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半晌后,叶飞才回应杜宽:“容我再考虑考虑。”

  “叶飞,”杜宽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留给你的时日可不多了。”

  在叶飞的印象里,杜宽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贱样,也从未直呼他的名讳。

  “越是紧要关头,就越要保持清醒。”叶飞道。

  杜宽摇头苦笑,继而起身,“皇孙的没错,你并非一个容易被劝服的人。”

  “杜大人,有一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何事。”

  “当初的你,为何愿意为像皇孙这样的人效劳?”叶飞直言,“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有远大的抱负才是。”

  “叶少侠,”杜宽嘴角微扬,“你高看我了,不过还是得声谢谢。”

  直到将杜宽送出了神刀阁侧门,叶飞才止步。临走前,杜宽又向叶飞强调了一遍,希望他尽快做出决定。

  在返回自己房间的途中,叶飞不由得陷入沉思。那到林无双的宅子里喝酒,皇孙周成突然和他密谋一件大事,纵使曾经历过生死的他,当时听了那件事后也不禁被吓到了。

  周成告诉他,东宫那边打算起兵造反,就在皇帝寿诞当。周成之所以愿意告诉他如此重大的秘密,是想借助万帮媚势力拦住位于洛阳和汴京之间的禁军。

  叶飞当然没有答应周成,倘若太子真有此打算,到时候一旦失败,将会牵连到沈家那边。此外,周成的话可不能当真,而且疑点重重。

  如今七王已经彻底失势,而皇帝也知道了五王与奉火教暗中勾结一事,一旦证据确凿五王也将永无翻身之日,东宫那边可谓是稳坐钓鱼台,完全没有造反的必要。

  对此,周成的解释是,他的父亲也就是太子已经命不久矣,只怕再不造反就没机会坐上皇位了。

  不过,有件事周成倒是没有骗他。周成告诉他:他只是皇帝的棋子而已,到时候一旦他没有可利用的价值,皇帝便会杀了他。他唯一的活路,就是和周成一起谋反。

  ......

  离开了神刀阁,杜宽又马不停蹄地来到林无双的住处。

  周成一直在那等着他。

  一见面,周成便迫不急道地问道:“怎么样,他答应了没?”

  杜宽摇了摇头,笑道:“他还要考虑考虑。”

  “这姓叶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周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如此看来,他应该还没有出卖我们。”

  “嗯!”杜宽点头。周成骗叶飞明日要造反,其实是想看看叶飞是否是皇帝或是密阁那边的人。

  若是今明两日,驻扎京城周边的禁军有所行动,便意味着皇帝那边已经有所防范,也意味着叶飞已经向皇帝告密;倘若没有,就明了叶飞并非皇帝的人,也就能够为他们东宫所用。

  “这姓叶究竟是何来路,明日便见分晓!”周成道。

  “皇孙殿下,下官有所担心,这叶飞这么聪明,要是被他看穿我们在试探他,你他会不会生气?”杜宽疑问。

  “随他如何生气,”周成丝毫不以为然,“到时候无论他愿意与否,都会站到我们这边。他是万帮媚盟主,我皇爷爷怎会放过他!”

  杜宽发出一声叹息,“这叶飞,身上有股放荡不羁的侠气,又不乏老练沉稳,如此少年,也算少见。”

  “萧易何呢?”周成突然问道。

  “仍在神刀阁内养伤。我刚才随口向叶飞打听了一番,应该不日便能痊愈。”

  周成点零头,若有所思道:“此人将来必能堪当大任。”

  ......

  “哈秋!”

  无端敦,萧易何打了一个喷嚏。

  这时候,叶飞正好进来,看着他道:“都打喷嚏了,不会是受寒了吧?”

  萧易何摇了摇头,面色沉重地看着叶飞道:“我听杨姑娘,明日你便要进宫参加家的寿宴。”

  “她怎么什么都跟你!”叶飞很是无奈,然后坐到了床头边上。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后,他挑了挑眉头,“你们二人都尚未婚配,且年龄相仿,倒是般配。”

  萧易何鄙夷地瞥了叶飞一眼,“这杨姑娘是何心思,想必你心中应该比我清楚吧。”

  “这。”叶飞哑口无言。寻思着连萧易何这样的书呆子都看得出来,看来杨依依对自己的确不一般。

  “回正事,叶飞,你就不能找个理由推辞不去?”

  “那是圣旨,我岂能推辞!”叶飞惊呼。

  “要不你让杨姑娘将你打成重伤,明日便可不进宫了。”

  “这,”叶飞瞥了萧易何一眼,“明日一切都不好,不定什么都不会发生。你这主意倒好,先让我重伤了。”

  “我听七王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勾结隐证据确凿,不日后将连同他的党羽一起被满门抄斩。一夜之间,朝堂的风向都变了,五王成为了新宠。此外,又有关于东宫的传言流出,太子怕是撑不了几日了。这一下,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五王将高枕无忧。”

  “如今北辽的高手齐聚汴京,而你又在几日前查出了一位五王安插在万帮媚眼线,为了以绝后患,五王定会派北辽的高手杀了你。”

  听了萧易何的这番分析,叶飞直点头,“你的没错,或许,这就是家让我明日进宫的原因。刚才刑部侍郎来找我,已经知道陛下邀我参加寿宴一事。连他都能知道,想必五王那边的人也会知道。”

  “目前的情况,五王那边应该还不知道——家已经知道了他奉火教。家这么做,应该是想借你引出奉火教的高手,如此便能确认五王私通奉火教,可谓是一石二鸟。”萧易何又接着分析,脸上的担忧更甚。

  “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在我来到汴京之后,第一个盯上我的人是皇孙周成;没想到,最早盯上我的人居然是家!”

  罢,叶飞从怀里掏出万帮媚令牌以及一封信,塞到了萧易何手上。

  打量了一眼万盟令后,萧易何目露精光,“你这是?”

  “你先帮我拿着!”

  “我不要!”萧易何摇头。

  “我是让你先帮我收好,”叶飞解释,“明日倘若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派人拿着这块令牌到洛阳,命令所有的帮主当即遣散所有的帮众,一刻都耽搁不得。”

  想了想,萧易何将令牌收好。

  “叶飞,你得给我好好活着。”

  “尽量吧。”

  “你若敢死,我就到沈家上门提亲!”

  “斯文败类!”叶飞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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