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日在庄园之中吗?」

  「不,尊敬的Malfoy先生,大人今日做了别的安排,他出门去了。」

  面对这样毕恭毕敬的回答,Lius也不怎么惊讶,他点了点头,安排了一下明天要来庄园送定制商品的商人们,再示意随行的管家退下,打开了书房的门,很自然地走到桌子前,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一边。

  和旁人不同,未成年前由Riddle作为魔法监护人的Lius,是可以随意进出Gaunt庄园的书房的。这是一个令不少人都艳羡的特权,能令Lius愉快地见到Betrix嫉妒到抓狂。

  不过,即使拥有这样的特权,Lius当然不敢在这房间里闲逛,他仅仅只是在与工作有关时才直接进来这里处理事务——因为Riddle认为,如果一切事务都等他回来再做整理与汇总,效率就太低了,Lius是他最信任的亲信,应该为他分摊一些事务——等他成功完成他的目标后,他就头也不会地走了。

  因此,他也没有发现,一个不被人注视的黑色影子从他开门的那一刻起,就进入了这个房间,并冲着这个房间里的小套间走去。

  …………

  「你……对Raven感觉怎么样?」

  当Harry端着一壶热水进来,用来替换Charles书房里的水壶时,Charles正一个人在里头发呆。他看到Harry的脸回复正常,先是松了口气,然后便如此发问。

  Harry眨眨眼,看向Charles,后者低垂着头,显然有些紧张——Harry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是因为姑妈把他摔出去了吗?所以Charles感到愧疚?难道他以为自己会讨厌姑妈?

  这可不是Harry希望看到的事情。

  「嗯,」Harry将水壶放下,坐到Charles身旁的沙发扶手上,故作轻松地说,「感觉很棒。她漂亮,迷人,对我们都很热心,刚才,她还说要教我们一些东西,所以要留下来一阵子,我觉得这是我这阵子听到的最好的事情。」

  Charles听到他说「最好的事情」,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嘴角。他看了看Harry身后,发现男孩后面居然没有他的表兄跟着。这倒是很稀奇。在Charles的认知里,一旦「弗朗西斯」的安全有一丁点的不妥,「阿克图勒斯」就会扑上来,一副他要撕碎任何想要动他表弟的人的样子。

  「我等会就去帮忙给她收拾一间房间,这事儿不能指望Sean,他只会打枕头大战,Hank也不够细心,他们不知道女性喜欢什么样的房间……」一说起家务相关,Harry简直是侃侃而谈,双目发亮,「她一定很累了,我想给她做点点心——」

  「嘿,嘿,停一下,弗朗西斯,这些之后再说……如果你现在还不困的话,」Charles深呼吸一次,才鼓起勇气,轻轻握住男孩的手,并庆幸后者并不排斥,「坐在这里……陪我说说话?」

  他语气柔和,动作轻缓,这简直不像这个时期的他了,而Harry立刻想起了之前Charles怎么对Raven说的——

  【「他是我的儿子!」】

  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能上高速了。

  「……哦,当然可以,」Harry紧张地说着,咽了口唾沫,「我——我很乐意。」

  Charles拍拍他旁边的沙发椅,Harry便坐在里头,任由年轻的爸爸继续握住他的手,并凝视着他。

  「我知道,」在大概几秒的沉吟后,Charles选择了直奔主题,「对于……我刚才的发言,你应该有很多想问……你的表兄有没有和你说过一些?」

  Harry紧张

  地点点头,并回忆道:「嗯——好像是在我吐得一塌糊涂的那天,德……我是说,我表兄去了厨房,您来看我,然后我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表兄已经回来了,说您教他做饭,还称呼我为……」

  「「我的孩子」。」Charles语气轻柔又亲昵地说道。若一般人这么称呼他没生过的孩子,甚至没见过面的亲生孩子,可能还要尴尬、谨慎甚至警惕。可Charles不同,他握着Harry的手,口气是一派的理所当然,那对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映照着火光,映照着Harry,温暖而又明亮。

  它们在注视着Harry时,全然没有之前那段时间那么愤世或者颓唐的情绪,而是一种很温和的感觉——就好像只要Harry在眼前,那些令他厌恶这个世界的东西便不再令他烦忧。他注视着自己的孩子,用另一只手抚摸着男孩的脸颊,平静又珍重,仿佛Harry是什么比他的双眼更珍贵的宝石,很迷人,却也很易碎。

  Harry鼻子一酸。他没有说话,却任由Charles抚摸着他的脸颊。

  「是的,没错,那天我让你睡着了,」Charles温柔地说,「但是我并不是在那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我觉得也是,」Harry故作轻松地说,好让自己别显得那么脆弱,「我……那个样子,」他选择谨慎一点的说法,并有点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看不出什么,和您一点也不像。」

  如果是Jas看到他那样,准能看出蛛丝马迹,因为那实在是太像了;但Harry自认和Charles不是很像。

  Charles摸摸他的金发,没有评价什么像不像,而是笃定地说:「但我认为那个样子很可爱——我一眼见到它,就觉得自己很爱它。比爱这幅阿波罗的缩小雕像般的样子还要多——你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么一张脸?」

  Harry笑笑,抓住Charles的手腕,将脸靠在上面,汲取温暖,即使夏夜并不寒冷。

  「你不喜欢这张脸吗?」Harry把声音放得跟Charles一样轻,他眨眨眼,「很多人都说它漂亮、可爱、迷人。」

  Lily、Jas、Regulus、Sirius,甚至更多的人,他们也许对他的身份有看法或者没有,但他们都对这张脸赞不绝口。就算是对巫师颇有微词的Petunia姨妈,她也是很喜欢这张脸的,Harry能感觉得到她总是盯着他的脸看,一旦他与她对视,她就会收起一些并不淑女的表情或者小动作。

  「它是,」Charles一边轻声说,一边无可抑制地想起Raven,心里抽痛一下,「只是我爱它就像我爱精美艺术品,爱你却是爱我亲爱的孩子,这两种感觉截然不同,而我只在乎内里,只在乎你是否是你最真实的样子。」

  他的话让Harry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泡在温水里了——他都快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爸爸了!

  在这个时代,他虽然见到了Charles,焦急Charles的现状,但他却还并不是Charles的儿子!Charles没理由对他展现自己已经隐藏出来的柔情——即使他已经对不是他儿子的Harry非常特别了。

  「我——」Harry吸吸鼻子,「我的脸是因为——」

  「当然了,我不是说让你现在变回来。」Charles紧接着说,他拍抚着男孩的肩膀,亲切地用手掌来回摸索着,以作安慰,「我知道你用一副假样貌是有原因的,而不是……无法面对真正的自己。」

  什么叫无法面对真正的自己?

  Harry有点困惑于这个说法,不,他当然不是因为贪图更好看的样貌才这么做的。但他的直觉,和他对Charles的

  了解告诉他,现在不是深究的好时机。

  「其实我也很好奇,」Harry假装自己没注意到这个,引开了话题,「我真的长得不太像……你懂的。Charles,你是怎么确定的?你难道不会怀疑我是别的什么人吗?有那么多看起来更可信的选项。」

  Charles没有先反驳,而是微微一笑,反问他:「比如呢?你给自己准备了什么可信的身份解释?」

  Harry想了想:「嗯……比如,崇拜者,比如,曾入学过的学生的亲属,又或者,我们的家人想要支持你与Erik对抗。」说到最后一个,他吐了吐舌,「——是这样,我知道最后一个很扯,但是我讨厌间谍这个选项。」

  「你不可能是间谍。」Charles在心里感叹了一番这个孩子的脾气,「你做不了间谍,亲爱的,就算是对敌人,你都不够冷血。」

  「可是也有人演技出众,或者和Raven一样扮成别人,」遭遇过「圣芒戈职员遭食死徒替换事件」的Harry很实诚地发表看法,「我希望Charles你能保持警惕。」

  这座大宅人丁稀少,又称得上「年久失修」,很多以后会有的设施都还没有出现,旧设施也不一定能正常启动——可以说,只要是有人想拿着武器冲入,就能够冲入,即使Hank战斗力出众,Harry还是一想想这个「可能」的后果就觉得害怕。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乐意来这里谋取什么的——而且,其实有一个方法很容易检测谁是我的孩子,」Charles平静地说,好像这问题危害到的不是他的人生安全似的,「可能连你也猜不到。」

  Harry微微睁大眼睛:「什么方法?」

  「你有中间名,对吗?」Charles先跟他确认。

  Harry飞快地点了点头,然后「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随后又不太相信地看了看Charles。

  「你的中间名,」Charles望着男孩的面孔,表情似有似无地痛苦了一两秒,随后便又恢复了正常,「是什么?」

  「……Erik。」Harry小心翼翼地说,「我的中间名是Erik。」

  他叫HarryErikCharles。

  这回答换来了Charles的苦笑,而Harry能感觉到,对方握着自己的手在慢慢地收紧。

  「你看,这就对了」Charles说,「没有人会想到我能给孩子用仇敌的名字当中间名的,也不会有骗子蠢到编造这样的谎话——除非是我那混乱的脑袋自己做出的决定——除了和你中间名相同姓名的那个人,没人知道我曾开过玩笑,我们要当彼此长子的教父,使用彼此的名字做中间名。」

  他的手掌又落到了男孩的脸上,用手指描绘这张被不少巫师半褒半贬地称作「漂亮的珠宝」的面孔,好似在抚摸其中他所熟悉的那个人的部分。

  「而除了他,绝不会有一个人把这话当真,又将一张虚假的面孔做得和我的仇敌有五六分像,」Charles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近乎于自言自语,「除非他的目的是一进门被我打出去,然后借此去Erik那边效劳——那样那个混蛋倒是可能为此感到自豪,因为他受欢迎胜过我。」

  Harry:「………………」

  但是下一秒,Erik会把那个人丢出去,因为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你们的谈话,借此哄骗你,企图欺骗你的感情。Harry在一阵复杂的情绪中把这个想法咽了下去。

  即使知道自己在Charles心里是最疼爱的孩子,肯定不会被扔出去,可听到Charles说这话,Harry还是觉得自己的背后开始冒冷汗——这委实不是他的错,

  他一开始根本不知道Erik和Charles的关系有这么糟糕过!

  他一直以为他的家庭虽然算是重组家庭,可他的父亲们关系一直都很好,就算不谈恋爱,他们也是最好的异性兄弟,能够在彼此的婚礼上打退所有闹事者的那种!在这方面,没有人跟他打过预防针!

  第一次看到Erik和Charles针锋相对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在这方面,他可以说是完全遭到了大人们善意的欺骗!

  「嗯……我只能说,」Harry露出一个忍痛的表情,解释道,「我绝不是故意这样做这张脸的,我没想到……这、这完全是意外。」

  他可不是故意按照Erik的脸捏的,他只是很想念anda和Peter,而双胞胎都很像Erik,尤其是Peter。

  「没关系,」Charles做出相当宽容的样子,「我知道你本人比这幅脸更可爱就够了。」

  Harry坐立不安地在沙发椅上挪了挪屁股,最后还是决定站起来,最后做点什么,缓和一下这张脸带来的不自在和莫名的心虚。他张望了一下,起身去够水壶,倒了两杯水,将一杯递给了Charles。

  「——所以,」Harry再次将话题替换掉,以免这个尴尬的问题横亘在他和Charles之间,「Charles,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别的身份的呢?你看,我连一件带着姓名的东西都没有。」

  「眼神。」面对这个问题,Charles相当轻快地说。

  「……我十三岁了,Charles,我不是只有三岁。」

  Harry情不自禁地像是小时候那样微微撅起了嘴,并瞪大眼睛,表示不相信Charles给出的这个答案,他比了个十三的手势,强调道,「不是我不信你,但是我不可能只用眼神就告诉你这件事——等等,」他想起来一件事情,「这和Logan有关系吗?」

  Charles摆出一副遗憾的表情,似乎很遗憾不能多骗骗他。

  「你有个很敏锐的脑子,亲爱的,」他又骄傲又遗憾地说,此刻他简直称得上容光焕发,那些颓丧气息一扫而空,「没错,这确实和他有一些关系,你抓到重点了。」

  「Logan本不该认识我,」Harry很含混地说,「时间不对。我是说,他肯定依旧是个大人——但他可不该认识我——他也不该那么叫我。」

  「那你肯定更喜欢听见另一个新闻,」这种时候,大概是为了缓和气氛,Charles居然跟他开起了玩笑,「他现在也不该这么熟悉我,甚至自发地偷我的酒喝——我第一次见到他,并且想和他交个朋友的时候他叫我滚,而我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也叫他——哦不,我不该在你面前说这种话的。」

  没关系。Harry无所谓地想。就好像学校里的同学们谁没说过几句「狗屎」、「滚」、或者某个F开头的字眼一样。

  「他为什么来找你?」Harry问。

  「噢,说出来你可能不太相信,」说到这个,Charles的表情就没那么温和了,「他来找我,告诉我他从未来而来——并希望我从现在开始着手,拯救未来,如果Erik被关进五角场大楼,也要将他救出来,他有个人选可以提供,说不定能一起劝Erik洗心革面,走上正确的道路——还有,要保护好Raven,不能让别人取走她的血,也不能让他们俩冲总统开枪。」

  「…………啊?」

  这些话信息量如此之大,如此混乱,导致一时间Harry的脑袋里竟是乱成了一团毛线,理不出前因后果。

  「——在他这么跟我说的两天后,他在这房子里见到了你,并且发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

  ,」Charles无奈地说,并摊手道,「因此,他终于发现自己似乎跑错了节点,转而寻找起了其他能够确定他在哪儿的方法。」

  Harry:「………………」

  「你、您,」Harry抽着嘴角,诚恳地举手发言,「我不太明白——这和Logan跟我们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哨兵机器人的部分去哪里了??

  「你可以不弄明白,就连我一开始也没弄明白,」Charles居然点点头,草草盖过这个话题,「或者这么说,当时我正在尝试各种酒精,把自己喝得昏头转向,听到这些只想对Logan说一句滚,然后继续回归我的个人世界,继续喝酒——真庆幸你不是我之后和别人生下来的孩子,那样我会后悔一辈子。」

  对于这种说法,Harry只能嘴角抽搐。

  有研究结果表明,疯狂地、长期地摄入酒精对人体来说固然不好,可对孩子来说,拥有这样的父母才更差劲。Charles这话的意思是,如果他是Charles在今年以后的时间里生出的亲生儿子,那照Charles这个喝法,他出生后很可能会有些智商上的下降。

  「这个笑话不好笑。」Harry恨不得摁着自己的嘴角不让它抽动,「喝酒不好,你以后绝不能再这么喝了。」

  他能理解借酒消愁的人的心情,但是这不代表他能看爸爸就这么靠酒精搞坏身体。

  「我不会了,」听到Harry这么要求,Charles几乎是立刻保证,「我向你保证,作为一个未来的父亲,这是绝对不能再有的行为。」

  这话令Harry的嘴角从抽搐变回了平稳的上翘。

  「总而言之,我们的Logan从未来而来,」Charles总结道,「你不必理睬他那边的事情,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会处理的,他不能来打扰你。他做出的贡献就算,因为他的到来,让我有了一些猜想。」

  「猜想?」Harry有点费解,「只是猜想就这么肯定吗?Logan没说什么吗?」

  他不觉得爸爸是具有如此「想象力」的人。因为Charles一直都觉得凭白猜测某人如何如何,不论是好是坏,都会多多少少给人带来伤害。

  「Logan没什么用,」Charles干脆地说,「他不愿意告诉我更多,只说你是我非常亲近的人,而我也不想靠他来揭晓答案。但你身上有些东西过于明显了。」

  「比如?」Harry在问的时候,意外地发现自己又紧张、又兴奋,好像在和爸爸玩久违的猜谜或者侦探游戏。

  「你对Sean与Hank的感情很深,你还知道Alex,」Charles一针见血地道,「你对Angel和红魔鬼也抱着正常的怜悯,但你对他们和你对Sean是完全不一样的程度。你认识他们,并且把我这里当做安全可靠的地方,你还熟悉这座房子,就好像你是它的第二个主人一样,你在这里从未迷路,或者找不到东西,你住在这里的一切都很自然。你曾经和Hank请教过一些物理学,他把你的笔记拿给我看,希望我能喜欢你,振作起来——他不知道我确实很喜欢你——而你的字迹和我很像,就好像Raven,她也是我带着学写字的,字迹也很像我。而且,我观察过,你在整理我的书柜时,排列它们的习惯也和我一模一样。你好像与我们生活过很长的时间,但是我们都从未见过你,我们前几年甚至没招收过这么年幼的孩子来到这里过。」

  Harry不可置否。在一开始,他确实没有怎么警惕起来,因为这栋房子里的人很容易就接受了他,就好像他一直是这里的一份子一样。

  「正常的孩子,第一次看到酒鬼,总会有些畏惧,或者好奇,又

  或者别的什么……但是你不一样,你不觉得我会伤害你,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只会想我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你很担心,」说着,Charles拍拍自己的大腿,将男孩拥进怀中,他靠在孩子温暖的胸口上,汲取着温度,喃喃地道,「我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感觉,但是每当你看着我,那种眼神,好像你一步也不愿意离开……我喜欢这种感觉。」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爱我。这是Charles所没说出口的话。

  「我当然不愿意离开。」Harry咬着牙才忍得住沸腾的情绪,他喉咙里好像梗了一块儿,艰难地控诉道,「看见你这个样子,如果我离开,我会失眠……如果你过得好,我就可以转身离开。」

  「那我宁可过得不好——」Charles喘着气说,「——不,我一开始是希望你离开的。我希望你去更好的地方。但是后来你愿意留下来,我也很高兴。没错,我没说,但我确实是高兴的。」

  这话令Harry摇头。

  哪里有比自己的爸爸身边更好的地方呢?

  「当我和你表哥说话的时候,我其实也还没特别确定,因为你还有很大的可能是我的学生,」Charles说,「而他的反应告诉我,我的猜想是对的。在试探之前,我还想着,这没什么,即使你是别的什么人……比如说,学生,要好的朋友,甚至是几率很小的侄儿,那我也能说你是「我的孩子」,只要我真的如此认为,它就不是假话。」

  Harry瞪圆了眼睛——这样也可以吗?

  「好吧,」Charles又一笑,「其实还有一个线索——你知道你做梦的时候会喊爸爸吗?」

  「但是这和……」Harry斟酌地说,「算是有联系吗?」

  「现在说这话可能是自恋,但你对我如此好,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你尊敬我,依赖我,甚至爱我,」Charles说,「我无法想象你会有另一个念念不忘的「爸爸」。」

  「额,但是这不合逻辑啊,你看,后来,你看见我真正的脸,难道不会觉得我……」故意欺骗您吗?Harry看着Charles,将后半截话吞了。

  「有时候你得承认,感觉比逻辑更加灵敏,」Charles平静地说,「一些感觉无法解释——好比说,即使Raven混在八个壮汉里,我也能通过对视来认出她。她的变身完美无缺,我也没读取他们的脑子,更不能看透她的伪装,你能说这种辨识是科学的,有逻辑的吗?」

  Harry认输了。

  「这太奇妙了。」他苦笑道。

  他不是Charles的亲生儿子,因此没有实质证据,整件事情不该联系得这么快的。

  「你不明白我在确认时的那一刻的感觉,」Charles说,「我从没想过,我能拥有一个孩子,我看着你躺在床上,脑袋里全是乱的,但我也真的没能想太多——我当时只是想,如果我的未来真能拥有一个孩子,一个被爱包裹着健康成长、无忧无虑、天真善良的孩子,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取这个未来。」

  我以为我的人生就会从此一蹶不振,并胡乱过去,早早结束了,当时,坐在Harry的床边,Charles如此想道。

  而突然地,另一个可能出现在他的生命里,间接告诉了他,他可能会拥有多么好的未来——

  ——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个孩子,他愿意尝试着振作起来。

  …………

  「不管您是哪里来的客人,我都奉劝您立即离去,不要停留,否则,就连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可能都会替您哀悼可悲的未来。」

  当画像里的男人如此提醒时,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正触摸着墙上的画像,他的指

  尖还有一点就能碰到画中人那模糊的脸庞了,魔杖也准备就绪。

  「原来黑暗公爵给自己的秘密小房间准备了一个「活着的」守卫。」斗篷之下的人看不清面貌,但微微偏转了头,对着Abraxas用同样冷淡又轻蔑的口气说道,「恕我如此的无知,不知道您在此,Malfoy先生……我也很好奇,作为一幅画像,您居然看得到我。让自己的老朋友守护一副没有脸的画像,黑暗公爵的做法这真让我惊叹。」

  「这真是奇怪的事情,听起来您居然认识我。」早已入土,但画像却年轻的Malfoy家前代家主说道,「这让我不解,啊,让我这么称呼您,「黑斗篷」先生,如果您认识我这个样子,那您应该听说过我们这代人的逸闻——您应该清楚,觊觎主人的物品会让您的下场多么凄惨。至于我为何看得到你,是因为我是为了守护这幅画像而存在的,您最好不要把我看作人,黑斗篷先生,我是一副魔法物品,虽然我看不清你的脸,可我知道你对我守护的东西有所图谋。」

  如果我担心这些,我就不会站在这里。黑斗篷冷笑一声,但是没有回答画像——这太蠢了。

  他触碰了一下画像,在发现它附有强力粘合咒后,毫不犹豫,抽出魔杖,一点蓝色的火花从他的魔杖尖冒了出来,并闪烁了几下。下一刻,它们便成了海浪般的大火,朝着墙面汹涌而去!

  而在黑斗篷做完这件事的下一刻,他若有所觉,迅速地转身,裹紧斗篷,从脖子上抽出一条金闪闪的链子,可墙面上看似是装饰的暗纹一闪而过,藤蔓都活了过来,热情地缠住他的手脚。至于那些蓝色火焰,在碰到画像的第一秒便好像隔了一层玻璃,无法烧到哪怕一丁点画像的部分。

  「看来我总算等来了一位客人——可惜您不是我想要的客人。」

  房间里响起了拍巴掌的声音,紧接着,有着一双猩红双眼的英俊男人凭空出现在了原地,毫无疑问,这是庄园的主人,Riddle。而当Riddle透过脸上一副镜片颜色奇异的眼镜,望向黑斗篷这位不速之客时,任何人都能察觉出他那张英俊的面孔上,浮现出的浓浓的失望之情。

  作为被抓住的潜入者,黑斗篷并不恐惧,只是握紧了魔杖——而Riddle用一个缴械咒就收掉了他的魔杖。

  「这么说这幅画是故意挂在这里。」他冷静判断道,「为了引人上钩。」

  「当然,不然我为何要将自己的珍藏挂出来给人参观?」Riddle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而即便如此我也不愿意将它挂在一楼大厅里供人瞻仰……这可是他消失后,我唯一留下的画像,而让更多的人来猜测他的面貌会令我非常不快。」

  「他?」黑斗篷说着,看了看画像,「没想到黑暗公爵也有不愿分享之人,我以为任何人对你来说只是消耗品。」

  「当然有,」Riddle轻柔地说,并轻轻敲了敲眼镜,「不然我为何要花这样大的力气?您知道这样一幅能够看破隐身咒语的眼镜在妖精那里价值多少吗?」

  黑斗篷冷笑了一声。

  「珍贵的饵用来钓珍贵的鱼,我真诚地希望你即使不是我要的那条,也得值得一个好价格,先生。」Riddle轻柔地说着,走近了一点,「是谁派你来这里?这幅画对「你们」来说果然重要?它意味着什么?」

  黑斗篷一言不发。

  「那我换个说法,」Riddle明白对方这是不想配合,却也不生气,他抽出自己的魔杖,以庞大的魔力催动咒语,飞快地扑灭了距离画像有一丁点距离的厉火,「这幅画像上的人去了哪里?」

  「这怎么是我能回答的问题,我的主人(MyLord),」黑斗篷这次嗤笑出声,讥讽地道,「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而您连他的脸都没画出来。」

  这句话让Riddle沉默了片刻。而在这之后,他陡然抬手,魔杖抵住了黑斗篷的脖颈。

  「如果不是我还想看看你还有什么价值,你现在早已在庄园的地牢之中,」Riddle的口气陡然一变,像是北方的寒风般阴冷,他那双猩红的眼珠紧紧地盯住了黑斗篷,得体与似有似无的笑意全都消失不见,「「连脸都没画出来」?不如让你也试试在这幅画上曾发生过的事情吧。」

  Riddle拽着黑斗篷,将他摁在画像跟前,冷笑道:「刚开始,这副画还是一副清晰的人像,清晰无比,而某一天开始,画面就开始潮湿一样地模糊起来,紧接着,它的双眼会失去颜色与亮光,面部会失去应有的血色,而每一天,我都能看见它比昨天更淡一点……到最后,画里的人就失去了它的脸!他的五官全都消失不见,脸部轮廓也平板如纸——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成了蛇佬腔般的嘶嘶声,在这个不算大的房间里与呼吸声一样刺耳、明显,饱含着杀意。

  「太过了,我尊敬的客人,」Riddle说着,抵在黑斗篷头顶的魔杖在尖端闪过一些危险的红光,他此刻又慢条斯理起来,语气却危险无比,「即使我们身处巫师的世界,拥有魔力,热爱创造奇迹,这种作法也太过了,太伤人了。什么样的人会连一张照片,一张画像都不允许他的被监护人留下来?又有什么人会不经过主人的允许,就偷走他的记忆?」

  「那就要看画上是什么人了,我的主人,」黑斗篷在说「MyLord」这个词时,总是充满讥讽,「显然您的珍藏是触犯了禁忌。」

  Riddle将他踹倒在地,抓起他的头发狠狠地撞在墙上。

  「什么禁忌?」Riddle语气轻柔,但急切地道,「和他的消失有关吗?你为谁做事?」

  黑斗篷一言不发。

  「我见过很多坚韧不屈之人,」Riddle说道,措辞与语调都十分优雅,好似学者在讲述他的论点,而不是在陈述一件可怕的事情,「而他们跪倒在我面前,求我赐他们死亡时,我甚至还说不上生气——你必须谨慎你做的选择,我的客人。」

  这时,在一旁的画像出声道:「您为何不直接读取他的记忆?」

  「他的身上肯定有某种契约,」Riddle冷声说,「例如赤胆忠心咒,我三年前也抓到过一个试图偷取画像的人,但即便我把他挫成灰烬,也没能从他的脑子里得到什么。」

  「告诉我,」他的魔杖从黑斗篷的头颅渐渐滑到脊椎,动作看似轻佻,实则危险,「关于这幅画,你知道什么,你为谁做事?」

  黑斗篷冷笑了一声:「我以为伟大的黑暗公爵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Riddle微微眯了眯眼,魔杖化为一把尖刃,猛地扎进了黑斗篷的脊椎之中。他搅动着,享受血液漫出的景象,又将魔杖变了回来。

  「Crio(钻心剜骨)。」

  Riddle平静地念道。

  黑斗篷几乎立刻在地上抽搐了起来——他的伤口因此被猛烈地挤压着,涌出了更多的血。它们在绚烂的地毯上蔓延开来,每一声嘶哑的呜咽声都代表着更多的血流了出来。

  「一点小礼物,」Riddle口气甜蜜地道,「希望你能喜欢。」

  他话音刚落,黑斗篷身上的藤蔓陡然间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它们不同于他魔杖里喷出来的那些,张牙舞爪地舔舐着每一块可以接触到的地方;而黑斗篷不复之前的迟钝与抽搐,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嘴里轻声念动了什么,周围便颤动了起来。

  下一秒,这间房间的所有家具都被魔

  咒同时炸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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