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静静地看着顾南心似纠结似难过的神色,忽的笑了一声:“现在,我有点喜欢他了。”

  “嗯?”顾南心一愣。

  “他不喜欢那个听不懂拒绝的女人,坚定自己的立场,有什么错?”小莫一针见血的问道。

  顾南心沉沉叹息道:“是的,拒绝不喜欢的人并没有错。可是,阿墨也不能叫人家跳进湖里去找戒指啊。慕秋歌根本不会游泳,因为溺水,她被救上来后就一直晕迷不醒。阿墨固然没有大的过错,可慕秋歌变成植物人,跟他是脱不了关系的。”

  小莫坚持自己的观点,他甚至有些轻蔑的勾了勾唇角,“什么样的女人这样没有脑子?自己不会游泳还往湖里跳,这也能赖我父亲?真是可笑!”

  顾南心愣愣的看着小莫,怎么听起来,好像还很有道理的感觉?

  “如果是我,要我用两年的时间去拒绝同一个白痴女人,我一定会叫她赶紧去死。”小莫薄唇掀起的讥诮愈发明显。

  瞧着这样戾气十足的小莫,顾南心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可千万别这样,真要出了人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这样,难道要像我父亲这样拖泥带水,最后还被人赖上了?”小莫冷漠的询问道。

  顾南心:“……”

  “现在他们想要怎么样?”小莫看着目瞪口呆的顾南心,不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而是询问原放的打算。

  顾南心愣愣的道:“原放的意思,当然是希望慕秋歌能醒过来。只是这几年他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唤醒慕秋歌。”

  小莫又是一声冷笑:“所以他带你去看慕秋歌,想要你心软,然后同意让我父亲过来唤醒那个女人?”

  顾南心简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她喃喃道:“你怎么什么都能猜到?”

  小莫没有理会她这句听在他耳中就是废话的问题,皱眉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不要脸的女人真的被我父亲唤醒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啊?”顾南心的脑容量。哪里能想到那么以后的事情。

  小莫也不指望她真的有想过,径直说下去,“像她那样偏执的疯子,如果醒过来继续纠缠父亲,又该怎么办?”

  “不,不能吧?”顾南心结结巴巴的说道,“阿墨已经有了妻儿,她得知这样的消息,怎么还能纠缠呢?以前纠缠你父亲,想必是因为那时候他单身的缘故……”

  “疯子才不会管他是不是单身。”小莫冷酷的打断她:“你忘了吴笑薇的前车之鉴?”

  顾南心闻言,纠结的眉头都要打结了。“那,那该怎么办啊?”

  放任慕秋歌继续做她的植物人?可是原放……

  顾南心想起原放流露出的痛苦悲色,总觉得当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很有些残忍的感觉。

  所以小莫和阿墨才会不满她的心软!

  可心软这件事,真的不是她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啊!

  “这件事你是纠结不出结果来的,原原本本告诉我父亲,听他怎么说吧。”小莫给了她良心的建议后,退出了她的房间。

  ……

  晚餐的饭厅里,顾南心的缺席让乔治与原放都没了胃口。

  当然原放本来也没有胃口。

  唯一不受影响的,也就只有优雅进餐的小莫了。

  乔治放下筷子看向小莫,“你母亲,她还好吗?”

  小莫冷眼瞥过去,“不是你们有意让她不好的吗?”

  乔治一窒,随即觉得老牙都痒痒了起来。

  这小子实在太不可爱了!亏他今天跟他相处了一天,还觉得他小小年纪能沉得住气静得下来的性子其实还不错,很是动了要将他培养成未来接班人的念头的!

  跟小莫置气是一回事,但心疼顾南心又是另一回事了。乔治想着,难得的放低了身段,“我们怎么会有意不让她好过?这些事都是跟她息息相关的事,她就算现在不知道,以后也还是会知道的。”

  “这些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是她让我父亲拒绝那个女人的?还是她让那个女人去跳湖的?”小莫也放下筷子,目光冷凛,毫不退缩的与乔治对视。“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强加到她身上。您这样推波助澜放任不管,很难让我相信,您真是心心的好外公。”

  “你,你这小子!”乔治一张老脸又红又白,可也被这番指责弄得愧疚难当下不来台,“大人的事情,你知道些什么。”

  小莫眼皮子轻抬,“您以为心心有事会瞒着我?我跟您不一样,我不管任何无关紧要的人的死活,她开心快乐才是我最在意的事。”

  顿了顿,在乔治目瞪口呆的哑然中又淡淡道:“也是我唯一在意的事。如果谁让她不高兴不自在了——”

  这回他看向了一脸愕然的原放:“我会让他也尝尝不高兴不自在的滋味。”

  原放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嘿小子,你才几岁?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太早了些?”

  小莫优雅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淡淡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说完,起身准备离开。在离开前,还甚至礼貌的说道:“我吃好了,曾外祖父,小舅爷爷,你们慢用。”

  乔治跟原放目送他不疾不徐的上楼,那小小的身影,却看的他们分外不是滋味。

  “你怎么看?”乔治问原放。

  原放抿了抿有些发白的唇,深吸一口气,才淡淡道:“今天的事情,我不后悔这么做。”

  乔治就见他淡漠的俊脸上隐有防备警惕之意,他轻叹一声:“大概我是太久没有正经做过人的长辈,以至于都忘记了,到底怎么做才是真正的心疼。”

  小莫那个小子虽然说话不中听,但不可否认的,他才是一心向着顾南心,一意爱着顾南心,绝不愿意她受丝毫委屈的人。

  相比之下,他这个外公,好像的确不怎么称职了。

  原放瞳孔一缩:“您忘了秋歌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了?”

  乔治微微一僵,他神色平和的看向原放,难得和颜悦色的对他说道:“你不提我也不会忘记,我永远不会忘了老慕是怎么死的。我也答应过老慕,会好好照顾他唯一的女儿……”

  原放继续提醒他:“你答应慕叔叔,要将秋歌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照顾。您现在找到了自己的外孙女,一颗心就全都偏到了她身上,秋歌又该怎么办?”

  乔治眉头一动。

  原放低下头去,先还凛冽的气势瞬间一收:“很抱歉父亲,我并没有指责您的意思。顾南心身边有沈墨阳,有温非池,有小莫,如今还有了您。可是秋歌,她只有您,您不能不管她!”

  ……

  沈墨阳刚上线,顾南心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阿墨,你还记得一个名叫慕秋歌的女孩吗?”

  沈墨阳微微一怔,冷漠的俊脸上就有不耐一闪而过:“好像有点印象,怎么?”

  不用顾南心再询问沈墨阳对慕秋歌的看法,他脸上的不耐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南心觉得又欣慰又纠结。

  她将自己见到慕秋歌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沈墨阳听。

  沈墨阳一直沉?听着,她话音一落。他就眉头轻挑:“她不会游泳?”

  “你不知道?”

  “无关紧要的人,我为什么要知道她会不会游泳?”这狂妄与不耐的语气,跟小莫简直一模一样。

  让顾南心忍不住心生感慨,果然是父子,绝对亲生的!

  “可你给了她希望,让她跳了下去。”顾南心忍不住说道。

  “那湖那么大,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丢进去的戒指是不可能找到。”沈墨阳淡淡道,“再笨的人也该知道我那么说,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

  他这样说完,危险的眯了眯眼:“你觉得我做错了?”

  顾南心敢发誓。要是她敢点头,后果一定非常不妙。于是她果断的飞快的摇头:“当然没错,是她自己太过执着,不但给别人带来困扰,也把自己弄到了那个境地。说来说去,都是她自找的。”

  这回答令沈墨阳很满意,他虽然没笑,一直紧绷的脸色却缓和了许多。

  顾南心稍稍放下心来,“慕秋歌因为溺水导致晕迷不醒的事情,你也是不知情的?”

  “为了避免再度被她骚扰,我当晚就回国了。”沈墨阳顿了顿,“后来的事,跟我没关系的人,我为什么还要去关注?”

  也就是说,慕秋歌变成那样,他是完全不知情的。

  现在即便是知情了,他也是一脸坦荡,一副“老子根本没有错”的神情。

  坦荡的真是……太帅了!

  “慕秋歌她的确是自作自受,可是——”顾南心蹙眉,有些为难的瞧着沈墨阳:“她父亲当年为了救我外公牺牲了自己,临死之前恳求外公照顾她。她现在这个样子,我看老爷子他也是挺难过的……”

  “他们是什么意思?”沈墨阳打断她,淡淡问道。

  “呃……”这话问的也跟小莫一样毫不客气,“大概还是希望慕秋歌能够醒过来吧。而且他们都觉得,是你害慕秋歌变成那个样子,你理应对此事负责任。”

  “呵。”沈墨阳冷笑:“这是什么强盗逻辑?那我是不是还该跟他们算算,那两年我无辜被骚扰的这一笔账?”

  顾南心:“……”

  说的好像……也没有错啊!

  “他们对于慕秋歌的作为一直看在眼里,却不阻拦不制止,发生了悲剧后,便一力往我身上推,我上辈子是刨了慕秋歌的祖坟还是杀了她全家?”

  连这种话都出来了,可见沈墨阳被气的不轻啊。顾南心连忙说道:“是的,他们绝对也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怎么能全部怪到你身上来呢?就算想要你唤醒慕秋歌,那也必须得是请求你才行。不然,谁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反正我是头一个不愿意的!”

  沈墨阳正要点头,忽然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瞧着顾南心:“谁说他们请求我,我就会答应去唤醒什么慕秋歌?”

  顾南心头疼不已,原放一方坚持是沈墨阳害的慕秋歌成了植物人,必须要因此负责任。沈墨阳理直气壮的表示“老子没有错”,想赖在他身上没门!

  所以她这个无辜的中间人,到底该怎么办啦?

  沈墨阳还在瞪她。

  顾南心只好哆哆嗦嗦的开口:“阿墨,他们有人质。”

  说着。又哆哆嗦嗦的伸出两根手指:“而且,还是两个人质。”

  在沈墨阳彻底冷脸前,顾南心心虚的飞快的说:“反正,该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也不敢看沈墨阳的表情,飞快的关机下线。

  这一套动作做完,她才后知后觉的拍着胸口喃喃自语:“怎么感觉好像在做贼一样。”

  “你完蛋了。”小莫幽幽道声音从背后响起来。

  顾南心吓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小莫,不要悄无声息的站在人背后,会吓死人的!”

  “他不会放过你的。”小莫又说,“你自求多福吧。”

  为了不相干的人伙同别人来逼迫他,这种事,就是他这个孩子也不能忍,更何况那个有幸生下他的男人!

  小莫警告完毕,离开了她的房间。

  顾南心不安的蜷缩在椅子里咬指甲。

  沈墨阳会气成什么样子?她能不能承受得住他的怒气?

  越想越害怕,她连忙掏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总要先将男人哄好了再说。

  “阿墨,我错了。”手指在上飞快跳动,她发过去一条简讯。

  五分钟,没有回应。

  顾南心硬着头皮继续发简讯。

  “心肝阿墨,原谅我吧。”

  又五分钟过去,还是没有回应。

  顾南心决定发大招。

  “阿墨。我最喜欢你了,我爱你!”

  她发誓,要是沈墨阳还不理她,那就爱怎样就怎样了,反正她已经?驴技穷无计可施了!

  抱着这样“要死就死”的心态,顾南心随手丢开,准备洗漱睡觉去。

  “叮咚”一声,跳进来一条简讯。

  顾南心扑过去拿起——

  “仅此一次!”

  所以,这是不跟她计较的意思了?

  顾南心抱着吃吃笑起来,就知道这个男人舍不得真的不理她。

  她在床上翻滚过来又翻滚过去,“我是何其有幸啊。”

  纵然不赞同,纵然生气,可还是对她妥协了。

  她是何其有幸,能被沈墨阳这样爱着!

  ……

  第二天一早,顾南心容光焕发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老中小三代都暗自有些惊心。

  这是打击大发了,行为失常了?

  顾南心却跟没事人一样招呼他们道:“都看着我做什么,快坐下来吃早饭。”

  顿一顿,又对乔治说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华盛顿,吃了早饭后,我想出门去逛逛,可以吗外公?”

  乔治简直喜出望外。只要顾南心不生他的气,他哪有不同意的,连忙点头:“好好,我这就让霍普安排……”

  “只是随便观景逛街,就不用劳师动众了。”顾南心瞥一眼原放,笑嘻嘻的道:“小舅舅不忙的话,可以做我们的向导吗?”

  原放还没回答,小莫就抢先道:“我今天有事,不想出门。”

  顾南心奇道:“你有什么事,竟然比陪我更重要?”

  小莫鼓了股脸颊,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钓鱼。”

  顾南心:“……”

  瞧着小莫的认真脸,她忽然福灵心至,小心翼翼的问:“昨天钓鱼,你输了?”

  这是不服输,非要赢回来的节奏啊!

  小莫被说中了,也不着恼,只看着乔治道:“人老了就不要出门去受罪,今天还是去钓鱼吧。”

  乔治想了想,“也好。”

  算是同意了他的建议。

  于是三双眼睛齐齐看向没来得及说话的原放。

  一夜没睡好的原放揉了揉额角,挑眉瞧向鲜活生动的顾南心:“你确定要我做你的向导?”

  “除非小舅舅不愿意?”

  “好。”原放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去。

  ……

  原放打着方向盘,将车开出了庄园,随口问顾南心:“你想去哪里?”

  顾南心正拿着一份地图认真的看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看了半天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就先去国会大厦看看吧。总在新闻里见到它的身影,今天就去实地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雄伟壮观。”

  原放不置可否,沉?的开着车。

  “你昨晚没睡好?”顾南心看他一眼。

  原放也看了她一眼:“你昨晚睡得很好?”

  “当然。”顾南心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说我这人怎么这么冷酷无情没心没肺?”

  “老爷子说昨天的事情对你冲击很大,现在看来,老爷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原放淡淡道。

  “刚知道那些的时候,我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不过那时候,我搞混了一件事——”顾南心朝他竖起食指来,唇边弯起一抹狡?的笑容:“我错误的将此事误以为是因阿墨而起。所以对慕小姐诸多抱歉与不安。”

  原放皱眉,“难道不是?”

  “不是!”顾南心坚定的与他对视,“你在我面前,将慕小姐说的如何善良如何美好,也掩盖不了她纠缠一个并不喜爱她甚至坚决拒绝过她的男人的事实。一切起源于慕小姐,真要说到受害者,被不喜欢的人纠缠着的阿墨,才该是最大的受害者吧。”

  “你说什么?”原放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蓦地用力,根根节节都泛着白,衬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更加明显。

  顾南心并没有被他吓到,而是继续说道:“可就因为在这件事中,慕小姐落湖溺水成了植物人,于是她成了弱势的一方,成了被同情的一方,于是所有人就都认为阿墨是害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她看着原放愤怒的眼睛,缓缓开口:“阿墨何其无辜?”

  “那秋歌呢?”原放咬着牙,一字一字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她就不可怜,不无辜吗?”

  “她可怜,但还真的不无辜。”顾南心忍不住有些恼了,说来说去。原放就是不肯承认慕秋歌也有错,甚至悲剧的本身就是因慕秋歌自己而起!“原放,慕秋歌她是自作自受,你承认不承认!”

  “顾南心,我不许你这样说她!”原放红了双眼,恶狠狠的瞪着顾南心。

  顾南心并没有被他吓到,反而轻轻一笑:“原放,你这么喜欢她,当年为什么不阻止她?悲剧的确不是她一个人造成的,你们这些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向悲剧的人,根本就是她的帮凶!你恨阿墨?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恨阿墨?”

  原放身躯猛的一震。他不自觉的咬着下唇,心很痛,是那种沉重的痛,好像有气锤砸在胸口,又闷又堵。

  顾南心的话,他竟无从反驳。

  难道这么些年,他一直恨错了人?

  沈墨阳并不该恨,该恨的,其实是他自己?

  ……

  国会大厦是华盛顿的象征,这是一幢洁白的圆顶建筑,圆顶上直立着象征美国精神的自由女神铜像。眺望着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

  顾南心无视原放失魂落魄的模样,跟在临时导游身后进入国会图书馆内部参观。

  导游正热情又激动的给她讲解,这里堪称全世界藏书最丰富的图书馆之一。收藏了许多稀有图书、古典珍藏、珍贵的电影胶片甚至是世界上最大的地图。

  从国会大厦出来,不远处就是华盛顿纪念碑。顾南心兴致勃勃的随导游乘电梯登上顶端,将整个华盛顿的风光都尽收眼底。

  “还想去哪里?”坐进车里,原放面无表情的询问顾南心,他的脸色比早上又更难看更复杂了。

  顾南心正要系好安全带,抬头往外一看,立刻惊喜叫道:“下雪了!”

  天空变得有些阴暗,大朵的雪花在空中舞动,像是纯白的精灵。调皮又欢快的落入人间。

  “好漂亮!”顾南心忍不住打开车门走下去。

  a城和安城虽然偶尔也会下雪,不过那雪小的一落地就化了,远远比不上这安静又美丽的鹅毛大雪。

  她仰头站在路边,伸手迎接着安静落下的雪花,惊喜的看着它们在她手心融化,惊喜睁大眼睛的模样,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儿。

  “原放原放,好好玩,下来一起玩呀!”

  原放仿佛不屑,又似无奈的看了她好几眼,终于还是下车了,“在这呆着别乱跑。”

  顾南心瞧见他进了一家咖啡店,微微一笑,又自顾自的玩耍起来。

  那辆仿佛失控一样的汽车朝她冲撞过来时,顾南心压根没有回过神来。她的耳边只听到周边路人的尖叫以及汽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音。

  她惊恐睁大的眼中,只有那辆即将将她碾压成肉泥的霍然放大的汽车!

  脑子里有声音拼命叫她躲开快逃,然而双脚却像是钉在了原地一般,半点也动弹不得。

  她看到了迎面而来的驾驶座上那面目狰狞又疯狂的苏柔安!

  真是奇怪,在这一刻,她竟连她脸上的脏污以及指甲缝里的泥垢都看的一清二楚。

  她竟还有余力去想,这几天苏柔安一定过得十分狼狈,才会将自己弄得这样脏兮兮的……

  “顾南心,你去死!去死吧!”苏柔安将油门猛的踩到底,眼看着汽车就要撞过去,就要将顾南心撞飞出去!她的脸上露出狰狞又快意的大笑:“你们逼得我活不了,那就谁都不要活了!”

  千钧一发之际,顾南心只觉得被人猛的一把推开。紧跟着,她跌扑在地上,手掌心被粗粝的地面磨破了皮。

  “砰!”一声脆烈的巨响。

  是高速行驶的车子来不及刹车,撞进了路旁那家咖啡店,巨大的落地玻璃一瞬间炸裂开来。

  车子也因为阻力而终于停了下来。

  遭受了这顿无妄之灾的人们尖叫着从咖啡店里跑了出来,有人拿出拍照,有人打电话报警。

  顾南心却顾不得理会这许多,她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往后看去,就见原本她站着的那个位置,果然蜷缩着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分外眼熟,分明就是刚才走进咖啡店里去买喝的的原放!

  是原放救了她!

  顾南心连滚带爬的朝他走过去,焦声唤道:“原放,原放!”

  那一动不动的身影忽然动了一下,顾南心猛的扑倒在他身边,看着他身下汩汩直流的鲜血,吓得手足无措,“原放,你怎么样了?你别怕啊,我马上打电话叫车来。”

  她拿出刚要拨号,忽然想起这里是美国,急忙朝围观人群大声喊道:“你们这里的急救电话是多少啊?救命,快来人救命!”

  就有热心的老太太安抚她道:“姑娘别急,我们已经打过电话,急救车很快就来了。”

  顾南心怕的不能自已,浑身都在打颤,“原放,原放你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跟外公交代!还有还有,你死了慕秋歌怎么办?你别指望我会帮忙照顾她,她又不是我的责任!原放,你要活着才能照顾她!”

  原放依然紧闭双眼,一动也不动。

  顾南心眼泪刷刷的掉,“你别死……要不然,要不然我去跟阿墨说,让阿墨不要过来了,反正你都死了,慕秋歌醒不醒得过来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死的话,我就让阿墨努力唤醒慕秋歌!这不是你最想做到的事情吗?”

  “说,说话算数。”原放吃力的睁开眼,他一张嘴,嘴角就有鲜血流出来。但他一瞬不瞬的紧盯着顾南心,要得到她的保证一样。

  “算数算数,只要你不死,什么都好说!”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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