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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在命运之乡魔法塔的第十层，李墨尘的主体正闭目静坐着。
此时在他的上方处的玻璃穹顶，正映照着星界虚空，而在李墨尘的躯体周围，时不时的就有强光爆开，巨大的能量从内汹涌而出，又被他手上一个‘衔尾蛇’造型的手镯吞噬吸纳。
后者正是他交给贝瑟尔·爱斯坦丁来完成最后工序的那枚手镯，以一条尘世巨蟒的脊骨做材料打造，被李墨尘命名为‘曼荼罗手环’。
‘曼荼罗’在佛门密教的含义，是修持能量的中心。
而在现代法师与物理学家的眼中，衔尾蛇与尘世巨蟒的形态，不但象征着“无穷”的概念，与‘无尽的循环’，亦印证了宇宙中无始无终的循环概念，它象征了粒子物理学（极小）与宇宙概念（极大）关系的交接。它也统合生死阴阳的原理，与法师们认为的“极大中蕴含极小”及“以极小可以印证极大”的信念原则相当接近。
所以衔尾蛇也是一种蕴含净化力量的魔咒，亦是炼金术中的“曼荼罗”！而‘曼荼罗手环’的名称由来于此。
李墨尘现在做的，就是借助‘曼荼罗手环’的力量，冲击《二元玄化大法》的第十重境界。
《周天元辰两仪无相经》与《八十八星座冥想法》的第十重，李墨尘直接跳出了星象的窠臼，选择了星界与诸天世界中，都普遍存在的两种概念作为自身这门功法的最后收官。
这两种概念是‘正反物质’——这不但是周天星象的一部分，且是将所有世界的构成与群星都包揽在内的概念。亦可由此印证道家道分阴阳，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奥理。
这也将是举世无匹的伟力，一旦完成圆满，李墨尘有十足的自信，一举跨越传奇与半神的门槛，直接进入到古神层次！
可要将‘正反物质’的概念，融入到自身元神与肉身当中非常困难。哪怕李墨尘早在原穹之界，就已经观测到正反物质的现象，而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拥有了更加丰厚的知识储备，他也没有足够的信心做到这一点。
所以李墨尘本来的后备方案，是黑洞与白洞——虽然在能量层次上，这两种星象要低于‘正反物质’，可却涉及时空之妙，还能借助‘终’与‘始’的概念，让他掌控更强大的命运之力——命运之始与命运之终。
直到获得这枚‘曼荼罗手环’之后，才让他获得了足够的信心。
这件器物能够吸收大量的能量，可以保证他在功法修行中的安全。
在体内观想正反物质极其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引发‘湮灭’——那是真正的，物理意义上的湮灭！一克正反物质碰撞，就可引发三万吨TNT当量核爆的湮灭！
所以这正反物质的观想修行要点，一是维持平衡，一是超强的控制力。
观想本身并不难，李墨尘对‘正反物质’的概念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神霄灵运紫金塔’的功德，也确保了他对这一根源之秘的理解不会走偏。
然而即便是他的强大神念，即便是有‘神霄灵运紫金塔’，李墨尘也不能保证自己在修行过程中，控制住那正反物质而不失控。
——尽管那都是他自己观想出来的东西，并非是真实的物质，可一样非常危险。
而实际修炼的过程，也验证了他的想法，如果不是‘曼荼罗手环’，他现在已经被自己的力量炸伤了无数次，自身灵魂也早就千疮百孔。
而现在，一旦李墨尘感觉不妙，就只需把那湮灭性的能量往‘曼荼罗手环’内部引就可以。
可这毕竟不是真正的尘世巨蟒，哪怕是真正的尘世巨蟒耶梦加得，也无法做到真正的无穷无尽。
李墨尘现在的一次修行，只能维持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后，他就得将‘曼荼罗手环’的能量释放出去。
罗恩·艾德蒙没有掌握能量释放的神权，不过他在‘曼荼罗手环’中，恒定了‘魔能湮灭炮’与‘等离子电浆炮’两种法术，还有‘寂灭裁决’这门包含‘雷’与‘死’二种力量的禁咒。前者并不完全，需要施法者自身也有一定的根基。
李墨尘恰好就有，他的魔法塔包罗万象，兼顾多门，雷系正在其列。而昔日的问剑陶然，在雷系法门上还是相当擅长的，仅逊色于他对御剑术与生死，阴阳的掌控。
所以现在每三个小时，李墨尘都会到星界，释放个十发高达三十级的‘魔能湮灭炮’，或者五发三十级的禁咒‘寂灭裁决’，将‘曼荼罗手环’里面的能量清空之后，再进行修行。
而此时他修行的第十重《二元玄化大法》，已经初步入门。尽管只有短短三天，可李墨尘还是成功的在自己的灵魂当中，观想出了反物质，与身体丹田内的正物质对应，成功的让自己的魔能职业进入十九级。
不过接下来的完善过程，才是最困难的，李墨尘预计自己需要长达数月甚至数年时间，才能够功成圆满。
这是构成宇宙的最基本法则，包罗万象，奥秘万千，所有入门容易，完功艰难。
李墨尘的依仗还是他的‘神霄灵运紫金塔’，以及那越来越庞大的功德流。他自己的悟性虽然也很不错，可如果只依靠自身的力量，前世的底蕴，搞不好五到七十年都未必能完成这一步。
“这一步，果然是深如渊海，难以尽窥其妙——不对，用黑洞来形容更合适。果然贪心不足蛇吞象，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自身的贪念给害死。”
大概两个半小时之后，李墨尘在‘曼荼罗手环’被填满之前苏醒了过来。然后他就一声轻叹，感觉自己把自己推到了一个不见底的深坑里，还是黑洞级别的深坑。
不过在这一步踏出之后，李墨尘也确实获得了超出他想象的伟力。
在这个时候，李墨尘自身法力的质与量，就已经超出了传奇层次，直追半神。力量方面就更是一举拔升了数个阶位，在泰坦与巨龙血脉的增幅下，足以与半神正面抗衡。他更提前完成了一门禁咒，是‘世界毁灭者’罗伯斯庇尔仗以成名的‘物质湮灭’。
——这本是众多禁咒中最难完成的一种，然而李墨尘功法中含蕴的毁灭力量，让他轻而易举的就掌握了这门以破坏力闻名的强大禁咒，顺便还完成了初等的‘毁灭’神权。
这也是依靠前世的积累，问剑陶然在物质的毁灭方面，还是小有成就的。李墨尘其实更希望是‘湮灭’，这可与‘物质湮灭’这门禁咒更相得益彰，不过他在此道上的成就，还不足以凝聚神权。
然后最重要的，是李墨尘的‘命运法域’，他不但将这一法域提升到了究极之境，到了可以提聚神权的地步，甚至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开始向中等阶位的神权进发。
正如李墨尘的预料，自身的力量，可以决定命运之力的强弱。
《二元玄化大法》第十重带来的伟力，让他有了决定自己，以及他人命运的力量，这促进了‘命运法域’的成长。而正反物质，也是宇宙创生到终末，甚至终末之后的所有一切，他们的存在与轨迹，也将所有人与物的命运包含在内。
当然，李墨尘能在命运一途上有了如此突飞猛进的进展，也是因这一年来陆续收集得来的命运之石，让他得以窥视那六位命运女神掌握的神权奥秘。
传说中，希腊命运三女神中最小的克罗托掌管未来和纺织生命之线，二姐拉克西斯负责维护生命之线，最年长的阿特洛波斯掌管死亡，负责切断生命之线，即使是天父宙斯也不能违抗她们的安排。
这便是命运的起始，过程与终末——
她们无法单独掌握命运，只能以这种形式由三人分掌。
而北欧诺恩三姊妹中的第一位沃德，第二位是维尔丹尼，第三位则是斯考尔德，她们在北欧神庭中，负责编织命运之网，分别代表命运的过去、现在与将来这三个时间段，同样是由三人分掌命运。他们的神权，更类似于佛门被称为竖三世佛的过去佛、现生佛与未来佛。当然后者更强大，除了命运之外，他们是真正的掌握了时间还有因果。
而李墨尘的‘命运神权’初期之所以进展艰难，是因他是欲凭一己之力，把持命运的起始，过程与终焉。并将‘命运’，作为自身的根本之法，刻入到了他的魔法塔核心内。
这也是他未选择黑白二洞，而是将正反物质作为功法最终阶段的缘由。后者贯穿始终，能够让他在命运的所有阶段，都有着强大的控制能力。
李墨尘预计自己跨过初等神权这个层次之后，后续的进展也会艰难无比。命运之道的艰险，更凌驾于正反物质之上。而命运三女神遗留的命运之石，除了进一步修复‘神霄灵运紫金塔’的作用之外，已经很难帮得上他。
问题是‘命运’神权的层次，直接决定着他未来‘法则神位’的层次。‘古神位格’可以让一位神明获得永恒，获得力量的下限；而‘法则神位’与‘信仰神位’，则无疑是一位神明提升实力的捷径。
这个世界的‘歌唱之神’杰尔逊，之所以能在登神之后短短三十年的时间内成为强大神当中的一员，甚至在窥视‘主神’位格，就是依靠信仰与法则。
可现在，李墨尘预计自己得在未来花费海量的时间，用于推衍与窥视‘命运’的根源与大道之本。只能更多的寄望于自身力量的提升，来增强对命运的掌控。
——所以这又是一个因自身的贪心不足，给自己挖了一个黑洞级深坑后的苦果。
当然，命运的强大也毋庸置疑！哪怕是命运三女神那样，只掌握着粗浅的命运之力，也足以让宙斯这样的神王，都忌惮三分。
所以他最好还是再寻找一件增强命运之力的神话武装，加强自身的命运神权。
‘神霄灵运紫金塔’毫无疑问是一件顶级的神器，可目前此物还无法增强他的神权力量。可能等此物恢复全盛之后会有这样的能力，可现在它的作用更像是一座‘许愿机’。
在结束《二元玄化大法》的修行之后，李墨尘这次没有前往星界，去释放‘曼荼罗手环’的能量。他直接离开了‘命运之乡’魔法塔，来到自己位于威尔顿斯坦集团大楼顶层的办公室。
按照爱丽莎给他制定的行程，接下来的早九点到十二点的时间段，是他听取各部门的汇报，处理公务的时间。
而由于他的副体，正在以‘金翅刀龙’的角为主材炼造神兵。李墨尘在威尔顿斯坦集团与旭日集团的所有事务，就只能由他的主体完成。
这种时日已经持续不了多久，那柄名为‘刀龙斩’的神兵，已经进入到最后的时间段。李墨尘没在这把刀上面费什么心思，这东西对他而言只是过渡，只力求维持‘金翅刀龙’的‘必断’，‘粉碎’，‘穿刺’与‘锋锐’四种究极法域。而由于刀角的品质极高，所以这很容易就能办到。
以现在副体那边的进度，估计最多2~3天之内就可以将它完成。李墨尘的主体，可以腾出全部的时间，用于《二元玄化大法》的最后阶段。
而在走出‘传送门’之后，李墨尘就特意往办公室的窗外，那北面天空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眉眼微挑，眼中现出一抹喜色。
他看的是威尔顿斯坦庄园方向，康修利悬停于那边的魔法塔，赫然已完成了十六层的峰顶。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速度，自菲利普一世死亡之后才不到一个半月时间。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康修利就把他的‘寂静王冠’魔法塔，从十四层加高到了十六层。
这可不是第一层修到第二层，魔法塔在四层之后的加建，难度就呈几何级的提升。
李墨尘现在的‘命运之乡’魔法塔，在这几个月当中，也就只从第八层，加建到第十层而已。
“我听新大陆魔法协会那边，已经将老威尔顿斯坦先生认证为阿美利加的第八位‘魔法使’，称号为‘寂静君王’！”
已经在办公室内等候的克拉克·班菲尔德注意到李墨尘的目光，他的眼中，于是也现出了钦佩之色：“我猜老威尔顿斯坦先生，已经成为半神？”
“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李墨尘对此事的反应，倒甚是平淡。
康修利进入半神阶位，还在他对密党同盟下手之前。这位早就有了顶级半神的积累，之所以未曾晋升，只是因顾忌菲利普一世的寄生之种。
一旦康修利进入半神，也将是那寄生之种彻底成熟的阶段。
而如今随着菲利普一世的逝去，这个凌驾于康修利之上的枷锁也就被彻底打开。如果不是菲利普一世将所有力量都投入神火，这位甚至能因此得福，通过寄生之种获取菲利普一世的部分力量。
“还是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李墨尘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情报总监：“距离安东尼选定的日子只有两天，是有了什么新的情报吗？克拉克？”
“有很多！”
克拉克·班菲尔德的神色凝重，他直接一个响指，利用自身的魔法装备，在李墨尘身前投射出一个魔法影像。
“首先是全国进步者协会！在三天前我就向您汇报过，他们在沉寂隐忍了一个月之后，又开始了动作，而且是大动作。根据我们这几天的侦测，他们在佐治亚州的附近，至少集结了两万名法外者，加上十五个装甲师与十二个机步师，总计五十七万人，形成了三个重兵集团。”
那投射出来的魔法影像是一张阿美利加东南部的地图，上方显示着敌我态势。
“其中最远的诺尔顿集团，距离亚特兰大也只有七百公里，都处于交通极为便利的位置。在魔法的帮助下他们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够兵临亚特兰大的城下。”
李墨尘的眼微微一凝：“政府方面放任不管吗？国土安全局与FBI就眼睁睁的看着？”
“全国进步者协会的力量远不止此，光是那三个至高家族，就能拿出五十个精锐师。”
克拉克·班菲尔德摊了摊手：“他们动用了大规模的幻术，掩饰的极好，周围的民众对此都一无所知。全国进步者协会也已取得了政府上层的许可。”
“也就是说，白宫方面已经默许了这一场战争发生对吗？”
李墨尘的眼不由微微一凝，眼现凛然之意。
他对政府高层的态度，倒是没什么恼意。全国进步者协会在本届政府中的力量本就强大，而即便那位大总统先生，在面对马提奥拉与亚当斯这样的至高家族时，在许多时候也是无力的。
阿美利加的自由女神，估计也乐见于这场至高家族间的战争发生。
“白宫方面已经就此事向我们发出警告。那边发来的公函现在就在爱丽莎的手里，总统阁下希望我们的战争发生在亚特兰大城外，或者黑暗世界。亚特兰大在一个半月前的惨案，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班菲尔德的神色也同样凝重：“这也意味着我们将放弃在亚特兰大的绝大部分地利优势。”
李墨尘则感觉疑惑：“两万名法外者，二十七个师，如果只有这点力量，那么他们拿不下现在的威尔顿斯坦家族。”
此时威尔顿斯坦与旭日集团合力，也堪堪有二十个师的武装力量。即便亚特兰大城不足为恃，他们也还有威尔顿斯坦堡以及圣石要塞——他指的是这两座要塞位于光明世界的那一部分。
“这显而易见，毕竟天空权杖在BOSS您的手中，您事后的报复可以让他们心惊胆战。”
克拉克·班菲尔德目光闪动：“我认为他们的目的更多是为消耗，消耗我们的有生力量，达到逼迫我们签订合约的目的。最近德鲁女士与旭日传媒对他们的压力越来越大，随着大量的协会成员退出，全国进步者协会的力量显著削弱，他们已经没法在参众两院维持局面了。众议院就很可能通过任命一位特别检察官，调查‘兽血药剂’事件的议案。”
说到这里，班菲尔德语声微顿：“我猜他们会在这一战当中，动用大量的传奇与半神。趁着安东尼渡劫，你麾下的那位狙击手远去曼哈顿的时候。”
“安东尼——”
李墨尘若有所思：“现在安东尼的敌人是什么情况？他们还没有放弃？”
“安东尼为自己准备的阵仗的确很强大，将光魔工业的财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即便把BOSS您排除在外，他身边也云集了两位魔法使，一位弱等神，还有十七位半神。其中有三位，有着近神战力。在此之外，还有您这样的强援。不过托马斯·米兰没可能放弃的。”
班菲尔德摇着头：“那位炼金，机械与工匠之神看得很清楚，一旦安东尼凝聚出炼金，机械与工匠的法则神职，那就是他身陨之刻。作为一位信仰神，他将失去自己存在的根基。所以托马斯·米兰的神使们正在极力的奔走游说，接触了阿美利加所有的众神。我们不知道他们说服了谁，可哪怕只是机械教会，也能够拿出十位以上的半神。这位神明可是出了名的长袖善舞，交游广阔。还有着数位大炼金师——”
班菲尔德的语声一顿：“绝大多数的大炼金师，都是倾向于安东尼的，可他们不会提供直接的帮助。然而托马斯·米兰，他毕竟是一位老牌神明，在炼金师当中的影响力远远凌驾于安东尼之上。有不少人受他的直接影响，尤其是那些天赋上稍微有些不足，需要依靠他神权力量的。这些人的能量不容小觑，他们可以影响为数众多的强者。此外像这种涉及到‘神职’争夺的冲突，不受《神人分治条约》的约束，托马斯·米兰可以直接下界，发起神战。”
“就只是如此而已？”
李墨尘依然疑惑，他没有将那位炼金，机械与工匠之神放在眼中，一位中等神位的信仰神，不会比罗恩·艾德蒙强上多少。
机械与工匠，这在近代都是可以提升到主神位格的强大神职，托马斯·米兰却依然只是一位中等神，由此就可见此人的天赋如何。
所以他还是想不明白全国进步者协会，准备向他发起决战的底气何在？就因为自己会在安东尼晋升的时候，前往曼哈顿?就不能赶回来吗？
对付那些半神与神明，手持‘龙威’的自己也用不了多久。中等神以下，都是一枪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估计都用不到多少功德之力。
建成了十层魔法塔，凝聚了正反物质，并拥有完整‘龙威’，‘魔藤之心’与‘曼荼罗手环’这些神话装备的他，已经今非昔比。
当然，这些情报中的绝大部分对方都不了解。可即便是一个半月之前，他展现出的强大狙击能力，也足以决定曼哈顿神战的胜负。
只需要安东尼，能够给他提供一个足够安全的狙击阵地，就足以让他应战数十位半神。
对方哪来的胆量发起如此大规模的战争，是排队来让他狙杀？还是对方已经找到了可以克制他的天空权杖与龙威的方法？
不过他有预感，这应是自己在阿美利加的最顶层立足，威尔顿斯坦家成为至高家族的最后挑战。
“我现在也搞不明白，或者他们有了应对天空权杖与龙威的把握？”
班菲尔德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色微动：“对了，您最近降服的妥芮朵氏族，倒是传来了一个消息。最近时光女士的信徒，正在大量往曼哈顿方向集结，妥芮朵氏族有部分人是时光女士教会的外围成员。他们判断这位女神，似乎是打算在近期降临阿美利加，他们似乎连相应的仪式材料都已经准备好。这很奇怪，也值得注意，时光女士的教会很穷。”
“时光女士密瑟拉？”
李墨尘的眼神中，顿时透出了一丝厉色。
时光女士密瑟拉，这是阿美利加本土崛起的一位神明。登上神国的时间是在三百年前，据说是获得了希腊与腓尼基的时光之神‘柯罗诺斯’的遗泽。
柯罗诺斯（Χρόνος），而非是二代神王克洛诺斯（Κρόνος）。这二人的写法相似，发音也差不多，却并非同一人。
这是古希腊神话中的超原始神，早年希腊三大主流教派之一的俄尔甫斯神教崇拜的最高神。
在俄尔甫斯神教的教义中，这位本质无法言说，根源于时间，创造了混沌和秩序。他的力量唯一，高于万物，存在于最初之前，并创造混沌和秩序乃至一切。他以风雨的形象出现——拥有三颗头：人头、牛头及狮子头，象征着现在过去未来。他与配偶‘阿南刻’围着原始世界卵盘绕，然后将之分开，形成了大地、海与天空的有序宇宙。
而根据现代法师们的考证，柯罗诺斯很可能是这个世界的原始神之一。在那个众神的神位还停留于强大神的时间段，因被乌拉诺斯与盖亚联手击败而陨落。
最终这位的大部分源质也被乌拉诺斯与盖亚吞噬，由此诞生了二代神王克洛诺斯与瑞亚，分别继承了柯罗诺斯的部分时间之力。
值得一提的是，柯罗诺斯的配偶阿南刻，这位也是执掌着命运、天数和必然的力量，控制一切命运、宿命、定数、天数的超强存在，在希腊早年的神话中，她的意志是绝对的，就连混沌也无法违抗。
在柯罗诺斯陨落之后，阿南刻依然存在，并吞噬了她的兄长厄瑞玻斯，成为了强大的夜之女神倪克斯，甚至是三代神王宙斯的养母。
她是夜的本体与化身，并拥有着三相，有着三种不同的超神身份，可以是必然定数女神—阿南刻，也可以是自然法则女神—阿德剌斯忒亚，以及因果命运女神—赫玛墨涅。在罗马时代，她被称为‘涅刻西塔斯’，却无需任何人的崇拜，只在所有关于诸神的神话中占据极高的地位。
而这位夜女神的力量，也被李墨尘觊觎与防备着。
虽然阿南刻已经在这个世界消沉许久，可他预计自己未来，必定会与这位生死不明的阿南刻产生交集——后者甚至可能成为他最危险的敌人。
李墨尘并非是因那众多希腊神话中对阿南刻的描述而感到敬畏，在远古时代的时间段，人类的总人口都不到千万。那些法则与信仰神也强的有限，什么创造混沌秩序，分割天地宇宙之类的神话，仅仅只是信徒们的宣扬，听听就可以，不用当真。
可一位能够与三代神王分庭抗礼，几乎独立于泰坦与奥林匹斯神系之外的强大存在，其拥有的力量层次，很可能在宙斯的年代，也到了神王，甚至是超神王的阶位！
而更让人忌惮的是，这位女神的众多子嗣，有摩墨斯（嘲笑之神）、有波诺斯（辛劳之神）、摩罗斯（命数之神）、塔纳托斯（死亡之神）、许普诺斯（睡眠之神）、奥涅伊洛斯（梦神），以及赫斯珀里得斯（黄昏之神）、卡戎（冥界船夫）、三位莫伊莱（希腊命运三女神）、涅墨西斯（复仇之神）、阿帕忒（欺骗之神）、卡喀亚（恶德之神）、菲罗忒斯（友谊之神）、革剌斯（衰亡之神）以及厄里斯（不和女神）。
尤其是后者，纷争女神厄里斯，也是阿美利加的自由女神，那是一位实力不明，却支撑着整个阿美利加的政体，很可能已经成为神王的强大女神。
所以李墨尘不能不防，一直都在想办法收集关于‘夜女神倪克斯’的信息。而时光女士密瑟拉，在李墨尘看来，这很可能就是那位夜女神，在布置的一子闲棋。
只以时光女士密瑟拉本身而言，并不难对付。
这位女神继承自‘柯罗诺斯’的力量，无疑是极其强大的。不过这位也面临着李墨尘现在所面临的困境，由于力量层次过高，导致这位的晋升艰难。在这三百年时间当中，密瑟拉依然只是一位弱等的法则神。
又由于时间的特性，很难聚集大量的信仰。所以这位平时也深居简出，在自己的神国内一意钻研时间的奥秘。
预计这位女神的战力，是能够与一位中等神抗衡。可对于拥有‘时间延滞’‘光速移动’与‘时间加速’这三种天赋能力，并已接近于衍化神权的李墨尘而言，这位并非是他无法对抗的力量。
时间虽然非是李墨尘的根本，却也可说是他的次要本源。李墨尘自信自己在这方面，不会被那位时光女士完全压制。
可让李墨尘警惕的是，这是否因自身凝聚的‘命运神权’，引发了这位夜女神殿下的注视？甚至是开始抹杀他的尝试？
“继续关注！如果可以的话，我要知道时光女士教会的一切风吹草动，还有那位降临的具体时间。”
而在结束了与克拉克·班菲尔德的谈话之后，李墨尘又凝思了片刻，然后拨通了海柔尔的手提电话。
“回来吧，海柔尔，最好是今天下午，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我会让爱丽莎给你订下午到亚特兰大的机票。两天后有一场战争，必须用到你的力量。”
“帮助？”海柔尔明显愣了愣：“那么安琪拉姐姐这边怎么办？”
她的语中，还是含着惊喜的。这是李墨尘首次明确表示出来的，想要她参战的意图。
“安琪拉那边，我会让人替代你——”
不过李墨尘的话才说到这里，那边的话筒内就传来了安琪拉的声音：“不用的阿墨，我在这边的收获很多。安全方面，你真的不用担心。”
李墨尘皱了皱眉，正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安琪拉的下一句就让他将到嘴边的言语吞回腹内：“我的《天心神照》，已经第五重了，还有你提供的外丹。所以，如果是实力低于海柔尔的半神，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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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荼罗’在佛门密教的含义，是修持能量的中心。
而在现代法师与物理学家的眼中，衔尾蛇与尘世巨蟒的形态，不但象征着“无穷”的概念，与‘无尽的循环’，亦印证了宇宙中无始无终的循环概念，它象征了粒子物理学（极小）与宇宙概念（极大）关系的交接。它也统合生死阴阳的原理，与法师们认为的“极大中蕴含极小”及“以极小可以印证极大”的信念原则相当接近。
所以衔尾蛇也是一种蕴含净化力量的魔咒，亦是炼金术中的“曼荼罗”！而‘曼荼罗手环’的名称由来于此。
李墨尘现在做的，就是借助‘曼荼罗手环’的力量，冲击《二元玄化大法》的第十重境界。
《周天元辰两仪无相经》与《八十八星座冥想法》的第十重，李墨尘直接跳出了星象的窠臼，选择了星界与诸天世界中，都普遍存在的两种概念作为自身这门功法的最后收官。
这两种概念是‘正反物质’——这不但是周天星象的一部分，且是将所有世界的构成与群星都包揽在内的概念。亦可由此印证道家道分阴阳，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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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将‘正反物质’的概念，融入到自身元神与肉身当中非常困难。哪怕李墨尘早在原穹之界，就已经观测到正反物质的现象，而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拥有了更加丰厚的知识储备，他也没有足够的信心做到这一点。
所以李墨尘本来的后备方案，是黑洞与白洞——虽然在能量层次上，这两种星象要低于‘正反物质’，可却涉及时空之妙，还能借助‘终’与‘始’的概念，让他掌控更强大的命运之力——命运之始与命运之终。
直到获得这枚‘曼荼罗手环’之后，才让他获得了足够的信心。
这件器物能够吸收大量的能量，可以保证他在功法修行中的安全。
在体内观想正反物质极其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引发‘湮灭’——那是真正的，物理意义上的湮灭！一克正反物质碰撞，就可引发三万吨TNT当量核爆的湮灭！
所以这正反物质的观想修行要点，一是维持平衡，一是超强的控制力。
观想本身并不难，李墨尘对‘正反物质’的概念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神霄灵运紫金塔’的功德，也确保了他对这一根源之秘的理解不会走偏。
然而即便是他的强大神念，即便是有‘神霄灵运紫金塔’，李墨尘也不能保证自己在修行过程中，控制住那正反物质而不失控。
——尽管那都是他自己观想出来的东西，并非是真实的物质，可一样非常危险。
而实际修炼的过程，也验证了他的想法，如果不是‘曼荼罗手环’，他现在已经被自己的力量炸伤了无数次，自身灵魂也早就千疮百孔。
而现在，一旦李墨尘感觉不妙，就只需把那湮灭性的能量往‘曼荼罗手环’内部引就可以。
可这毕竟不是真正的尘世巨蟒，哪怕是真正的尘世巨蟒耶梦加得，也无法做到真正的无穷无尽。
李墨尘现在的一次修行，只能维持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后，他就得将‘曼荼罗手环’的能量释放出去。
罗恩·艾德蒙没有掌握能量释放的神权，不过他在‘曼荼罗手环’中，恒定了‘魔能湮灭炮’与‘等离子电浆炮’两种法术，还有‘寂灭裁决’这门包含‘雷’与‘死’二种力量的禁咒。前者并不完全，需要施法者自身也有一定的根基。
李墨尘恰好就有，他的魔法塔包罗万象，兼顾多门，雷系正在其列。而昔日的问剑陶然，在雷系法门上还是相当擅长的，仅逊色于他对御剑术与生死，阴阳的掌控。
所以现在每三个小时，李墨尘都会到星界，释放个十发高达三十级的‘魔能湮灭炮’，或者五发三十级的禁咒‘寂灭裁决’，将‘曼荼罗手环’里面的能量清空之后，再进行修行。
而此时他修行的第十重《二元玄化大法》，已经初步入门。尽管只有短短三天，可李墨尘还是成功的在自己的灵魂当中，观想出了反物质，与身体丹田内的正物质对应，成功的让自己的魔能职业进入十九级。
不过接下来的完善过程，才是最困难的，李墨尘预计自己需要长达数月甚至数年时间，才能够功成圆满。
这是构成宇宙的最基本法则，包罗万象，奥秘万千，所有入门容易，完功艰难。
李墨尘的依仗还是他的‘神霄灵运紫金塔’，以及那越来越庞大的功德流。他自己的悟性虽然也很不错，可如果只依靠自身的力量，前世的底蕴，搞不好五到七十年都未必能完成这一步。
“这一步，果然是深如渊海，难以尽窥其妙——不对，用黑洞来形容更合适。果然贪心不足蛇吞象，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自身的贪念给害死。”
大概两个半小时之后，李墨尘在‘曼荼罗手环’被填满之前苏醒了过来。然后他就一声轻叹，感觉自己把自己推到了一个不见底的深坑里，还是黑洞级别的深坑。
不过在这一步踏出之后，李墨尘也确实获得了超出他想象的伟力。
在这个时候，李墨尘自身法力的质与量，就已经超出了传奇层次，直追半神。力量方面就更是一举拔升了数个阶位，在泰坦与巨龙血脉的增幅下，足以与半神正面抗衡。他更提前完成了一门禁咒，是‘世界毁灭者’罗伯斯庇尔仗以成名的‘物质湮灭’。
——这本是众多禁咒中最难完成的一种，然而李墨尘功法中含蕴的毁灭力量，让他轻而易举的就掌握了这门以破坏力闻名的强大禁咒，顺便还完成了初等的‘毁灭’神权。
这也是依靠前世的积累，问剑陶然在物质的毁灭方面，还是小有成就的。李墨尘其实更希望是‘湮灭’，这可与‘物质湮灭’这门禁咒更相得益彰，不过他在此道上的成就，还不足以凝聚神权。
然后最重要的，是李墨尘的‘命运法域’，他不但将这一法域提升到了究极之境，到了可以提聚神权的地步，甚至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开始向中等阶位的神权进发。
正如李墨尘的预料，自身的力量，可以决定命运之力的强弱。
《二元玄化大法》第十重带来的伟力，让他有了决定自己，以及他人命运的力量，这促进了‘命运法域’的成长。而正反物质，也是宇宙创生到终末，甚至终末之后的所有一切，他们的存在与轨迹，也将所有人与物的命运包含在内。
当然，李墨尘能在命运一途上有了如此突飞猛进的进展，也是因这一年来陆续收集得来的命运之石，让他得以窥视那六位命运女神掌握的神权奥秘。
传说中，希腊命运三女神中最小的克罗托掌管未来和纺织生命之线，二姐拉克西斯负责维护生命之线，最年长的阿特洛波斯掌管死亡，负责切断生命之线，即使是天父宙斯也不能违抗她们的安排。
这便是命运的起始，过程与终末——
她们无法单独掌握命运，只能以这种形式由三人分掌。
而北欧诺恩三姊妹中的第一位沃德，第二位是维尔丹尼，第三位则是斯考尔德，她们在北欧神庭中，负责编织命运之网，分别代表命运的过去、现在与将来这三个时间段，同样是由三人分掌命运。他们的神权，更类似于佛门被称为竖三世佛的过去佛、现生佛与未来佛。当然后者更强大，除了命运之外，他们是真正的掌握了时间还有因果。
而李墨尘的‘命运神权’初期之所以进展艰难，是因他是欲凭一己之力，把持命运的起始，过程与终焉。并将‘命运’，作为自身的根本之法，刻入到了他的魔法塔核心内。
这也是他未选择黑白二洞，而是将正反物质作为功法最终阶段的缘由。后者贯穿始终，能够让他在命运的所有阶段，都有着强大的控制能力。
李墨尘预计自己跨过初等神权这个层次之后，后续的进展也会艰难无比。命运之道的艰险，更凌驾于正反物质之上。而命运三女神遗留的命运之石，除了进一步修复‘神霄灵运紫金塔’的作用之外，已经很难帮得上他。
问题是‘命运’神权的层次，直接决定着他未来‘法则神位’的层次。‘古神位格’可以让一位神明获得永恒，获得力量的下限；而‘法则神位’与‘信仰神位’，则无疑是一位神明提升实力的捷径。
这个世界的‘歌唱之神’杰尔逊，之所以能在登神之后短短三十年的时间内成为强大神当中的一员，甚至在窥视‘主神’位格，就是依靠信仰与法则。
可现在，李墨尘预计自己得在未来花费海量的时间，用于推衍与窥视‘命运’的根源与大道之本。只能更多的寄望于自身力量的提升，来增强对命运的掌控。
——所以这又是一个因自身的贪心不足，给自己挖了一个黑洞级深坑后的苦果。
当然，命运的强大也毋庸置疑！哪怕是命运三女神那样，只掌握着粗浅的命运之力，也足以让宙斯这样的神王，都忌惮三分。
所以他最好还是再寻找一件增强命运之力的神话武装，加强自身的命运神权。
‘神霄灵运紫金塔’毫无疑问是一件顶级的神器，可目前此物还无法增强他的神权力量。可能等此物恢复全盛之后会有这样的能力，可现在它的作用更像是一座‘许愿机’。
在结束《二元玄化大法》的修行之后，李墨尘这次没有前往星界，去释放‘曼荼罗手环’的能量。他直接离开了‘命运之乡’魔法塔，来到自己位于威尔顿斯坦集团大楼顶层的办公室。
按照爱丽莎给他制定的行程，接下来的早九点到十二点的时间段，是他听取各部门的汇报，处理公务的时间。
而由于他的副体，正在以‘金翅刀龙’的角为主材炼造神兵。李墨尘在威尔顿斯坦集团与旭日集团的所有事务，就只能由他的主体完成。
这种时日已经持续不了多久，那柄名为‘刀龙斩’的神兵，已经进入到最后的时间段。李墨尘没在这把刀上面费什么心思，这东西对他而言只是过渡，只力求维持‘金翅刀龙’的‘必断’，‘粉碎’，‘穿刺’与‘锋锐’四种究极法域。而由于刀角的品质极高，所以这很容易就能办到。
以现在副体那边的进度，估计最多2~3天之内就可以将它完成。李墨尘的主体，可以腾出全部的时间，用于《二元玄化大法》的最后阶段。
而在走出‘传送门’之后，李墨尘就特意往办公室的窗外，那北面天空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眉眼微挑，眼中现出一抹喜色。
他看的是威尔顿斯坦庄园方向，康修利悬停于那边的魔法塔，赫然已完成了十六层的峰顶。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速度，自菲利普一世死亡之后才不到一个半月时间。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康修利就把他的‘寂静王冠’魔法塔，从十四层加高到了十六层。
这可不是第一层修到第二层，魔法塔在四层之后的加建，难度就呈几何级的提升。
李墨尘现在的‘命运之乡’魔法塔，在这几个月当中，也就只从第八层，加建到第十层而已。
“我听新大陆魔法协会那边，已经将老威尔顿斯坦先生认证为阿美利加的第八位‘魔法使’，称号为‘寂静君王’！”
已经在办公室内等候的克拉克·班菲尔德注意到李墨尘的目光，他的眼中，于是也现出了钦佩之色：“我猜老威尔顿斯坦先生，已经成为半神？”
“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李墨尘对此事的反应，倒甚是平淡。
康修利进入半神阶位，还在他对密党同盟下手之前。这位早就有了顶级半神的积累，之所以未曾晋升，只是因顾忌菲利普一世的寄生之种。
一旦康修利进入半神，也将是那寄生之种彻底成熟的阶段。
而如今随着菲利普一世的逝去，这个凌驾于康修利之上的枷锁也就被彻底打开。如果不是菲利普一世将所有力量都投入神火，这位甚至能因此得福，通过寄生之种获取菲利普一世的部分力量。
“还是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李墨尘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情报总监：“距离安东尼选定的日子只有两天，是有了什么新的情报吗？克拉克？”
“有很多！”
克拉克·班菲尔德的神色凝重，他直接一个响指，利用自身的魔法装备，在李墨尘身前投射出一个魔法影像。
“首先是全国进步者协会！在三天前我就向您汇报过，他们在沉寂隐忍了一个月之后，又开始了动作，而且是大动作。根据我们这几天的侦测，他们在佐治亚州的附近，至少集结了两万名法外者，加上十五个装甲师与十二个机步师，总计五十七万人，形成了三个重兵集团。”
那投射出来的魔法影像是一张阿美利加东南部的地图，上方显示着敌我态势。
“其中最远的诺尔顿集团，距离亚特兰大也只有七百公里，都处于交通极为便利的位置。在魔法的帮助下他们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够兵临亚特兰大的城下。”
李墨尘的眼微微一凝：“政府方面放任不管吗？国土安全局与FBI就眼睁睁的看着？”
“全国进步者协会的力量远不止此，光是那三个至高家族，就能拿出五十个精锐师。”
克拉克·班菲尔德摊了摊手：“他们动用了大规模的幻术，掩饰的极好，周围的民众对此都一无所知。全国进步者协会也已取得了政府上层的许可。”
“也就是说，白宫方面已经默许了这一场战争发生对吗？”
李墨尘的眼不由微微一凝，眼现凛然之意。
他对政府高层的态度，倒是没什么恼意。全国进步者协会在本届政府中的力量本就强大，而即便那位大总统先生，在面对马提奥拉与亚当斯这样的至高家族时，在许多时候也是无力的。
阿美利加的自由女神，估计也乐见于这场至高家族间的战争发生。
“白宫方面已经就此事向我们发出警告。那边发来的公函现在就在爱丽莎的手里，总统阁下希望我们的战争发生在亚特兰大城外，或者黑暗世界。亚特兰大在一个半月前的惨案，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班菲尔德的神色也同样凝重：“这也意味着我们将放弃在亚特兰大的绝大部分地利优势。”
李墨尘则感觉疑惑：“两万名法外者，二十七个师，如果只有这点力量，那么他们拿不下现在的威尔顿斯坦家族。”
此时威尔顿斯坦与旭日集团合力，也堪堪有二十个师的武装力量。即便亚特兰大城不足为恃，他们也还有威尔顿斯坦堡以及圣石要塞——他指的是这两座要塞位于光明世界的那一部分。
“这显而易见，毕竟天空权杖在BOSS您的手中，您事后的报复可以让他们心惊胆战。”
克拉克·班菲尔德目光闪动：“我认为他们的目的更多是为消耗，消耗我们的有生力量，达到逼迫我们签订合约的目的。最近德鲁女士与旭日传媒对他们的压力越来越大，随着大量的协会成员退出，全国进步者协会的力量显著削弱，他们已经没法在参众两院维持局面了。众议院就很可能通过任命一位特别检察官，调查‘兽血药剂’事件的议案。”
说到这里，班菲尔德语声微顿：“我猜他们会在这一战当中，动用大量的传奇与半神。趁着安东尼渡劫，你麾下的那位狙击手远去曼哈顿的时候。”
“安东尼——”
李墨尘若有所思：“现在安东尼的敌人是什么情况？他们还没有放弃？”
“安东尼为自己准备的阵仗的确很强大，将光魔工业的财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即便把BOSS您排除在外，他身边也云集了两位魔法使，一位弱等神，还有十七位半神。其中有三位，有着近神战力。在此之外，还有您这样的强援。不过托马斯·米兰没可能放弃的。”
班菲尔德摇着头：“那位炼金，机械与工匠之神看得很清楚，一旦安东尼凝聚出炼金，机械与工匠的法则神职，那就是他身陨之刻。作为一位信仰神，他将失去自己存在的根基。所以托马斯·米兰的神使们正在极力的奔走游说，接触了阿美利加所有的众神。我们不知道他们说服了谁，可哪怕只是机械教会，也能够拿出十位以上的半神。这位神明可是出了名的长袖善舞，交游广阔。还有着数位大炼金师——”
班菲尔德的语声一顿：“绝大多数的大炼金师，都是倾向于安东尼的，可他们不会提供直接的帮助。然而托马斯·米兰，他毕竟是一位老牌神明，在炼金师当中的影响力远远凌驾于安东尼之上。有不少人受他的直接影响，尤其是那些天赋上稍微有些不足，需要依靠他神权力量的。这些人的能量不容小觑，他们可以影响为数众多的强者。此外像这种涉及到‘神职’争夺的冲突，不受《神人分治条约》的约束，托马斯·米兰可以直接下界，发起神战。”
“就只是如此而已？”
李墨尘依然疑惑，他没有将那位炼金，机械与工匠之神放在眼中，一位中等神位的信仰神，不会比罗恩·艾德蒙强上多少。
机械与工匠，这在近代都是可以提升到主神位格的强大神职，托马斯·米兰却依然只是一位中等神，由此就可见此人的天赋如何。
所以他还是想不明白全国进步者协会，准备向他发起决战的底气何在？就因为自己会在安东尼晋升的时候，前往曼哈顿?就不能赶回来吗？
对付那些半神与神明，手持‘龙威’的自己也用不了多久。中等神以下，都是一枪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估计都用不到多少功德之力。
建成了十层魔法塔，凝聚了正反物质，并拥有完整‘龙威’，‘魔藤之心’与‘曼荼罗手环’这些神话装备的他，已经今非昔比。
当然，这些情报中的绝大部分对方都不了解。可即便是一个半月之前，他展现出的强大狙击能力，也足以决定曼哈顿神战的胜负。
只需要安东尼，能够给他提供一个足够安全的狙击阵地，就足以让他应战数十位半神。
对方哪来的胆量发起如此大规模的战争，是排队来让他狙杀？还是对方已经找到了可以克制他的天空权杖与龙威的方法？
不过他有预感，这应是自己在阿美利加的最顶层立足，威尔顿斯坦家成为至高家族的最后挑战。
“我现在也搞不明白，或者他们有了应对天空权杖与龙威的把握？”
班菲尔德说到这里的时候，神色微动：“对了，您最近降服的妥芮朵氏族，倒是传来了一个消息。最近时光女士的信徒，正在大量往曼哈顿方向集结，妥芮朵氏族有部分人是时光女士教会的外围成员。他们判断这位女神，似乎是打算在近期降临阿美利加，他们似乎连相应的仪式材料都已经准备好。这很奇怪，也值得注意，时光女士的教会很穷。”
“时光女士密瑟拉？”
李墨尘的眼神中，顿时透出了一丝厉色。
时光女士密瑟拉，这是阿美利加本土崛起的一位神明。登上神国的时间是在三百年前，据说是获得了希腊与腓尼基的时光之神‘柯罗诺斯’的遗泽。
柯罗诺斯（Χρόνος），而非是二代神王克洛诺斯（Κρόνος）。这二人的写法相似，发音也差不多，却并非同一人。
这是古希腊神话中的超原始神，早年希腊三大主流教派之一的俄尔甫斯神教崇拜的最高神。
在俄尔甫斯神教的教义中，这位本质无法言说，根源于时间，创造了混沌和秩序。他的力量唯一，高于万物，存在于最初之前，并创造混沌和秩序乃至一切。他以风雨的形象出现——拥有三颗头：人头、牛头及狮子头，象征着现在过去未来。他与配偶‘阿南刻’围着原始世界卵盘绕，然后将之分开，形成了大地、海与天空的有序宇宙。
而根据现代法师们的考证，柯罗诺斯很可能是这个世界的原始神之一。在那个众神的神位还停留于强大神的时间段，因被乌拉诺斯与盖亚联手击败而陨落。
最终这位的大部分源质也被乌拉诺斯与盖亚吞噬，由此诞生了二代神王克洛诺斯与瑞亚，分别继承了柯罗诺斯的部分时间之力。
值得一提的是，柯罗诺斯的配偶阿南刻，这位也是执掌着命运、天数和必然的力量，控制一切命运、宿命、定数、天数的超强存在，在希腊早年的神话中，她的意志是绝对的，就连混沌也无法违抗。
在柯罗诺斯陨落之后，阿南刻依然存在，并吞噬了她的兄长厄瑞玻斯，成为了强大的夜之女神倪克斯，甚至是三代神王宙斯的养母。
她是夜的本体与化身，并拥有着三相，有着三种不同的超神身份，可以是必然定数女神—阿南刻，也可以是自然法则女神—阿德剌斯忒亚，以及因果命运女神—赫玛墨涅。在罗马时代，她被称为‘涅刻西塔斯’，却无需任何人的崇拜，只在所有关于诸神的神话中占据极高的地位。
而这位夜女神的力量，也被李墨尘觊觎与防备着。
虽然阿南刻已经在这个世界消沉许久，可他预计自己未来，必定会与这位生死不明的阿南刻产生交集——后者甚至可能成为他最危险的敌人。
李墨尘并非是因那众多希腊神话中对阿南刻的描述而感到敬畏，在远古时代的时间段，人类的总人口都不到千万。那些法则与信仰神也强的有限，什么创造混沌秩序，分割天地宇宙之类的神话，仅仅只是信徒们的宣扬，听听就可以，不用当真。
可一位能够与三代神王分庭抗礼，几乎独立于泰坦与奥林匹斯神系之外的强大存在，其拥有的力量层次，很可能在宙斯的年代，也到了神王，甚至是超神王的阶位！
而更让人忌惮的是，这位女神的众多子嗣，有摩墨斯（嘲笑之神）、有波诺斯（辛劳之神）、摩罗斯（命数之神）、塔纳托斯（死亡之神）、许普诺斯（睡眠之神）、奥涅伊洛斯（梦神），以及赫斯珀里得斯（黄昏之神）、卡戎（冥界船夫）、三位莫伊莱（希腊命运三女神）、涅墨西斯（复仇之神）、阿帕忒（欺骗之神）、卡喀亚（恶德之神）、菲罗忒斯（友谊之神）、革剌斯（衰亡之神）以及厄里斯（不和女神）。
尤其是后者，纷争女神厄里斯，也是阿美利加的自由女神，那是一位实力不明，却支撑着整个阿美利加的政体，很可能已经成为神王的强大女神。
所以李墨尘不能不防，一直都在想办法收集关于‘夜女神倪克斯’的信息。而时光女士密瑟拉，在李墨尘看来，这很可能就是那位夜女神，在布置的一子闲棋。
只以时光女士密瑟拉本身而言，并不难对付。
这位女神继承自‘柯罗诺斯’的力量，无疑是极其强大的。不过这位也面临着李墨尘现在所面临的困境，由于力量层次过高，导致这位的晋升艰难。在这三百年时间当中，密瑟拉依然只是一位弱等的法则神。
又由于时间的特性，很难聚集大量的信仰。所以这位平时也深居简出，在自己的神国内一意钻研时间的奥秘。
预计这位女神的战力，是能够与一位中等神抗衡。可对于拥有‘时间延滞’‘光速移动’与‘时间加速’这三种天赋能力，并已接近于衍化神权的李墨尘而言，这位并非是他无法对抗的力量。
时间虽然非是李墨尘的根本，却也可说是他的次要本源。李墨尘自信自己在这方面，不会被那位时光女士完全压制。
可让李墨尘警惕的是，这是否因自身凝聚的‘命运神权’，引发了这位夜女神殿下的注视？甚至是开始抹杀他的尝试？
“继续关注！如果可以的话，我要知道时光女士教会的一切风吹草动，还有那位降临的具体时间。”
而在结束了与克拉克·班菲尔德的谈话之后，李墨尘又凝思了片刻，然后拨通了海柔尔的手提电话。
“回来吧，海柔尔，最好是今天下午，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我会让爱丽莎给你订下午到亚特兰大的机票。两天后有一场战争，必须用到你的力量。”
“帮助？”海柔尔明显愣了愣：“那么安琪拉姐姐这边怎么办？”
她的语中，还是含着惊喜的。这是李墨尘首次明确表示出来的，想要她参战的意图。
“安琪拉那边，我会让人替代你——”
不过李墨尘的话才说到这里，那边的话筒内就传来了安琪拉的声音：“不用的阿墨，我在这边的收获很多。安全方面，你真的不用担心。”
李墨尘皱了皱眉，正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安琪拉的下一句就让他将到嘴边的言语吞回腹内：“我的《天心神照》，已经第五重了，还有你提供的外丹。所以，如果是实力低于海柔尔的半神，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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