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重刑监狱所见,这里的监狱简直堪称精美。

  银色金属质感的铁窗,干净明朗的空间。

  只是,毕竟性质还是牢笼,是无法让人快乐起来的。

  “铁门啊铁窗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何日重返我的家园?”

  为了不被狱中压抑感染,无所事事的陈文博,开始哼唱起迟志强的《铁窗泪》。

  “哥们,你能别唱了?我踏马都要疯了。”左边牢笼的络腮胡,不满地嚷嚷道。

  “呜呜,我想家了。”对面的狱友,默默擦了一把脸上的辛酸泪,心中满是懊悔。

  陈文博这一嗓子,勾起了他心中的痛。

  既然无所事事,陈文博就开始和狱友们聊起天来。

  几人天南地北地聊着,陈文博就扯到了左边狱友,一个络腮胡的感情经历。

  “嗳,大叔,看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进了这里。说说看,你就没个妻子儿女,十分记挂的吗?”陈文博随口问道。

  “有啊,我有过两个妻子,可是最后都死了。”络腮胡有些唏嘘,摇头叹息。

  “怎么死的?”陈文博追问道。

  “第一个老婆喝了敌敌畏。”络腮胡突然平静下来,仿佛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那第二个呢?”陈文博对面的国字脸狱友,不甘寂寞地凑起了热闹。

  “死于头颅破裂。”络腮胡回答得简洁。

  “太可怕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国字脸直接贴到了铁杆旁,手握着铁杆。

  “她不肯喝敌敌畏。”

  络腮胡话音一落,国字脸的脸上就僵硬了。

  陈文博沉默,顿时不想和他说话了。

  难怪,之前络腮胡说过两天就要送重刑监狱。

  “你又是怎么进来的?”陈文博转头,看向对面的国字脸。

  “啊,我因为用炸药炸鱼,被判了15年。”国字脸一脸悲痛,唉声叹气。

  “炸鱼?15年?”陈文博难以置信,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炸的是鲸鱼,还是娃娃鱼?”陈文博忍不住吐槽,根本不信。

  “不是,就炸起来一小片鲤鱼。”国字脸瞪眼反驳,仿佛来到监狱是多么的委屈。

  陈文博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后来又浮起来几个潜水员。”国字脸泄了气,声音低了下来。

  卧槽,奇葩啊!

  陈文博牙痒痒,不知道怎么说他。

  那些个潜水员,遇到这么个神经病,真够倒霉的!

  “你又是怎么进来的?”陈文博右边的牢笼空着,国字脸又向陈文博问道。

  “我是被冤枉的。”陈文博怎么也不说自己干掉了几个杀手,指不定这里就有录音设备,将这话录下来,又是一句“呈堂证供”。

  “拉倒吧你,我们哪个进来不是说被冤枉的?跟我们还玩这一套,这就没意思了啊。”国字脸没了兴致,认为这个新来的哥们,一点也不耿直。

  “吵什么吵,开饭了。”几人正聊着,一个警察就走了过来。

  他给每个牢房前,摆上了一碗白米饭,一小碗菜。

  “谢了。”陈文博从铁杆中的缝隙,伸出手,将碗筷拿了起来。

  尽管菜里没有油水,米饭又干又硬,陈文博仍是一点也不挑剔。

  只有补充足够的能量,才能提供易筋经的消耗。

  “得,你也别谢我,好好劳改。争取早日出去,少吃一餐两顿的,就算对我们的感谢了。”这个警员随意笑了笑,哼着小曲离去。

  陈文博刚吃了两口,以嚼蜡似的感觉,艰难咽下,就听到了匆忙的脚步声。

  一群警员提着警棍,径直来到了陈文博的牢笼前。

  “来了,特殊照顾。”陈文博有些无奈,心中暗自叹息。

  领头之人毫无悬念,正是刑警队长。

  “谁准许给他吃饭的?”他看到陈文博手中的饭菜,当即就怒了。

  “给我开门!”一声令下,当即有人手忙脚乱地掏出钥匙,前去打开大门。

  “卧槽,这哥们做了什么,这么大的仇恨!”国字脸看得呆了,目不转睛。

  络腮胡看了陈文博一眼,叹息着摇头,觉得这小子的日子太难过了。

  陈文博看到这一幕,第一反应不是如何对付,而是埋头猛刨饭。

  等到“吱嘎”一声,铁质大门被打开,陈文博已经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地把饭菜吃了个干净。

  “开玩笑,要是把我饭抢走了怎么办?”陈文博的想法十分朴实。

  “给我打!”

  刑警队长一声令下,一群警员冲了进来,将陈文博团团围住,手中警棍劈头盖脸地就打了下去。

  陈文博直接蹲在地上,双头抱头,减少被打的面积,护住头部等要害。

  “砰砰砰”

  一阵乱打,这些警员完全没有手下留情。

  警棍像雨点一样砸下,大部分打在了陈文博的背上,也有时候打向陈文博的头颅。

  陈文博是利用手铐带来双手的联系,强行用右手,把左手带到头上的。

  很快,他的手背就被砸得通红,肿得有些吓人。

  但陈文博仍是一声不吭,不曾求饶,目光澄澈。

  踏马的,给劳资等着。

  忍着一身的疼痛,陈文博记下了这笔仇恨。

  “啧!”国字脸和络腮胡,皆是看得有些不忍。

  “警官,你看打这样就差不多了吧?再打要出人命啊!”国字脸忍不住,替陈文博求情道。

  “少踏马废话,再说连你一起打!”刑警队长一脸狰狞,下手最狠。

  国字脸缩了缩头,不敢再说话。

  这一顿胖揍,不知打了多久,打得几个警员都累了,陈文博仍是没有还手。

  刑警队长有些不满,他特意让所有警员别上枪,就是等着陈文博的反击。

  只要他敢还手,立刻就扣上“袭警”一类的大帽子,然后“情况紧急”。

  最后就是“失手”、“走火”,遗憾地将犯人提前击毙了。

  殊不知陈文博上世就活到了三十岁,足够的阅历,底层小人物的察言观色,早就让他识破了这一切。

  你想打?行,给你打。

  想让我袭警?我是良民,你们不讲理,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陈文博明明被当做沙包一顿乱揍,却没让刑警队长有一丝快意,甚至十分郁闷。

  “你小子最好尽快招了,不然有你好受的!”刑警队长一口唾沫吐到陈文博头上,手中警棍指指点点。

  “我们走!”刑警队长收好警棍,耀武扬威地带人离去。

  “砰”

  大门关上,被走在最后的那名警员锁上。

  监狱里一阵沉默,直到最后一名警员消失在视野中,陈文博才“嘶”的一声,疼得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兄弟,你没事吧?”国字脸脸贴在铁门上,关心地问道。

  “废话,你被这么打一顿你没事?”陈文博有些好笑,瞪眼回道。

  而后他摇头不语,在牢房施展开了易筋经。

  伤而不死,越挫越勇。

  陈文博感受着手掌和背部,一阵熟悉的酸麻疼痛,夹在在一起,让他忍不住颤一了下。

  “我算是知道你怎么进来的了。”国字脸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道。

  “这,什么斜教功法?英**?”络腮胡也是目瞪口呆,忍不住问道。

  陈文博又好气又好笑,中华武术在他们看来,就是这样的形象?

  没有理会两人,他自顾沉浸于玄妙的意境中,行云流水地施展开身形。

  练完之后,陈文博感觉有些饥饿疲惫,就要在硬木床躺下。

  一躺下,背部的疼痛又传了过来,让他无法入睡。

  没有办法,他只能换了个睡姿,趴着睡觉。

  “嗯?”

  陈文博感受着左肩的痛感,试探性地想要抬起右臂。

  没有反应。

  但,左手尾指,轻轻弹动了一下。

  陈文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再关注。

  打打打,打不死劳资,劳资成个小宗师给你们看看!

  同一时间,一辆崭新的劳斯莱斯幻影phantom,横冲直撞地穿过红灯,轰鸣嘶吼着,若一道黑色雷电般直奔石景区警察局。

  这辆车是劳斯莱斯03年的新款,秉承了劳斯莱斯一贯的高工艺风格,车身呈优美的流线型。

  车体似一尊成年象,大气而磅礴,充满了力感与爆发力。

  在03年,劳斯莱斯还不像15年一般,在不少省会级繁华城市都能看到不少。

  在这个年代,不是有钱就一定能买到,更是尊贵身份的象征。

  更何况,这辆车,还在头上堂而皇之地挂了个警笛。

  如果不是疯子神经病,那就是个执法人物。

  车上,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按开了vertu手机的免提键。

  “哥,你能低调点吗?我已经听爷爷说了,你这次出门派头不小啊。”

  “嗳,妹儿说笑了。这不是情况紧急吗?不拿出这个派头,怎么能够一路畅通无阻呢?”

  “好了好了,不说了,哥马上到那破警局了。”

  燕白云,这个年轻的燕家少爷,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而后,他脸上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龙隐,跟燕家是分不开的。

  龙隐的预备役成员,也不是阿猫阿狗能踩的!

  虽然他不是燕家嫡系,但燕家也不止家主那一脉势大。

  燕青天的执法官位置,以及他手中的龙隐,让这一脉的势力只强不弱。

  燕白云重重踩下了油门,享受着在燕京繁华街道上飞驰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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