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下了半月有余的雨,终于是停歇了。

  在宫里办了选妃大典的时候,司天监白少左甚是满意,他的预报没有出半点差错。

  可是白珞却在家中闹得不肯入宫,她对凤晋衍一见倾心,再也看不上其余的人,可是这一次钦点入宫伴君侧的就有白珞。

  白少左火急火燎地回了家中,可是白珞锁着门,不肯开。

  “父亲大人,女儿很少求您这些事情,可是女儿不想入宫。”白珞急得快哭出声来。

  白夫人在一侧安慰道:“圣上钦点你若不去,那可是抗旨不遵,要问斩的。”

  “女儿就是不去,女儿喜欢七王爷。”白珞凝声,声音都在颤抖。

  自从那一次从七王府回来,便开始魂牵梦萦,夜夜等着凤晋衍入梦,如今倒还有个期许,可若是真的成了皇上的妃子,她跟凤晋衍岂不是再无可能。

  “你别胡闹!”

  白少左一声令下,要府中的奴才过去,将门推开。

  可屋内传出一阵尖锐的声音,白珞厉吼道:“你们敢进来,我就刺死我自己!父亲大人,你别逼我了。”

  白少左急得团团转,他哪里有办法,这是皇上的旨意。

  “怎么办,老爷?”白夫人急得很,她忽而瞥见隔院晒太阳的白棠,心下一计,“老爷,只是说白家千金,倒不如就让白棠顶替了珞儿吧,也免得误了时辰?”

  两人对视一眼,白少左一拍脑门:“是,皇上只说要白家千金,棠儿也是。”

  白少左激动地很,门内那人听闻能让白棠替自己入宫,心下也释然了,可依旧哭哭啼啼的,就好像怕白少左会反悔似的。

  “可棠儿性子烈,跟她母亲一样,如果直接告诉她的话,她怕是会不同意。”白少左蹙着眉头,陷入一个为难的地步。

  白夫人轻笑一声,眼底满是算计。

  “就告诉她,宫里有宴会,她不是跟七王妃走得近么,就说七王妃要见她,到时候……”

  之后的话,她也没说,几人心知肚明。

  等把白棠送进了宫里,她还不信这女人能翻了天了。

  白少左轻轻点头,便上前去找白棠,本就无所事事的女子,斜靠在亭子里,手里喂着鱼食,姿态豪放地很。

  “父亲大人?”

  白棠立马坐直了身子,礼貌地回了一句。

  “赶紧换一身干净的衣服,随我入宫参加宴会。”白少左低声道,像是怕她生了疑窦,又加了一句,“七王妃要见你。”

  “啊?云轻要见我。”白棠愣了一下,慌忙下去换衣裳。

  自从那个案子成了悬案,姜昕被撤职,又被复职,闹了一段时间,她便在府中养着身子,之前的伤好了大半,这会儿听着楚云轻要见她,内心实在高兴得很,也没有细想什么。

  ……

  宫中今儿热闹的很,来往女子都打扮地很美。

  凤昭然早早便落了座,等了许久才看到楚云轻款款而来,她慌忙站起来迎了过去:“七哥人呢?”

  “他有事,暂且不来。”楚云轻低声道,“快去坐着吧,免得失了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母后不在了,还能有谁管得了我?”凤昭然笑笑。

  两人落座,便听到司礼监的太监朗声喊了一句,不少家眷等在一侧,若是有幸,被皇上看中,一朝封妃,往后便荣宠不断。

  家族也会跟着荣耀,若是没有选上,被逐出宫,那可是会丢大脸的。

  “皇嫂瞧瞧,个个都生得美吧,这都是我精心替皇帝哥哥挑选的。”凤昭然不耐烦,等着程序一遭遭走下午。

  无聊地紧。

  楚云轻“嘘”了一声,瞥见凤璃毓投过来的视线,有些奇怪。

  男人气得要死,他压根就不想选人,可奈何被压迫着,又不敢顶撞,只能看着那群女人,在自己面前排开。

  这一次一共十六个女子,四对四排开,刚好成了一个方阵,穿得都是浅粉色衣裳,统一装扮。

  人群中,有个身影晃动地很,白棠暗自咬牙,她知道自己被坑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

  什么见七王妃,不过是个幌子,她没想到家中那几匹狼,心黑的很。

  自己女儿不想入宫选妃,便骗她来这里。

  白棠惴惴不安,余光使劲朝着楚云轻那边去,妄图让他们察觉到她在这里。

  去什么破皇宫做妃子,多么异想天开的事情,在她身上绝逼是不可能的,她这种性格的人,若是被关得久了容易心态崩溃,到时候直接刺杀皇帝也说不准。

  白少左心可真大。

  楚云轻的视线,在人群里搜寻了一圈,因着白棠在里面一排,她这才看到,微微蹙眉:“白棠什么时候被选上的?”

  “什么?”凤昭然愣了一下,她疑惑地很,“我挑的是白珞,怎么会变成她?”

  可现在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楚云轻眸色深邃,在白家那三口人身上扫了一圈,这几个人妄图瞒天过海呢,简直做梦。

  她虽然不知道白珞为什么不愿意进宫,毕竟她那样性格的人最适合攀龙附凤,可是现在嘛。

  “皇嫂,怎么办,要是白棠被皇帝哥哥选上,姜大人非得跟我过不去。”凤昭然急不可耐,可比当事几个人还要焦灼。

  “姜大人?”楚云轻愣了一下。

  “是啊,大理寺那个,之前我只是跟白棠切磋武艺,那位姜大人可心疼得很呢,我看得出来,他绝对喜欢她。”凤昭然低声道一句。

  且不说姜昕喜不喜欢白棠,就白棠那样的性子,也绝不可能留下来。

  就在两人担心之际,凤璃毓从座位上起来,缓缓往下走去。

  他的视线很敷衍,越过一个又一个,看着都差不多的脸孔,提不起半点兴致,可依旧要装作很欣赏的模样。

  凤璃毓踱了几步,蓦地在一个枯瘦的女子面前停下来:“难不成被虐待了,这么瘦,风再大些就得给你吹倒了。”

  也不知道谁家女子,听了这么一句捂着脸哭了起来。

  有太监上前,将她带了下去,那女子吓得面色苍白,看着更加渗人。

  “你,出列。”

  杜家千金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祖父是朝中大臣,到了父亲那一辈家道中落,也不过是个知府,这一次有幸入宫都是托人塞了不少关系。

  “薇贵人,赐金珠一串。”

  凤璃毓话音落下,那女人憋着笑,就那么站在那儿:“谢皇上隆恩。”

  凤璃毓没有理她,又转了一遭,他的手落在另外三人身上:“都为美人,至于这位姑娘……”

  凤璃毓视线落在白棠身上,一直在闪躲他的眼神,其余的人恨不能都扑到他身上去。

  可唯独只有这个白棠,一直在闪躲,这不禁让他心底多了几分乐趣。

  白棠一个哆嗦:“皇……皇上……”

  她慌忙跪了下去,不肯去看他。

  “给朕抬起头来。”凤璃毓缓步上前,哪里容得下她不看他,这般目中无人的姿态,简直要气死人了。

  “奴……臣女貌丑,恐怕顶撞天……颜。”白棠好不容易说利索了,却依旧不肯抬头。

  她怕看一眼,这男人就会赖上她,起码不会轻易放她回家就是,她倒是蛮自信地呢。

  “你这是挑衅朕?”

  “臣女不敢。”白棠吓得忙抬头,“臣女何德何能呢。”

  “那就留下来。”凤璃毓一个大喘气。

  “臣女不配入宫侍奉皇上。”白棠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她只知道,再不争取争取,这辈子怕只有留在宫里了,就这个地方,像个巨大的牢笼一样,会在余生困住她。

  这么一想,白棠心里更加欲哭无泪了。

  “怎么,白小姐瞧不上朕么,再说了,朕又不会要你暖床。”凤璃毓冷哼一声,“你,留下来,做个宫女。”

  什么?

  周遭的人都吓了一跳,这么大费周章,就为了留白棠下来做个宫女,简直了。

  隐匿在人群中的姜昕,死死地攥着手,他哪里知道白棠什么时候入了宫,明明前些时候去河边看萤火虫,还说什么这辈子定要找个大侠做夫君,起码本事比她高强,最好一身侠气。

  这不,转身便入了宫。

  白棠稍稍舒缓了口气,她跪在那儿感恩戴德,比周遭受了封赏的都要激动:“奴婢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璃毓一挑眉,眉头跳的很快,他没眼花吧,这女人在偷笑?

  简直了。

  宫宴到了一半,该留下的人都已经留下了,楚云轻内心慌得很,就怕凤璃毓一个有兴致,就把她纳了妃,这会儿看得出来,两人不对付呢。

  留下的女子有时间,与家人叙旧,白棠刹那间冲了过去,在那太监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她气势汹汹地过去,如果腰上有剑怕是就杀过去了。

  “你过去瞧瞧,别出大事才好。”楚云轻低声道,要凤昭然过去镇压镇压。

  到底是怕白棠再吃亏。

  “父亲大人,陆姨娘,好算计啊。”白棠嗤笑着,她双手环抱着,“为了宝贝千金,就拱手把我推出来呢,就不怕万一我在宫里得了个什么封赏,到时候要你们好看。”

  “白棠!”白少左呵斥一声,本是理亏,可也见不得白棠这么嚣张。

  白珞咬牙,恶狠狠地道:“不过一个宫女,你是奴才,哪里来那么大的气焰。”

  “就是,还真以为入了宫就是皇上的女人?”白夫人冷哼一声。

  其实白珞不愿意入宫,他们也不想塞白棠入宫,万一这女人被相中,飞上枝头变凤凰,那岂不是完了。

  可现在一切的担心都可以消退了。

  “白大人好兴致呢,怕是不知道抗旨不遵是什么罪名,需要本宫去问问皇帝哥哥吗?”凤昭然扭着腰肢走过去,她抬头落在那几人身上,“本宫亲自挑选的人,怎么偏偏少了你白珞?”

  “见过公主殿下。”几人要行礼,白珞吓了一跳,她哪里知道凤昭然会亲自过来。

  她一个哆嗦:“臣女有罪。”

  “有什么罪,去跟皇帝哥哥请吧。”凤昭然冷哼一声,“这点小把戏,还想糊弄我呢。”

  “还请公主饶过老臣。”白少左激动地很,要是被当众揭穿,岂不是再没脸留在京中。

  白棠恶狠狠地咬牙:“公主,切莫跟他们一般见识,告诉皇上,我也不想继续这样下去……”

  “告诉皇上,你也别想活了。”白珞咬牙冷哼一声。

  却听见白棠耸耸肩,无所谓地很:“大不了同归于尽,我看是你怕死,还是我怕死。”

  凤昭然愣了一下,赶紧拽着白棠离开了,这件事情可不是死与不死,她是害怕白棠会冲动。

  “不过就是个宫女儿,你离皇帝哥哥远些就成。”凤昭然劝慰道。

  “可……”

  楚云轻这时候走过来,她微微蹙眉:“想不到白少左倒是疼爱他那个女儿呢,不想入宫么,难不成心有所属?”

  “云轻,救救我。”白棠好无奈,她朝着人群那边看了一眼,不料看到了姜昕,她是欲哭无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解释。

  姜昕落寞的走开,那一刻的转身烙印在她的脑海之中,有些酸楚,又有些不舍,她死死揪着楚云轻的袖子,不肯撒手。

  眼眶,湿润了。

  她一直自诩是没心没肺的活着,从母亲去世之后,她便善于伪装自己,直来直往,可是现在,为什么会那么疼。

  “怎么了?”楚云轻问了一句,看到她眼底的泪水,“又不是生离死别,刚好分开一段时间,看看自己内心到底怎么想的。”

  “可是……”

  “你又不是万人迷,还怕皇帝哥哥爱上你哦。”凤昭然笑笑,“且留着,保命吧,不为自己也为别人想想。”

  凤昭然使使眼色,是姜昕离去的方向。

  白棠整个人都羞地不行,她凝声:“调侃我做什么,往后还请你们多多担待。”

  “不怕。”楚云轻轻声道,“不要闯祸,凡事都别去顶撞就成,你若有事就找梓泠嬷嬷,她是我的人。”

  “好。”

  白棠再三言谢,便退了下去,她得去学习宫里的规矩。

  坐在高位上的男人,遥遥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眼底起了一丝疑窦,他缓步朝这边走来。

  “皇嫂何不留下来用了晚膳?”凤璃毓低声道,“还有你,昭然。”

  “七王府请了个神厨,我打算去蹭饭呢,不过皇帝哥哥挽留倒也可以留下来。”她笑笑。

  几人寒暄一阵。

  凤璃毓叹了口气,嗔怪道:“都怪你,挑地这些个女子。”

  “皇帝哥哥不满意吗?”凤昭然愣了一下,“你喜欢怎么样的,跟我说说,一回生二回熟嘛。”

  “别了别了,就这些也够朕烦恼的。”凤璃毓摇了摇头,神色忧伤。

  楚云轻不曾说话,这些事情没必要掺和,也不想继续谈论之前发生了什么,寒暄了一阵,凤璃毓便走了,他羡慕凤晋衍,可越是羡慕,越是不会表露出来。

  自从坐稳那个位子,除却私底下表示过对楚云轻的不舍,他便开始藏匿自己的内心深处。

  再不许被别人窥探出半点端倪来。

  楚云轻没多做逗留,便出了宫。

  ……

  宫门前,她看到了站在一侧,身影有些落寞的姜昕。

  “停车。”

  楚云轻示意洛衣把车停好。

  她从马车上下来:“怎么,心底不痛快?”

  “你说女人心,当真那么难揣测么,前一天还说不许我另娶别人,可今儿却入宫选妃,她到底在想什么呢?”姜昕无奈地很,来回踱步。

  楚云轻抿唇,她轻声道:“白棠说这话了?这可真不像是她呢。”

  “是,是啊。”姜昕应了一声,小声嘟囔,“因此我也拒绝了家中给我安排的亲事,我以为她抹不开面子,谁知道。”

  “看来你也挺痴情啊。”楚云轻笑笑,故意吊着姜昕。

  就是想看看他心里怎么想的。

  “你等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她问了一句。

  姜昕叹了口气,他愣了一下:“如今她入了宫,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还好没选上不然我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御前伺候,保不准会……”楚云轻故意调侃他。

  男人一愣,一拍脑门:“对啊,御前伺候,百密一疏。”

  “好了不逗你了,你与白棠说过,表露过心声么?”楚云轻问了一句,难得有闲心,连月老做的事情还得揽下来,帮着做媒。

  姜昕一愣,面色羞赧,他不太好意思说那些话。

  “啧啧。”楚云轻摇了摇头,“你这不是活该么,她白棠性子那般,还妄图要她去猜你的心思,把事情说明白了,再去宫里把人接出来吧。”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真要等着她成为皇妃娘娘,你才敢?”

  楚云轻挑眉,再不多言。

  姜昕愣在原地,他笃定了此生就要她一人,之前也不过是碍着两人的关系,还有白棠的性子不好说清楚。

  可现在呢,迫在眉睫,他不得不想个办法。

  “自己去想想吧,到底愿意为她做到哪般。”

  楚云轻上了车,便没有再做逗留,原地站着的男人死死的握着手,她说的没错,爱,就要去争取,不能等失去了才怅然。

  ……

  马车在街上疾驰,连夏坐在里面,她不明白。

  “就算他明白心里所想,可是面对的是皇上唉,难不成真的要强抢?”连夏无奈地很。

  皇权在前,岂能是一个大理寺少卿能抗衡的。

  “他有那份心去争取,这件事情才能成,白棠是个不开窍的,他若还端着,就算是有胆子私奔,也不可能认清楚内心到底想什么。”

  楚云轻接过糕点,咬了一口,在宫里待了老半天,肚子饿得很。

  她只是让姜昕去争取,去感化白棠那块顽石,就看看他们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可若是姜大人胆怯了呢?”连夏愣了一下,可不是谁都胆大包天。

  楚云轻愣了一下:“那只能怪他自己,煮熟片好的鸭子都能飞了。”

  说到这儿,楚云轻肚子里咕噜噜地叫着,她想吃烤鸭了。

  路过醉仙楼,连夏带了一只烤鸭上来,女人慌忙抓过鸭腿,也不管会不会弄脏了手,就吃了起来。

  “娘娘注意形象,没人跟你抢。”连夏无奈地很,自从有了身孕,自家娘娘的饭量已经突破天际。

  从前只有王爷的一半,如今已经成了两个王爷那么多,这小东西战斗力实在太强了。

  楚云轻塞了一嘴,实在是香的恨,尤其是烤鸭烤的酥脆的皮,带了油脂,沾点白糖,唇齿留香,勾人地很。

  她舔了舔手指,低声道:“这包的严严实实,还能被人看到?”

  “不是。”连夏无奈,也不说什么,任由王妃放飞自我。

  楚云轻干掉一只烤鸭,马车便已经到了王府门前。

  她还来不及擦手,车帘子便被掀开了,凤晋衍微微蹙眉,一股子烤鸭味扑面而来,他的嘴角咧开一个清冽的笑。

  “下来吧。”

  楚云轻伸手,要抱抱的姿态,也懒得擦了。

  男人捞起她将她从车里抱了下来:“娘子这是偷吃呢,被为夫逮个正着?”

  “什么偷吃,你想吃么?”楚云轻眨巴眨巴眼睛,看了小桌子上放的一堆骨头,好像也找不出什么来,“你要是愿意还有个啃剩了的鸭腿,你拿起来啃啃还有些味道。”

  两人往府内去,楚云轻搂着他的脖子嬉笑道。

  男人愣了一下:“为夫好可怜呐。不过当真想吃的话……”

  他的视线落在那油滋滋,晶莹的唇瓣上,猝不及防低头,席卷了她的口腔。

  楚云轻僵了一下,脑子一片空白:“你……”

  “还不错,挺香的。”

  “你不要脸。”楚云轻愣了一下,慌忙吼道,还好进了这扇门,要是被别人瞧见了,老脸还要不要了。

  “不是娘子请为夫吃的么?”他笑笑,眼角那抹笑意越发深了。

  一晃,戳入楚云轻的心脏,心都得化了,交给他。

  这男人就是个妖孽,她深深折服其中,被他吃得死死的。

  “那你还想不想吃了?”她笑道。

  凤晋衍应了一声,唇瓣上便是一阵撕咬。

  刚从后院穿过来的檀修,捂着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啧啧,不得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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