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早前请求营救李子期是孩子们为了让她出秦国的借口,但事实上李子期确实已经失去音信一年多了,是生是死,是平安还是受罪,宋云禾还是记挂于心的。

  “活着的。”这是柴彧的回答,但其它更多消息却不能透露,世家有世家的规矩,李子期有自己的责任与承担,平安与磨难都是他必须接受的过程。

  就好比一只蝶,最难熬的是一直破茧,可破茧后便是光亮与自由。

  宋云禾写了一封信,请柴彧帮她交到李子期的手里,不管他正身处何种逆境,都希望可以给他一些鼓励和慰籍。

  行程更改已定,柴彧却是没法和宋云禾同行回云京的,当下即将春闱,这临时脱身几日的时间于他已经是很紧迫,再不能陪着宋云禾走走停停,先行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宋云禾还遣了西林卫的人一路跟随,直到三日后传回消息已经安全回宫才放下心来,重新整顿,出发去云京。

  “如今既然不用去营救子期,你们也都回自己家看看亲友吧。”宋云禾招了孩子们来说话,这些孩子在她身边快两年了,离乡背井,再是坚韧的心也不可能了无牵挂。

  “我和老师一起去云京,再回家。”孟蝉衣先表明了态度。

  “我也是。”顾青接着,她虽然想念母亲,但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老师对云京和后週都很陌生,公子又诸多繁忙,我们几个在老师身边肯定能帮上忙的,待云京安置妥当后我们再回家探亲,老师就带上我们吧。”刘衍说,前两日与他一起和大家汇合的钱跃然在旁边跟着点头附和。

  于是,盛情难却的宋云禾又带上了原班人马重新改道前往云京。

  春暖花开的季节,温度终于平稳上升,宋云禾的身体慢慢适应当中,看似一路顺畅,可实则仍然有阴影矗立在前方。

  作为两国交界之地的凉城,是她不得不穿行的地方。

  “你俩所知道的那个穿红衣服的男人是什么人?”临近凉城前宋云禾还是召了孩子们来询问,柴彧来的时候她避开了这个问题,可,要去到他身边,有些事情是避无可避的,有些界线是需要双方认可才成立的。

  “那位是凉城的少城主,荣谨之,荣少主。”刘衍回道,“他与公子的关系我们并不清楚,只是以前在翁城,每年里都会见一次,他,曾是我们在翁城考核的守关关主。”

  宋云禾愣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那岂不是你们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刘衍讪讪,带着些试探回道:“或许以后我们可以不用再回翁城考核吧。?”

  “或许这才是你们不愿早早回家的原因?”宋云禾笑问。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抿嘴笑了起来。

  “那眼下怎么办?去云京我们要穿城而行,他会不会把你们抓住杀人灭口啊?”宋云禾半分调侃半分真意,荣谨之虽然上一次没有杀意,但第一印象可并不良善。

  “不会的吧。”刘衍自己回答的底气都趋向不确定,这位少主行事向来乖张,殿下让他难堪受辱在前,他们困守他两日在后,这个仇可大可小,若是一个心气顺不了,折磨几翻是非常可能的。

  “荣少主做事向来也是有底线的,老师不用为我们担心。”孟蝉衣微有愁容,心思却是在担心别处,“凉城的花节要持续到下旬,气味散去的时间则需要更长,老师要怎么入城呢?”

  宋云禾没有直接回答,反是问道:“凉城有多大?如果我们不停息的走,多久才能通过?”

  “如果不停息走主城官道一日可出南门,走郊区绕行的话怎么也得两日的。”孟蝉衣回答。

  “那我们今晚住在城外,明日早上城门一开我们就通行,走主城官道,一日通过。”宋云禾如此决定,只一天时间她可以躲进空间里避行。

  “可是,荣少主会不会再来找麻烦啊?”顾青有些担忧,进了城就是别人的地盘,若再有个纠缠,没说一日,十日都可能困在城里,不得把老师闷死?

  大家都不知道宋云禾的空间,一直以为她是靠躲在特制的被子里避过异味的。

  “他若真又来找麻烦,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宋云禾倒是自信的。

  不过晚上扎营的时候宋云禾还是很谨慎的让双胞胎姐姐陪着两个姑娘睡,宋夷良与两个男孩住一起。

  她身边有羌无,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先对别人下手呢,不熟悉的人还是要以最底线为衡量做防犯的。

  时至酉时宋云禾在帐篷里撑着头犯困,怀里的暖水袋都换第三个了,羌无才提醒她,人到了。

  出现在月色中的依然是那身惊艳的红衣,身影直扑宋云禾所在的帐篷,羌无出去交手,除了早就打过招呼的西林卫,帐篷里的众人都惊了出来。

  宋云禾身上拢着毛绒绒的斗篷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因为困顿有些焉,却还是朝众人挥手道:“无事,你们都回去吧。”

  随即又朝着打斗中的人道:“你打她也出不了气,有事坐下来好好说道,说不了了再动武啊。”

  荣谨之一听更气的想拔剑,羌无却已经收了手,回到宋云禾身边。

  “你喝什么,茶吗?羌无煮一壶清茶吧。”宋云禾顾自吩咐道。

  荣谨之却是一脸寒霜的站在原地,“你知道我要来?”

  “知不知道的你也来了,我怕冷,有事进来说,没有陷阱的。”

  荣谨之被最后一句话刺了一下,大步进了门,帐篷里只一张床和已经摆好茶具的桌椅,完全不像是公主出行的装头,简陋的出乎他的意料。

  “一次两次的来寻我,是因为什么?”宋云禾也不等他开口,自己先说开了话头。

  “本少主会寻你?你当自己还在秦国被人众星捧月?本少主是来杀你的!”荣谨之的语气里不乏戾气。

  “你杀不了我的。”宋云禾坦然道。

  荣谨之冷笑一声,“以为自己会妖术就了不得吗?柴容兮想要的也不过是你的妖术!”

  宋云禾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微微怒道:“要不是看着你脸长的好看,我定是要泼你一脸茶的。”

  “呵,所以,柴容兮喜欢你什么,你自己心里还是很有数的。”荣谨之以为自己说到了她的痛楚,得意的转着茶盏,“你能得了他未婚妻的身份,不过是因为着他正好缺一物。”

  “他正好缺我呀。”宋云禾正经回答。

  荣谨之一愣,脸色越冷,斥道:“不知廉耻!”

  “你喜欢一个男人都可以,凭什么他喜欢我就是不知廉耻?”宋云禾朗声质问。

  荣谨之微怔,握着的茶盏‘啪’的一声被捏碎,神色有片刻的扭曲,甚至狰狞,咬牙道:“你再胡说,我就连根拔了你的舌头!”

  “客观事实是不会因为主观上的否认就不存在的,而且,你也没想要否认,只是不愿我知道罢了。”宋云禾泰然没有一丝被恐吓的模样。

  因为知道会与他再相见,所以宋云禾仔细回忆了与他仅有的交际,其中的神态和对话,虽然他和温素灵当初的行为一样,但实际出发点是有不同的。

  温素灵疑问的是柴彧为什么会喜欢上她,而荣谨之否认的是柴彧会喜欢女人。荣谨之的眼神中有妒有恨,而拦截了柴彧给她的书信和礼物,更是一种张扬的占有。这样复杂的情感,与温素灵做对比,宋云禾也就能分出友情和爱情了。

  星际时代早就没有性别歧视的情感了,异性,同性,双性,都是同样的司空见惯,所以,宋云禾觉得很正常,只是被喜欢的是自己的未婚夫,多少有些郁气。

  两个人都好看的配一脸,自己仿佛才是小三,认颜的三观有时也真的是狗血的。

  “我劝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宋云禾又补充道,荣谨之此时的表情是真的像要杀人灭口了。

  “你若想以此来要挟柴容兮,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宋云禾神情有些复杂的沉思了几刻,疑惑道:“我们之中到底谁才是受威胁的那个人啊?”

  已知,柴彧喜欢自己,自己喜欢柴彧,荣谨之也喜欢柴彧,柴彧与荣谨之是多年情深义重的好友,自己与柴彧相识订婚不过三年,所得答案应该是她才是被威胁的那个人啊,为什么荣谨之的解题答案似乎不一样?

  难道他们俩的命题就不一样?柴彧曾经喜欢男人?更或者柴彧其实是双性恋?

  “你和柴彧,交往过吗?”宋云禾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

  “你怎么不问我们有没有交媾?”

  宋云禾噎了一下,看着他邪气的笑,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桌下的手掌轻轻握紧又松开,胸膛微有起伏,消化此刻的情绪。

  荣谨之却是张狂又得意的,“小东西,你以为自己对柴彧的了解能有多少?你真的以为他喜欢你吗?”

  “不管他喜不喜欢我,又或者喜欢任何人,你都不应该如此诋毁和糟践他的。”宋云禾神情少有的肃目,“你与他亲近过,更深刻的了解他,这都应该是你们最珍贵的情感,你不应该以糟践它们的方式来攻击我,于我并无伤害,可,柴彧不会想这样的。”

  荣谨之的眼睛微眯,像直起身体时刻准备给人致命一击的毒蛇,“堂堂一国公主要下贱到和男人争宠,是秦国的男人软的入不了公主的眼吗?”

  “我无需与你争。”宋云禾自动屏蔽了他的后半句,“你也争不过我。”

  宋云禾一口喝完杯时的凉茶,正色道:“若你们俩真有苟且,柴彧不会将我的行程托付于你,也不会信了你帮我们传送信物,更不会置你于不顾来追我。你也不会每次都气势汹汹却只是试探。”

  荣谨之的表情有些微妙,像是吃了泄药,还是自己给自己准备的。

  “我往后都会讨厌你,不是因为你是我情敌,不是因为你对我出言不逊,而是,你作践了柴彧的品性。所以,你接下来做好你的本职就可以了。”

  “本职?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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