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上空,黑压压的云层潮水般剧烈翻涌,在其对立面,是白璧无瑕的光芒。

  黑与白划分天空,不断向周边扩散的同时,在中心交汇的位置激烈对碰,制造出前所未有的异象。

  那种视觉上的震撼,仿佛黑与白驱逐其他一切颜色,并主导了整个世界。

  沸腾的能量卷动出异色闪电,伴随着响彻天际的雷鸣之声,向世人传递去沉重的压迫感。

  洛杉矶的市民,不用通过电视直播,打开窗户就能看到两股能量碰撞引起的异常天象。

  只是短短几秒的功夫,黑云和白光便占据了整个城市的上空,末日即将降临的危机令每个人都心生彷徨和恐惧。

  “堕落了……不,这才是你真实的模样吧?”加百列脸上玩味的笑容逐渐凝固,最后化作无尽的冷漠。

  高高在上不掺杂丝毫感情,虽然冷漠却很真实,以她不把人类当做一回事儿的傲慢来看,之前虚假的笑容都是用来掩盖冰冷内心的伪装。

  “不,我的确堕落了!”

  罗素挥手召唤出一把黑焰大剑,斩钉截铁道:“加百列,只要能阻止人间变成第二个地狱,我愿意放弃光明,哪怕独自一人堕入黑暗也在所不惜。”

  他很认真地在说,加百列也很认真地在听,至于信不信,估计两人都是不信的。

  “堕落者,我要代替主审判你!”

  圣洁的光辉覆盖上加百列的身躯,化作纯白色战甲,流转的光华如同是淡淡焚烧的火焰,她举起战枪,故技重施再次朝罗素投掷出去。

  这一次,罗素不再像之前一样毫无招架之力,黑焰大剑横举挑在枪尖,轻易并将其击飞出去。

  他目光锁定枪头的金色光芒,迟疑问道:“朗基努斯枪?”

  “是的,刺死神的传说,以及沐浴神血的过往,让这把枪无坚不摧,更具斩杀万物之威能。”加百列收回圣枪,周身圣洁的光辉更加澎湃。

  “那你得小心点了,这把枪自带诅咒,一旦丢失或被夺,持有者就死定了。”

  “持有这把枪,便拥有掌控世界命运的能力,我必将战无不胜。”加百列面无表情予以回应,说完之后,振翅朝罗素飞了过去。

  “前提是,你不和世界站在对立面。”

  罗素振翅上前,身上腾起一道道黑色火焰,包裹全身化作甲胄,连带着本人的气势飞快暴涨,变得和加百列平分秋色。

  锵!

  黑色长剑和洁白圣枪交碰,凌厉的冲击波迸射而出,随着一道明亮的光芒划破天际,斩开高空之上的黑云和白光。

  两股截然相反,且相互克制的能量纵横交错,在电光石火之间,爆发出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罗素双目一凛,振翅直扑高空,战斗层次太高,动辄毁天灭地,他不想卷入下方的无辜民众。

  加百列紧随而上,和罗素抱有同样的打算,审判是一码事,亲手屠戮又是一码事,她虽不在意踩死蚂蚁,却也不愿让自己的羽毛染黑。

  况且,曼蒙的召唤仪式就在精神病院,场地遭到破坏,再建一次极其消耗时间。

  一黑一白两道光影势如闪电,加百列后来居上,举枪朝罗素刺去,枪尖光芒万丈,星辰般璀璨耀眼。

  罗素猛地定住身形,侧身旋转躲开圣枪突刺,双手持剑抡成半圆,朝着加百列的头颅斩了下去。

  加百列面无表情,握住圣枪的双手举起,以圣光构筑的枪声,挡下黑焰扑面而来的漆黑大剑。

  叮!!

  磅礴的声音声响震得二人身躯微微一滞,罗素嘴角一咧,大喝一声振翅压迫向下。

  他周身滚动的黑暗疯狂收缩,眨眼间凝聚一团,化作黑洞般幽暗深邃的光球。

  而后,这股凝聚成型的能量,一口气爆发,向着下方的加百列冲刷而去。

  加百列闷哼一声,身躯被压迫下坠千米,六翼包裹而来,圣光化作一颗小太阳,刺眼的白光将万里黑暗照耀得一片惨白。

  能量交碰勾连出一系列变化,狂风暴雨、闪电雷鸣,二人周边的空间收缩之后裂开,不断吞吐着能量风暴。

  地面上,加利福尼亚州和临近的太平洋受到余波摧残,飓风呼啸肆虐大地海洋,扬尘遮天蔽日,海潮激流搅荡不歇。

  人们一抬头,便能看到高空云层之间黑白交替闪现的光影,望而生畏的景象,好似末日审判真的降临了一般。

  此时,电视直播已经失去了两人的镜头,千家万户的民众仰望星空,默念祈祷上帝把两个作妖的家伙收了。

  没错,罗素也包含在内!

  长着白色六翼的天使要召唤地狱降临,给人间带来万劫不复的灾难,而长着黑色六翼的天使却要阻止她。

  原谅民众们脑回路至今还没转过来,太过匪夷所思了,毕竟那可是加百列,圣经中有名有姓的高阶天使,领导所有天使抵挡撒旦入侵的圣者。

  而罗素那三对漆黑的翅膀,怎么看都是刚从地狱里跑出来的……

  这就好比,美帝的国防部长投敌,打开国门拱手让敌军长驱直入,结果敌国的将军站出来阻止了他,还说自己是卧底。

  最蛋疼的人,是现在的三派宗教,信徒将教堂的电话打爆,询问和加百列战斗的天使是哪位大佬,为什么圣经上找不到。

  宗教也很纳闷,罗素初登场时,只有一对闪闪发亮的小翅膀,随便套个天使的名字都能解释。可一转身,他就变成了拥有三对黑色的扑棱扑棱,这尼玛还能随便往上面套名字吗?

  肯定不行啊!

  虽然就罗素和加百列短暂的对话里,可以发现他是个人类,但宗教拒绝承认,信徒们也留有幻想。他必须是个天使,再不济也是某个有名有姓天使的转世,不然神的权威往哪搁。

  ……

  高空之上,罗素和加百列攻守交换数千次,周边的空间裂缝不断张开,又不断塌陷愈合,一股股携带着毁灭性气息的能量风暴,一次次爆发,一次次来回肆虐。

  咔嚓!咔咔————

  两人手中的兵器齐齐折断,罗素双目精光一闪,伸手便要去夺朗基奴斯枪。

  加百列手快一步,抢到了距离自己更近的枪尖,使用圣光重新铸造枪身,反手直刺而下。

  罗素身形转动,一脚踩住枪身,双手召唤出黑焰大剑,对着加百列的头颅重重砍了过去。

  剑身半空定格不动,罗素惊诧之间动作慢了一步,被加百列一掌拍在胸口,倒飞出数百米才停下。

  哗啦啦!!!

  天空之上水汽凝聚,加百列驾驭水流立于其上,背后光翼洒下炫目流光,在遮天水幕的偏转下,形成美轮美奂的极光。

  见罗素愣神,加百列冷冷为其解答疑惑:“司职水,我的权柄。”

  罗素眨眨眼,这个他知道,只不过因为他也会,所以感觉怪怪的。

  “孽缘啊!”

  加百列不知罗素感慨是何意义,圣枪直指,驾驭周边的水幕压下。

  圣光凝聚其中,化作坚不可摧的囚笼,将罗素关押后,一举从高空流放至万米之下的太平洋内。

  噗通!

  加百列紧随其后,注视水花沉默的位置,俯瞰茫茫大海被黑暗污染,顿时眉头一皱。

  她收拢羽翼,光洁的脚掌降落海面,将自身的神性和大海合二为一,面色凝重倒提朗基奴斯枪,静默片刻后,猛地将枪尖刺下。

  以罗素表现出来的实力,加百列自知除非用朗基奴斯枪一击致命,否则很难将其杀死。

  而且,现在是召唤曼蒙降临人间的关键时刻,时间不能耽搁,封印是最好的选择。

  等到曼蒙降临人间,她功成身退,事不关己,让两人狗咬狗好了。

  海面上,平静的水流不带丝毫烟火生息快速涌起,化作千米之高的巨型十字架耸立。

  圣洁庄严!引人膜拜!

  在十字架的中央,囚禁罗素的水牢赫然就在其中。

  水波晶莹剔透,在加百列灌入的圣光之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辉,与天空高悬的月色呼应,好似点缀在海面上的明灯。

  封印完成,加百列淡淡扫了一眼罗素,转身便要离开。

  四大天使长各自司职一种元素,这四种元素是构建整个世界框架的基本,她自信没有自己的允许,即便是另外三位天使长齐至,也没法解开罗素身上的封印。

  丝丝水雾弥漫,加百列振翅飞去,猛然间瞳孔骤缩,不可思议看着眼前飘起的水滴。

  就在她震惊转过身的那一霎,一只水元素大手从海面升起,一把将她擒在掌心之中。

  水幕构建的十字架扭动分裂,原地留下加百列的圣光框架,罗素从中跃出,踩踏水流来到加百列面前,对上她因震惊而僵硬的面庞:“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上帝对你的做法很不满,将你的权柄分了一半给我。”

  “胡说八道!”

  没错,的确是胡说八道!

  加百列振翅一展,撑开身边的水元素大手,压下眼中的惊疑:“这是魔法,对吗?”

  “别傻了,你看得出来,这不是魔法!”

  罗素咧嘴一笑,摊开手无辜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要学会面对现实,你自作主张的叛逆行为激怒了上帝……”

  “你失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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