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耘见不得司马相如的迂板,反之,司马相如亦对江湖中人甚是轻视。依他看来,江湖中人皆是一群不上台面,行事极其诡秘,毫无信义之人。虽说他曾与公孙施交情颇深,但也是看在晁衡之面。总之,他打心眼里对江湖中人就羞与为伍。

  司马相如见得田耘面色沉闷,声音刺耳,当着晁衡的面也不好计较,只得强笑道:“不知田兄有何见教?”田耘道:“见教不敢当。小弟曾听闻,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也曾听说过,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大丈夫当应鹏程万里,志在四方。相如兄不思进取,反而在此怨天尤人,为得儿女情长,做些鸡零狗碎之事,真教人可笑可叹。“

  晁衡深感意外,不想田耘看似鲁莽之人,竟有此等见解。司马相如听闻,大惊,连忙起身,深躹一躬,感叹道:”田兄的一席话,令相如顿觉如梦初醒,茅塞顿开。从今往后,相如当以报效朝廷,关心民生疾苦为己任。多谢田兄不吝赐教。“田耘木讷地笑道:”小弟一时莽撞,言语有些过激,还望相如兄莫怪。“

  晁衡调笑道:”二弟见识如此不凡,说不定在圣贤倍出的年代,也能占得一席之地。如你愿意,可报效国家,也不失一员虎将。“田耘摇头道:”大哥又不是不知,小弟志不在此。小弟此生只想将阴阳八卦之术,传承下去,即便不能发扬光大,也不可毁于我手。“

  晁衡点头道:”人各有志,即便如此,我也不强勉。“转而对司马相如道:”店中客人络绎不绝,想来是仰慕相如兄的大名而来。“

  司马相如摇头,叹惜道:”世俗之人,如今已被金钱所迷惑心窍,像相如这般一文不名的读书人,早已是无人问津。穿梭于此间的,大多是想示好卓王孙之人。另外之人,因城西酒肆歇业,而转来店中。“

  晁衡听闻,皱起眉头,问道:”城西酒肆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歇业?“司马相如摇头道:“相如只是听闻来往的食客,零言碎语提起,并非亲眼所见。”晁衡心下甚是疑惑,从司马相如的语中可听出,他所知也不多,问也无用。于是,试探道:“相如兄,你夫妇二人在此抛头露面,卓相公深以为耻,终日杜门不出。小弟有意,为你二人,冰释前嫌。不知相如兄意下如何?”

  司马相如虽心下大喜,但面色平静,长叹一声道:“相兄亦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夫妻二人,总不能无所事事,坐吃山空。在城中开间酒肆,虽说不甚体面,但二人尚能自食其力,安然度日。”话锋一转道:“不过,晁兄所说之事,相如亦不敢承担,需问明文君,方可做出决断。”

  须臾,卓文君施然而至,司马相如亦不隐晦,将晁衡所说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与她听。卓文君听罢,淡淡道:“奴家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来此时,曾登门求见被拒。他更差人放出话来,与我从此风流云散。想我卓文君亦是行事端正之人,在此开酒肆,正大光明,并未觉得丢人现眼。虽然有些辛劳,但亦好过心劳。”

  晁衡笑道:“父女总是一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二人乃是我的挚友,卓相公对我也是情义深重,我岂能眼看你等杜绝人事。依我看,待我明日前去说服卓相公后,你二人再行登门,如何?”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相视一眼,卓文君道:“既然公子从中周旋,奴家岂能拒人千里,不过,公子不可委曲求全,倘若父亲依旧不肯松口,那他自觉颜面尽失,也是自讨。”

  三人相谈甚是投机,不知不觉,便饮得有些多,司马相如倒在案几上,已鼾声大起。田耘喝得也有些东倒西歪,晁衡差人将他扶到县衙歇息。

  当晁衡告别时,卓文君甚是不舍,泪眼朦胧,悄声道:“公子的诗,奴家已看到。此生无缘,来生不渝。”晁衡叹息一声,拱手而别。

  晁衡出得酒肆,并未往县衙而去,而是径直往城西而来、

  下一章,时间有些仓促,在夜间0点前会发出,但有错失。1点前会修改成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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