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以为给我庆州,把金矿让给我,我就会高兴的忘乎所以了?”段薄擎冷然质问。

  金军阀的实力可比这初出茅庐的小子厉害多了,他居然蹬鼻子上脸的质问他。

  金军阀三尸神暴跳,却忍着没发作,“那你想要什么?”

  “我?我要瓜分姓孙的地盘。”段薄擎缓缓的站起来,睥睨着金军阀。

  瓜分孙军阀地盘的前提,是把他彻底打死。

  打的永世翻不了身,粉身碎骨的揉进泥巴里。

  金军阀没想到段薄擎野心会这么大,沉默着没说话。

  段薄擎刺激着他,“你忘了吗?孙家对您可是有杀子之仇。”

  “现在还不确定孙老狗到底是不是杀我儿的罪魁祸首。”金军阀是对吴凌恒查出的结果存疑。

  心底里却把新ZF、孙军阀都认定死杀金云澈的凶手,反正按照证据链来看,两方势力中肯定有一方是。

  找机会两方都灭,比浪费时间查出真相有用多了。

  段薄擎否决道:“不,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有多想灭掉孙老狗。”

  “你有什么计策?”金军阀问他。

  段薄擎想了一下,拿钢笔在地图上画着,“我从这里断他退路,你沿这里北上西进。”

  “我进入他的腹地?”金军阀知道孙军阀在后方打仗,内部防守是很松懈的。

  虽然他的德系装甲团不如吴家精良,可打孙家军那些臭鱼烂虾还是容易的。

  只要他带着他的装甲团进去,必然能深入腹地。

  不出三天,就能杀到西林城。

  段薄擎打了个箭头往北,“您负责杀他满门,控制住西林城的中枢。”

  “……”金军阀无语了,说不出话。

  失态发展的太严重了,和他设想的完全不同。

  看起来诱惑力极大,可是这好处大的,他都不敢拿了。

  宁苍见金军阀凝神不语,道:“大帅,我们少帅这是在帮您报仇呢。”

  “孙……孙老狗的地盘,你打算怎么跟我分?”金军阀问道。

  段薄擎伸展了几次手指,留了三根手指做成了枪的动作,朝天开了一枪,“您八,我二。”

  “我八?”金军阀以为段薄擎说错了。

  段薄擎眼角瞥了一眼他,“正是。”

  “少说这样的漂亮话,我找你要东西,你却反倒多给我好处?”金军阀觉得条件不对等。

  段薄擎淡然道:“您军事力量雄厚,小子不过是后生晚辈,只有我可做不成这样的惊天壮举。”

  此番话说的调调冷冰冰,却是一记极好的马屁。

  段薄擎的老爹之前手里还有点筹码,可是自从几年前族中内斗,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想吞下孙军阀的地盘,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得想个名目讨伐。”金军阀算是接受他的说法,低头沉思道。

  段薄擎讥诮道:“这还用想?通敌卖国。”

  “这会不会太狠了?”金军阀对孙军阀恨之入骨,都觉得让人遗臭万年的做法有些过了。

  段薄擎道:“不恨的话,哪有借口打他。”

  见金军阀还犹豫,段薄擎眉头紧皱。

  “您也不想被全国百姓戳着脊梁骨骂吧,如果你和我一样不在乎名声,那也就罢了。”段薄擎又道。

  “此事我需要想想。”金军阀心里面其实已经答应了,只是出于稳妥没有立刻答应。

  段薄擎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所有的奶茶,提步出了自己的办公室,“那您慢慢想,我军营里还有些事。”

  出去以后不久,宁苍又折回来了,“我们少帅交代了……匣子和匣子里的隔板您可以先带走赏玩,他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说不感兴趣。”

  说完,宁苍就走了。

  她跟在段薄擎身后,一直到了楼下才问道:“如果金世杰答应,您真打算把地盘给他分八成啊。”

  “你难道不想看看他……要看他消化不良的样子吗?”段薄擎回眸看了一眼宁苍。

  宁苍瞳孔一缩,低下了头,“卑职目光短浅了。”

  “习惯了。”他冷道。

  ——

  书房内。

  金军阀坐了许久,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果真跟传言中一样,只要是喝水就会喝干。”

  “听说他在外留学,徒步穿越过撒哈拉。”副官走进来道。

  金军阀目光扫过匣子,“把盒子带上。”

  “是。”副官道。

  金军阀目光扫过之时,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些照片。

  禁不住走过去看了一眼,脸上满满的冷笑。

  副官气道:“这些东西他怎么会有的?”

  “府里守卫森严,除了我府里的家眷,还有谁能靠近我的书房。”金军阀道。

  副官用猜测的口吻揣摩道:“那会是谁呢?少夫人肯定不可能,二奶奶是陈家人,也不会……”

  “宋玉娇。”金军阀淡淡道。

  副官一脸恍然大悟,“不过她走之前搜身过。”

  “若是把胶卷植入身体里,你也拦不住啊。”金军阀提醒他。

  丢下照片之后,他又道了一句,“难怪想着歼灭孙老狗,是缺钱买这些东西了吧。”

  “您觉得他也想买战机?”副官不敢相信。

  天底下最傻的两个人,打算买德式战机,几乎完全用不上。

  这又多了个傻子,想买又贵又不顶用的战机。

  离开段薄擎办公的地方,他们径直回了下榻的旅馆。

  钱桂芳衣衫单薄的站在门前等了很久,一看到金军阀下车立马去拦,“大帅,大帅,是我,请您见我一面。”

  “你就是……就是上次报信的助产妇?!”金军阀看她蓬头垢面,差点没敢认。

  钱桂芳所有的家当都不够买客船的钱,尤其是幕沪号被炸,客船的船票还上涨了不少。

  她是坐普通的渔船来的,虽然穿上也带发动机。

  一路上还是费时颇久,她又有晕船的毛病,一路上折腾的是死去活来的。

  她普通一下往下跪,“大帅,我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告诉你。”

  “进我的房间讲,走。”金军阀领着钱桂芳进旅馆。

  二人在房中密谈,副官守在外面。

  钱桂芳将拿到纸条的前因后果,包括在门口面偷听的内容全都告诉了金军阀。

  他们聊天的时候,字里行间隐约提到了岳零落。

  加上纸条上还有可疑的“转生”二字,想想吴采采对春莺莫名的保护,心中也生出了疑窦。

  虽然她们都是从元术镇里出来的,可是一个是帅府千金,一个是窑子里卖艺的粉头。

  吴采采没必要对春莺那么好,不惜一切的保护她腹中胎儿。

  难道……

  难道真的是因为春莺肚子里怀着的是她们重视的人吗?

  会是这样吗?

  “马上回幕州,有些是我要查清楚。”金军阀开门对副官道。

  副官都呆了,“那我们和段薄擎的谈判呢?”

  “暂时不管了。”金军阀狠绝道。

  如果春莺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岳零落,那这件事该怎么办?

  杀了孩子?!

  可是这是他唯一的血脉!!

  虎毒都不食子。

  副官道:“那我这就去买船票。”

  ——

  “娘亲,娘亲~”岳零露怀中的小宝宝,欢快的喊着婉兮。

  “他的听力好像没有受损啊,看来是我医术不佳,判断错了。”岳零露戳了戳她的笑脸,笑意甚是和蔼。

  原想着她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开口说话,见到小宝宝这样会吓到。

  没想到她适应的极快,对孩子更是爱不释手。

  婉兮嘴角上扬,冲小宝宝笑,眼底却有几许凄凉淌过,“未必呢,您从医经验丰富,很少诊错吧?况且他的耳内……”

  耳内有被阴气破坏的地方,应该不太好恢复。

  “我听得见。”小宝宝眨巴着眼睛,认真道。

  婉兮反倒皱眉,动着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真的吗?】

  “真的。”他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没有牙齿的嘴巴,瞧着真是逗趣。

  是在根据唇语判断吗?

  婉兮抚着他额前的胎毛,无声道:【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什么故事啊?!”他天真的问着。

  岳零露也落泪了,这个孩子怕是真有耳疾。

  只是太过懂事,不愿大人担心他。

  还那么小,就可以思虑那么多。

  【安徒生童话。】婉兮无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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