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昕被吓得浑身一抖。

  他紧跟着楚云轻的脚步。

  “九王爷透露出太多,要不要先去查查落月神教?”姜昕问了一句,却被楚云轻给驳了回去。

  凉风吹起她的长发,略微有些凌乱,她的声音有些清冷:“不要打草惊蛇,他们接触不到凤亦晟不知道我们查到了哪一步,如果主动出击,他们势必会有警觉。”

  纵观这些年,落月神教死灰复燃,在沉寂那么久之后,借了一波太后的东风,又利用了凤亦晟。

  其内里肯定有高明之人,楚云轻还没有摸清他们的底,势必不敢贸然出击。

  “就看今夜的了。”

  楚云轻低声道,她看了姜昕一眼。

  “我先回一趟大理寺,之后便去白府,不过白棠她继母人很狡诈,她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没事,我让晋衍今晚在七王府设宴宴请白少左和他的夫人,他不敢拒绝的,正巧趁机看一看这位名声显赫的白少左是什么人。”

  楚云轻低声道,到时候她会假意借着身体不适提前离席,赶在白棠出事之前肯定会到的。

  她精准计算过那群千金失踪的时间,折合现代时间算法,是二十二点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总感觉幕后之人计算时间的概念跟现代很像。

  不过楚云轻并没有告诉姜昕,免得引来误会。

  姜昕暗自赞叹楚云轻做事滴水不漏,提前把一切都想好了,显得他好像没什么用一样。

  两人出了宫门。

  凤璃毓站在城楼上目睹那抹身影消失,身侧站着的喜公公出言提了一句:“这王妃娘娘几时与大理寺走得这样近?”

  凤璃毓转身,眼眸有些冰冷,瞪了那太监一眼。

  “奴才失言。”喜公公慌忙道,抬头看了帝王一眼,身影是那般的落寞,身子枯瘦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一样。

  “替朕查查,云轻何时跟姜昕走得这么近?”凤璃毓的声音有些哑,单薄的很,他眼眶隐约有些湿润,“另外传旨下去,此案无需再查,姜昕若是违抗,务必回来禀告朕。”

  “是,皇上。”喜公公俯身,摸不清帝王心里在想什么。

  可他还是照做了。

  凤璃毓捏紧了双拳,他明明知道阻碍姜昕查案会惹了楚云轻,可他还是要这样做,哪怕楚云轻跟他对峙,又能怎么样。

  他是害怕,怕楚云轻会被卷入漩涡之中,她要选择七哥那是她的决定,凤璃毓绝对不容许旁人再伤害她!

  ……

  京城起了一阵妖风,马车还没有到七王府,马就开始不听话,怎么赶都不往前去。

  “娘娘,怎么办,要不然先下马,奴婢去雇轿撵?”洛衣低声道。

  楚云轻掀开车帘子,看了一下周遭的情况,在花肆那条街前,这风一时半会也不会小,那马惊慌失措,她下了车。

  鬼使神差又往花肆里面去。

  可当楚云轻钝足在那家店门前的时候,忽而愣住了:“这儿原本不是有家店么?”

  店主就是阮檀,可是如今只剩下一地被烧焦的木炭,洛衣也觉得奇怪,上前查探了一番,可是四周除了被烧焦的木架子之外再没有其他。

  如今这天气要说走水,别提多难了,可这里的的确确被烧了。

  “找对门掌柜出来问问。”楚云轻蹙着眉头,洛衣赶紧进了店门,那掌柜的本不愿意,见洛衣出手不凡,赶忙从屋内出来。

  “这家店是怎么回事,前几日我来过,还开得好好的。”

  楚云轻低声道。

  那掌柜慌忙捂着嘴,一副惊恐的样子,要她们先去他店里才敢讲:“可不敢乱说,这事情诡异地很,咱们花肆防火一直做得很好,而且这种天气,烧火都难。”

  的确,京城这几日风很大。

  楚云轻耐心地听着,掌柜的神经兮兮:“对门老板娘孤身一人,也没有伙计,可一入夜总能听到她跟人说话,好几个晚上了,把我婆娘吓得连夜回了老家。”

  “该不会闹鬼吧?”洛衣一怔,看向那掌柜的,“你就别卖关子了,知道什么赶紧说!”

  “这家店本也邪乎,说什么能忘忧,好些千金小姐中意呢,我之前认识个苏掌柜,做绸缎生意的,他女儿因为爱上一个穷小子要跟人家私奔,结果被人搞大了肚子给遗弃了,苏掌柜没办法只能把姑娘带回家,都说家仇不敢外扬,那姑娘回来之后寻死觅活非要嫁给那穷小子,被糟践成这样还不后悔。”

  楚云轻听到这里,蓦地蹙着眉,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苏家把千金带来了这家店铺,也不知道那店主用了什么手段,苏小姐整个人焕然一新,全然将过往都忘记了。

  “前段时间还在操办婚事,可奇怪地很,新婚夜苏小姐暴毙了!”

  掌柜的捂着嘴,满脸惊恐,新娘子肠穿肚烂,身体枯萎,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异香,他看到尸体的时候吓得腿都软了。

  “小姑娘脸上带着笑,别提多诡异了。”

  “您说这些跟对门有什么关系?”洛衣无奈地很,这人还是个话唠呢。

  楚云轻愣了一下,要那掌柜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夫人您也是,专爱听这些,定然是掌柜的夸大其词,哪里有这种诡异之事。”洛衣无奈,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再这样下去王爷得着急了。

  可是楚云轻兴致盎然,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掌柜的慌忙道:“哪能呢,我与苏掌柜交情好才见了那姑娘的尸体,苏家举家连夜搬离京城,日子可过的不太好,都说是那女人给的香邪乎,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反正被那老板娘看过的女人下场都不太好。”

  呼呼

  门外风声越发大了,吹得门都合不上。

  “再说那火也是邪地很,明明才下了雪,屋子里潮湿地不行,对门那家更是店里水多地很,可是火势就在下半夜突然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掌柜的说他怕那火连及他们,连夜起床跟着官服的人一同灭火。

  “可是那屋子,早就搬空了,阮老板也不见了踪影,这件案子也成了悬案被搁置了。”

  掌柜的叹息一声,说那女子还真是传奇的很,人长得那么漂亮,身材又好,还会蛊惑人心,放在古代那就是妥妥的妖女啊。

  就这样下落不明,怕是惹上什么了不得的人。

  “那晚大火之前,你有听到对门店里有动静么?”楚云轻抬眸,看着掌柜的。

  他摇头,复而又点了点头:“有,还是之前那样,说话声,感觉像是个男人,也就这点奇怪的,好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些许。”

  “多谢掌柜的。”

  楚云轻示意洛衣再给点银子,掌柜的点头哈腰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大概也没想到讲个故事还有这么丰厚的报酬。

  两人出了花肆,洛衣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家王妃娘娘要花这冤枉钱。

  “那掌柜的也忒能说了。”洛衣抱怨一句。

  “怎么,还替你主子心疼这钱了?”楚云轻笑笑,姜昕查一圈也不及这掌柜的说这么个故事,“去查查,他所说的苏家人是谁,最好能把苏父带来见我。”

  “是。”洛衣虽说奇怪,可是主子说的话,她是断然不敢有任何怀疑的。

  两人回了七王府。

  凤晋衍早早地坐在书房里等着,听到楚云轻从门外进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派人去宫里接你了。”

  “走回来的,那马被吓着不肯走,我没法子,大冷天的也不想等着,索性就走回来了。”

  她跳着过去,看凤晋衍在写什么。

  这家伙的字还挺好看,落笔苍劲有力,比她写得好太多了。

  “奏折啊。”楚云轻翻了一下。

  “嗯,如今北地战事吃紧,皇上拿捏不好,还得我帮着分担一下。”凤晋衍沉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满眼宠溺。

  楚云轻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她微微愣了一下:“万一哪一天北寒兵临城下,皇上会不会派你上战场啊?”

  男人愣了一下,蹙眉,片刻的沉默,楚云轻也知道了,肯定会有那么一天。

  “没准需要,他虽是帝王,可大夏需要我们来守护,这一方疆土曾经是我一寸寸打下来的。”凤晋衍凝声,说起这些事情,依旧豪情壮志。

  他乐于战场厮杀,那是从小便有的梦想,可是如今有了楚云轻,总会多些牵挂。

  “也成,我还没上过战场,只在书里见过如今有幸见识一番。”

  楚云轻兴致勃勃,男人伸手抱过她,要她坐在他的腿上,抱得很紧。

  “做梦,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去,那地方太危险了。”

  “不是有你在么?”楚云轻笑笑,“多少故事都是发生在战场上,那么热血,歘……”

  “连我都被人暗算了,我不想你去那样危险的地方,战事紧,我怕我会无暇顾及你,而且我更怕多了牵挂。”

  “咦……肉麻死了。”

  楚云轻抖了抖身子,嗤笑道,她也不着急,等到时候自己去了,她还不信凤晋衍会真的拦她,这会儿懒得跟他争辩。

  “乖嘛,战场没你想的那么好玩。”

  凤晋衍轻声道。

  “我知道,只是从小便听说过这些,你不知道,在我们那儿,是没有战争的,不,是没有这样贴身肉搏的战争。”楚云轻提起现代,凤晋衍来了兴趣,突然想了解一下她从小生活的地方。

  “你们那儿,是怎么样的?”男人低声道,抵在她的肩膀上,搂的很近。

  楚云轻想了片刻,才说道。

  “高楼大厦,科技发达,一颗子弹下去能炸一片地,尸骨无存。”楚云轻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我们也有车不过都是用钢铁做的,驱动型,速度快到吓死你。”

  她哼哼,一副自得的模样。

  男人听得入神,也很难想象她所描绘的事情。

  “那你后悔来这里吗?”凤晋衍柔声道,抓着她的手。

  楚云轻摇头,端正了身子,她低声道:“我是个孤儿,去哪里都一样,前世的我被组织收留成了一个杀手特工,我这一身的本事都是组织给的,从小就经历非人的训练,虽然我有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可前世我没有什么牵挂。”

  她说着,眼底有了泪水。

  可在这里,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有了牵挂,有了软肋,找到一个属于家一样的港湾,有阿娘,虽说宋显儿不在了,有夫君,如今就这样陪在她身边。

  好不真实啊。

  “我也一样。”凤晋衍轻声道,“我自小生在帝王家,也从未享受过什么情,母后拿我当博弈的棋子,她与父王斗争了一辈子,拿我当做筹码。”

  “不去想那些不好的,如今我们都好好的,就是最好的。”

  楚云轻伸手,堵着他的嘴不许他再往下说。

  指腹压在柔软的唇瓣上,略微一用力。

  她调皮的很。

  “你吃什么了,嘴巴上黏糊糊的。”她蹙眉,扑了过去,凑过去闻了闻,是芝麻糊的味道,又好像不是。

  “厨房炖了甜品,你要吃我让连夏帮你端一份过来。”

  “不,不,不,我不喜欢芝麻,还是大鸡腿好吃,今晚烤只鸡吧。”

  楚云轻话音落下,不由得蹙眉,猛地一个低头,倒在凤晋衍的怀里把脑袋给埋了下去。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低俗,居然就想到那玩意了。

  猝不及防地一个撞击,椅子忽然动了一下,凤晋衍慌忙抱得紧实,就怕一不小心给翻过去。

  “怎么了这是?”

  “不告诉你。”

  楚云轻哼了一声,然后傻子般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微微蹙眉,伸手放在她的咯吱窝:“说不说?”

  “不说,说出来我女神的形象就不保了。”她负隅顽抗,哪里是凤晋衍的对手,没两下便投降了。

  楚云轻一本正经,想起自己低俗的话来,谁知道凤晋衍会抓着不放硬是要逼问,越是这样,她越是止不住想笑,这样循环下去一发不可收拾了。

  本就是一句不经意的话。

  “烤鸡吧,你连起来读,鸡吧在我们那儿就是那个的意思。”楚云轻老脸一阵通红,伸手抓在他下身,示意凤晋衍这个意思。

  男人的面色一沉,瞬间黑了脸,他咬牙:“一点都不好笑。”

  “是不好笑,但是一本正经说这话的时候,冷不防会被呛到,好了嘛,我错了还不行吗?”楚云轻当下认错,就这么个小玩笑,这男人古板地很。

  要说现代都是相视一笑,还是不说了吧……

  她现在怂得很,尤其在这个男人面前。

  “我饿了,好饿啊。”

  楚云轻趁机转了话锋。

  “嗯?”凤晋衍抱起她,沉声,“想吃鸡么?”

  “吃啊。”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四目相对,两人都很清楚,凤晋衍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男人把楚云轻放在某处的爪子拿开,老老实实地把她带去了大厅。

  在宴席开席之前,楚云轻干掉了三只鸡腿,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胃口大的吓死人。

  等白少左带了夫人过来的时候,她正盯着那只烤乳鸽,香的要命。

  “承蒙七王爷赏识宴请下官,这位是夫人,这位是小女白珞。”白少左介绍了一句,身侧两位女眷紧跟着行礼。

  凤晋衍沉声:“无需多礼,请吧。”

  几人落座,楚云轻抬眸扫了一眼,白少左这是只带了这位继母所生的女儿来赴宴,其余人等还真没请呢。

  果然是这般。

  “来,珞珞,敬七王爷一杯。”白少左轻声道,端了桌上的杯盏,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打算给凤晋衍介绍美人呢。

  楚云轻看在眼底,却是一点儿都不在意,等洛衣将烤乳鸽端上来,她才懒得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吃起来了。

  凤晋衍沉声:“听闻司天监这几日观测天相,遭逢大变,可有此事?”

  “王爷所言不假,星象骤变,破军降临怕是天下会大乱。”白少左叹息一声。

  楚云轻蓦地抬眸,看了坐在底下那娇滴滴的白珞,好像别人在看她似的,矫揉造作地很。

  “那依照白大人的意思,大夏恐怕会遭逢变端?”凤晋衍低声道,也不忘记替楚云轻布菜,总之宠的很。

  看得白珞满眼羡慕,她来之前就已经听说过,七王爷夫妇感情好,她原本不信,出生在帝王家怎么可能会是多情种。

  可现在看来,白棠说得不错,为此她还跟白棠吵了一架。

  内心深处的羡慕嫉妒在蔓延,白珞只觉得自己也能够坐在这个位子,漫天不着边际的幻想在她的脑海里蔓延。

  “白小姐?”楚云轻出声,唤了她一句,身旁的陆婷慌忙拽了女儿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失礼。

  “王妃娘娘?”白珞愣了一下,内心那股膨胀开来的念头,在触及凤晋衍那张脸的时候,瞬间就炸开了。

  凤晋衍是多少京中少女的梦,包括是她,也想着有朝一日嫁入王府,哪怕是做妾,也无怨无悔。

  “听闻白小姐琴艺高超,夫君前些时日替我寻了一尾好琴,不如借着这个兴头请白小姐为大家演奏一曲?”

  楚云轻勾唇浅笑,见白珞面色又一次羞地通红,心下乐开花了。

  这母女两人没少欺负白棠,她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也是正常。

  “臣女才学疏浅,请几位见笑了。”

  白珞欠了欠身,也没敢推脱,本也想在凤晋衍面前展现一番,谁知楚云轻竟然就这么直白给了机会,也免得她想破脑袋,费尽心机自己去找时机。

  陆婷低声道:“好好表现,切莫丢了白家的脸面。”

  “知道了,母亲。”

  白珞往琴那边走过去,动作轻柔,楚云轻笑着道:“请吧。”

  白珞伸手,稍稍活动了手指,她压着琴弦,猛然间指间漏出几缕音律,弹得的确不错,琴音缥缈还算有些本事,可曲子刚过了一段,白珞便觉得手上越来越沉,波动琴弦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额间汗水一层层落下,她实在没有办法,咬牙都得硬撑下去。

  曲调慢慢变了节奏。

  楚云轻略一皱眉,白少左面色有些尴尬,他低声掩盖感概:“小女这琴音有些生疏,这几日身子不太好,染了风寒。”

  “如此便停了吧。”实在受不了耳朵折磨的凤晋衍,耿直地很。

  可这话听在白珞的耳朵里,就好像是心疼她,让她不要再谈一样。

  楚云轻要是知道这些闺中女子想法甚多,估计得吓死了。

  “白小姐师从何人,听琴音还是有几分意境,寻常女子可弹不出来?”楚云轻问了一句,也不去看将手缩起,被琴弦割破了双手的人。

  白珞微微一怔,深呼吸一口气:“小的时候与太子殿下一起,琴从帝师,上不得台面,也是献丑了。”

  “无碍。”楚云轻率先开口,“用膳吧,这是王爷特意聘请的神厨所做的菜,都尝尝。”

  “王妃娘娘好福气。”白珞赞赏了一句,双手捏地可紧了。

  “哪有白小姐好福气,父亲是朝中司天监,母亲更是世家大族,我自小便不受家里人看好,着实羡慕白小姐这般。”楚云轻故意做出那般矫揉造作的模样。

  凤晋衍愣了一下,在桌下抓着她的手,明明这宴会也是她要请的,可这会儿倒是怨念起来了。

  席间得了几句赞赏,白珞还真当上了天,以为楚云轻在她面前都显得花容失色。

  白珞倒也规矩,不曾多言,只是一颗心久久不曾平复,时常偷看几次凤晋衍,越是看,心底越是不满足。

  宴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两人多是商量国家大事,楚云轻也懒得插嘴,酒过三巡,她揉了揉脑袋。

  “我身体有些不适,先下去休息,夫君不必送我。”

  楚云轻抬眸,男人会意,也只是叮嘱了几句。

  楚云轻离开之后,白少左便夸了起来:“王妃果然是好福气,王爷这般宠爱夫人,倒真是让下官惭愧啊。”

  “何来惭愧,本王曾经听说过,白大人为了能续弦竟然不惜与繁城城主闹翻,这份情,本王瞧着可谓也深的很。”

  凤晋衍倒是压根不顾及他们的面子,直接说了出来。

  一瞬间,席间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陆婷,一提起繁城城主,她便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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