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京城过了几天太平日子,王府与相府及刑部牢房皆没了动静。

  此期间定南王请了皇上密审两名侍卫,令定南王吃惊的是,这两名侍卫竟然真的是三皇子的侍卫——因两名侍卫皇上都见过,故一下子认出他们是三皇子宫中的人。皇上虽是吃惊,可也秉持理性仔细盘问,但两人皆承认诸多事宜皆是三皇子所做。

  提审过后,皇上与定南王说待重整大内结束后再查证此事。定南王觉得事情也不会如此简单,宫中勾心斗角太多,此事可能不仅涉及皇子,就连后宫恐都有人参与,就算侍卫真是三皇子手下,眼下也足以判断一切为三皇子所为。

  只说此日,宫门口外集结了大批江湖人士与宫中一些人。玄武门外,守门侍卫正在把守,可从没见过如此大的阵势:各门派的江湖中人,以及一些江湖散客,除此之外还有些军中的小头目以及军器间和宫中的一些侍卫。

  玄武门外的声音有些嘈杂,直到一阵鼓过后,玄武门前才肃静下来。

  只见门前走出一位官员,那官员乃宫中内侍总管潘公公,潘公公道:“诸位听旨——”说罢,从旁边太监所端着的托盘上取下圣旨。

  所有皆跪下听旨,只见潘公公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众豪杰共聚皇城,共竞大内之职,实属我朝盛事。此次重选大内,分三日而行,逐日考核,择优录用,依绩封官。”

  说罢,那一众人皆回礼谢恩。此时潘公公道:“各位英豪皆是江湖与朝廷的好手,可此次选人,不问出处,只要各位于江湖中无劣迹;于朝廷中无坏名,皆可参与。今日第一日,请各位依次进入玄武门中——”

  众人皆有序进入玄武门内,过了玄武门,离内门还有皆进一里的距离,此处已被布置成了校场。只见校场上有五座台子,台子上现有五行之字,曰金木水火土。

  只见此时内门中出来一人,走到校场正中央,只见那人身着一副盔甲,左手持一把令旗,以其中气十足的声音,道:“我乃禁军校尉肖赞,此次考核主官。”

  众人皆向肖校尉作揖行礼,道:“参加肖校尉——”

  “各位不必拘谨。今日为考核第一日,虽说各位都有心为朝廷效力,可既要重选人,就必定有人落选。在此本官希望各位都能施展手段,让朝廷看到各位的能力。今日考题就在眼前——尔等见到了这五个台子,本校尉给各位半刻钟时间,各位自行选择这五个台子,选好后上去便好。”肖校尉道。

  此时众人都在窃窃私语,人群中的蒲沐与诡风一时间也摸不透,诡风道:“五行之道,这考核还考道法?真是闻所未闻啊。”

  蒲沐道:“对啊,这么多人同上一个台子,是要怎么个比法?”

  “想来是要让我们直接生死斗?未免太残酷了吧——”蒲沐身旁一个人道。

  蒲沐见到此人腰间别有一副短钩,那短钩一把为爪钩,一把为双叉戟。蒲沐道:“看兄弟的兵器,想来兄弟就是江湖人称‘夜叉’的古乾?”

  “哈哈哈,还未请教两位兄台”古乾道。

  蒲沐道:“在下蒲沐。”诡风道:“在下诡风。”

  “原是洛阳的游侠,诡风兄的轻功想来不错。”古乾道。

  众人还在说话间,一声锣响,肖校尉道:“诸位,半刻钟已到,请自行选择——”

  众人皆自选了台子,一看台子上的人分布还算均匀。这其中有自己仔细盘算过选了台子的,当然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凭直觉所选的。

  “好,各位都选好了?”肖校尉道。

  众人皆回了声,校场的气氛有些喧闹。

  “祝各位好运——”说罢,肖校尉将目光转向内门上的太监,那太监点了头,不知拨弄了内门阁楼上立柱的哪里,台子上的木板一撤,五个台子上的人皆掉落了下去。

  那五拨人皆落到了地下,这地下一片黑暗,只有一些缝隙透出些细微的光亮来,五个台子所掉落的位置皆是隔开的,这地下细看被分成了五间密室。

  所有人皆慌了神,有人直接骂道:“这是什么考核,把我直接甩了下来。”

  “哎哟,一时没留意,轻功未施展,脚踝崴了,这还怎么较量?”

  “这黑漆漆的是哪?这还是皇宫吗?这皇宫怎么还有这种鬼地方?”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地下皆是吵嚷声时,每间密室似乎都有了异动。木位下的密室中的墙似乎在不断缩小,水位下的密室四周漫漫注进了水,土位下的密室上的地砖渐渐松动下沉,金位下的密室的地砖似乎在旋转,火位下的密室逐渐升温。

  许多人此刻大都变成了惊慌,嘴里不停在大喊大叫,也有人骂道:“这是选人还是杀人啊——”

  此刻水密室中有人发声了,吼道:“全都闭嘴,此刻再不冷静只有死路一条——若想出去,此刻全都肃静。”那厉声的人就是刚刚归京的龙翔天,龙翔天虽在军器间当差,可根本不知道玄武门底下有这般密室,想是皇上为重选大内秘密差人所建。此时虽无人应答,可眼前只有一个人趴在漫过脚踝以上的水里摸索,道:“这地下似乎无机关可寻,各位兄弟还请四处查探——”

  龙翔天站起身来,听着此人的话语,也在墙壁上四处摸索着。那说话的人就是那日助陈仁海救下颜蘼的阿头。可众人在四处摸索中也未有较为明显的机关,“整个墙壁皆是硬实的地砖,无迹可寻啊——”有人说话道。

  听到此话,龙翔天一个旋身趴在了密室顶的地砖上,一个壁虎似的身法一步步摸索,道:“顶棚也没有——”

  与此同时,火位下的蒲沐与诡风正在使出体内的寒功御热,其余人也是如此,诡风从衣兜中摸出几包药粉,道:“诸位可信得过我?”

  蒲沐道:“诸位兄弟,诡风先生擅长药理,此时想是配药救大家。”

  “我们听你的——”有人道,其中也有人应了声,众人皆纷纷静了下来。

  蒲沐此时见到诡风正在将药粉一包包摊开,手取出一枚汤匙,将药粉按分和成了一小份,忽然一拍脑门,道:“这位兄弟,我见你使一口重锤,请各位散开,兄弟你使出十成力砸这地砖——”

  “好——”说罢,那人抡起大锤直接向地上一砸,地上直接被砸了一个大坑,地砖凹陷下去,可未有破损。

  诡风道:“诸位向前,围着这大坑盘坐下来——”蒲沐等人皆照做,“诸位将皆将头发散开来,使汗珠都滴道此坑上。”蒲沐道。诡风与其会心一笑,想来诡风所想到解决之法蒲沐也领会了。

  “撤了御热的内力,使汗水滴得快些。”诡风道。

  此时水密室处的龙翔天趴在了顶棚上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落到地下来,阿头正领着其他人一同探寻这涌水处的秘密,“涌水处四周皆有,可未有放水之处?这怎把水排出?难道与五行有关?”阿头看着淹没到自己膝盖的水发了疑问。

  “对,与五行有关——”龙翔天也走到了人群中,“五行相生相克,金生水,水生木,土克水,水克火。与水所相关的其余四行定是此次解围之口。”龙翔天道。

  阿头感觉地板上也有些异动,道:“诸位使出千斤坠,使足内力啊——”龙翔天与其余人也照做了。

  此时金密室中,陈仁海随着转动的密室施展轻功,一圈圈旋转,其中有些人已头晕目眩,口吐白沫倒地。其中与陈仁海相近的一人,也使着轻功旋转,陈仁海此时觉得有些蹊跷,觉得顶棚中有些热气。一时与自己旁边那人道:“兄台,我等若一直这般周旋,定不是破局之法,想来此处破解之法有迹可循——”

  那人道:“对啊,要想使其停转,需将其引到火位,使火位相克——”

  “我等先落到地下——”陈仁海道。

  所有人落到了地下,此时密室转动得很慢,还剩一些清醒的人一块聚过来,陈仁海发现愈发靠近密室中心,密室转动的愈发快,“兄台,抓住我的腿——”说罢,那人离了中心抓住了陈仁海的双脚,陈仁海双手使足内力,定在地上,附耳一听,感觉地砖上似乎有响动。

  “所有人听我号令,使出内力,以硬气功锤这地——”陈仁海道。

  此时木密室处,赵梓成四周探访,凭借些硬气功夫的好手,挤压的速度得以有些限制,王羽四周打探,也未发现端倪。王羽落下,点了那些顶住墙壁的硬汉的穴道,道:“诸位兄弟,我点住了各位的三处大穴,尔等现在身形已定,可内力未有亏损,各位先顶住,我这朋友定会为各位想出办法。”

  “隔壁似有水声,地下也有声响可不是水声——”赵梓成道。

  赵梓成一拍大腿,道:“王羽,让所有人逆时针跑——”说罢王羽解了穴,众人皆听令逆时针跑了起来。

  土密室中此时地砖已不断下沉,似乎此时密室所呼吸的气息愈发地少了,众人很难冷静了,在刚才寻找出路未果之后有的人甚至都坐下,他们中已有的人放弃了,人群中响起了陶笛,一剑客凑近了那人道:“此时还有兴致吹陶笛?”

  那人正是那夜清水河畔的李琴师,琴师道:“此时已有契机,只是未有好兵器——”

  剑客道:“我的剑如何?”

  “不行,还需带钩的兵器——”李琴师道。

  听得此话,那剑客将剑头掰为了钩状。其余人见状皆如法炮制,还剩些没有兵器的人问李琴师道:“兄台,我等未有兵器,还需怎样?”

  此时李琴师起了身,道:“正是你等坐下,才让我有了思绪,我们一同去墙缝间帮他们的忙——”

  地面上已到了傍晚,酉时已过,肖校尉在桌子旁吃完了方才内侍送来的晚饭,正在喝茶等待,此时潘公公一到,肖校尉立马起身问候,道:“潘公公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诶,肖校尉与咱家说笑呢。怎么天都快黑了,还不见人上来?”潘公公道。

  肖校尉道:“回潘公公的话,还有一刻钟,时间便到了,地下的机关就会关闭,看他们的本事他们是顶住了,可还未得逃脱。”

  “这军器间老主事的本事真不小啊,虽开七升了主事,可老主事的这番考题,真是让人眼前一新啊。”潘公公道。

  两人说话间武台震动起来,五个台子皆升了回来。

  潘公公立马鼓起了掌,笑道:“果真是英豪,如此难的机关都能破解。各位英豪,下了台子,听肖校尉一言。”

  众人皆拖着身子到了地面,其中已有人相互搀扶着,也有人喘着粗气,更有人满脸的无奈。

  肖校尉差人发放腰牌与众人,道:“今日考核,想必诸位也知道,五行密室中人协作,且密室间也需相互协作,才得走出来。你等能在时限前走出,实属难能可贵。尔等队伍中,未有一队让密室间的物件差点要了尔等的命,此为尔等幸事,也是朝廷幸事,证明朝廷未看错人——不过,今日是否有人明白这密室的破解之法,若有知道的,晚饭后,来找我写出。”

  人群中已无什么声响,方才确实太累了。

  潘公公道:“各位英豪,蒙皇上今日赏赐,让各位英豪住在宫里,少时让肖校尉差人让带各位前去住下。还有,今日过后,想有的人已开始打了退堂鼓,明日考核只会更严苛,若坚持不下去的,此时来找我领皇上御赐黄金一百两,白银二百两,弃牌而走便是——”

  此时队伍中果然有人走出,约莫有那么十人走出来,那些人接了太监所托盘中的赏钱便离开了皇宫——这些人的能力恐也难坚持到最后,此时有皇上赐金,取了回去自然不算太难看。

  “好,咱家知道,各位英豪中有羞于上来取这份赏银的,可在晚饭后,来找咱家取钱离开皇宫,如何来找我问各位所住之处大门的内侍便好,他们会带各位前来。各位今夜自行调养,切勿饮酒太多,否则明日不好发挥啊——各位有腰牌,可出入皇宫,但不可入内门。不过记得明日到场便是——”潘公公道。

  潘公公言毕,肖校尉让众人去用晚饭,众人被一众太监引领着,到了玄武门正东偏北的一处宅院之中,那宅院原是宫女所住,因重选大内,便把此处宅院更换为众人的临时居所。那宅院东边有两排平房,西边有一处小楼,那小楼此时飘出了些饭食的香味,想就是吃晚饭之处。

  众人在太监引领下到了房舍中,只见房舍中皆是车马店的布置,只是这一排排炕所铺的被褥比那寻常的车马店做工要精致一些。许多人皆大失所望,吵嚷声从房舍到了饭堂处又开始波动起来,似乎这些人刚才的疲惫已被这让他们失望房舍抛之脑后——

  “累了一天,这么个鬼地方,一些下等宫女的房舍也让咱们住?”

  “谁说不是,还不如回军器间打铁呢,那里都是一人住的——”

  “你们都是军器间的人啊?听说此次考核是你们老主事留的绝活,也太狠些吧。”

  “哎,我也不知他会这般啊。兄弟,你是哪派的?”

  “我是青城山来的,不过未成道人,只是俗家的弟子。”

  “青城派不错,以后有了机会我定要去走走——”

  “哎,我想我还是走吧,今日我看这里的人非我之力能即,不如去领了赏钱,回去让家里人说个媒,皇上赏的钱够我过的了——”

  ……

  饭堂中,众人吃得不亦乐乎,听说是御膳房的掌勺奉皇上之命为来参选的各路豪杰所做的,他们吃得更欢的。

  今日天空中还出月,尽管已到了夜晚,月末的夜晚,月很羞涩,此时它还不想出来见曾经它散播光亮的万物生灵。

  饭堂中,陈仁海吃完了最后一碗饭,便起身离开了饭堂,到了宅院门口,与太监问了话,那太监问其指了路,陈仁海答了谢便离开。

  如此又出来了十来个人,也都是问了路,便与陈仁海一前一后来到了宅院西北方向的另一处院落内,那院落便是肖校尉所居之处。

  只见一间房内,有二十来张书桌,其中十五张书桌上的人在持笔书写,约莫半个时辰,十五人便陆续交了书卷。肖校尉让十五人都稍等,自己批阅一会儿——那十五人便是来与肖校尉写出五行密室机密的。

  少时,肖校尉便拿着纸张进了房间中,“各位果然聪慧过人,此题的设立人曾与我说,谁能解五行密室之秘密,便是今后做得大内统领之人——我看各位的答卷,大都答到了要处。莫熙伯、莫熙仲,你兄弟二人对你等所处的密室玄机答得详细,可密室间的联系答得有所粗略,不过大体也正确。这个……谁是阿头司?”

  阿头起身示意,道:“回肖校尉的话,在下便是。”

  “英雄没姓名?”肖校尉问道。

  阿头道:“我自打出生不到满月,便没了父母。吃粤岭汀江的百家饭长大的,未有人与我取过姓名,之后做了生意,家乡人这么叫的。”

  “英雄不问出处,你答得甚好。”肖校尉道:“赵梓成,你不愧为虎贲王将军所推举的英才,答得丝毫未有遗漏。”

  赵梓成起身谢过了肖校尉的夸奖。

  “其余各位:龙翔天、樊云豹、傅英决、陈仁海、王羽、郭玉、李德飞、蒲沐、诡风、白杨、古乾皆答得八九不离十。今日辛苦了各位,还请回去早些歇息,当然各位想要出宫的话,出示腰牌便是。明日见,各位——”

  众人皆拜别了肖校尉,出了肖校尉所住之处。

  ——那五行密室的机密甚是复杂,本是按照五行相生相克之处所来,需五处密室的均衡搭配方可解开密室出路——而龙翔天与阿头司及傅英决等人所在水密室,那密室中人以千斤坠压住地板,让地板下的金密室转动减慢,减缓水的进入;陈仁海与白杨所处的金密室,密室中人以硬气功捶地,是让震得那土密室使其降得没有如此厉害,以此来解旋转之急;而火密室的蒲沐、樊云豹、诡风、古乾等人,用了奇药与汗水所蓄的小水池,使气从顶棚的间隙中散出使木密室的软质的地板胀起来,使其不可压缩起热;木密室的赵梓成、王羽、莫家兄弟等人逆时跑动,让旋转出水冲击密室的转轮受阻,水不得以冲击密室。

  如此五行密室的众人费力,也未得脱离,才想到需得五行配合,故试了多次,终于试了顺序,最终:土密室下降到合适处,谈到顶处不再冲击金密室,木密室的柔制顶棚拉起土密室,土密室停止下落;金密室旋转恰到好处 ,木密室不得收缩;火密室热气散出,金密室由此停了旋转,水停止流动;水密室没了注水,水倒流出,浇了火密室的外壁,消了热气;如此五行密室全解,总机关一动,所有密室皆打开,将人送到地面上。

  夜里众人回到了房舍中睡觉,只有莫家兄弟与阿头司留在门外。

  刚才肖校尉提到阿头司时,只有莫家兄弟看他的眼神是一阵惊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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