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眷之中走了出来,一身裙装的三枚,也很有些郁闷和不知所谓。

  她有些后悔,自告奋勇的想要帮忙做点什么,结果轻率的答应着所谓的私下交流兼打听消息的要求。

  然后,就被淹没在这一群全身拼命用涂脂抹粉和衣裳饰包裹起来,恨不得像是花孔雀一般的把自己变成某种名为盛装的,堆满贵重物件的活动架子式的女人堆里来了。

  听她们七拐八弯云山雾绕的,尽说一些不知所谓的废话,用看似亲切而夸张的姿态神情,交流这一些,或是进行某种皮笑肉不笑的互动和隐性对抗。

  说的都是温文尔雅,风光雯月的话题和口语,但是通过特定的方式和表情组合之后,表达的却是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态度和事物,其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各种机锋和蕴意,简直让人脑子转不过来而彻底绕晕了过去。

  她已经被这些浓重的气味和急促尖锐的话语,轰炸的头昏脑涨的,简直比从血肉狼藉的死人堆里爬出来,又经过饥饿寒冷和疲惫伤痛的折磨,最被人当成流民男性,给捕获掳卖掉的经历。。还要可怕和困难的事情。

  真让她难以想象,这些女人一辈子都在琢磨和钻研着,这种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的东西。衣裳和饰,容妆的花样和保持新鲜感的手段。。

  让她腻味的现在只想把,炮制了好几个时辰的这满头满身玩意,都给马上甩脱开来,再清洗干净那些涂敷在脸上很是不自在的妆彩和香精。

  但这种类似表情,又让她似乎有些熟悉。仿佛就在她的母亲和其他出现在名为“父亲”的男人身边,那些女性身上,隐约看见过。

  难道这就是身为女子的必然命运和结果么,这让她有些矛盾和纠结而心情复杂。第一次有些怀念在某人身边的安心和静谧了。起码有什么困惑和心结,可以躲起来沉浸到那些人情故事的世界里去。

  相比之下,就算偶然要应付某人动手动脚的贴身骚扰和要求,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的脸颊突然有些微不可见热了起来。自己居然就这么容易认输和接受了这种现实么,当初自己可是誓。。难道这么容易就被安逸与平淡,消磨了心性与意志么

  但一想到如今的现状,她好容易勾起的些许回忆和心绪,顿然又垮塌了下去。

  现在想这些还有意义么,曾经威名赫赫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和那些曾经敬爱与追随的部旧一起,死在了所有人的回忆和现实当中。

  而今她这副裙钗盛妆的样子,就算有心人走到面前,估计也完全认不出来了。

  但不管怎么说,她私下所关心的所谓侍奉之道,总算得到一些遮遮掩掩的回应和旁敲侧击的建议。

  “女人啊,就是个刀鞘一般的容器事物”

  “须的懂得多多的包容和温存手段,”

  “顺着男人的心思和情绪的脉络,时不时的打磨和温养,”

  “才不至于因为男人暴露在外头的冲动和血性,轻易折了锋锐,”

  “既容易伤了别人也损了自己。”

  至于该怎么包容,怎么打磨和温养,你该回去好生琢磨和用心领会才是。

  虽然她已经及时刹车,强忍住出口的疑惑和追询,然而还是得到了各种异样的眼色,和一片暧昧不明和饱含深意的吃吃笑容。

  从厅堂到澡堂,从铺床叠被的十八种花式,到暖床的二十七招手段,侍寝的三十六种姿势和七十二种体位,一百零八手寝技和。

  ..。

  广府上城,龙雀园正当时张灯结彩,很有些喜气洋洋的味道。

  就连园中的奴仆和下人,或是前来帮衬的族人和家将部曲们,都被这种氛围感染,而手脚利落行事愈加的卖力起来。

  但老主人退居修养的卿明堂中,却有些格格不入的气氛。

  “夜夜燃薪暖絮衾,禺中一饭直千金。

  身为野老已无责,路有流民终动心。”

  这是辛稼轩的沿途留句。

  “有山皆种麦,有水皆种粳。

  牛领疮见骨,叱叱犹夜耕。

  竭力事本业,所愿乐太平。

  门前谁剥啄?县吏征租声。

  一身入县庭,日夜穷笞搒。

  人孰不惮死?自计无由生。

  还家欲具说,恐伤父母情。

  老人傥得食,妻子鸿毛轻。”

  作为自小出身养尊处优的贵胄之家,又经历了北伐的惨烈与饱受摧残地方上的凄惨悲凉,在回归的沿途感官上,又格外能够有所感触。

  这是6务观的沿途所见,感伤民生疾苦的偶句《农家叹》。在鹿公面前,毫无保留的念了出来。

  “岭内、岭外都已经。。不堪至如此了么。。”

  眼泡浮肿而老人斑越鲜明的鹿公,不由在铺着厚实裘皮躺椅上,断断续续的叹息道。

  “老身虽然有所闻一二,却未尝如阿游亲眼所至的这般真切直白。。”

  “而朝廷诸公和广府各家,又有多少人却还沉浸在,依旧丰亨豫大的虚浮繁华之中。。”

  “焚屋痛饮,危墙酣眠,漏舟欢歌,也不过是如此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咳嗽起来,却是引得6侍郎和6务观急忙上前

  “五服之内的亲族子弟。。都统计出来了么”

  缓过气的鹿公突然侧过头来,询问自己的儿子道。

  “资质平庸或是不堪造就的,都打去崖州的邑地。。”

  “其他还没有出身和职事的,日后都由你和稼轩,想法子带到任上去吧。。”

  “可是。。”

  6务观不由想说些什么,却被鹿公再次打断。

  “不一定要走仕事的路子啊,凡游学行商置业皆可。。”

  “相信那位罗帅,会理解和支持本家用心的。。”

  “大人,这会不会太。。”

  带到6务观退下之后,6侍郎才有些犹豫的道

  “好歹是广府的前程。。”

  “你没有注意到么。。”

  鹿公缓声道。

  “自出道适任以来,勿论朝局如何变幻”

  “那位罗藩子总有办法站在正确的位置上,而成为长立于不败之地的那个人啊。。”

  “本家的子弟中自认没有资质和气魄、眼光,稍能够与之比肩的开创性人物。。”

  “就连老身最看好的务观或是稼轩也做不到。。”

  “那就不妨提前一些站在他身后,享一点余泽好了。。”

  “这样你在朝中的位置,也能更多咄定安稳。。”

  “当然了,如果他们舍不得这点眼前的好处和前程的话。。”

  “那也配不上本家安排的这些提携和机缘了。。权且由他们去了,”

  “只有能够审时度势放眼长远的子孙,才有资格和能耐把家业和门第,更好传续下去。。”

  “至少务观的将来和阿霓的选择,都是让我安心的。。”

  “剩下的,就是选门合适的亲事。。尽快的确保开枝散叶了”

  说到这里,鹿公重新变得像个居家老翁一般的絮絮叨叨起来。

  “我还希望能在合眼前,见到重孙一面呢。。”

  “那与唐氏之约。。”

  6侍郎不由有些为难道

  “当然是照旧了。。”

  鹿公打断道。

  “我的意思是,务观娶妻入门的同时,也须得多纳几房的。。”

  “毕竟日进务观身份可不比往昔了,儿女之约固然本家不离不弃。。”

  “但是唐氏也须的拿出足够的诚意和用心来。。”

  “把这意思,原原本本的告诉唐氏那位真正的里当主好了。。”

  推荐马上将军的马甲,鲨鱼禅师的《唐朝工科狗》,啊不是《唐朝工科生》。

  还是那原来的配方;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尤其是那些被作者菌喂狗的下限和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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