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魏求喜和白寒根本没有离去,一直守在屋子的附近,观察着藏人的一举一动,三日内,藏人并没有出门,甚至连必须的日常用品都没有去们采购,平静地宛如死寂一般,但是两人都是行走江湖多日知道,藏人越是如此,便是越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寒盯着这间屋子,道:“求喜,该出手了。”

  魏求喜点了点头,两人向着屋子走去。

  门半掩着,并没有关,白寒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屋内陈设如常,并没有变化,甚至包括神龛上的魏天君,依然如佛子一般坐着,似乎根本没有变化。

  那个藏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似乎对于两人去而复返并不意外。

  魏求喜眼神一凝,暗自戒备。

  见两人进屋,那个藏人徐徐地站起身来,缓缓道:“我原本不想惊动了布达拉宫,所以才好心放你们一马,让你们活着离开,谁知道你们如此不知道珍惜,去而复返,便怪不得我了。”

  白寒双眼一眯,盯着那个藏人,道:“我所猜地一点都不错,你果然不是寻常之辈。”

  藏人缓缓道:“白寒,白家阴刀,在我眼中不过是小儿过家家的玩意儿,三十年前,你的阴刀在我师弟面前都打不过,三十年后,你用什么跟我斗?”

  “师弟?”白寒微微一愣,道,“原来,你才是正主!”

  “不错,当年我假扮成我师弟的仆人,随他潜入中原,不错,我们的目的就是魏天君。只是不仅你没想到,连魏天君也被我骗了。”

  白寒缓缓点头,道:“我似乎明白了。”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也就不怕跟你们直说了,不错,我就是黑教这一代的法王,凌日法王。我们黑教,原本就是为了黑典而生,奈何其他密宗几辈欺我等,夺了我黑教黑典,并将它一分为二,一则藏于白教圣地噶陀寺,而下半部则在布达拉宫底,我黑教几乎用了全派之力,攻下噶陀寺,夺得了上半部,但是这布达拉,我们却只能徒增奈何。所以我们需要一个精通中原道法之人为我们盗出黑典,经过我们多次评估之后,我们看中了湘西祝由宗主,魏天君。”

  “当时的魏天君刚灭了塔教,声望极高,算得上是你们中原道门的第一高手,而且他求生心切,可以说此人绝对会与我们合作,当然我们不能摊开我们的底牌,所以便利用你接近魏天君,以你们魏家的雷,换取上半部黑典。”

  “当然,魏天君有了上半部黑典,自然就会为我们盗下半部黑典,黑典晦涩难懂,除了我们黑教,没有人能够破解得了它,所以,我知道,魏天君必然需要我,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我假意扮成了我师弟的仆人,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帮助他翻译黑典的人。”

  白寒笑道:“魏天君心思缜密,又岂能上你的当。”

  凌日法师叹了口气道:“不错,魏天君确实厉害,他居然以一己之力真的从布达拉宫里面盗出了黑典,而且为了躲避藏密的追杀,他居然将破译黑典之地选择在布达拉宫旁边,三十年来,藏密僧人天下布局,为了追杀魏天君,可是没想到他们的仇人居然一直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魏求喜问道:“魏天君既然已经为你夺得了黑典,你为什么不杀他?”

  凌日法师叹了口气道:“魏天君是何等人物,就算是不用天罡五雷掌,我依然不是他的对手,我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他,而且要隐瞒身份。”

  白寒冷笑道:“以魏天君的手段,即便你帮他翻译黑典,他也绝不会让你知道下半部黑典的秘密。”

  “不错,魏天君确实是一个人才,而且记忆力奇佳无比,他将下半部黑典一个字一个字的拆开,然后给我看,而且每隔十天半月,他又会将以前我给他翻译过的字拿出来给我看,只要错了一个字,动则一顿打骂,重则严刑拷打,那段日子,我简直是生不如死,但是为了得到整部黑典,我熬了过来。”

  白寒嘲讽道:“一代法师,居然甘心为奴,当真委屈你了。”

  凌日法师叹声道:“二十年,我为了给他翻译黑典,整整忍受了二十年。不过二十年,我得到了魏天君的信任,他终于信任我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仆人,渐渐的开始对我信任起来,甚至有时候还开始跟我讨论他在黑典中所遇到的难题,在他眼中,我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人物而已,不可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白寒冷笑:“魏天君是何等人物,居然会看不出你是一个会武功的高手?”

  “我黑教中有秘法,可以改经换穴,隐藏武功,如果这点都做不到的话,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一直没有插嘴的魏求喜忽然道:“你是一个贪心的人。”

  凌日法师摊手,没有否认。

  “贪心的人,总是希望得到全部,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杀了你的师弟,并且我魏家之雷,现在就在你的手里面。”

  凌日法师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盒子,冷冷道:“不错,这就是魏家之雷,你们想要的话,就来取,不过,就凭你们二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不信邪的话,可以来试试,我今天跟你们说了这么多秘密,便是没有让你们活着走出去的打算。”

  魏求喜冷哼一声道:“东西,我要,人,我也要杀。”

  “慢着。”白寒的脸色变了三变,凑到魏求喜的面前,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堆话,魏求喜冷哼一声道:“你如果怕死,现在就可以走。”

  白寒讪讪地道:“魏兄弟,此人功力深不可测,三十年前,我就在师弟手上败过,三十年后,他现在功力肯定更加深不可测,我两人未必是他对手,我看今日我们暂且作罢,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魏求喜白了白寒一眼,默不作声,手中的三尺铜钱剑缓缓拔出,剑尖锁定凌日法师。

  魏求喜的剑朴实无华,和平日所有道士所用的铜钱剑并无二致,但是在烛光下却有着一种宛如实质般的晶莹,魏求喜站定当场,神色平和,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死决斗的意思。

  但是在暗地里,却有一种杀意在汹涌着,随时可能爆发出无限的杀意。

  人发杀机,天地反覆。

  “嗡!”一声刺破空气之声响起,魏求喜身形如电,对着凌日法王一剑刺去,凌日法王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双手动都没动,魏求喜这一剑却出乎意料的刺偏了!

  魏求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凌日法王的功力,果然匪夷所思,但是即便如此,雷,他一定要得到,人,他一定要杀!

  魏求喜右手捏决,身下一定,一个横扫,将铜钱剑反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取凌日法王的背后要穴。

  凌日法王依然没有动,但是魏求喜的剑却刚巧不巧地偏了半分。

  凌日法王双手捏决,忽然间,身后出现了一个宛如实质的手掌,对着魏求喜的天灵之处,一掌拍落!

  白寒心下一横,哼道:“开弓架箭,发火连天,用吾心法,百万用兵,开弓射箭,护佑护法,法法同心,乾元亨利贞,阴间化做千万兵。”

  暮然间,白寒身上阴光笼罩,十万无形之剑纷纷刺出,将这巨掌击如齑粉。

  “阴刀!”凌日法王回头看了白寒一眼,冷冷道,“白寒,你居然敢和我做对!”

  凌日法王一脚踏出,却给人明明站的很近,但却给人以非常飘渺的错觉,仿若站在星空的彼岸,隔绝在无法触及到另一个天地。

  轰!

  凌日法王双手捏决,身边如同多出了数百道手印,密密麻麻的遮蔽了所有的一切,飞快地迫近两人,声势骇人,卷动气浪,如同万把钢刀一般割在两人的脸上。

  “藏密大黑天手印!”白寒心中一沉,知道自己惹到了自己这辈子最不想惹到的几个人之一,但是形势已成,他已经无力回天,保命要紧,双手抖动,无数阴刀护体,堪堪为自己拉出了半尺安全的空档。

  魏求喜舌尖一咬,顿时一口舌尖血喷出,而后,汩汩的黑水从他空中如连天海啸一般,倾泻而出,卷入屋内,将所有一切悉数淹没。

  黑水上涨,顿时,整个小屋如同吹枯拉朽一般,被黑水卷的七零八落,水势如江涛,而在浪头,正是魏求喜,以乘风破浪之势飞速袭来,手中铜钱剑狂舞,对着凌日法王当口刺下!

  “嗡”

  凌日法王头顶两个掌印合一,夹住了魏求喜的铜钱剑,另外一手猛地一掌拍出,正中魏求喜的小腹!

  噗……

  魏求喜闷哼一声,身形飞速急跌,白寒连忙一把将他接住,急急道:“此人高深莫测,我们走为上策!走!”

  一把抱住魏求喜,便要夺路而逃。

  “哪里走!”

  一个声音如同梵音一般在半空中炸响,只见半空中长相奇特的佛像出现!

  白寒心胆俱裂,不由自己的大声道:“意密化身!”

  在两人的头顶上方,万道玄黄气垂落,一尊四面八眼十六手的奇怪佛像高坐重天,宝相庄严,以一种奇异的气机牵引,锁住了魏求喜和白寒二人。

  藏密黑教法王出手,俩人基本上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根本无力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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