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叫金穗先带林越去吃午餐,然后休息,由于府中有些人中午不回来,所以老太君强烈要求林越留下吃晚饭,到时候好引荐全家人,林越倒也不在意,给陶淇施法,其实也是晚上比较好。

  在偏厅用餐的时候,陶夭突然过来,林越还当陶淇有事,没想到陶夭见偏厅没人给林越跪下了,林越倒是一惊,连忙说到:“陶夭妹子,你这是……”

  “林公子,我知道你本事大,你救救小姐吧。”

  “唉,你起来吧,不用你说,我和七小姐有交情,不会坐视别人害她的。”

  “啊!真的是有人害小姐,是谁!!”虽然内心中陶夭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也用这种借口来安慰自己,猛然听林越说自己的怀疑竟然是真的,立刻像炸了毛的猫,好像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把害陶淇的人抓个满脸花。

  安慰了陶夭几句把她送走,林越摇了摇头,看来淘淇的事叫她已经慌不择路了,也罢,今晚就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害人。

  南疆,三危国

  邢素和瞬月冰华带着他们所救的那个孩子回来了,但是九星约定好的集会地点却只有莫林和那个代号为左辅的人。

  在这里,九星的成员并不互称姓名,也不会干涉彼此的生活,不过有需要的时候,作为首领的莫林会召集众人。

  武曲(邢素)笑道:“哦,本来以为会晚上一步,没想到我们是第一个回来的。”

  廉贞(瞬月冰华)皱眉道:“其他人呢?别人不好说,贪狼(独孤丝丝)和破军(默轻语)不是就在南方么,怎么比我们回来的还晚?”

  作为莫林的助手,也是负责联络的左辅(慕)说道:“自从贪狼(独孤丝丝)和破军(默轻语)在南边云隐山脉杀了南天四雄,我就暂时失去了她们的消息,不过她们应该接到召集令了,不会不出现,禄存(鸩九霄)和右弼明日就到,至于文曲和巨门,他们离得比较远,需要点时间。”

  武曲(邢素)探问道:“难道他们真的去暴民国了?”

  左辅(慕)冷声道:“不知道,九星成员照规矩不会窥探各自的生活。”

  武曲(邢素)听完不置可否,要说完全不窥探,他可是不信的,不然也不能每次发出召集令,左辅(慕)总能天南地北的找到他们。

  一直沉默的莫林看着廉贞(瞬月冰华)怀中的昏迷的女孩:“这是怎么回事?”

  是个人都能感觉得到女孩身上的不妥,这不是简单的昏倒或是熟睡,他身上萦绕着一股叫人皱眉的阴气。

  廉贞(瞬月冰华)将女孩的事情讲了一下,莫林下一刻便出现在廉贞(瞬月冰华)面前,一指点向女孩的额头,女孩这就这么在昏睡中失去了性命。

  廉贞(瞬月冰华)语气不善道:“你这是干什么?”

  莫林却是无所谓到:“你也看到了,此女被阴气所伤,即便醒来也是非傻即疯,与其如此不若早早死掉的好。”

  武曲(邢素)玩味道:“我早说过吧,这个女孩你要是抛下让她自生自灭,说不定还能多活几日,带回来一定会被杀死。”

  廉贞(瞬月冰华)也叹了口气,对于这个结果她也有所准备,九星这些人向来不按世间的观念行事,他们也知道轮回寿的事,在世俗之人眼中,每个人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都是独特的,赋予了独立的感情,所以才会有所谓的仁以及所谓的爱。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个十来岁的女孩,留在世上也是受苦,早早送入黄泉,一百多年后便又是一段新的生命,相对于修行之人,这短暂的生命实在不算什么。

  武曲(邢素)忽然正色道:“现在北边拜圣女教已经覆灭,你们这时候召集人手,难道要准备什么大动作?”

  莫林摩挲着下巴:“本来是想来着,不过魔云海这个后手倒是很有意思啊。”

  莫林是墨麒麟转世,告别这个世间已经两千年了,邢素他们遇到那个千年嫁衣女鬼在他眼中算不得什么,不过看样子却是能在三危国内兴风搅雨一番,如今出手似乎早了点。

  邢素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便问道:“怎么?情况有变?不按计划来了?”

  莫林摇摇头:“不,本来召集大家就要花上不少时间,可以再观察一下,魔云海还有的忙呢,拜圣女教没了,他们该内斗了。”

  武曲(邢素)摇摇头:“那又怎么样?他们都内斗上百年了,但是只要魔云海还在,大周朝就权威不倒,不会大乱的。”

  “不一样,这次不一样,那个人埋了暗子,我也埋了暗子。我还挺期待会出现什么结果的,哼。左辅,你去查一下那个女鬼,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我。”

  “是。”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定南公爵府中灯火通明,仿若白昼。

  溜达了一天的陶府六公子陶鸿也回家了,接过丫鬟郁兰递来的湿毛巾,一边擦脸一边问道:“今日府中可有什么事情?”家里有八个艳名冠元州的丫鬟,而他身边的郁兰则是号称最能歌善舞的一个。

  郁兰忙说到:“有的,有的,听说谭家那边……”

  “这我知道了,我早说过,给那个灾星招亲事,肯定要出事,又死一个,把我们陶家的脸都丢尽了。”虽然淘淇是二伯的女儿,也是自己的堂妹,但是陶鸿依旧毫不留情,本身自诩元州的风流才子,做的风流之事也不少,拈花惹草自以为雅事,当初淘淇‘行侠仗义’的时候,可不管你是不是自己堂哥,收拾了陶鸿好几次,兄妹关系可以说是差劲。自从淘淇被传成灾星之后,更是厌恶至极,每次都抱怨干脆把淘淇送到城外庄子上得了。

  郁兰忙说:“还有一件事,新任的总兵大人来了,不光拜会了老祖宗,老祖宗留下吃饭啦。”

  “哦,这倒新鲜,人怎么样?带了什么礼品?”新任官员前来拜会,这对陶家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一般都是自己大伯或者自己二伯见一见,少见老太君亲自接见的。

  郁兰说道:“是个年轻的哥儿,十七、八岁的年景,听说已经被封了爵位,好像是安陵君,空手来的。”

  “空手?这么不懂规矩?”陶鸿骤起眉头,感觉自己堂堂公爵门第被人轻视了:“年纪这么小就能执掌一州军事,应该是某个大家出身吧,那不应该不知道规矩啊。”

  丫鬟郁兰忙说:“今天老祖宗可开心了,好像和七小姐也认识。老祖宗还叫七小姐去见了呢。”

  陶鸿不高兴道:“内宅女眷怎么能轻易去见外客,以前淘淇就是个没规矩的,这才坏了名声,丢尽我公府的颜面,祖母也是,唉。”说着还颇为忧虑了一番,好像真的担心定南公爵府的前途和颜面。

  晚餐之时,基本陶家的男女老幼都知道,新任的元州总兵是个年轻人,并且被老太君留下用餐。

  按照规定,男女是不能同桌吃饭的,老太君和女眷们在后厅,前面是三位老爷和几位公子,除了第四代的幼子,幼女离不开母亲跟着一起在后厅,其余的人都在前厅。

  金穗领着林越进到厅堂,众人又是侧目,金穗是谁?老太君身边的体面人,除了老太君和三位老爷、夫人之外,便是这些少爷小姐见了也在礼让三分,给个笑脸。在下人之中可以说是拔尖的存在。

  林越在客房打坐一下午,本来也是闲来无事,不如趁机疗伤,晚上府里的人回来齐了,林越自然也就过来了。

  不愧是当地第一的大家族,见到林越自然有一番寒暄。

  自老太君之下,是兄弟三人,大哥陶修威严古板的模样,本身承袭了定南公的爵位,时时刻刻保持着威严的样子,他膝下只有一子,也就是当初和林越比试枪法的大公子陶泽,现如今在北疆的西王母关戍边,和周芷蓉有一场失败的婚姻,貌似还是在林越的帮助下顺利分开的。

  而二房的主人相对热情一点,这也好理解,二老爷陶健就是淘淇的父亲,几年前林越就在神女庙见过,被妙妍祭祀夜里采补过。本身能力平平,讨了一个元州别驾的官身,掌管一州钱粮,和大哥不同,毕竟和林越以后算是同朝为官,陶健并没有因为林越门第太低而轻视,依旧是一番热情的拉着关系。

  他旁边只有一个儿子,便是四公子陶波,听说也是一个纨绔,本来应该还有一位二公子陶渊的,是二房长子,可惜身体不好,表面看似无事,但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时常抽搐犯病,所以一般来说是不见外客的,年初刚刚得了一名幼子,名唤陶蕴。

  三房的主人陶伟,和两个兄长不同,给林越的第一印象就是钻营,本身陶伟在家中就管着不少产业和城外的庄子,听说是一个搂钱的好手,想来也是,大哥有爵位,二哥有官身,老三除了多搂钱也没什么盼头了,老太君还在,三房都算是嫡系主家,哪一天老太君一去,三个房头分家,有爵位的老大绝对是宗主,其他两房肯定会被列为旁支。

  他身后有两个儿子,三公子陶济是个老实人,看起来就很木讷,他爹的那股子钻营劲头一点都没学来。而次子则是六公子陶鸿,略有文采,但是爱沾花惹草,年纪轻轻便有风流之名,经常和元州的世家子弟们谈天说地。

  看向林越也是一脸的不耐,林越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心态,貌似并不怎么看得起自己,林越摇摇头并不放在心上。

  一顿饭也是吃的挺压抑,虽说珍馐美味层出不穷,但是死规矩实在太多,有的还算是礼节,有的就比较莫名其妙了。

  看林越这‘没规矩’的模样,陶鸿是一阵的厌恶,感觉自己好歹是一位大家公子,和这样的乡下士人一起吃饭,是在拉低了身份,自己的好友非公即侯,林越的安陵君实在是低了点。于是不禁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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