冥石，都是财富。
所谓不起眼甚至没有价值，那只是没有卖对人。
情报贩子甚至能将一则情报玩出花来。
只有短视者，或者被多人掌握的情报才会直接卖给妖魔城堡。
独家情报或者与同掌者达成了默契，那都是要在私下里贩卖的。
不创造出大量财富，都绝不可能公开。
每一个不起眼的情报，可能都是他们的致富之源。
黑默斯在数十万年前的几次出手，如今还在源源不断为他们创造利润。
物以稀为贵。
恶魔城堡以及类似组织下架了黑默斯的浮影。
但私下里的浮影交易丝毫没有减少，还是以更高的价格成交。
这都是生财之道。
……
无尽冥海。
虽然无边无际，但在靠近冥界大陆方向的冥海上，同样散布着零星岛屿。
这些岛屿有的只是方圆万里，有的却是方圆数十万里乃至数百万里。
比绝大多数物质位面的大陆还要辽阔。
物质位面，虽然大多都是统一的亿里方圆，但绝大多数空间都是被海洋占据。
陆地面积也没多大。
比如玉兰大陆。
只有方圆两三万里。
南海占据玉兰位面绝大部分空间，这当然因为大陆连续遭遇强者破坏。
但即使最开始也是最完整的青亚大陆，其实也没多大。
远比不上奥卡伦位面，更不可能比得上血海位面这种超级物质位面。
“轰隆隆~！”
一队身穿黑袍的强者，围住一名青袍人，但青袍人也是强者，尽管被数名黑袍人围攻，却仍然不落下风。
“阿尔贝蒂，你还是这么的卑鄙，他们这些人修行亿万年不容易，只是一招灵魂控制，就让人永世不得翻身。”
青袍人不客气。
“嗬~！”
阿尔贝蒂不屑道，“你还是关心你自己，若是不能摆脱他们对你的牵制，等着被我磨死在这吧。”
“啾啾啾~！”
他漆黑带点灰白的瞳孔里射出光线，时不时偷袭青袍人。
一方面，青袍人要防备黑袍人的物质攻击，另一方面，他同时还要提防来自阿尔贝蒂的灵魂攻击偷袭。
虽然灵魂攻击速度快，几乎躲无可躲。
但同为七星妖魔，只要全力运转绝招，青袍人还是不怕阿尔贝蒂的攻击。
现在不一样了。
这几名黑袍人，虽只是六星恶魔巅峰，但也只有十几倍差距，在有阿尔贝蒂虎视眈眈的前提下。
青袍人也岌岌可危。
因为他拿不下黑袍人，还要时刻面对来自阿尔贝蒂的威胁。
灵魂攻击无小事。
因为一旦中招，不是身死魂灭就是被灵魂控制。
永世不得翻身的那种。
至于大圆满，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所以强者一旦被灵魂控制，那就是永生永世，无外力干涉永远不可能摆脱。
青袍人说的没错。
实际上，也不是每个修炼死亡法则的强者都能施展灵魂控制，起码也要五星妖魔实力。
阿尔贝蒂居然能控制这么多实力达到六星层次的黑袍人。
这无疑表明他在死亡规则上的造诣奇高，萨尔居然能顶住他的灵魂攻击，不得不说怒焰神牛的天赋能力极强也极实用。
在天赋神通重炎狱的加持下，又是攻守平衡态，萨尔施展神通能抵抗阿尔贝蒂的灵魂攻击。
同时，他的速度和攻击力也不至于太差。
想打就打，想走就走也是萨尔最需要的状态。
不能变身防御态，虽然此时的物防和灵防都达到最强，但这样只是铁罐头。
只能被动挨打。
萨尔当然不想这样。
……
“轰隆~！”
连续劈开几个黑袍人的围攻，青袍人贡萨雷斯终于忍无可忍。
大声怒吼道：
“卑鄙的阿尔贝蒂，有本事你上来和我战上一场，只知道躲在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
贡萨雷斯的声音滚滚，周围冥海震颤，甚至掀起了小型的海啸。
但这里的黑袍人，最少都是六星妖魔实力，区区海啸简直毫无杀伤力。
“你说这些对我没用，交出海蜃源晶，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阿尔贝蒂阴沉道。
死亡规则强者虽不像亡灵法师那样臭名昭著，但领悟死亡规则的强者，都会受到死亡规则的无形影响。
性格不可避免地逐渐走向阴冷。
试问，一个整日以玩弄灵魂为修炼道路的人，性格怎么阳光的起来？
“阿尔贝蒂，你果然是冲着海蜃源晶来的。”
贡萨雷斯冷笑。
水系法则的灵魂和物质防御方面没弱点，唯独在攻击方面会稍显不足。
不论是物质攻击，还是灵魂攻击都算不上强。
水系法则的雾之迷幻和镜像玄奥，似乎也能振幅灵魂攻击。
但提升的威力有限。
这两个玄奥不只增强水系法则修炼者的防御。
对于灵魂攻击，的确也有小幅度提升。
水系法则修炼者还能结合两种玄奥施展幻境。
但这样的迷雾幻境，对于真正的强者，几乎没有什么威胁。
只能对付弱者。
……
“怎么办？”
贡萨雷斯表面镇定，其实内心焦急无比。
“在短时间内，我的确可以同时应付几名黑袍人以及阿尔贝蒂的灵魂攻击。”
“但我的神力也在超负荷的对抗中损耗严重。”
既然大家都是七星强者，权衡利弊的本事也都是有的。
除了自然领悟玄奥成神，天地法则降临那一次，还有下位神晋升中位神，中位神晋升上位神，
总共三次。
只有这三次是神力海洋无限供应神力的。
在平常时候，上位神沟通神力海洋也只能缓慢汲取神力，这个速度其实不快。
不过，强者战斗也极少有耗尽神力的情况出现。
因为都会在短时间完成。
但此时贡萨雷斯境遇不一样，他要同时应对几名六星妖魔黑袍人的围攻。
同时还要防备偷袭。
既然都只是六星妖魔，但在物质攻击上，比贡萨雷斯这个水系七星妖魔也差不了多少。
不是谁都像青龙一族那样，只凭身体天赋就能弥补水系法则在物质攻击上面的不足。
甚至于远超。
贡萨雷斯还不只是汲取的神力不足以弥补自身消耗，甚至灵魂之力也即将枯竭。
物质攻击没防住，还可能只是受伤，若是灵魂攻击没防住，那就是死亡或者被灵魂控制。
所以他不敢赌，贡萨雷斯每次面对阿尔贝蒂的灵魂攻击，都是全力以赴，这样浪费的灵魂之力也格外多。
但他没有选择。
……
果然，随着时间流逝，贡萨雷斯识海的灵魂之力率先枯竭。
“我看你怎么抗？”
交战了这么久。
阿尔贝蒂当然清楚贡萨雷斯的情况，绝对已经油尽灯枯。
“轰隆隆~！”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了破空声，天空中一道赤红色身影极速朝这边射来。
“阿尔贝蒂，死来~！”
恐怖的声浪直接掀翻围攻贡萨雷斯的黑袍人。
“轰隆~！”
来人根本没有废话，手上黑色战锤直接砸向位于战圈边沿的阿尔贝蒂。
等看清来人，以及对方手上的主神器战锤，阿尔贝蒂的脸色变了。
“萨尔，你特么哪来的物质攻击主神器？”
他简直要疯。
阿尔贝蒂和萨尔本就有杀子之仇，这是绝对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个仇，他可以忘。
萨尔却是不能忘。
在独子殒命后，萨尔至今也没子嗣诞生，因为神兽诞生子嗣本就艰难。
四神兽主神诞生于天地初开，但到现在也只有盖斯雷森他们六个。
这片魔法宇宙，对神兽的确足够偏爱。不论实力还是天赋，普通人类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神兽诞生子嗣艰难，这也是天地的平衡。
而随着繁衍，神兽后裔体内的神兽血脉逐渐变得稀薄，他们诞生子嗣的阻碍也在减小。
最终趋于普通人类。
“给我死~！”
八米巨汉横腰立马，人与锤合一。
没舍得使用主神之力，直接双手握持战锤，瞬间灌注全身一切力量。
这一击，几乎蕴含萨尔心中憋屈了数十万年的愤怒和遗憾。
种种情感不一而足。
“轰隆隆~！”
坚固无比也稳定无比的冥界空间，瞬间破碎。
空间窟窿巨大。
因为这是以一柄主神器战锤轰出来的。
主神器的威能，结合空间乱流的侵蚀，青袍人周围的黑袍人纷纷躲闪。
牢不可破的围困破开，跳出战圈的贡萨雷斯，绝不会给其他人机会。
“给我挡住他~！”
这群躲开的黑袍人，在阿尔贝蒂的命令下，直接迎向了含恨而来的萨尔。
“噗噗噗噗噗！”
主神器战锤所过之处，黑袍人骨断筋折，有几个直接被主神器轰成了虚无。
“这这！”
阿尔贝蒂懵了。
“怎么会这么强？”
现实主神器他没见过，但强者使用主神器战斗的浮影还是见过的。
只是观看浮影和亲临现场的差距太大，大到阿尔贝蒂直接瞪大了双眸。
“完了~！”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麾下几名黑袍人的身死，而是他自己的安危。
与萨尔斗了这么多年，彼此的实力相差无几，怒焰神牛天赋爆炸，阿尔贝蒂修炼的死亡规则神秘诡异。
这让他总能在灵魂攻击上压着萨尔一头。
阿尔贝蒂也清楚，他必须改变现状，因为神兽天赋太强了。
这次刚从幽冥山返回，他就立刻远离了自己以前活动的范围。
躲避萨尔的同时，阿尔贝蒂也想寻求更深层次的突破。
修炼死亡规则，本就不存在融合玄奥的说法，但领悟规则同样艰难。
实力已经是七星妖魔，死亡规则之中好领悟的部分他都已经领悟，余下都是难啃的骨头。
从内出发已无办法，阿尔贝蒂只能寻求外物，特别是能有助于修炼的宝物。
比如他这次无意中听说的海蜃源晶，虽然说是助益水系法则的修炼，但阿尔贝蒂不可能相信。
有助于水系，那只是掌握海蜃源晶的强者只有水系天赋而已。
不真试过，谁清楚是不是全属性振幅效果？
只花了数百年时间，阿尔贝蒂就发现了贡萨雷斯的踪迹。
然后就是他精心设计的埋伏现场。
针对水系强者的几名六星妖魔，这是阿尔贝蒂无数年积累下来的，本来是为了对付萨尔准备的。
现在临时拉过来救场，只为了抢夺海蜃源晶，若是能借助宝物一举突破境界，他会主动去找萨尔。
一次解决对方。
七星妖魔怎么说也是神位面超级强者，总是被萨尔追杀，阿尔贝蒂也烦透了。
至于他杀了萨尔独子的问题，阿尔贝蒂从不觉得自己有错。
冥界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因为各种原因死去，若是算上亡灵界的非神级亡灵，那数字更是恐怖。
除了掌握冥界之心的死亡主宰，估计谁都不清楚，也算不清这个数字。
“给我死来~！”
萨尔怒吼。
无数年积累压制在心中的无尽恨意爆发。
“轰隆隆~！”
重玄战锤上，瞬间燃起了赤红色的神力之火。
“咔咔咔~！”
萨尔身上穿着一件用细小锁链架构的铠甲，此时的铠甲分裂，一根根细细锁链绷紧拉直成了弓弦。
他的体型从八米猛然变成十几米，赤红的牛角上，同样燃烧火焰。
萨尔切换了攻击态。
这是阿尔贝蒂数十万年以来，第一次见识怒焰神牛的攻击姿态。
此时的萨尔，物质攻击暴涨数十倍，只有灵魂防御削弱。
在阿尔贝蒂这个灵魂大师面前，萨尔从不敢暴露这样的一面。
“这是什么姿态？”
在萨尔的身上，还有根根赤色虚幻锁链出现。
仿佛铠甲锁链映照的虚影似的，这是萨尔根据自己天赋神通打造的甲胄。
当然是相得益彰。
萨尔看似莽汉，但心思却很细腻，和阿尔贝蒂无数年来的厮杀碰撞，他居然从没暴露过攻击姿态。
至于防御姿态阿尔贝蒂倒是见过一次。
也是唯一一次。
那次，因为阿尔贝蒂率先突破一个小门槛，萨尔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幸好只是一点小突破，不然黑默斯可能都见不到这个威武的萨尔。
“轰隆隆~！”
现实不允许阿尔贝蒂再有其他思考，主神器战锤已经临身。
“当~！”
“咔嚓~！”
黑色的窄长细剑只是接触一下主神器战锤，然后就直接折断。
重武器本不是轻武器可以比拟，何况主神器还有威能相差百倍的振幅。
“轰隆隆~！”
位面在这一锤的轰击下撕裂出一个口子。
空间乱流涌入，湮灭了大片的海水。
但强者交战速度极快，还没等破碎的空间窟窿产生吞吸之力，阿尔贝蒂已经翻滚着倒飞数千米。
萨尔也紧随而至。
“给我死~！”
到了此时，他虽然双目赤红却也没有丧失理智，因为萨尔占据全面上风。
不然，他应该已经使用了主神之力才对。
主神之力虽然珍贵，但也无法与萨尔手上的主神器相提并论。
“哗啦啦~！”
恐怖的威能，加上萨尔和阿尔贝蒂的战斗余波，终于引发无尽冥海小范围的海啸和风暴。
无垠冥海的海底生命可是遭了殃，无数圣域以下生命被波及死亡。
连刚好路过的几头圣域冥鲸也翻着肚皮上浮。
只是主神器的震荡余波就震碎了它们的魔晶核。
这还是经过厚厚海水削弱无数倍的结果。
不然，别说圣域冥鲸，即使普通不融合玄奥的上位神都得死。
这就是超级强者，他们的牌面不靠别的，是靠自身实力撑起来的。
“轰隆~！”
翻滚着倒飞数千米，但萨尔手上的主神器战锤紧随而至，一锤轰爆了阿尔贝蒂的头颅。
仿佛还不解恨，在阿尔贝蒂尸体坠落之前又是一锤轰击上去，直接将阿尔贝蒂的尸体轰成了虚无。
连空间戒指也没管。
萨尔不在乎空间戒指里有没有财富，不如此根本无法消解他心中的仇恨。
“这？”
贡萨雷斯惊呆了。
“这还是之前不可一世的阿尔贝蒂？来人是幽冥强者吗？”
幽冥，类比地狱修罗。
他还没逃走，因为贡萨雷斯担心会惹恼这名新来的未知强者。
十几米高体型，浑身缠绕虚幻锁链，这样的形象，实在太有辨识度了。
“你是怒焰妖魔？”
等萨尔身上光影散去，贡萨雷斯看清身影，忽然发现这是他认识的强者。
因为同为七星妖魔，冥界虽大，然而七星妖魔的数量却是有限。
彼此即便没见过，往往也通过浮影或者其他途径知道彼此的存在。
比如萨尔。
贡萨雷斯就知道他。
神兽出身，又是这样的外貌体型，萨尔远比他的仇人阿尔贝蒂要出名。
“你是谁？”
贡萨雷斯虽然也是七星妖魔，但却是最近数万年突破的境界。
所以不出名。
萨尔完全没见过。
“我叫贡萨雷斯，来自贡萨雷斯群岛，数百年前刚刚取得风暴妖魔称号。”
贡萨雷斯说道。
他这话同时包含好几条有效讯息，在冥海有一片群岛领地，实力也是七星。
不然不可能有称号。
“你好，贡萨雷斯。”
萨尔没有因为大仇得报感觉快意，相反还有骤然失去目标的迷茫感。
所以，他一点不关心其他人的生死。
还是一个陌生人。
萨尔连黑默斯血海分身的考验都还不清楚。
但主神可以随时降临，之前见识过主神降临的萨尔清楚知道这一点。
“我和阿尔贝蒂有血海深仇，现在他死了，你也可以走了。”
他此时的目光涣散。
甚至都没去关注贡萨雷斯的灵魂气息。
下次见面，还能不能记得对方都不好说。
灵魂气息是强者记住彼此的办法，同时也是唯一有效途径。
即便成为主神，分辨彼此也是依靠灵魂气息。
只有它是不变的。
一个生命，不论修炼出多少个分身，他们的灵魂气息都不会变化。
也就布拉族天赋特殊，连黑默斯吞噬血海产生的血海分身都没法比。
黑默斯诞生血海分身，完全是意外，哪像布拉族可以主动摒弃灵魂中的特质。
……
“这样吗？”
原本贡萨雷斯还担心，前脚刚走了饿狼，后脚又迎来猛虎，结果萨尔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所以，贡萨雷斯居然还有种憋屈感觉。
真是莫名其妙。
若是可以随心所欲，他真想大吼一声：“我也是称号妖魔，你特么能不能看着我说话？”
但他不敢。
只能无奈飞走。
……
“萨尔感谢伟大的血海主神，感谢黑默斯大人。”
在贡萨雷斯飞走后，萨尔仿佛虔诚信徒，直接跪在冥海上空。
以额头轻触叠放在一起的手背，口中喃喃低语。
一丝金色的信仰之力仿佛凭空诞生，破开冥界位面空间，直接出现在黑默斯血海分身的灵魂之上。
是灵魂，不是主神格。
因为血海分身的识海里根本没有主神格，那团无色雾气是直接融合灵魂的。
此时早已分不清。
这也是黑默斯迟迟没有吞噬那枚生命下位主神格的原因，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炼化。
这是无形的，至少萨尔本人是看不见的。
黑默斯虽然看得见，但灵魂海洋早就是一片金色信仰之力覆盖。
根本无从分辨。
即使强如血海灵魂，同样也不能承受这样恐怖的计算量。
物质位面无尽，主神格本身就会收集生命无意识的原始信仰。
即使变成了无色雾气，但依旧还是主神格，承担类似天地权限钥匙的作用。
……
幽冥山，山腰处。
“老大啊，你怎么说来幽冥山就来啊？现在我们都困在紫色迷雾这里数十年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山巅附近，依旧是光头少年模样的雷斯晶嘟囔道。
由于他是主神之子，黑默斯又是大圆满，雷斯晶其实一点也不担心自身的安全。
既然这里是死亡主宰克莉丝的地盘，以主宰对于颜面的重视，当然也不允许雷斯晶出事。
即便没有后果，但丢的都是死亡主宰的颜面，死亡主宰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于黑默斯，只要死亡主宰不出手，谁还能威胁大圆满？
“你急什么？”
黑默斯一点不着急。
依旧还是那幅好整以暇的轻松模样，主要他这一路上也在研究幽冥山的迷雾。
说是研究。
其实就只是吞噬。
金色空间是黑默斯重生以来的最大依仗，血海分身虽然神奇，但连血海分身都是金色空间诞生的。
那作为一切源头的金色空间能简单了？
适当投入精力研究他的金色空间，也是必要的。
……
幽冥山的山体周围，终年笼罩着云雾。
在山体的下半部分，笼罩着白色的雾气，而山体的上半部分，则是笼罩着灰色雾气。
在山巅区域，却是笼罩着紫色雾气。
正是因为这三色雾气的笼罩，导致根本无法看透幽冥山的内部情况。
最奇特的，还是幽冥山上无处不在的天地锁链。
犹如瀑布一般。
从幽冥山巅最高处。
一条条仿佛蛟龙似的雷电锁链悬挂而下。
直至山脚，亿万条足有常人腰粗地雷电锁链就这么垂下来，刚好覆盖在云雾表层。
相邻地雷电锁链之间，大概只有一两米距离。
算极为密集了。
谁也别想着取巧从迷雾中飞起，因为一旦引动天地锁链的威力，往往不是上位神能承受。
黑默斯倒是能承受，但也不全是因为灵魂中的意志威能。
还有金山本体的特殊。
真要和这种天赋法则组成的天地锁链硬撼，即便大圆满也吃不消。
但若只是瞬间的冲击，有意志威能护持，大圆满还是没问题的。
黑默斯不一样。
即使他直接跳进天地锁链当中也不害怕。
只要有意志威能护住灵魂海洋，融合金山本体之后的大地分身，黑默斯无惧任何物质方面的威胁。
他有时还会想。
若是不小心掉入了空间乱流，即便只凭神格战甲以及金山本体，应该也能扛上不短时间。
天地锁链威能恐怖，但绝对还在空间乱流之下。
“轰轰轰~！”
一团团紫色的雾气，被黑默斯吞入金色空间，然后就消化于无形。
之前在山脚和山腰的白色和灰色雾气区域，他也都是这么干的。
如今的金色空间，大约也只有至高神器还不能吞。
也不是不能。
但因为黑默斯没有至高神器，所以不清楚能不能吞噬。
至于出不去的原因，雷斯晶毫不奇怪。
只当黑默斯也是无奈受困于此，反正这里是属于死亡主宰的地盘，大圆满不好使也正常。
……
“走吧！”
黑默斯淡淡道。
虽然幽冥山的三色雾气就数紫色区域最小。
但即使黑默斯吞噬了海量的紫色雾气。
聚集在幽冥山巅范围的紫雾，却是一点减少的迹象也没有。
“哇，雾气又淡了！”
在黑默斯决定继续上山的不一会儿，周围的紫色雾气就开始变淡了。
结合之前在幽冥酒店搜集的情报，这应该是即将踏出雾气区域的征兆。
所以雷斯晶兴奋不已，又是一阵大呼小叫。
“好了好了！”
黑默斯传音道，“这里是死亡主宰地盘，我们还是要收敛一点。”
主要是雷斯晶收敛，他始终都是淡然。
上位神来闯幽冥山绝对不可能这样气定神闲。
“老大，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迷路了？”
“轰隆~！”
高空之上突然劈下一道雷电，雷斯晶之前指着想让黑默斯看的那个人。
直接变成了焦炭。
“呼呼呼~！”
一阵飓风吹过，地上只余下一颗黑色神格。
不论是雷电，还是陡然刮起的飓风，都是幽冥山极其常见的景象。
严格讲，这也不是普通的飓风，是因为雷电摧毁了刚刚那名上位神。
导致局部能量不均衡，所以这股飓风只是冥界能量运动引起的。
“死了？”
雷斯晶傻眼了。
之前他们在灰雾区，偶然降下的雷电，可没这么大的威力。
“死了。”
黑默斯漠然。
上位神的确很强，放在物质位面或者冥界荒野区，那都是绝对大佬。
可惜这里是幽冥山。
上位神？
不过是众多闯荡幽冥山强者中最弱小的存在。
没有上位神实力，连闯到紫雾区的资格都没有。
一次次迷失。
一次次出现在山脚。
“哈哈哈，我出来了，我终于冲出来了！”
在雷斯晶惊讶之前那人的陨落，紫雾中又冲出一名青发壮汉。
“滚开~！”
壮汉背着柄人高巨斧，斧刃宽似门板，他的脚上甚至没穿鞋，只是赤着一双毛绒绒的大脚板。
“咚咚咚~！”
沉重身躯不断砸在幽冥山巅岩石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音。
“哈哈哈，幽冥果实，我的机会来了。”
数十万年间，他一次次想要冲上幽冥山巅，大部分时候都会出现在山脚。
有时也会回到灰雾区。
这次历时数万年，终于让他冲上了山巅。
“轰隆~！”
当看到远处的巨大果树的瞬间，青发壮汉瞬间就朝那个方向飞去。
“嘭~！”
一根墨绿色的藤蔓，直接轰在他的胸口。
壮汉去得虽然快，但回来的速度也快，只是方式有点特殊。
“轰隆~！”
壮汉的身体翻滚倒退，砸倒了树木无数，也砸碎了山巅的岩石。
然后是脸部着地的。
无外如是。
“我，我能选择攻击主神器的样式吗？”
萨尔跪着没有起身，只是从他空间戒指里取出那根长达十几米的赤色图腾柱。
“轰隆~！”
沉重的流炎金图腾柱，重重砸在坚硬地面上，引起地面的一阵阵颤抖。
“看来你选攻击主神器了。”
黑默斯笑着说道。
“可以，但你还要等上起码万年时间。”
他若不是喜欢萨尔这样爽直壮汉形象，主神使者通常是没有什么选择余地的。
主神赐予什么，主神使者就只能用什么。
即便惯使长刀的强者，也可能被主神赐予一件长剑型主神器。
这也没办法。
因为主神蕴养主神器也要消耗大量时间，通常以万年计算。
不是不能更快一点，但那样主神就只能全身心蕴养主神器，期间什么也干不了。
可即便这样，主神器蕴养进度其实也不能加快多少。
属于得不偿失的选择。
“我可以等~！”
萨尔清楚自己的体型和使用的图腾柱冷门。
在冥界大陆流行的重武器，主要还是以重型战矛和长柄战锤为主。
“嗖~！”
能量巨脸中，忽然有一柄长约八米的黑色长柄战锤飞来。
轰隆一声砸在地上。
“轰隆隆~！”
独属于攻击主神器的威能，顺势辐散周围数百米，原本坚硬仿佛神器似的岩石地面龟裂。
接着，附着其上的碎石杂物全都湮灭成了虚无。
“好恐怖的威能。”
萨尔的眸光发亮。
“这还只是主神器自然散发的威势，若是认主后又以上位神力激发振幅它，那这柄主神器战锤又该爆发何等的威能？”
他简直太兴奋了。
但与此同时，黑默斯的举动也有点让萨尔看不懂了。
不是答应了吗？
还说等上至少万年，这又拿出这个主神器战锤是什么意思？
“是拒绝了吗？”
“也是啊，主神怎么可能给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萨尔自嘲想道。
既然成为主神使者，那就要全心全意为所属的主神服务。
这是他们的天职。
不是大圆满，根本没有和主神平等对话的资格。
不论主神吩咐什么，他们都要百分百执行，不能有丁点折扣。
正如四神兽主神派出的那四名主神使者，明知不敌黑默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结果，一战全灭。
连他们使用的主神器都被黑默斯丢入了空间乱流。
即使四神兽主神有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若黑默斯是普通修罗，雷丁他们能私下报复，但黑默斯是大圆满上位神。
所有主神都盯着，雷丁他们也丢不起那人。
“这种长柄战锤虽然不够重，但也很适合我。”
不用解释，萨尔已经主动做好了心理建设，正要收起图腾柱，结果图腾柱直接飞向了能量巨脸。
然后直接消失不见。
他的心中愕然。
此时，萨尔却听庞大的能量巨脸说道：
“这柄战锤名为重玄，你先用着，等万年或者数万年后，你再找我换回主神器图腾柱。”
流炎金图腾柱，黑默斯还没有蕴养过这么重型的武器，他不清楚是不是需要更长的蕴养时间。
所以没把时间说死。
“多谢主神~！”
“多谢主神~！”
萨尔一脸惊喜。
连连道谢。
他属实没想到，主神居然这样好说话，和传说中完全不一样。
连主神器也能换的？
殊不知，黑默斯是新晋主神，主神那种漠视一切非主神生命的高高在上心态还没养成。
加上萨尔的运气不错，得了黑默斯的青睐。
至少作为血海主神麾下的第一名使者，他的地位还要比一般使者高一点。
“去吧，去吧~！”
与此同时，一枚装着三滴主神之力的空间戒指飞向了萨尔。
“记住，吾名血海。”
说完，悬浮半空的黑色能量巨脸崩解消失，凝聚其中的主神之力，重新回归了神力海洋。
“我是主神使者，我居然成了主神使者？”
认主了主神器重玄战锤，萨尔又趴伏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好似没反应过来。
“哈哈哈哈！”
萨尔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
然后直接涕泪横流。
“该死的阿尔贝蒂，这次我看你怎么死？”
他心中恨意凝如实质。
“多少年了？”萨尔已经记不清，郁结心中的仇恨究竟压抑了多少年。
“我的儿子，你的仇，我终于能报了。”
“感谢主神，感谢黑默斯大人！”
他还在无声诉说。
同时，萨尔也不忘感谢考察他的黑默斯，此时也终于认识到大圆满的牌面。
“这可是主神，高高在上，杀神如杀蝼蚁的主神，黑默斯大人居然能和主神成为朋友？”
若说以前，萨尔可能还有怀疑，现在自然是一点怀疑也没有了。
……
“轰隆~！”
萨尔停止悲伤，运起火系神力腾空而起。
有了物质攻击主神器，即使玄奥上没突破，他也有把握杀死阿尔贝蒂。
……
“该死的绿叶堡主。”
黑袍人阿尔贝蒂边飞边骂骂咧咧。
不清楚克莉丝身份，但幽冥酒店招牌上有绿叶城堡的标志，所以他对克莉丝的绿叶堡主身份确认无疑。
这就是死亡主宰没有散发神识，加上阿尔贝蒂骂的是绿叶堡主。
不然，单凭这几句话就值得死亡主宰出手。
杀死一名七星妖魔，对主神来说，真的简单到犹如碾死一只蚂蚁。
但死亡主宰不可能特别留意阿尔贝蒂，克莉丝之前连黑默斯都不知道。
长久沉溺钓鱼事业。
不可自拔。
……
转眼过去数十年。
冥雀城。
妖魔城堡。
“萨尔大人，你确定要悬赏一万亿冥石吗？”
妖魔城堡的一名中位神工作人员问道，这可是万亿冥石，传送回物质位面也不过这个数字。
主要担心听错。
在一位强大的七星妖魔大佬面前，小小的中位神，什么也不是。
“我确定。”
萨尔意气风发。
现在的他，可不是以前的那个七星妖魔了。
他是坐拥三滴毁灭主神之力的超级富豪。
如今的冥界。
虽然没听说谁能从冥石中提取主神之力，但一滴主神之力的价值远在五十万亿冥石以上。
还属于有价无市。
正是因为无人能提取主神之力，根本没人卖。
奖励高达一万亿冥石的妖魔悬赏任务。
这是什么概念？
长期混迹妖魔城堡的六星恶魔肯定心动，甚至不少看见任务的七星妖魔都会接取。
这也是萨尔想要的。
这不是战斗任务，只是情报任务而已，只要能见到阿尔贝蒂都能无障碍接取。
虽然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慢慢寻找，加上有心算无心，一定能找到阿尔贝蒂。
在广袤的冥界大陆上，找一个七星妖魔，虽然看似大海捞针，但七星妖魔本就不是无迹可寻。
他们作为冥界大陆金字塔最顶尖的一批强者，七星妖魔强者不论出现在哪，都必然是最惹人关注的存在。
甚至会引起明星效应。
就像黑默斯喜欢用拳头战斗，居然让地狱现在用拳头战斗的强者数量飙升。
七星妖魔的存在，简直犹如耀日当空。
一路都会留下痕迹。
所以只要萨尔愿意，不断通过妖魔城堡或者私人情报贩子，绝对能追寻到阿尔贝蒂的踪迹。
萨尔成为黑默斯血海分身的使者，拥有攻击主神器的消息根本无人知晓。
当时，事情本就是发生在冥界大陆荒野当中。
也没人见证。
大部分主神在收使者时都是这样的操作，因为所有主神需要保持神秘。
别说外界不知道，即使知道，也不能这么快传入阿尔贝蒂耳中。
除非他主动找情报贩子购买有关萨尔的情报。
这也间接体现出那群私人情报贩子的价值。
他们依托官方，长期混迹在诸如恶魔城堡或者妖魔城堡这样的组织。
但因为利益的驱使，情报贩子有着远超妖魔城堡的积极性。
每一则情报，即便看似不起眼，但放在情报贩子眼里都是冥石，都是财富。
所谓不起眼甚至没有价值，那只是没有卖对人。
情报贩子甚至能将一则情报玩出花来。
只有短视者，或者被多人掌握的情报才会直接卖给妖魔城堡。
独家情报或者与同掌者达成了默契，那都是要在私下里贩卖的。
不创造出大量财富，都绝不可能公开。
每一个不起眼的情报，可能都是他们的致富之源。
黑默斯在数十万年前的几次出手，如今还在源源不断为他们创造利润。
物以稀为贵。
恶魔城堡以及类似组织下架了黑默斯的浮影。
但私下里的浮影交易丝毫没有减少，还是以更高的价格成交。
这都是生财之道。
……
无尽冥海。
虽然无边无际，但在靠近冥界大陆方向的冥海上，同样散布着零星岛屿。
这些岛屿有的只是方圆万里，有的却是方圆数十万里乃至数百万里。
比绝大多数物质位面的大陆还要辽阔。
物质位面，虽然大多都是统一的亿里方圆，但绝大多数空间都是被海洋占据。
陆地面积也没多大。
比如玉兰大陆。
只有方圆两三万里。
南海占据玉兰位面绝大部分空间，这当然因为大陆连续遭遇强者破坏。
但即使最开始也是最完整的青亚大陆，其实也没多大。
远比不上奥卡伦位面，更不可能比得上血海位面这种超级物质位面。
“轰隆隆~！”
一队身穿黑袍的强者，围住一名青袍人，但青袍人也是强者，尽管被数名黑袍人围攻，却仍然不落下风。
“阿尔贝蒂，你还是这么的卑鄙，他们这些人修行亿万年不容易，只是一招灵魂控制，就让人永世不得翻身。”
青袍人不客气。
“嗬~！”
阿尔贝蒂不屑道，“你还是关心你自己，若是不能摆脱他们对你的牵制，等着被我磨死在这吧。”
“啾啾啾~！”
他漆黑带点灰白的瞳孔里射出光线，时不时偷袭青袍人。
一方面，青袍人要防备黑袍人的物质攻击，另一方面，他同时还要提防来自阿尔贝蒂的灵魂攻击偷袭。
虽然灵魂攻击速度快，几乎躲无可躲。
但同为七星妖魔，只要全力运转绝招，青袍人还是不怕阿尔贝蒂的攻击。
现在不一样了。
这几名黑袍人，虽只是六星恶魔巅峰，但也只有十几倍差距，在有阿尔贝蒂虎视眈眈的前提下。
青袍人也岌岌可危。
因为他拿不下黑袍人，还要时刻面对来自阿尔贝蒂的威胁。
灵魂攻击无小事。
因为一旦中招，不是身死魂灭就是被灵魂控制。
永世不得翻身的那种。
至于大圆满，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所以强者一旦被灵魂控制，那就是永生永世，无外力干涉永远不可能摆脱。
青袍人说的没错。
实际上，也不是每个修炼死亡法则的强者都能施展灵魂控制，起码也要五星妖魔实力。
阿尔贝蒂居然能控制这么多实力达到六星层次的黑袍人。
这无疑表明他在死亡规则上的造诣奇高，萨尔居然能顶住他的灵魂攻击，不得不说怒焰神牛的天赋能力极强也极实用。
在天赋神通重炎狱的加持下，又是攻守平衡态，萨尔施展神通能抵抗阿尔贝蒂的灵魂攻击。
同时，他的速度和攻击力也不至于太差。
想打就打，想走就走也是萨尔最需要的状态。
不能变身防御态，虽然此时的物防和灵防都达到最强，但这样只是铁罐头。
只能被动挨打。
萨尔当然不想这样。
……
“轰隆~！”
连续劈开几个黑袍人的围攻，青袍人贡萨雷斯终于忍无可忍。
大声怒吼道：
“卑鄙的阿尔贝蒂，有本事你上来和我战上一场，只知道躲在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
贡萨雷斯的声音滚滚，周围冥海震颤，甚至掀起了小型的海啸。
但这里的黑袍人，最少都是六星妖魔实力，区区海啸简直毫无杀伤力。
“你说这些对我没用，交出海蜃源晶，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阿尔贝蒂阴沉道。
死亡规则强者虽不像亡灵法师那样臭名昭著，但领悟死亡规则的强者，都会受到死亡规则的无形影响。
性格不可避免地逐渐走向阴冷。
试问，一个整日以玩弄灵魂为修炼道路的人，性格怎么阳光的起来？
“阿尔贝蒂，你果然是冲着海蜃源晶来的。”
贡萨雷斯冷笑。
水系法则的灵魂和物质防御方面没弱点，唯独在攻击方面会稍显不足。
不论是物质攻击，还是灵魂攻击都算不上强。
水系法则的雾之迷幻和镜像玄奥，似乎也能振幅灵魂攻击。
但提升的威力有限。
这两个玄奥不只增强水系法则修炼者的防御。
对于灵魂攻击，的确也有小幅度提升。
水系法则修炼者还能结合两种玄奥施展幻境。
但这样的迷雾幻境，对于真正的强者，几乎没有什么威胁。
只能对付弱者。
……
“怎么办？”
贡萨雷斯表面镇定，其实内心焦急无比。
“在短时间内，我的确可以同时应付几名黑袍人以及阿尔贝蒂的灵魂攻击。”
“但我的神力也在超负荷的对抗中损耗严重。”
既然大家都是七星强者，权衡利弊的本事也都是有的。
除了自然领悟玄奥成神，天地法则降临那一次，还有下位神晋升中位神，中位神晋升上位神，
总共三次。
只有这三次是神力海洋无限供应神力的。
在平常时候，上位神沟通神力海洋也只能缓慢汲取神力，这个速度其实不快。
不过，强者战斗也极少有耗尽神力的情况出现。
因为都会在短时间完成。
但此时贡萨雷斯境遇不一样，他要同时应对几名六星妖魔黑袍人的围攻。
同时还要防备偷袭。
既然都只是六星妖魔，但在物质攻击上，比贡萨雷斯这个水系七星妖魔也差不了多少。
不是谁都像青龙一族那样，只凭身体天赋就能弥补水系法则在物质攻击上面的不足。
甚至于远超。
贡萨雷斯还不只是汲取的神力不足以弥补自身消耗，甚至灵魂之力也即将枯竭。
物质攻击没防住，还可能只是受伤，若是灵魂攻击没防住，那就是死亡或者被灵魂控制。
所以他不敢赌，贡萨雷斯每次面对阿尔贝蒂的灵魂攻击，都是全力以赴，这样浪费的灵魂之力也格外多。
但他没有选择。
……
果然，随着时间流逝，贡萨雷斯识海的灵魂之力率先枯竭。
“我看你怎么抗？”
交战了这么久。
阿尔贝蒂当然清楚贡萨雷斯的情况，绝对已经油尽灯枯。
“轰隆隆~！”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了破空声，天空中一道赤红色身影极速朝这边射来。
“阿尔贝蒂，死来~！”
恐怖的声浪直接掀翻围攻贡萨雷斯的黑袍人。
“轰隆~！”
来人根本没有废话，手上黑色战锤直接砸向位于战圈边沿的阿尔贝蒂。
等看清来人，以及对方手上的主神器战锤，阿尔贝蒂的脸色变了。
“萨尔，你特么哪来的物质攻击主神器？”
他简直要疯。
阿尔贝蒂和萨尔本就有杀子之仇，这是绝对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个仇，他可以忘。
萨尔却是不能忘。
在独子殒命后，萨尔至今也没子嗣诞生，因为神兽诞生子嗣本就艰难。
四神兽主神诞生于天地初开，但到现在也只有盖斯雷森他们六个。
这片魔法宇宙，对神兽的确足够偏爱。不论实力还是天赋，普通人类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神兽诞生子嗣艰难，这也是天地的平衡。
而随着繁衍，神兽后裔体内的神兽血脉逐渐变得稀薄，他们诞生子嗣的阻碍也在减小。
最终趋于普通人类。
“给我死~！”
八米巨汉横腰立马，人与锤合一。
没舍得使用主神之力，直接双手握持战锤，瞬间灌注全身一切力量。
这一击，几乎蕴含萨尔心中憋屈了数十万年的愤怒和遗憾。
种种情感不一而足。
“轰隆隆~！”
坚固无比也稳定无比的冥界空间，瞬间破碎。
空间窟窿巨大。
因为这是以一柄主神器战锤轰出来的。
主神器的威能，结合空间乱流的侵蚀，青袍人周围的黑袍人纷纷躲闪。
牢不可破的围困破开，跳出战圈的贡萨雷斯，绝不会给其他人机会。
“给我挡住他~！”
这群躲开的黑袍人，在阿尔贝蒂的命令下，直接迎向了含恨而来的萨尔。
“噗噗噗噗噗！”
主神器战锤所过之处，黑袍人骨断筋折，有几个直接被主神器轰成了虚无。
“这这！”
阿尔贝蒂懵了。
“怎么会这么强？”
现实主神器他没见过，但强者使用主神器战斗的浮影还是见过的。
只是观看浮影和亲临现场的差距太大，大到阿尔贝蒂直接瞪大了双眸。
“完了~！”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麾下几名黑袍人的身死，而是他自己的安危。
与萨尔斗了这么多年，彼此的实力相差无几，怒焰神牛天赋爆炸，阿尔贝蒂修炼的死亡规则神秘诡异。
这让他总能在灵魂攻击上压着萨尔一头。
阿尔贝蒂也清楚，他必须改变现状，因为神兽天赋太强了。
这次刚从幽冥山返回，他就立刻远离了自己以前活动的范围。
躲避萨尔的同时，阿尔贝蒂也想寻求更深层次的突破。
修炼死亡规则，本就不存在融合玄奥的说法，但领悟规则同样艰难。
实力已经是七星妖魔，死亡规则之中好领悟的部分他都已经领悟，余下都是难啃的骨头。
从内出发已无办法，阿尔贝蒂只能寻求外物，特别是能有助于修炼的宝物。
比如他这次无意中听说的海蜃源晶，虽然说是助益水系法则的修炼，但阿尔贝蒂不可能相信。
有助于水系，那只是掌握海蜃源晶的强者只有水系天赋而已。
不真试过，谁清楚是不是全属性振幅效果？
只花了数百年时间，阿尔贝蒂就发现了贡萨雷斯的踪迹。
然后就是他精心设计的埋伏现场。
针对水系强者的几名六星妖魔，这是阿尔贝蒂无数年积累下来的，本来是为了对付萨尔准备的。
现在临时拉过来救场，只为了抢夺海蜃源晶，若是能借助宝物一举突破境界，他会主动去找萨尔。
一次解决对方。
七星妖魔怎么说也是神位面超级强者，总是被萨尔追杀，阿尔贝蒂也烦透了。
至于他杀了萨尔独子的问题，阿尔贝蒂从不觉得自己有错。
冥界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因为各种原因死去，若是算上亡灵界的非神级亡灵，那数字更是恐怖。
除了掌握冥界之心的死亡主宰，估计谁都不清楚，也算不清这个数字。
“给我死来~！”
萨尔怒吼。
无数年积累压制在心中的无尽恨意爆发。
“轰隆隆~！”
重玄战锤上，瞬间燃起了赤红色的神力之火。
“咔咔咔~！”
萨尔身上穿着一件用细小锁链架构的铠甲，此时的铠甲分裂，一根根细细锁链绷紧拉直成了弓弦。
他的体型从八米猛然变成十几米，赤红的牛角上，同样燃烧火焰。
萨尔切换了攻击态。
这是阿尔贝蒂数十万年以来，第一次见识怒焰神牛的攻击姿态。
此时的萨尔，物质攻击暴涨数十倍，只有灵魂防御削弱。
在阿尔贝蒂这个灵魂大师面前，萨尔从不敢暴露这样的一面。
“这是什么姿态？”
在萨尔的身上，还有根根赤色虚幻锁链出现。
仿佛铠甲锁链映照的虚影似的，这是萨尔根据自己天赋神通打造的甲胄。
当然是相得益彰。
萨尔看似莽汉，但心思却很细腻，和阿尔贝蒂无数年来的厮杀碰撞，他居然从没暴露过攻击姿态。
至于防御姿态阿尔贝蒂倒是见过一次。
也是唯一一次。
那次，因为阿尔贝蒂率先突破一个小门槛，萨尔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幸好只是一点小突破，不然黑默斯可能都见不到这个威武的萨尔。
“轰隆隆~！”
现实不允许阿尔贝蒂再有其他思考，主神器战锤已经临身。
“当~！”
“咔嚓~！”
黑色的窄长细剑只是接触一下主神器战锤，然后就直接折断。
重武器本不是轻武器可以比拟，何况主神器还有威能相差百倍的振幅。
“轰隆隆~！”
位面在这一锤的轰击下撕裂出一个口子。
空间乱流涌入，湮灭了大片的海水。
但强者交战速度极快，还没等破碎的空间窟窿产生吞吸之力，阿尔贝蒂已经翻滚着倒飞数千米。
萨尔也紧随而至。
“给我死~！”
到了此时，他虽然双目赤红却也没有丧失理智，因为萨尔占据全面上风。
不然，他应该已经使用了主神之力才对。
主神之力虽然珍贵，但也无法与萨尔手上的主神器相提并论。
“哗啦啦~！”
恐怖的威能，加上萨尔和阿尔贝蒂的战斗余波，终于引发无尽冥海小范围的海啸和风暴。
无垠冥海的海底生命可是遭了殃，无数圣域以下生命被波及死亡。
连刚好路过的几头圣域冥鲸也翻着肚皮上浮。
只是主神器的震荡余波就震碎了它们的魔晶核。
这还是经过厚厚海水削弱无数倍的结果。
不然，别说圣域冥鲸，即使普通不融合玄奥的上位神都得死。
这就是超级强者，他们的牌面不靠别的，是靠自身实力撑起来的。
“轰隆~！”
翻滚着倒飞数千米，但萨尔手上的主神器战锤紧随而至，一锤轰爆了阿尔贝蒂的头颅。
仿佛还不解恨，在阿尔贝蒂尸体坠落之前又是一锤轰击上去，直接将阿尔贝蒂的尸体轰成了虚无。
连空间戒指也没管。
萨尔不在乎空间戒指里有没有财富，不如此根本无法消解他心中的仇恨。
“这？”
贡萨雷斯惊呆了。
“这还是之前不可一世的阿尔贝蒂？来人是幽冥强者吗？”
幽冥，类比地狱修罗。
他还没逃走，因为贡萨雷斯担心会惹恼这名新来的未知强者。
十几米高体型，浑身缠绕虚幻锁链，这样的形象，实在太有辨识度了。
“你是怒焰妖魔？”
等萨尔身上光影散去，贡萨雷斯看清身影，忽然发现这是他认识的强者。
因为同为七星妖魔，冥界虽大，然而七星妖魔的数量却是有限。
彼此即便没见过，往往也通过浮影或者其他途径知道彼此的存在。
比如萨尔。
贡萨雷斯就知道他。
神兽出身，又是这样的外貌体型，萨尔远比他的仇人阿尔贝蒂要出名。
“你是谁？”
贡萨雷斯虽然也是七星妖魔，但却是最近数万年突破的境界。
所以不出名。
萨尔完全没见过。
“我叫贡萨雷斯，来自贡萨雷斯群岛，数百年前刚刚取得风暴妖魔称号。”
贡萨雷斯说道。
他这话同时包含好几条有效讯息，在冥海有一片群岛领地，实力也是七星。
不然不可能有称号。
“你好，贡萨雷斯。”
萨尔没有因为大仇得报感觉快意，相反还有骤然失去目标的迷茫感。
所以，他一点不关心其他人的生死。
还是一个陌生人。
萨尔连黑默斯血海分身的考验都还不清楚。
但主神可以随时降临，之前见识过主神降临的萨尔清楚知道这一点。
“我和阿尔贝蒂有血海深仇，现在他死了，你也可以走了。”
他此时的目光涣散。
甚至都没去关注贡萨雷斯的灵魂气息。
下次见面，还能不能记得对方都不好说。
灵魂气息是强者记住彼此的办法，同时也是唯一有效途径。
即便成为主神，分辨彼此也是依靠灵魂气息。
只有它是不变的。
一个生命，不论修炼出多少个分身，他们的灵魂气息都不会变化。
也就布拉族天赋特殊，连黑默斯吞噬血海产生的血海分身都没法比。
黑默斯诞生血海分身，完全是意外，哪像布拉族可以主动摒弃灵魂中的特质。
……
“这样吗？”
原本贡萨雷斯还担心，前脚刚走了饿狼，后脚又迎来猛虎，结果萨尔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所以，贡萨雷斯居然还有种憋屈感觉。
真是莫名其妙。
若是可以随心所欲，他真想大吼一声：“我也是称号妖魔，你特么能不能看着我说话？”
但他不敢。
只能无奈飞走。
……
“萨尔感谢伟大的血海主神，感谢黑默斯大人。”
在贡萨雷斯飞走后，萨尔仿佛虔诚信徒，直接跪在冥海上空。
以额头轻触叠放在一起的手背，口中喃喃低语。
一丝金色的信仰之力仿佛凭空诞生，破开冥界位面空间，直接出现在黑默斯血海分身的灵魂之上。
是灵魂，不是主神格。
因为血海分身的识海里根本没有主神格，那团无色雾气是直接融合灵魂的。
此时早已分不清。
这也是黑默斯迟迟没有吞噬那枚生命下位主神格的原因，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炼化。
这是无形的，至少萨尔本人是看不见的。
黑默斯虽然看得见，但灵魂海洋早就是一片金色信仰之力覆盖。
根本无从分辨。
即使强如血海灵魂，同样也不能承受这样恐怖的计算量。
物质位面无尽，主神格本身就会收集生命无意识的原始信仰。
即使变成了无色雾气，但依旧还是主神格，承担类似天地权限钥匙的作用。
……
幽冥山，山腰处。
“老大啊，你怎么说来幽冥山就来啊？现在我们都困在紫色迷雾这里数十年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山巅附近，依旧是光头少年模样的雷斯晶嘟囔道。
由于他是主神之子，黑默斯又是大圆满，雷斯晶其实一点也不担心自身的安全。
既然这里是死亡主宰克莉丝的地盘，以主宰对于颜面的重视，当然也不允许雷斯晶出事。
即便没有后果，但丢的都是死亡主宰的颜面，死亡主宰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于黑默斯，只要死亡主宰不出手，谁还能威胁大圆满？
“你急什么？”
黑默斯一点不着急。
依旧还是那幅好整以暇的轻松模样，主要他这一路上也在研究幽冥山的迷雾。
说是研究。
其实就只是吞噬。
金色空间是黑默斯重生以来的最大依仗，血海分身虽然神奇，但连血海分身都是金色空间诞生的。
那作为一切源头的金色空间能简单了？
适当投入精力研究他的金色空间，也是必要的。
……
幽冥山的山体周围，终年笼罩着云雾。
在山体的下半部分，笼罩着白色的雾气，而山体的上半部分，则是笼罩着灰色雾气。
在山巅区域，却是笼罩着紫色雾气。
正是因为这三色雾气的笼罩，导致根本无法看透幽冥山的内部情况。
最奇特的，还是幽冥山上无处不在的天地锁链。
犹如瀑布一般。
从幽冥山巅最高处。
一条条仿佛蛟龙似的雷电锁链悬挂而下。
直至山脚，亿万条足有常人腰粗地雷电锁链就这么垂下来，刚好覆盖在云雾表层。
相邻地雷电锁链之间，大概只有一两米距离。
算极为密集了。
谁也别想着取巧从迷雾中飞起，因为一旦引动天地锁链的威力，往往不是上位神能承受。
黑默斯倒是能承受，但也不全是因为灵魂中的意志威能。
还有金山本体的特殊。
真要和这种天赋法则组成的天地锁链硬撼，即便大圆满也吃不消。
但若只是瞬间的冲击，有意志威能护持，大圆满还是没问题的。
黑默斯不一样。
即使他直接跳进天地锁链当中也不害怕。
只要有意志威能护住灵魂海洋，融合金山本体之后的大地分身，黑默斯无惧任何物质方面的威胁。
他有时还会想。
若是不小心掉入了空间乱流，即便只凭神格战甲以及金山本体，应该也能扛上不短时间。
天地锁链威能恐怖，但绝对还在空间乱流之下。
“轰轰轰~！”
一团团紫色的雾气，被黑默斯吞入金色空间，然后就消化于无形。
之前在山脚和山腰的白色和灰色雾气区域，他也都是这么干的。
如今的金色空间，大约也只有至高神器还不能吞。
也不是不能。
但因为黑默斯没有至高神器，所以不清楚能不能吞噬。
至于出不去的原因，雷斯晶毫不奇怪。
只当黑默斯也是无奈受困于此，反正这里是属于死亡主宰的地盘，大圆满不好使也正常。
……
“走吧！”
黑默斯淡淡道。
虽然幽冥山的三色雾气就数紫色区域最小。
但即使黑默斯吞噬了海量的紫色雾气。
聚集在幽冥山巅范围的紫雾，却是一点减少的迹象也没有。
“哇，雾气又淡了！”
在黑默斯决定继续上山的不一会儿，周围的紫色雾气就开始变淡了。
结合之前在幽冥酒店搜集的情报，这应该是即将踏出雾气区域的征兆。
所以雷斯晶兴奋不已，又是一阵大呼小叫。
“好了好了！”
黑默斯传音道，“这里是死亡主宰地盘，我们还是要收敛一点。”
主要是雷斯晶收敛，他始终都是淡然。
上位神来闯幽冥山绝对不可能这样气定神闲。
“老大，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迷路了？”
“轰隆~！”
高空之上突然劈下一道雷电，雷斯晶之前指着想让黑默斯看的那个人。
直接变成了焦炭。
“呼呼呼~！”
一阵飓风吹过，地上只余下一颗黑色神格。
不论是雷电，还是陡然刮起的飓风，都是幽冥山极其常见的景象。
严格讲，这也不是普通的飓风，是因为雷电摧毁了刚刚那名上位神。
导致局部能量不均衡，所以这股飓风只是冥界能量运动引起的。
“死了？”
雷斯晶傻眼了。
之前他们在灰雾区，偶然降下的雷电，可没这么大的威力。
“死了。”
黑默斯漠然。
上位神的确很强，放在物质位面或者冥界荒野区，那都是绝对大佬。
可惜这里是幽冥山。
上位神？
不过是众多闯荡幽冥山强者中最弱小的存在。
没有上位神实力，连闯到紫雾区的资格都没有。
一次次迷失。
一次次出现在山脚。
“哈哈哈，我出来了，我终于冲出来了！”
在雷斯晶惊讶之前那人的陨落，紫雾中又冲出一名青发壮汉。
“滚开~！”
壮汉背着柄人高巨斧，斧刃宽似门板，他的脚上甚至没穿鞋，只是赤着一双毛绒绒的大脚板。
“咚咚咚~！”
沉重身躯不断砸在幽冥山巅岩石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音。
“哈哈哈，幽冥果实，我的机会来了。”
数十万年间，他一次次想要冲上幽冥山巅，大部分时候都会出现在山脚。
有时也会回到灰雾区。
这次历时数万年，终于让他冲上了山巅。
“轰隆~！”
当看到远处的巨大果树的瞬间，青发壮汉瞬间就朝那个方向飞去。
“嘭~！”
一根墨绿色的藤蔓，直接轰在他的胸口。
壮汉去得虽然快，但回来的速度也快，只是方式有点特殊。
“轰隆~！”
壮汉的身体翻滚倒退，砸倒了树木无数，也砸碎了山巅的岩石。
然后是脸部着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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