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在湖面上漂浮,那女子呆坐在船舱内,等待同伴的救援。

  文鹏得到想要的答案,顺便替女子控制住毒药蔓延。

  起初,他并不能断定女子的身份。在她拔出暗器那一刻,文鹏似乎明白了一切。

  回到岸上,他带着齐雯,连夜赶往无锡县城,将她母子送到卓伟那里。

  再见到卓伟,文鹏满是感慨。

  面前的卓大哥,胡子拉碴,眼神空洞,老气横秋,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义薄云天,热血澎湃的豪侠。

  听完文鹏诉说原委,他只是道谢,面色低沉,情绪低落,命下人准备酒菜,款待文鹏。

  卓伟长吁短叹,也不听齐雯劝阻,只是不住地饮酒,似乎只有将自己灌醉,才能忘却心中的不快。

  他询问齐雯姐姐,卓大哥何故变得如此颓废不堪。

  齐雯将孩子哄睡,打发走仆从,才对文鹏道出近年来卓伟的经历。

  自从张超然大哥与姬娥合作后,吴中道的兄弟再无后顾之忧。即便司空寒月盟主多有刁难,在姬娥等人的周全下,众兄弟安然无恙。

  没有了生死忧患,卓伟一向敬重的张大哥,也变了个人似的。总以时机不成熟为由,多次拒绝卓伟等人的请求,绝口不提复仇的事情,更是借口将他打发到无锡。

  如今张超然与谢雨结为夫妇,将血海深仇抛诸脑后而不顾,安于现状,对于兄弟们的死活,更是不管不问。

  有些兄弟不愿就此苟活,伺机寻仇刺驾,或被当场击毙,或被擒杀。

  眼见着一个个兄弟姐妹倒在血泊中,卓伟却无能为力,他万念俱灭,心死如灰,只有靠着饮酒来麻醉自己。

  文鹏不知如何劝慰卓伟夫妇,他内心倒希望她一家人,抛却心中仇恨,安稳过日子。

  看到卓兄郁郁不得志,如此折磨自己,他又深感愧疚,于心不忍。

  他低声道:“莫怪兄弟多嘴,姐姐不如跟着卓大哥,退隐江湖吧,莫要理会上辈人的恩怨。人死不能复生,冤冤相报何时了。即便杀了那九五之尊,又能如何?如今天下大势已定,百姓安居乐业,也算得上丰衣足食。若刀兵再起,只能是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受苦遭罪的,终将是无辜百姓。”

  齐雯叹道:“兄弟言之有理,只是我等不甘心啊。先辈们惨遭屠戮摧残,若不为其报仇雪恨,岂不令他们死不瞑目?九泉之下,又如何面对列祖列宗?想我齐家八十余口人,一夜间死于非命,此恨怎消?”

  文鹏一惊,忽然问道:“姐姐可是前朝兵部尚书齐大人的宗亲?”

  齐雯颔首称是,道出真实身份,她是齐大人的亲侄女。齐家满门被诛杀时,她因前往卓兄家晚归,才逃过一劫。

  文鹏暗喜,急忙对齐雯讲道:“姐姐有所不知,兄弟的故交中,有一对兄妹也姓齐,亦是齐大人的亲族。一个是齐大人之子,如今唤作楚云飞。一个是齐大人的侄女,唤作齐柔儿,已被云飞兄赎身,如今在武当山修行。”

  “兄弟,当真?”齐雯情绪激动,难掩内心的喜悦之情,不禁喜极而泣。

  文鹏回道:“我怎敢欺骗姐姐,待我即刻修书一封,知会云飞兄与柔儿妹妹。”

  齐雯平复着心情,笑道:“多谢兄弟将这天大的喜事告知姐姐,我与你卓大哥一道前往武当山,与他兄妹相认。”

  文鹏当即写好书函,托驿站代为转送。又与齐雯闲谈片刻,才回客房睡下。

  翌日一早,文鹏留下一封书信,匆匆离开无锡,赶回姑苏。

  信中规劝卓大哥,带着齐雯姐姐与孩子,远离江湖是非之地,归隐山林。放下恩怨,一家人平安度日,开枝散叶,使得薪火相传,以告慰先人在天之灵……

  文鹏赶回姑苏后,又被萧老爷派人请到府上。

  萧老爷命他去往福州府城,接回萧荡城的妾室及其子女。

  原本萧荡城要被调往燕都任职,调令年初已发出。

  由于地方官吏失职与不作为,酿成唐思儿民变。待事态平息后,大批官员落马,亟需能臣干吏主政,安抚黎民百姓。为此,朝廷升任萧荡城为山东布政使,治理山东行省。

  他二哥接到调令后,已赶往山东赴任,尚有家眷滞留福州城。

  萧老爷觉得文鹏办事稳重,还是命他前往办理,最为合适不过。

  临行前,大嫂夏氏与二嫂朱氏来见文鹏,两人嘱咐一番。又派了几个丫鬟,老妈妈及其仆从跟随,任他调遣使唤。

  文鹏带着众人,从太仓出发,乘坐官船,经海路,数日后抵达福州城。

  沿途水军的快船,战船,帝国及番邦往来的商船,穿梭于大海与沿海港口码头之间,络绎不绝,犹如过江之鲫,一派繁忙热闹的景象。

  福州府长乐县的太平港,是郑大人出使南洋、西洋停靠休整之地,加之泉州历来是海外通商的重要港口,因而福建的海外贸易异常活跃与发达。

  太平港停靠与往来的船只,数不胜数。周遭商铺林立,市集繁闹,各类货物琳琅满目,应接不暇。其繁华热闹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太仓市舶司。

  一行人,在萧家仆从的指引下,很快来到萧家别院。

  城东的三进院落,形制规整,装饰简单。对于萧荡城这样地方大员而言,这样的别院,显得格外低调。院子内,枝繁叶茂,种满了奇花异草。

  萧荡城在闵地多年为官,与两房妾室居住于此。顾氏,高氏各为他生下一男一女,如今孩子也几岁大了。

  他们早已收到萧家书信,这几日,仆人已整理好带走的行李,箱子等物件,只待萧府派人来接。

  萧府别院的李管事,将账目,货单,凭证等拿来给他过目,又请他点验。

  见并无出入,文鹏命人上锁贴封,待过两日拉往码头。

  宅院也已出售,所得银两,文书等由文鹏暂管。

  依两位嫂嫂之意,原是要将府上闲杂仆人皆打发走。怎知顾氏与高氏,皆托人前来求情,恳求留下几个贴身的丫鬟与孩子的乳娘。

  文鹏不好做主,思量片刻,命人去唤几人前来回话。

  他询问过几人的去留意向,有了主张。

  两个孩子的乳娘,并不打算背井离乡,跟往姑苏。听闻有一笔安家费,更想留在福州。

  至于两人的贴身丫鬟,文鹏也询问过她们的想法,大多愿跟随主人。

  自愿留下的两人,文鹏也让她俩去账上支取银子,令其家人带走。

  处理完这些杂事,文鹏还要去处置萧家在福州的买卖。

  萧荡城不管这些俗事,皆是由他家李管事在打理。

  一家私牙,两家酒楼,百余亩良田,还有几处宅子等生意要处理。

  原本他已找好一个买家,怎知这商家认定萧家急于出手,坐地还价,斤斤计较起来,只打算出一半的价钱,收买这些产业。

  文鹏心想,这买家也算是精明,想要趁火打劫。若是能料理过来,他还真想接下亲家的生意,这卖价已亏不少银子。

  折本的买卖谁会愿意做?

  他命李管事派人去请那买家,到萧家开的酒楼商议。

  见过那买主,文鹏不由得暗笑,心想不是冤家不聚头。又让他碰到那位散财童子,他要狠狠地宰上一把。

  你道那人是谁?

  他竟是泉州府的杨巨富,曾暗中收买宝船图纸,被文鹏坏了事,暗地抢了银票与图纸。

  这杨巨富如今身材臃肿许多,模样倒没太大变化。他并未认出文鹏,反倒是侍女眉澜,眉舒,将他认了出来。

  得知他是萧家的姑爷,杨巨富客气许多,一改先前的轻慢,连连敬酒。

  文鹏故意吊他胃口,只是与他饮酒,丝毫不谈生意的事情。

  酒过三巡,杨巨富有些沉不住气,询问萧家是否还出售几处买卖。看在他与文鹏相熟的情面上,他愿意再加一成。

  文鹏笑道:“不过是数万两的小买卖,杨公子岂会看得上?做买卖讲究公道,童叟无欺,怎好让杨公子做赔本赚吆喝的事呢?还是算了吧,就不劳烦杨公子为难了。”

  杨巨富暗觉不妙,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了,他极力平复下来,回复道:“别,别,慕容公子说笑了,杨某人岂敢妄自尊大?谁不知道你萧家乃是皇亲国戚,大半个朝廷都与令泰山沾亲带故。不过,生意归生意,交情是交情,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坦率讲,萧家是缺公子这样能打理买卖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生意惨淡,青黄不接。兄长不妨打听下,兄弟出得价钱,绝对公道合理。”

  “哈哈,杨公子真是有心。正是生意不佳,在下不打算出售了,也不好让公子为了这人情,做亏本买卖。”文鹏回道。

  杨巨富还以为他是打算找其他买主接手,他咬咬牙,笑道:“杨某与兄长投缘,看在兄长的情面上,兄弟凑个整数,十万两纹银接手,如何?若兄长还不满意,打算找其他买家商量,兄长尽可去问,看谁有杨某出价高。”

  文鹏淡淡一笑,摆摆手,答道:“杨公子误会了,在下打算自己接手经营。就说这牙行的买卖,仅仅一张私牙的凭证,可不止十几万两银子啊。即便你有银子,你可换得一张官府发放的牙行凭书?再者,那百余亩良田可临近太平港。据传太平港要扩建,又听闻市舶司要从泉州改到福州。届时,恐怕这地皮也不止如今的几倍吧?”

  杨巨富只觉头大,他没料到文鹏知晓行情,更拿捏住他的心思,暗怪自己多事。

  相较牙行,他杨家更看重那百余亩土地。他家以造船为主业,原本要在太平港周遭购地,开办造船作坊。

  本想趁着萧家二公子升迁,急于出手,趁机低价买进。怎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萧家的姑爷也非善茬。

  杨巨富思量片刻,先稳住文鹏,私下叮嘱眉舒,赶快回府,请示他父亲拿主意。

  一番讨价还价后,文鹏将这些生意作价二十五万两,卖于杨巨富。

  事后,杨巨富的父亲大骂他多事,若是没那么贪心,也不至于多花数万两银子。

  两日后,处理完事情,他带着萧家众人,乘着包下的官船,返回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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