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与美艳少妇清清白白,但这个时候突然见到对方的丈夫,而且对方还来主动攀谈,石仲棠也不禁有些坐立难安,只能故意不去瞧美艳少妇,自顾着向那虬髯大汉说话。

  等虬髯大汉与美艳少妇坐下之后,石仲棠才好奇的问道:“兄台之面相,配得起英气勃勃四字,不知是江湖中哪位朋友?”

  “阁下谬赞了,在下胡一刀,只是一个无名小辈罢了!”虬髯大汉笑着说道。

  “胡一刀?”石仲棠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自然不会没听过,这可是“雪山飞狐”胡斐的父亲,也是《雪山飞狐》这本书实际上的男主角,是一个和乔峰一样的铁骨铮铮的汉子。

  “难道她肚子里怀的就是胡斐了?”石仲棠脑中灵光一闪,不由的抬头看了一眼美艳少妇,也就是胡夫人,只见她正饶有兴趣的从木婉清、秦红棉、小龙女与杨仙童四女脸上缓缓移动,眸子中满是打趣的神色。

  石仲棠干咳了一声道:“原来是胡大哥,在下石仲棠。”

  胡一刀本来见他年纪轻轻,就有那么高的武功,先入为主的认为他一定是眼高于顶的年轻人,没想到居然如此和善,立马大生好感,道:“石兄弟武功之高,实在是在下生平仅见,不知你刚刚使得可是‘擒龙功’?”

  他说的自然是石仲棠吸起单刀的手段,石仲棠使出这一招,为的就是让此间的人将其宣扬出去,为即将到来的襄阳英雄大会造势,所以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道:“不错,胡大哥好眼力,在下也只是初窥门道罢了。”

  虽然除了胡一刀夫妇,其他人都不敢靠近,但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他们二人身上,闻言俱是心中一震,看向石仲棠的目光也变得忌惮起来。

  也难怪他们如此,原著中以风波恶的家学渊源,在看到乔峰使出“擒龙功”,也立即罢斗,落荒而逃,更何况是此间的人。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胡一刀听石仲棠承认,也是大为震动,突然问道:“只是愚兄记得这‘擒龙功’好像是丐帮的镇帮神功,兄弟莫不是丐帮中人?”

  也难怪他如此问,石仲棠丰姿俊逸、一表人才,怎么看都是一个翩翩公子,与乞丐可一点边沾不上。

  “石郎是丐帮帮主!”木婉清在一旁忍不住自豪的说道。

  虽然丐帮是一群乞丐组成的帮会,可是自从乔峰与洪七公执掌丐帮以来,丐帮的名气与日俱增,几乎可以和少林平起平坐,即使是武当、全真、明教这些门派,论起影响力也比不上丐帮,所以木婉清才会如此自豪。

  “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是石帮主,怪不得能有这么高的武功。”胡一刀虽然生性豪爽,但在听到石仲棠乃是丐帮帮主之后,也是骇然无比,连“石兄弟”都不敢叫了,反而叫起了“石帮主”。

  胡夫人也没想到石仲棠居然是丐帮帮主,想到他昨夜惫懒的表现,怎么也和这天下第一大帮帮主的身份不否,不禁在心中暗骂道:“什么石帮主,明明就是一个小贼。”

  “胡大哥何必见外,怎么听到小弟的来历,反倒变得生疏了?”石仲棠笑着说道,一副甚不满意的样子。

  胡一刀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是胡某着相了,愚兄自罚三杯。”

  说罢,就吩咐酒保取来了两只大碗,一坛子高粱酒,连喝了三大碗,虽然酒量与武功不一定比得上乔峰,但这豪爽之情,却是不差分毫。

  石仲棠虽然不喜饮酒,但遇到胡一刀这样的大汉,也一下子勾起了心中的豪气,更何况身边还围了五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他也不可能服输,也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胡一刀哈哈大笑道:“石兄弟海量,咱们先来对饮三碗,喝个痛快,如何?”

  他自知武功比不上石仲棠,所以就想在酒桌上和他拼一下,如果能将丐帮帮主喝倒下了,倒也会传成一段武林佳话。

  石仲棠无奈一笑,故作豪气的道:“不但要痛快,而且还要快!”

  说罢,满满的倒了一碗酒,一仰脖子,就倒在了嘴里,一口就咽了下去。

  石仲棠喝酒并不是真的在“喝”,而是用“倒”的,这世上能喝酒的人不少,但能倒酒的却不多,他来到这个世界,只见过一个可以“倒”的,那就是乔峰,就连洪七公也只是在喝,而不是在‘倒’。

  上次他在无锡“松鹤楼”与乔峰拼酒之时,后者就是用“倒”的,这时遇到胡一刀,他就想学着乔峰喝酒的气势,先将他给吓住,在酒桌上,这个就叫做“下马威”。

  胡一刀本来见他长得眉清目秀,必然喝不了多少,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好的酒量,眼中也有了一丝意外,从桌上拿起酒坛,也斟满了一碗酒,一口咽下。

  他喝酒居然也是用“倒”的,比起石仲棠刚才故意模仿的,显得自然了不少。

  石仲棠心中一跳,没想到非但没能唬住他,反而是被他气势给压住了,难不成又要用内功解酒,那也太跌份了。

  他现在是丐帮帮主,已经不是当日在松鹤楼的无名小卒,如果和一个胡一刀拼酒,都要用内功取胜,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丢脸。

  胡一刀面露得色,向着石仲棠笑道:“好酒,再来!”

  说着,又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不但痛快,而且很快。

  石仲棠无奈,只能端起一碗酒,也同样一饮而尽,一碗酒喝下,他就已经觉得腹中一阵翻腾,刚想运功将其压下去,但自觉丢脸,又放下了这个念头。

  看胡一刀又拿起了一碗酒,石仲棠忙没话找话道:“胡大哥号称‘一刀’,想必刀法必然不凡,不知是师承哪门哪派?”

  “在石兄弟面前,胡某这‘一刀’之名,真是贻笑大方了。”胡一刀边说,边将手中的那碗酒一饮而尽,道:“在下的刀法是家传的,至于师承则是金乌派。”

  “噗……咳咳!”石仲棠见胡一刀又喝了一碗,也不想落后于他,紧随其后就将手中的一碗酒喝了下去,可是谁知道还没咽下去,就听到了“金乌派”三字,一下子没忍住,一口酒全都喷了出来。

  幸好,这么长时间众人都早已吃完了,只是木婉清四女以他为主,胡夫人也以丈夫为尊,见他们二人没有离去,所以都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否则被他这么一喷,谁还有胃口吃饭。

  “石郎,你怎么了?没事吧?”木婉清就在他的旁边,见他那么大反应,忙伸手在他背后拍了两下,关心的问道。

  胡一刀也没料到石仲棠那么大反应,一脸惊诧的问道:“石兄弟难道听过在下的门派吗?”

  石仲棠自然是听过这个门派的,要说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门派,这个金乌派是仅次于雪山派的,还要在长乐帮与玄素庄之上。

  雪山派自不必多说,因为阿秀的缘故,他对于雪山派的人,天生有着一种畏惧,害怕他们把“自己”的过往抖落出来,到时丐帮诸长老绝对会联手起来废了他,那他可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而长乐帮自然也是如此,石中玉担任长乐帮帮主之时,奸.淫掳掠,无恶不作,那些事同样不能被丐帮中人知道,不过幸好长乐帮的贝海石自己也是其身不正,所以他也不怕对方将自己的事抖出来。

  至于玄素庄,他这一世的便宜爹娘“黑白双剑”,就是玄素庄的庄主,“玄”自然是指黑,也就是他的便宜老爹石清,“素”指的是白,也就是他的便宜母亲闵柔,这二人也是他不想见到的。

  而他对金乌派的畏惧,更是在玄素庄与长乐帮之上,因为他记得很清楚,金乌派就是白自在的妻子史小翠创的。

  史小翠因为白自在的傲慢和自负,为了要和他一争高低,所以自创了“金乌刀法”,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雪山派剑法的克星。

  而且,不止是武功,就连门派名字,都和雪山派对着,之所以取名金乌派,就是“太阳一出,雪就化了”的寓意。

  原著中史婆婆在紫烟岛自创金乌派,并收了石仲棠的便宜兄弟石破天为徒,取名“史亿刀”,其中史是跟着她的姓,亿是相对雪山派万字辈而言,刀是对着雪山派的大弟子白万剑。

  可以说,从武功,到门派,再到取名,史婆婆都是要力压白自在一头,比起古墓派祖师林朝英有过之而无不及。

  石仲棠摆了摆手,重新直起身子,向着胡一刀试探着问道:“胡大哥是‘一刀’还是‘亿刀’?”

  胡一刀和胡亿刀这可完全是两码事,如果只是‘一刀’,那说明只是巧合,如果是‘亿刀’,那可是要出大乱子了。

  胡一刀微微一愣,眼中出现了一丝意外之色,但还是回答道:“既是亿刀,也是一刀。”

  “可否说的清楚一点?”石仲棠急切的问道。

  胡一刀看他如此在意,只能实话实说道:“‘一刀’是我父亲所取,‘亿刀’是我师傅所赐。”

  “师傅?”石仲棠心中暗念一声,带着最后一丝期望问道:“能给胡大哥赐名叫‘亿刀’,想必这位前辈必然是一个威势无双的大豪杰、大英雄了?”

  “石兄弟这下可说错了,家师虽然脾气火爆,但却不是一个大英雄、大豪杰,而是一个女侠。”胡一刀笑着说道,并没有因为自己拜了个女人为师而讳莫如深。

  石仲棠脑中轰的一声,现在他已经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可以认定胡一刀的师傅,就是史婆婆。他之所以是说大英雄、大豪杰,本就是想确认一下,胡一刀的师傅到底是男,还是女。

  “可是不对呀!《雪山飞狐》中的雪山不应该是西域的雪山吗?胡一刀外号‘辽东大侠’,那‘雪山’应该是长白山才对啊!”石仲棠心中暗自想道。

  “如果雪山是指长白山,那胡一刀也不可能到这里来了,毕竟原著中他在沧州就和苗人凤相遇了,然后就与胡夫人双双离世,也不可能到汉中来了,难道在这个世界的雪山,指的是雪山派的那个雪山?”石仲棠随即又想道,一时之间也是找不着头绪。

  刚刚知道对方是胡一刀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有些奇怪,直到这时才明白了过来。

  虽然想了许多,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石仲棠顺着胡一刀的话说道:“难道金乌派的掌门是一个女子吗?”

  “不错,家师本来是无门无派的,只是在收我当徒弟的时候,才临时起意,自创了金乌派。”胡一刀也是有些哑然失笑道,可能也是对于史婆婆的决定有些无奈。

  “金乌派这名字如此奇怪,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石仲棠装作好奇的问道。

  胡一刀脸上尴尬之色一闪,他自然不像原著中的石破天那么傻,也不敢将“太阳一出,雪就化了”的话,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只是模棱两可的道:“是和家师的一个对头有关。”

  石仲棠点了点头,胡一刀这样说,他如果继续追问下去,那未免有些不识时务了,毕竟这都涉及到门派密辛与个人隐私了,所以他转而问道:“胡大哥你面相坚韧,骨架高大,莫不是来自极寒之地?”

  胡一刀脸上惊讶之色一闪,颇有些惊诧的道:“石兄弟好眼力,愚兄的确是来自极寒之地,我们之前是定居在雪山脚下,因为内子怀孕,所以才离开雪山,想要到南方养胎。”

  “哦,怪不得!”石仲棠说着,看似不在意的瞥了一眼美艳妇人胡夫人说道。

  胡夫人在丈夫说到怀孕的时候,心中就不由的想到了昨天夜里的事,恰好这时石仲棠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自己,不自禁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她冰雪聪明,自然知道石仲棠说的“怪不得”表面上是说丈夫的来历,实际上是对她说的,意思是说怪不得你知道自己有身孕了,原来你们本来就是去养胎的。

  当着丈夫的面与人“眉来眼去”,即使胡夫人生性不拘小节,心中也是大感羞涩,瞪了一眼石仲棠之后,就默默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

  “雪山脚下?不知是辽东的雪山,还是西域的雪山,亦或是云南的雪山?”石仲棠接着问道。

  胡一刀虽然见识不凡,但也不知道世上有这么多叫雪山的地方,只能笑着说道:“西域的雪山。”

  “凌霄城的所在吗?”石仲棠最后确认道。

  胡一刀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雪山派凌霄城所在的那座雪山。”

  “雪山派掌门威德先生白自在,在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胡大哥既然是在雪山派脚下,怎么没有拜入雪山派,相信以大哥的天资,必然不会比‘奇寒西北’白万剑差的。”石仲棠这次是真的好奇的问道。

  毕竟雪山派在《侠客行》中,少林、武当名声不显,侠客岛远居海外之时,可以说是陆上第一,而且白自在也是除了石破天之外的第一高手,其余的谢烟客、丁不三、贝海石以及天虚道长,应该都不是他的对手。

  如此比较一下,那白自在在这个混乱的世界,绝对是一个高手,胡一刀这样守着宝山,却空手而归,也难怪他会好奇了。

  胡一刀看了一眼胡夫人,脸上尴尬之色一闪,道:“雪山派门规森严,愚兄担心守不了那些清规戒律。”

  石仲棠看着他们二人的表现,也不禁大笑道:“哦,我明白了,原来胡大哥是舍不得嫂夫人,真是铁汉亦有柔情。”

  被他这样一说,胡一刀黝黑的脸庞也破天荒的出现了一点红色,胡夫人白皙的俏脸也红的都能掐出水来的,嗔怒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胡大哥哪比得上石帮主你,有这么多的红颜知己。”

  见胡夫人明明已经认识自己,而且还恨得要死,却装作对待陌生人似的,又不会会给人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不禁暗叹一声,果然女人都是天生的演技派。

  木婉清本来还对胡夫人有些好感,一听她这样说,脸立马拉下来了,不满的道:“你胡说什么?”

  胡夫人微微一呆,她虽然豪爽,但却恬静,突然被木婉清如此回呛,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尴尬的与丈夫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石仲棠摇了摇头,不敢也不忍对木婉清说什么重话,只能向着胡一刀与胡夫人拱了拱手道:“还请两位不要见怪,在下自罚一杯,代她向你们赔罪了。”

  说着,从桌上拿起一碗酒,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胡一刀生性豪爽,自然不会和木婉清这样的小姑娘见怪,而且石仲棠更是以堂堂的丐帮帮主之尊,当面向自己道歉,他又怎么会生气,摆了摆手道:“无妨,这位姑娘天真活泼,敢爱敢恨,当得起巾帼不让须眉几个字。”

  说罢,也拿起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木婉清被他如此夸赞,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张了张嘴想要说句道歉的话,但从小到大养成的霸道性格,让她说不出口来。

  不过幸好胡一刀与胡夫人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倒也看出了她的愧疚之意,一场隔阂倒也消弭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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