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你哪点好,家师怎会看上你个凡心未泯,迷恋红尘的大俗人?”碧水瑶一面喂着文鹏,一面讲道。

  文鹏笑答:“红尘有何不好?你与道长不也在红尘中?修道修得是心,又何须拘泥于在哪里修行?我便是在这红尘中修行,修得是这红尘正道。”

  “伶牙俐齿,油腔滑调。”碧水瑶听着他的“歪理”,随口回道。

  “姐姐,你不是讲,不要搭理这个赖皮脸吗?我看阿叔不像赖皮脸,倒像个粽子。”那叫可儿的女童,指着文鹏笑道。

  文鹏哭笑不得,他逗着女童道:“小丫头,为何叫她姐姐,唤我作阿叔,我有那么老吗?你这位姐姐,可是让你喊她姑姑呢。”

  女童若有所思,笑着回道:“祖母讲过,见到比我大的女子,要叫姐姐。见到年纪大的男子,要叫阿叔。从小到大,可儿没见过姑姑。”

  文鹏笑道:“可儿,日后喊她姐姐时,就唤我哥哥。若喊她姑姑,就喊我姑父,懂吗?若是依我,姑父教你绝世武学,可好?”

  可儿欢呼雀跃,连连拍手叫好,不住地喊着“姑父”。

  碧水瑶让她莫闹,瞥一眼文鹏,放下汤碗,佯怒道:“还占人家便宜,年少时,可没这般嘻皮笑脸。成家之后,满嘴都是甜言蜜语,就知道哄骗女子,没个正经。”

  文鹏笑答:“谁让令师尊彼时总想度我,吓得愚兄见到道士与和尚,总是害怕。”

  他见碧水瑶面露不悦,赶忙赔礼道歉,似乎又想起前朝宝藏的事情,随口问道:“请恕愚兄多嘴,敢问令堂与前朝皇室是否有关系?如今,整个江湖都在寻找宝图碎片,可要万般当心。”

  碧水瑶犹豫不决,默不作声,不知道能否告知于他。

  石洞内又走进两人,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夫人,答道:“公子猜得没错,老身确与前朝皇室有关,曾是末帝宠妃,原名宁香儿。”

  文鹏连忙向两位前辈问好道谢,询问道:“请恕晚辈唐突,前辈可是那位通晓音律,能跳翻冠飞履之舞的宁香儿?”

  老夫人对他直言名讳,似乎并未生气。她命可儿出去玩耍,坐在石凳上,与三人长谈起来。

  她感慨道:“是,也不是。老身年轻时,确是通晓音律,善舞技。至于其他,或为后人谬赞。末帝早年间,也曾韬光养晦,铲除权臣,推行新政,以图改天换地,重整山河。可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前朝朝政的沉疴痼疾,积重难返,虽励精图治,却无力回天。至此后,他沉迷于声色犬马,醉生梦死,消磨意志,聊以慰藉。我等所谓七贵,不过是他的玩物罢了。即便无我七人,亦会有其他宠妃歌姬。”

  文鹏唏嘘不已,青史交替,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老夫人语气平和,娓娓道来:“当年太祖北伐,大军直逼大都。末帝猝不及防,万念俱灰,与群臣商议后,决意北遁上都。廷议后,他密召后宫宠姬七人,将绘制成的地宫藏宝图一分为六,又将操控地宫机关的钥匙,交予赛桃花夫人,以期它年卷土重来,再开启地宫,取回宝物。怎知两年后,末帝驾崩,太祖大军横扫上都,俘获后宫妃嫔及众大臣数千人。此事由此石沉大海,再无人提及。五十年间,老身隐姓埋名,苟延残喘,存活至今,又怎会料到有人泄露天机,大祸临头?哎!”

  老夫人一声叹息,从回忆中走出。又向文鹏道谢,他连忙言语阻止。

  原来,他随身的佩刀,被老夫人认出。她央求老友鹤林道长,带她前来面谢文鹏。

  他暗叹机缘巧合,旋即询问她与碧水瑶的关系。

  老夫人也没瞒着,将实情道出。当年金陵帝都战乱,碧水瑶是她夫妇二人捡到的孤儿。鹤林道长见她天资聪颖,将其收为弟子,养在观中。

  当年之祸,殃及者甚多,碧水瑶已无法找到生身父母。

  鹤林道长询问道:“师侄为何被他们追杀,难不成也与这地宫宝藏有关?”

  文鹏未曾隐瞒,将前因后果,如实道来。

  道长捋着白须,沉思良久,有了主张,与三人商议起来。

  在致道观修养数日,身子渐渐康复,因惦念家中妻儿安危,文鹏向道长师徒等人道别,返回临安。

  当夜,文鹏在湘儿房中就寝。

  湘儿为文鹏宽衣解带,询问道:“夫君远行,可有收获?”

  文鹏摇摇头,低声回道:“哪来收获,不过是在还旧债。”

  她已得知与萧家的婚事,不禁眉头紧锁,叹息道:“看来夫君是退不掉这门婚事了,若是再娶个母老虎回家,妾身何以自处?前几年还不如将莲儿姐扶正,我等还有些盼头。”

  文鹏也是愁眉不展,回道:“与萧家的姻缘,是推不掉的。不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中众人安危及买卖,皆赖亲家庇护。莲儿姐实乃娘亲收养之义女,我与娘亲假借莲儿姐远亲之名,重礼相托,才求得陈知县将我等户籍落在烟雨庄。与萧家的婚事,又是朝野共知之事。若是冒然退掉婚事,立莲儿姐为妻室,恐将翻出旧事重提。届时,百口莫辩,境况岌岌可危。”

  见文鹏闷闷不乐,她反倒安慰道:“既然如此,那只能听天由命了。只要夫君不弃,妾身愿与夫君同生共死,无怨无悔。”

  文鹏搂着湘儿,安慰道:“放心吧,云裳妹子虽刁蛮任性,却秉性淳良,贤德和善。且她已提过,先前纳妾之事,不会再提。若是她蛮横不讲理,看我不……”

  湘儿听着悄悄话,不禁面色微红,贴在她耳边,低声细语。

  文鹏听罢,摇头叹气,只道看来还是要尽早处理,以免留下祸患。

  湘儿见文鹏发呆,娇声唤道:“夫君远行多日,妾身常担惊受怕,妾身想……”

  见她欲言又止,朱唇欲滴,文鹏明白过来,正要翻身起来,却听湘儿娇羞道:“夫君有伤在身,还是妾身来。”

  ……

  近日来,文鹏家中,确是迎来不小的麻烦。

  原来,他离家后,渃蔓去游逛街市时,招来一名俊俏公子的纠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渃蔓未曾深想,只当作寻常朋友,却被那人误认为渃蔓对他有意。

  他打听到渃蔓住处,登门拜会。莲儿弄清原委后,命人将其轰出门外。

  怎知,此人仍不甘心,徘徊在门外,肆机骚扰外出的女眷。有时,会跑到文莹宝堂,纠缠方莹两人。

  翌日,这风流倜傥的公子,又敲响文鹏家的大门,说是要拜会青儿。

  霜儿道,前日陪青儿姐姐上香时,遇到过他的骚扰,当时将其一顿好打,没想到他还敢登门讨饶。

  文鹏原想将其教训一顿了事,相谈片刻,沉住气,没发作出来。

  他细细打量眼前公子,生得是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妖冶的阴柔之风。

  在某些人眼中,这样的男子是极“美”的。

  不过,文鹏汗毛倒立,浑身起疙瘩,再闻到散发着异香的香露气息,身感不适。

  强忍着心中不快,文鹏与他虚与委蛇,“谈笑风生”。

  闲聊得知,这公子唤作杨醒涵,京城人士,长年行商在外。

  他见文鹏风流倜傥,英气逼人,不由得心生异样之感,绝口不提见他姬妾之事,反倒与文鹏长谈起来。

  杨醒涵娇声笑道:“听闻府上经营酒肆,茶楼,古董行,丝绸等买卖,慕名来拜会公子。不成想却被嫂夫人等人误会,实在是罪过,还请鹏兄见谅。不瞒公子,在下常年做着蜀锦,茶叶,酿酒,丝绸,陶瓷古董等生意,若是公子不弃,在下想与公子做些买卖,不知可否?”

  两人又闲谈片刻,杨醒涵邀请他五日后,到湖仙酒楼饮酒,再详谈合作之事。

  文鹏笑声不止,满口答应,命人将他送出府邸。

  霜儿不满道:“公子明知他是骗子,还要与他合作?”

  文鹏摆摆手,急忙起身,来到树下,吐了起来。

  霜儿笑得前仰合后,询问道:“公子腹中飞入蝇虫不成?”

  文鹏回到书房,急忙手书一份信函,他对霜儿讲道:“此人口是心非,满嘴谎言,居然行骗到我家门上。看来,当初真不该心慈手软,放他一马。此事也该有个了结。”

  他摆手示意,贴在霜儿耳边嘀咕起来。

  霜儿有些疑惑,还是遵从文鹏嘱咐,急匆匆出门。

  三日后,黄昏时分,断桥上,一名貌美英武的女子,如约而至。

  她正是薛偌涵,接到文鹏的密信,快马加鞭赶到临安城。

  听完文鹏的诉说,薛偌涵一脸不屑地问道:“阁下心急火燎找来本捕头,不会只是协助你捉拿海捕文书上,朝廷通缉的要犯吧?本捕头在姑苏,可是有大案要办。区区狱讼案件,向当地衙门举报就可,哪里用得着我六扇门出马?”

  “呵呵,薛捕头何必心急,听在下把话讲完。在下怀疑他背景并不简单,成都府通缉许久,他竟能大摇大摆出现在临安城,难道不蹊跷吗?在下定然不会让薛捕头白跑一趟,此物想必对姑娘而言,有莫大帮助。姑娘还是看看,再做决定。”文鹏讲完,将一封密信丢给薛偌涵。

  她拆开信封,将一块碎片拿在手中,反复打量,惊喜万分,不可思议地问道:“这宝图碎片,你是如何得之?”

  “姑娘这就没必要知道吧?作为交换条件,在下将此物送于姑娘,如何?”

  “我又如何得知真假?”

  “姑娘一试便知。”

  “你的意思是,届时我六扇门……”

  薛偌涵讲道这里,不再多言,似乎心中已有眉目。她将信函藏入怀中,爽快地答应道:“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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