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成跃,虽然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可在成家时,成跃是想尽办法欺负她,跟她妈方亦双一样,只把她看成是他们家收养的一条流浪狗,.所以,成跃会变成这样,尚不及,她对黎晶产生的愧疚。
白锦约成心在一家咖啡馆里见面。
白锦过来时,成心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她穿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蓝色的T恤,头发也扎了起来,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似是百无聊赖地坐着。
白锦进去:“等久了吧?”
“姐。”成心看到她挺开心的样子,白锦捏了捏她的脸,就坐在了她对面。
白锦点了一杯咖啡,看着成心:“你好像胖了不少。”
成心捂着脸:“姐,干吗一见面就说人家胖了。”
白锦笑了:“胖了,也更好看了。”
“姐,你最近还好吗?”成心也有段时间没见白锦了。自从黎川失踪后,她见过一次白锦,总感觉她大姐像是丢了什么一样,后来想到“丢了魂儿”似乎形容她大姐很贴切。但今日见到白锦却是容光焕发,似乎又变回了她熟悉的模样。
“挺好的。”白锦顿了顿,抿唇笑道,“你姐夫黎川回来啊。”
“真的啊?”成心惊讶道,她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她也明白为何白锦会这般光彩照人了。“姐夫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诶。”
“也是不久前。”白锦脸上的神情很祥和。
“那姐,你跟姐夫……”她是知道白锦已经跟黎川离婚的事了。
“我们又在一起了。”
一连串的“好消息”让成心有些应接不暇,她一直张着嘴,一直问是“真的啊”?
得到肯定答案后,成心也真心为大姐感到高兴:“姐,你跟姐夫真是有缘啊。简直是太好了呢,你跟姐夫又在一起了,好羡慕啊。”
这简直就是奇迹啊,所有人都认为必死无疑的人半年后竟然又活着回来了;连她都认为,她大姐是不可能再跟黎川在一起了,但他们还是在一起了,是不是连老天都在眷顾他们,不忍看他们分离了呢?
“你早晚也会遇到真心待你又值得你真心相待的人。”白锦道。
阿江已经被抓到了,原来他早就有老婆孩子了,却一直装土豪欺骗了不少女孩子,骗色又骗财的,而骗来的钱都被他拿去挥霍了。成心的那200万也都被他挥霍得差不多了,如今就算让阿江赔偿那些被他欺骗的女孩儿的损失,他也根本没钱赔偿。但成心却已经走出了那段阴霾,看着阿江被判刑,她心中的一口恶气才出了一些。
当初若不是她大姐,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从此就沦为了一个小姐。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是站在白锦这边的。也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把成跃真正精神精神失常的原因说出来,那样会害死她大姐的。
两个人随便聊着一些,她们各自的生活。成心还在同学组织的中文培训班里,不过已经是一名正式授课的老师了。而且有不少外国人私底下找到她,请她为朋友或者他们的孩子教授中文,她还组织过爱心捐赠,人生的视野也一下打了开来。
白锦听到后,都能想到成心的生活如今是多么的丰富多彩,也很是为她高兴。
最终,白锦还是问道:“家里怎么样了?”
成心的语气就没那么激动了:“妈还是那样,我爸也还那样,唐姨也那样。有的时候,我都不想回去了。他们眼里就只有钱钱钱钱,妈还想把我嫁给一个富二代,可姐你知道那个男人在外面养了多少女人吗?我跟妈大吵了一架,她居然还说为我好。如果她再逼我,我就再也不回去了,我现在不靠他们也能养活自己了。”
“姐支持你,妈再逼你的话,你就来我吧。”白锦道。
“姐……”成心又心生感动。
“……成跃,还好吗?”
沉默了一会儿,成心才道:“成跃现在还在精神病院,我每周都会去看他,他在那里要比在咱们那个家里要好。真的是与世无争。”
“对不起,成心。”白锦真诚道。
成心摇摇头:“姐,你不用跟我道歉。成跃会变成这样,也是他自己招致的结果。就算没那件事,就看他平时干的那些事,早晚有一天也会把命丢了。他现在这样,还能少祸害一些人,也能抱住一条命,没什么不好。姐,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照顾他一辈子的。”
成心说着时,她的手机就响了,看到手机上的电话,她脸色就一阵难看:“是妈,她一定又来逼我去见那个男的了。”
成心接起,听到母亲方亦双的话,便没好气道:“你觉得他好,你自己去嫁给他啊!我告诉你,我就是不嫁!”啪的一下,成心就挂了电话,眼睛就有些红。
白锦拍着她的肩膀,成心眼中带着水渍道:“姐。我们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妈,在她眼里,我们就是货物吗?难道只有成跃才是她孩子?”
“别哭了。”白锦安慰她道,“你还是别回家了,回学校吧。”
成心抱着白锦哭了起来。
直到成心不哭了,白锦才跟成心离开了咖啡馆。谁知道刚一出来,就看到方亦双跟成玉坤从车上下来,气势冲冲地就朝他们奔了过来。
“成心,你这个小蹄子,你给我过来!”方亦双指着成心怒骂道,成心吓得躲到了白锦身后,身体都在发抖。
“我死也不会嫁给那个种马!妈,你别再逼我,要不然,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成心对抗道。
方亦双指着她,破口大骂:“小蹄子,你翅膀硬了啊!你给我死过来!”
“成心,你妈是为你好!你嫁过去不愁不愁喝,这样的日子你都不想要,你还想要什么日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德性,徐少好肯娶你,你还不嫁?!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成玉坤也跟着骂起来,但因为看到白锦,想起上次被人直接按趴在地上,就有点儿怂了。
方亦双上去就去抓成心:“你今天就算死,也得给我过去!徐少人家就在民政厅等你,人家可是拿了十成十的心要跟你结婚!人家连彩礼都给了!你过去就当阔太太,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要是嫁给一个穷鬼,你能有这样好日子过吗?跟我走!”
“我不要!我不要!姐!”成心大叫了起来,白锦也拽着方亦双:“妈,你放手!你说你是为她好,我看你就是又看上了人家给你的钱!妈,成心是你女儿,她不是畜生!”
“都是你教坏你妹妹!你这个杂种!”方亦双一巴掌下去,手猛然就被擒住,方亦双一看那穿黑制服的,就一阵慌:“你们干什么?”说着,她就嚎叫起来,“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立刻吸引过来不少目光。随后,胳膊被一拧,方亦双又发出刹住般的惨叫。
“你,你们干什么!”成玉坤一看黑衣人又现身了,大叫了一声,然后……撒丫子就跑了。
没错,他跑了!
“欧巴桑,你老公跑了呢。”一阵高跟鞋声传来,夹杂着讥讽的声音,白锦便看到伊涵诺披着衣服,抱着手臂,如同黑帮老大一般出场了。
当方亦双看到伊涵诺时,又将目光猛然转向白锦,然后一双眼就在她们身上来回打转,带着不可置信。之后,整张脸都惨白了起来,活像见了鬼一样:“你,你……”
而成心也终于能逃离她母亲的“毒手”,又躲到了白锦身后。
“呀,小姨,见到我活着回来了,你就这么吃惊吗?”伊涵诺面带笑容道。
小姨?!
白锦惊愕无比,她没听错吧?伊涵诺给她妈叫小姨?!
“你……你是……”方亦双脸色惨白如纸,不断地后退着,“不,不可能……不可能……”
她宛若中了魔怔一般。
“你刚才不是在喊杀人吗?小姨是想在这里听听当初小姨是怎么虐杀自己亲外甥女的?要不要我当众讲给大家听听?小姨?”伊涵诺笑着问。
方亦双挣扎了起来:“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小姨,你不用怕。我今天呢,就是想找小姨叙叙旧的,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放心的哦。你们把我小姨小心扶上车,我小姨要是出个好歹,我会让郝叔找你们麻烦的。”伊涵诺像说笑一般说着话,黑衣人就将方亦双劫持着朝车走去。
“我不去,我不去,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方亦双就像被人绑架了一般,朝路人喊道,“我被人绑架了,救救我!救救我!”但路人只是惊奇地看着。
“妈!”成心一看母亲被带走,也急了,却被伊涵诺拉住了手:“你就是成心?心心?我是你姐姐哦。我叫伊涵诺哦。你放心,我不会对小姨怎么样的,我只是要带她去见见几个熟人。”
成心也惊诧地打量着忽然蹦出来的伊涵诺,伊涵诺简直跟她大姐白锦长得一模一样。伊涵诺居然喊自己的老妈小姨,她妈妈还有姐妹?!
伊涵诺看着白锦:“锦锦,这件事,本来我不想这么早就跟你说的。但今天看到小姨对你跟心心都这么嚣张,有些事,我就必须要说了。择日不如撞日吧,我也想去见见我们的妈妈了,我还没有见过他们呢。”
我们?白锦抓住了伊涵诺话里的关键词,怔怔地望着她。
伊涵诺神情认真:“对,是我们的妈妈,我跟你的妈妈。”
白锦脑子里轰隆一声。一片苍白。
在车上,白锦一直望着伊涵诺,望着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脑中想法纷乱,如同乱雨一般。因为之前有夏尔若跟简婷,所以看到伊涵诺,白锦只觉得自己跟她不过又是“两片长相相同”的叶子,根本没想过她跟伊涵诺还有别的关系。
如今,伊涵诺却告诉她,她们是姐妹……
而听伊涵诺的意思,方亦双根本不是她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伊涵诺有些紧张地看着白锦,她握住白锦的手:“锦锦,到了墓前。见到妈妈,我就会告诉你一切。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墓地,一排排的墓整齐地罗列着,肃穆而带着悲伤。
父亲的墓也在这里,白锦清明时曾来拜祭过父亲,望着父亲的遗像发了很久的呆。后来听到黎川将她跟他小时候就认识的事,她还想着在离开前要带黎川再来拜祭一下父亲。只是如此,她们去的并不是父亲的墓,而是相反的方向。
方亦双依旧被人劫持着,但或许是被威胁过了,她不敢再大吵大闹,只是哆哆嗦嗦地往前走着。
成心一直跟在白锦跟伊涵诺身旁,对发生的一切也震惊错愕,只是迷迷糊糊地跟着她们走着。
远远地,白锦就看到了黎川。他坐在轮椅上,就呆在一个墓前,一直望着那墓碑。他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除了白锦,还见到来了他岳母方亦双、小姨子成心,还有伊涵诺,他眼微眯。
方亦双被推到了墓前,当她看到墓碑上的女人遗像时,平时牙尖嘴利堪称母夜叉的女人竟然忍不住一哆嗦,她转头想跑,黑衣人却将她推了回来,她一下摔到地上,立马又喊起来:“你们想干什么,到底想干什么!”
白锦走了过去,当她看到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时,只觉得世界一阵摇晃。
那张脸,跟自己和伊涵诺的脸竟然有**分地像!
方亦双虽然是她母亲,但她跟方亦双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后来也曾偷偷拿着父亲的照片,想要看看自己跟父亲哪里像,但依旧哪里都不像。她跟成心是同母异父,但长相上更没有类似的地方。
看着照片上那娴静的女子,嘴角泛起优雅的笑容,她仿若明白了什么……
墓碑上的名字也说明了一切:方亦菲。
伊涵诺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女子遗像,成心则一副吃惊的样子,一片死寂。
黎川转动轮椅过去,一手扶住了白锦的腰,握住了她的手。她像受了惊吓一般,望着他。
“没事。”他温言安慰她。
她握紧了他的手,却依旧抵不住滋生出来的战栗。
伊涵诺转头看着白锦:“锦锦,她才是我们的母亲,我们的母亲叫方亦菲,她是我们小姨方亦双的亲姐姐。”
伊涵诺的目光落在方亦双身上,平时一双爱笑的眼睛,此时也染上了怨怼,又让方亦双惊惧不已。
照片上的女子真的是她的母亲!她跟伊涵诺是姐妹,不对,准确地说,是双胞胎姐妹!可方亦双根本就没有跟他们提过,他们还有个姨!她根本就不知道方亦菲的存在!方亦双也从来没有带她来给自己的姐姐扫过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妈妈跟方亦双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妈妈就像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一样很照顾她。后来。妈妈未婚先孕,但让妈妈怀孕的那个男人却不知所踪。妈妈是在一个出租房里生下我们的,后来妈妈因为大出血就去世了。姨夫看我们可怜,就收养了我们。可我们的小姨……”伊涵诺冷笑一声,狠狠地看向方亦双,“她却一点儿都不念妈妈对她的好,她很讨厌姨夫收养我们,在姨夫不在的时候,就虐待我们,我因为哭得凶,她就想掐死我。她以为我死了,还把我拉到郊外埋了起来,可老天却没让我死,我被我的养父救了。又被他收养了。”
“小姨,我妈对你那么好,事事让着你,想着你,什么好东西都给你留一份儿!你却这么狠心对待她的女儿,你晚上就没做过噩梦,梦见我妈来找你吗?!”伊涵诺厉声问道。
“妈,你真的做过?”成心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还做过这样的虐事,竟然曾经杀过自己亲姐姐的孩子!她一直以为母亲对白锦不好,是因为母亲前夫的关系,根本没有想到,母亲竟然这般蛇蝎心肠,毫无人性!
“不,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做过!”方亦双一看到方亦菲那明亮直视她的眼眸,她就吓得往后退。
“你没错过?要不要找当时亲眼看见你把我活埋的那个人出来?!”伊涵诺大声道。
方亦双面无血色,再次瘫倒在地。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方亦双喃喃自语着,然后指着方亦菲的墓大喊道,“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你自己生了孩子不养,却要我来帮你养!我凭什么帮你养!你去死了,你干吗不把她们两个贱种也一起带走!我没有对不起你!我还帮你把她养活了!你应该感激我!我凭什么要怕你!我才不怕你!我不怕你!”
“妈!”成心扑倒方亦双身边,被方亦双的样子也吓坏了。
“小姨要是觉得问心无愧,那我们就去警局吧。”伊涵诺淡淡地道。
方亦双一下就吓得再也不敢说话了。
“把小姨扶进车里去休息吧,她累了。”伊涵诺又道,就有黑衣人又架起了她走了。
“妈……”成心害怕地看看伊涵诺,害怕她真的会把自己的母亲带去警局。
伊涵诺望着方亦双的遗像:“心心,你放心吧。看在她还有些良心,把锦锦养大的份儿上,我也不会把她送去警局的。”
成心看了一眼一直未动的白锦,跟伊涵诺说了声谢谢,便去找母亲了。
一切都恍若做梦一般,只这么一瞬间,天地就变了。
父亲原来不是她的父亲,只是她的姨夫;母亲也不是她的母亲,只是她的小姨。而她跟伊涵诺才是同胞姐妹,母亲因为生她们而死。
伊涵诺走到白锦身边,眼眸闪动着光:“锦锦……”
白锦凝视着伊涵诺,她慢慢伸出了手,握住了伊涵诺的手:“小诺……”
“姐……”伊涵诺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眼泪都肆意而出。
分离了这么久。她们总算是相遇相认了。
黎川静静地看着她们。
白锦和伊涵诺两人各拿着一束花,献到了母亲的目前,然后又跪下磕了几个头:“妈,我们来看你了。”
阳光落在方亦菲的照片上,不知是不是错觉,黎川只觉得那笑容更加温婉了,似是在注视着她的两个女儿。
“我们的父亲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问过很多跟母亲以前认识的人,他们都不知道母亲的恋人是谁,谁又是我们的父亲。”
她们的母亲也是未婚先孕,白锦想起了冯培,她们的父亲在得知母亲怀孕后就不见了,母亲当时也跟冯培一样难过绝望吧。可尚未看她们一眼,她就去世了。她们连自己原本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
白父收养她们之后。担心外面流言蜚语会伤害到她们,所以对外说她们是他跟方亦双的亲生女儿。也许,是想等她们长大了再告诉她们身世。谁知道,方亦双如此心狠手辣,竟要置伊涵诺于死地。或许是因为“弄死”了伊涵诺,方亦双害怕了,才没有弄死她。或者是父亲发现了真相,保护了她,让她活了下来。若不是她们团聚了,白锦想自己永远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虽然真相如此鲜血淋漓,可是让她找到了真正的亲人,她还是开心的。
后来,白锦又问伊涵诺。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伊涵诺说她认识了一个人,那个人说自己的好姐妹跟她长得很像很像。她就一直好奇那个跟自己很像的人是谁,再后来,她家老头子说走了嘴,把她是养女的事情说了出来。在她的追问下,她养父把当年救她又看她可爱就收养了的事情告诉了她,她才知道自己“曲折”的身世。再及后来一直打听,才知道了前前后后的事情,也才知道了她跟白锦是双胞胎姐妹。再及后来救了黎川,她就迫不及待地回来了。
“那个人?”白锦心中一提,总觉得小诺说得那个人也是救黎川的人,也是她所认识的人。
伊涵诺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是她救的黎川,把他送到了我这里,也是她告诉了我你的事。”
薇悦……
她曾经回来过?可为什么不来见自己跟秦以涵?
白锦只觉得顾薇悦身上有很多秘密。比她和以涵的秘密都要多得多。她跟以涵都不知道她(顾薇悦)如今身在何处,又在做什么,唯有坚信,她们总有一天会重聚。
后来黎川问起为何她是姐姐,伊涵诺是妹妹。伊涵诺说,我想当妹妹啊。
好吧,比起稳重来,白锦比伊涵诺要稳重多了,确实更像个姐姐。
白锦还是有些担心成心,伊涵诺安慰她说,完全不用担心。现在方亦双可有把柄在她们手上,方亦双再敢逼成心嫁人,那她只能送她进去了。
…………
很快,白锦跟黎川就要走了,认识的人差不多都来送了。
皇甫旭、暮泽、成心、伊涵诺,以及黎四伯夫妻。
“姐,你要照顾好自己。”成心嘱咐道,白锦跟她抱了抱:“妈没有再逼你嫁人吧?”
成心摇了摇头:“有小诺姐在那里镇着呢,妈都不敢在逼我了。”
“那就好,你也照顾好自己。”
白锦又跟黎四伯伯母抱了抱:“四婶儿,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照顾。你跟四叔要幸福快乐。”
“你跟阿川也要好好的,我跟你们四叔才能放心。”王雨笑容温婉道。
“谢谢你四婶,我跟黎川一定好好的。”白锦也笑着说。
“这就好。”
白锦转头看去,看见黎四伯正在跟黎川说话,王雨道:“不用担心,你四叔就叮嘱他一些事。”
黎四伯望着三哥唯一的儿子,他父亲最骄傲的孙子,至今仍旧很介意黎川竟然跟家里断绝了关系的事。黎四伯最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跑来教训黎川,说他不懂事,太莽撞。叔侄俩谈了许久,黎四伯留下一句话,你跟父亲简直是一个样儿,便走了。
三哥在天之灵,看到自己的儿子做出跟自己当初一样的事情来,不知道会怎么想。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爷爷身体还好吗?”即使已经离开了那个家,但黎川还是记挂着老爷子的身体。
“你还知道问你爷爷的身体好不好?他都快被你气死了。”黎四伯又忍不住教训他,“他花了那么多心血培养你,你却……唉……”最后只是沉重地叹息了一声。
气氛有些僵凝,黎四伯又道:“放心吧,你爷爷的身体比四叔的都好。现在整个公司都还要依赖他,他是不会倒下的。等你大哥过来,他就能轻松一点儿了。”
黎四伯只有无奈地叹气,即使阿川离开,在他父亲心中,那个公司还是比家人重要。也许,有些是植入骨子里的念头了吧,人越老越越难改变。但老头子还有这点儿执着也好,每天忙着公司里的事,也省得有时间胡思乱想,反倒把身体弄垮了。
黎四伯又拍拍他的肩膀:“有时间还是回家看看吧,不管怎么样,那里都是你的家。你爷爷始终是你爷爷,等时间长了,他会慢慢接受你跟三侄媳妇的。不管你去哪儿,我们都是你的亲人。记住了。”
“四叔,我知道了。”黎川这次没再犟下去,点头应道。
黎四伯又道:“去了外面,照顾好自己。在外面不像在家里,任你横着走,要学会忍耐和收敛,凡事要多为你老婆和儿子想想,知道吗?”
听着这些嘱咐,黎川只觉得心暖,他只点头应着。
“我去看了你大伯母。”黎四伯忽然说,“你四弟去看过她了,你大伯母说她知道自己错了,不该把仇恨发泄到你、三侄媳妇和你妹妹身上。她知道,你们不会原谅她。但还是让我跟你们说声对不起。”
黎川沉默着,没有答话,显然是根本没有原谅冯培的意思。
黎四伯没有勉强他一定要接受冯培的道歉,又道:“还有一件事,你大伯母让我转告你。她说,三侄媳妇跟顾歆臣当年的事是她一手设计的,当时三侄媳妇和顾歆臣都喝醉了,是你大伯母扒光了他们,他们并没有上过床。”
黎川的神色依旧无波,他看向白锦,她正跟皇甫旭他们说着话。
他淡淡道:“我知道。”
就算有,他也早已毫不介意了。
很快,到了上车的时间。白锦推着轮椅,秦以涵提着一些袋子跟在他们后面。三个人一起朝着皇甫旭他们摆手。身影渐渐消失在检票口。
“看着他们走,我好想哭啊。”伊涵诺有些难受,毕竟刚跟白锦相认,这么快又分离。
“他们只是暂时离开,又不是不回来了。就算不回来了,我们还不能去找他们?”暮泽道。
“离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皇甫旭低声说了一句,然后露出了浅笑。
是啊,离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相信他们下一次见面时,每一个人都会比现在更好。
白锦跟黎川也会比现在更好。
大家都会心地笑了。
“诶,去我家吧,我们烤肉吃!”伊涵诺提议道,一副想到烤肉就激动不已的样子。
“好啊!我也好久没吃烤肉了!”成心跟伊涵诺一拍即合。
“烤肉?我看,是我们烤,你吃吧?”暮泽想起上次的烤肉经历。忍不住吐槽道。
“那是我相信你的手艺!”伊涵诺呼朋引伴,推着皇甫旭就走,“我们去烤肉!”
她知道皇甫旭来,暮泽也一定会来。
暮泽摇头,跟成心对视一笑,两人也跟着走了。黎四伯夫妻看着一帮小年轻青春蓬勃的样子,也笑了,跟着一起走了。
外面阳光明媚,春光正好,正好适合大吃大喝大睡。
桃花村。
村如其名,美景不胜收。如今更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无数的桃花竞相开放,如同世外桃源。花瓣纷飞,美轮美奂。
白锦推着黎川走在青石小路上。三人不时地说着话,笑语嫣然。
远远的,走来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儿。
白锦停住了脚步,看向那孩子,黎川也望着那孩子,露出了笑意。
轩轩。
“爹地!妈咪!”轩轩一看到他们,眼睛就是一亮,高喊着,跑了过来。
花瓣在他们身边飞舞着,似是也在观赏这温情的一幕。
黎川张开手,一把抱住了轩轩,举了起来。
白锦站在他们身后,幸福地笑了。
他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再也不会分开。
飞鸟说,幸福是蔚蓝的天际;
游鱼说,幸福是清澈的涟漪;
梅花说,幸福是飞雪的亲昵,
柳丝说,幸福是春风的梳理;
骏马说,幸福是复苏的草场,
蜜蜂说,幸福是盛开的花季;
大海说,幸福是无穷的接纳。
对她来说,幸福是拥有他。
对他来说,幸福是拥有她。
对他们来说,幸福就是拥有彼此。
——我最幸运的事,莫过于遇到你,不早也不晚,一切刚刚好。我爱你,黎川。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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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过来时,成心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她穿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蓝色的T恤,头发也扎了起来,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似是百无聊赖地坐着。
白锦进去:“等久了吧?”
“姐。”成心看到她挺开心的样子,白锦捏了捏她的脸,就坐在了她对面。
白锦点了一杯咖啡,看着成心:“你好像胖了不少。”
成心捂着脸:“姐,干吗一见面就说人家胖了。”
白锦笑了:“胖了,也更好看了。”
“姐,你最近还好吗?”成心也有段时间没见白锦了。自从黎川失踪后,她见过一次白锦,总感觉她大姐像是丢了什么一样,后来想到“丢了魂儿”似乎形容她大姐很贴切。但今日见到白锦却是容光焕发,似乎又变回了她熟悉的模样。
“挺好的。”白锦顿了顿,抿唇笑道,“你姐夫黎川回来啊。”
“真的啊?”成心惊讶道,她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她也明白为何白锦会这般光彩照人了。“姐夫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诶。”
“也是不久前。”白锦脸上的神情很祥和。
“那姐,你跟姐夫……”她是知道白锦已经跟黎川离婚的事了。
“我们又在一起了。”
一连串的“好消息”让成心有些应接不暇,她一直张着嘴,一直问是“真的啊”?
得到肯定答案后,成心也真心为大姐感到高兴:“姐,你跟姐夫真是有缘啊。简直是太好了呢,你跟姐夫又在一起了,好羡慕啊。”
这简直就是奇迹啊,所有人都认为必死无疑的人半年后竟然又活着回来了;连她都认为,她大姐是不可能再跟黎川在一起了,但他们还是在一起了,是不是连老天都在眷顾他们,不忍看他们分离了呢?
“你早晚也会遇到真心待你又值得你真心相待的人。”白锦道。
阿江已经被抓到了,原来他早就有老婆孩子了,却一直装土豪欺骗了不少女孩子,骗色又骗财的,而骗来的钱都被他拿去挥霍了。成心的那200万也都被他挥霍得差不多了,如今就算让阿江赔偿那些被他欺骗的女孩儿的损失,他也根本没钱赔偿。但成心却已经走出了那段阴霾,看着阿江被判刑,她心中的一口恶气才出了一些。
当初若不是她大姐,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从此就沦为了一个小姐。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是站在白锦这边的。也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把成跃真正精神精神失常的原因说出来,那样会害死她大姐的。
两个人随便聊着一些,她们各自的生活。成心还在同学组织的中文培训班里,不过已经是一名正式授课的老师了。而且有不少外国人私底下找到她,请她为朋友或者他们的孩子教授中文,她还组织过爱心捐赠,人生的视野也一下打了开来。
白锦听到后,都能想到成心的生活如今是多么的丰富多彩,也很是为她高兴。
最终,白锦还是问道:“家里怎么样了?”
成心的语气就没那么激动了:“妈还是那样,我爸也还那样,唐姨也那样。有的时候,我都不想回去了。他们眼里就只有钱钱钱钱,妈还想把我嫁给一个富二代,可姐你知道那个男人在外面养了多少女人吗?我跟妈大吵了一架,她居然还说为我好。如果她再逼我,我就再也不回去了,我现在不靠他们也能养活自己了。”
“姐支持你,妈再逼你的话,你就来我吧。”白锦道。
“姐……”成心又心生感动。
“……成跃,还好吗?”
沉默了一会儿,成心才道:“成跃现在还在精神病院,我每周都会去看他,他在那里要比在咱们那个家里要好。真的是与世无争。”
“对不起,成心。”白锦真诚道。
成心摇摇头:“姐,你不用跟我道歉。成跃会变成这样,也是他自己招致的结果。就算没那件事,就看他平时干的那些事,早晚有一天也会把命丢了。他现在这样,还能少祸害一些人,也能抱住一条命,没什么不好。姐,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照顾他一辈子的。”
成心说着时,她的手机就响了,看到手机上的电话,她脸色就一阵难看:“是妈,她一定又来逼我去见那个男的了。”
成心接起,听到母亲方亦双的话,便没好气道:“你觉得他好,你自己去嫁给他啊!我告诉你,我就是不嫁!”啪的一下,成心就挂了电话,眼睛就有些红。
白锦拍着她的肩膀,成心眼中带着水渍道:“姐。我们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妈,在她眼里,我们就是货物吗?难道只有成跃才是她孩子?”
“别哭了。”白锦安慰她道,“你还是别回家了,回学校吧。”
成心抱着白锦哭了起来。
直到成心不哭了,白锦才跟成心离开了咖啡馆。谁知道刚一出来,就看到方亦双跟成玉坤从车上下来,气势冲冲地就朝他们奔了过来。
“成心,你这个小蹄子,你给我过来!”方亦双指着成心怒骂道,成心吓得躲到了白锦身后,身体都在发抖。
“我死也不会嫁给那个种马!妈,你别再逼我,要不然,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成心对抗道。
方亦双指着她,破口大骂:“小蹄子,你翅膀硬了啊!你给我死过来!”
“成心,你妈是为你好!你嫁过去不愁不愁喝,这样的日子你都不想要,你还想要什么日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德性,徐少好肯娶你,你还不嫁?!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成玉坤也跟着骂起来,但因为看到白锦,想起上次被人直接按趴在地上,就有点儿怂了。
方亦双上去就去抓成心:“你今天就算死,也得给我过去!徐少人家就在民政厅等你,人家可是拿了十成十的心要跟你结婚!人家连彩礼都给了!你过去就当阔太太,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要是嫁给一个穷鬼,你能有这样好日子过吗?跟我走!”
“我不要!我不要!姐!”成心大叫了起来,白锦也拽着方亦双:“妈,你放手!你说你是为她好,我看你就是又看上了人家给你的钱!妈,成心是你女儿,她不是畜生!”
“都是你教坏你妹妹!你这个杂种!”方亦双一巴掌下去,手猛然就被擒住,方亦双一看那穿黑制服的,就一阵慌:“你们干什么?”说着,她就嚎叫起来,“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立刻吸引过来不少目光。随后,胳膊被一拧,方亦双又发出刹住般的惨叫。
“你,你们干什么!”成玉坤一看黑衣人又现身了,大叫了一声,然后……撒丫子就跑了。
没错,他跑了!
“欧巴桑,你老公跑了呢。”一阵高跟鞋声传来,夹杂着讥讽的声音,白锦便看到伊涵诺披着衣服,抱着手臂,如同黑帮老大一般出场了。
当方亦双看到伊涵诺时,又将目光猛然转向白锦,然后一双眼就在她们身上来回打转,带着不可置信。之后,整张脸都惨白了起来,活像见了鬼一样:“你,你……”
而成心也终于能逃离她母亲的“毒手”,又躲到了白锦身后。
“呀,小姨,见到我活着回来了,你就这么吃惊吗?”伊涵诺面带笑容道。
小姨?!
白锦惊愕无比,她没听错吧?伊涵诺给她妈叫小姨?!
“你……你是……”方亦双脸色惨白如纸,不断地后退着,“不,不可能……不可能……”
她宛若中了魔怔一般。
“你刚才不是在喊杀人吗?小姨是想在这里听听当初小姨是怎么虐杀自己亲外甥女的?要不要我当众讲给大家听听?小姨?”伊涵诺笑着问。
方亦双挣扎了起来:“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小姨,你不用怕。我今天呢,就是想找小姨叙叙旧的,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放心的哦。你们把我小姨小心扶上车,我小姨要是出个好歹,我会让郝叔找你们麻烦的。”伊涵诺像说笑一般说着话,黑衣人就将方亦双劫持着朝车走去。
“我不去,我不去,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方亦双就像被人绑架了一般,朝路人喊道,“我被人绑架了,救救我!救救我!”但路人只是惊奇地看着。
“妈!”成心一看母亲被带走,也急了,却被伊涵诺拉住了手:“你就是成心?心心?我是你姐姐哦。我叫伊涵诺哦。你放心,我不会对小姨怎么样的,我只是要带她去见见几个熟人。”
成心也惊诧地打量着忽然蹦出来的伊涵诺,伊涵诺简直跟她大姐白锦长得一模一样。伊涵诺居然喊自己的老妈小姨,她妈妈还有姐妹?!
伊涵诺看着白锦:“锦锦,这件事,本来我不想这么早就跟你说的。但今天看到小姨对你跟心心都这么嚣张,有些事,我就必须要说了。择日不如撞日吧,我也想去见见我们的妈妈了,我还没有见过他们呢。”
我们?白锦抓住了伊涵诺话里的关键词,怔怔地望着她。
伊涵诺神情认真:“对,是我们的妈妈,我跟你的妈妈。”
白锦脑子里轰隆一声。一片苍白。
在车上,白锦一直望着伊涵诺,望着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脑中想法纷乱,如同乱雨一般。因为之前有夏尔若跟简婷,所以看到伊涵诺,白锦只觉得自己跟她不过又是“两片长相相同”的叶子,根本没想过她跟伊涵诺还有别的关系。
如今,伊涵诺却告诉她,她们是姐妹……
而听伊涵诺的意思,方亦双根本不是她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伊涵诺有些紧张地看着白锦,她握住白锦的手:“锦锦,到了墓前。见到妈妈,我就会告诉你一切。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墓地,一排排的墓整齐地罗列着,肃穆而带着悲伤。
父亲的墓也在这里,白锦清明时曾来拜祭过父亲,望着父亲的遗像发了很久的呆。后来听到黎川将她跟他小时候就认识的事,她还想着在离开前要带黎川再来拜祭一下父亲。只是如此,她们去的并不是父亲的墓,而是相反的方向。
方亦双依旧被人劫持着,但或许是被威胁过了,她不敢再大吵大闹,只是哆哆嗦嗦地往前走着。
成心一直跟在白锦跟伊涵诺身旁,对发生的一切也震惊错愕,只是迷迷糊糊地跟着她们走着。
远远地,白锦就看到了黎川。他坐在轮椅上,就呆在一个墓前,一直望着那墓碑。他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除了白锦,还见到来了他岳母方亦双、小姨子成心,还有伊涵诺,他眼微眯。
方亦双被推到了墓前,当她看到墓碑上的女人遗像时,平时牙尖嘴利堪称母夜叉的女人竟然忍不住一哆嗦,她转头想跑,黑衣人却将她推了回来,她一下摔到地上,立马又喊起来:“你们想干什么,到底想干什么!”
白锦走了过去,当她看到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时,只觉得世界一阵摇晃。
那张脸,跟自己和伊涵诺的脸竟然有**分地像!
方亦双虽然是她母亲,但她跟方亦双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后来也曾偷偷拿着父亲的照片,想要看看自己跟父亲哪里像,但依旧哪里都不像。她跟成心是同母异父,但长相上更没有类似的地方。
看着照片上那娴静的女子,嘴角泛起优雅的笑容,她仿若明白了什么……
墓碑上的名字也说明了一切:方亦菲。
伊涵诺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女子遗像,成心则一副吃惊的样子,一片死寂。
黎川转动轮椅过去,一手扶住了白锦的腰,握住了她的手。她像受了惊吓一般,望着他。
“没事。”他温言安慰她。
她握紧了他的手,却依旧抵不住滋生出来的战栗。
伊涵诺转头看着白锦:“锦锦,她才是我们的母亲,我们的母亲叫方亦菲,她是我们小姨方亦双的亲姐姐。”
伊涵诺的目光落在方亦双身上,平时一双爱笑的眼睛,此时也染上了怨怼,又让方亦双惊惧不已。
照片上的女子真的是她的母亲!她跟伊涵诺是姐妹,不对,准确地说,是双胞胎姐妹!可方亦双根本就没有跟他们提过,他们还有个姨!她根本就不知道方亦菲的存在!方亦双也从来没有带她来给自己的姐姐扫过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的妈妈跟方亦双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妈妈就像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一样很照顾她。后来。妈妈未婚先孕,但让妈妈怀孕的那个男人却不知所踪。妈妈是在一个出租房里生下我们的,后来妈妈因为大出血就去世了。姨夫看我们可怜,就收养了我们。可我们的小姨……”伊涵诺冷笑一声,狠狠地看向方亦双,“她却一点儿都不念妈妈对她的好,她很讨厌姨夫收养我们,在姨夫不在的时候,就虐待我们,我因为哭得凶,她就想掐死我。她以为我死了,还把我拉到郊外埋了起来,可老天却没让我死,我被我的养父救了。又被他收养了。”
“小姨,我妈对你那么好,事事让着你,想着你,什么好东西都给你留一份儿!你却这么狠心对待她的女儿,你晚上就没做过噩梦,梦见我妈来找你吗?!”伊涵诺厉声问道。
“妈,你真的做过?”成心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还做过这样的虐事,竟然曾经杀过自己亲姐姐的孩子!她一直以为母亲对白锦不好,是因为母亲前夫的关系,根本没有想到,母亲竟然这般蛇蝎心肠,毫无人性!
“不,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做过!”方亦双一看到方亦菲那明亮直视她的眼眸,她就吓得往后退。
“你没错过?要不要找当时亲眼看见你把我活埋的那个人出来?!”伊涵诺大声道。
方亦双面无血色,再次瘫倒在地。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方亦双喃喃自语着,然后指着方亦菲的墓大喊道,“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你自己生了孩子不养,却要我来帮你养!我凭什么帮你养!你去死了,你干吗不把她们两个贱种也一起带走!我没有对不起你!我还帮你把她养活了!你应该感激我!我凭什么要怕你!我才不怕你!我不怕你!”
“妈!”成心扑倒方亦双身边,被方亦双的样子也吓坏了。
“小姨要是觉得问心无愧,那我们就去警局吧。”伊涵诺淡淡地道。
方亦双一下就吓得再也不敢说话了。
“把小姨扶进车里去休息吧,她累了。”伊涵诺又道,就有黑衣人又架起了她走了。
“妈……”成心害怕地看看伊涵诺,害怕她真的会把自己的母亲带去警局。
伊涵诺望着方亦双的遗像:“心心,你放心吧。看在她还有些良心,把锦锦养大的份儿上,我也不会把她送去警局的。”
成心看了一眼一直未动的白锦,跟伊涵诺说了声谢谢,便去找母亲了。
一切都恍若做梦一般,只这么一瞬间,天地就变了。
父亲原来不是她的父亲,只是她的姨夫;母亲也不是她的母亲,只是她的小姨。而她跟伊涵诺才是同胞姐妹,母亲因为生她们而死。
伊涵诺走到白锦身边,眼眸闪动着光:“锦锦……”
白锦凝视着伊涵诺,她慢慢伸出了手,握住了伊涵诺的手:“小诺……”
“姐……”伊涵诺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眼泪都肆意而出。
分离了这么久。她们总算是相遇相认了。
黎川静静地看着她们。
白锦和伊涵诺两人各拿着一束花,献到了母亲的目前,然后又跪下磕了几个头:“妈,我们来看你了。”
阳光落在方亦菲的照片上,不知是不是错觉,黎川只觉得那笑容更加温婉了,似是在注视着她的两个女儿。
“我们的父亲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问过很多跟母亲以前认识的人,他们都不知道母亲的恋人是谁,谁又是我们的父亲。”
她们的母亲也是未婚先孕,白锦想起了冯培,她们的父亲在得知母亲怀孕后就不见了,母亲当时也跟冯培一样难过绝望吧。可尚未看她们一眼,她就去世了。她们连自己原本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
白父收养她们之后。担心外面流言蜚语会伤害到她们,所以对外说她们是他跟方亦双的亲生女儿。也许,是想等她们长大了再告诉她们身世。谁知道,方亦双如此心狠手辣,竟要置伊涵诺于死地。或许是因为“弄死”了伊涵诺,方亦双害怕了,才没有弄死她。或者是父亲发现了真相,保护了她,让她活了下来。若不是她们团聚了,白锦想自己永远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虽然真相如此鲜血淋漓,可是让她找到了真正的亲人,她还是开心的。
后来,白锦又问伊涵诺。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伊涵诺说她认识了一个人,那个人说自己的好姐妹跟她长得很像很像。她就一直好奇那个跟自己很像的人是谁,再后来,她家老头子说走了嘴,把她是养女的事情说了出来。在她的追问下,她养父把当年救她又看她可爱就收养了的事情告诉了她,她才知道自己“曲折”的身世。再及后来一直打听,才知道了前前后后的事情,也才知道了她跟白锦是双胞胎姐妹。再及后来救了黎川,她就迫不及待地回来了。
“那个人?”白锦心中一提,总觉得小诺说得那个人也是救黎川的人,也是她所认识的人。
伊涵诺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是她救的黎川,把他送到了我这里,也是她告诉了我你的事。”
薇悦……
她曾经回来过?可为什么不来见自己跟秦以涵?
白锦只觉得顾薇悦身上有很多秘密。比她和以涵的秘密都要多得多。她跟以涵都不知道她(顾薇悦)如今身在何处,又在做什么,唯有坚信,她们总有一天会重聚。
后来黎川问起为何她是姐姐,伊涵诺是妹妹。伊涵诺说,我想当妹妹啊。
好吧,比起稳重来,白锦比伊涵诺要稳重多了,确实更像个姐姐。
白锦还是有些担心成心,伊涵诺安慰她说,完全不用担心。现在方亦双可有把柄在她们手上,方亦双再敢逼成心嫁人,那她只能送她进去了。
…………
很快,白锦跟黎川就要走了,认识的人差不多都来送了。
皇甫旭、暮泽、成心、伊涵诺,以及黎四伯夫妻。
“姐,你要照顾好自己。”成心嘱咐道,白锦跟她抱了抱:“妈没有再逼你嫁人吧?”
成心摇了摇头:“有小诺姐在那里镇着呢,妈都不敢在逼我了。”
“那就好,你也照顾好自己。”
白锦又跟黎四伯伯母抱了抱:“四婶儿,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照顾。你跟四叔要幸福快乐。”
“你跟阿川也要好好的,我跟你们四叔才能放心。”王雨笑容温婉道。
“谢谢你四婶,我跟黎川一定好好的。”白锦也笑着说。
“这就好。”
白锦转头看去,看见黎四伯正在跟黎川说话,王雨道:“不用担心,你四叔就叮嘱他一些事。”
黎四伯望着三哥唯一的儿子,他父亲最骄傲的孙子,至今仍旧很介意黎川竟然跟家里断绝了关系的事。黎四伯最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跑来教训黎川,说他不懂事,太莽撞。叔侄俩谈了许久,黎四伯留下一句话,你跟父亲简直是一个样儿,便走了。
三哥在天之灵,看到自己的儿子做出跟自己当初一样的事情来,不知道会怎么想。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爷爷身体还好吗?”即使已经离开了那个家,但黎川还是记挂着老爷子的身体。
“你还知道问你爷爷的身体好不好?他都快被你气死了。”黎四伯又忍不住教训他,“他花了那么多心血培养你,你却……唉……”最后只是沉重地叹息了一声。
气氛有些僵凝,黎四伯又道:“放心吧,你爷爷的身体比四叔的都好。现在整个公司都还要依赖他,他是不会倒下的。等你大哥过来,他就能轻松一点儿了。”
黎四伯只有无奈地叹气,即使阿川离开,在他父亲心中,那个公司还是比家人重要。也许,有些是植入骨子里的念头了吧,人越老越越难改变。但老头子还有这点儿执着也好,每天忙着公司里的事,也省得有时间胡思乱想,反倒把身体弄垮了。
黎四伯又拍拍他的肩膀:“有时间还是回家看看吧,不管怎么样,那里都是你的家。你爷爷始终是你爷爷,等时间长了,他会慢慢接受你跟三侄媳妇的。不管你去哪儿,我们都是你的亲人。记住了。”
“四叔,我知道了。”黎川这次没再犟下去,点头应道。
黎四伯又道:“去了外面,照顾好自己。在外面不像在家里,任你横着走,要学会忍耐和收敛,凡事要多为你老婆和儿子想想,知道吗?”
听着这些嘱咐,黎川只觉得心暖,他只点头应着。
“我去看了你大伯母。”黎四伯忽然说,“你四弟去看过她了,你大伯母说她知道自己错了,不该把仇恨发泄到你、三侄媳妇和你妹妹身上。她知道,你们不会原谅她。但还是让我跟你们说声对不起。”
黎川沉默着,没有答话,显然是根本没有原谅冯培的意思。
黎四伯没有勉强他一定要接受冯培的道歉,又道:“还有一件事,你大伯母让我转告你。她说,三侄媳妇跟顾歆臣当年的事是她一手设计的,当时三侄媳妇和顾歆臣都喝醉了,是你大伯母扒光了他们,他们并没有上过床。”
黎川的神色依旧无波,他看向白锦,她正跟皇甫旭他们说着话。
他淡淡道:“我知道。”
就算有,他也早已毫不介意了。
很快,到了上车的时间。白锦推着轮椅,秦以涵提着一些袋子跟在他们后面。三个人一起朝着皇甫旭他们摆手。身影渐渐消失在检票口。
“看着他们走,我好想哭啊。”伊涵诺有些难受,毕竟刚跟白锦相认,这么快又分离。
“他们只是暂时离开,又不是不回来了。就算不回来了,我们还不能去找他们?”暮泽道。
“离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皇甫旭低声说了一句,然后露出了浅笑。
是啊,离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相信他们下一次见面时,每一个人都会比现在更好。
白锦跟黎川也会比现在更好。
大家都会心地笑了。
“诶,去我家吧,我们烤肉吃!”伊涵诺提议道,一副想到烤肉就激动不已的样子。
“好啊!我也好久没吃烤肉了!”成心跟伊涵诺一拍即合。
“烤肉?我看,是我们烤,你吃吧?”暮泽想起上次的烤肉经历。忍不住吐槽道。
“那是我相信你的手艺!”伊涵诺呼朋引伴,推着皇甫旭就走,“我们去烤肉!”
她知道皇甫旭来,暮泽也一定会来。
暮泽摇头,跟成心对视一笑,两人也跟着走了。黎四伯夫妻看着一帮小年轻青春蓬勃的样子,也笑了,跟着一起走了。
外面阳光明媚,春光正好,正好适合大吃大喝大睡。
桃花村。
村如其名,美景不胜收。如今更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无数的桃花竞相开放,如同世外桃源。花瓣纷飞,美轮美奂。
白锦推着黎川走在青石小路上。三人不时地说着话,笑语嫣然。
远远的,走来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儿。
白锦停住了脚步,看向那孩子,黎川也望着那孩子,露出了笑意。
轩轩。
“爹地!妈咪!”轩轩一看到他们,眼睛就是一亮,高喊着,跑了过来。
花瓣在他们身边飞舞着,似是也在观赏这温情的一幕。
黎川张开手,一把抱住了轩轩,举了起来。
白锦站在他们身后,幸福地笑了。
他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再也不会分开。
飞鸟说,幸福是蔚蓝的天际;
游鱼说,幸福是清澈的涟漪;
梅花说,幸福是飞雪的亲昵,
柳丝说,幸福是春风的梳理;
骏马说,幸福是复苏的草场,
蜜蜂说,幸福是盛开的花季;
大海说,幸福是无穷的接纳。
对她来说,幸福是拥有他。
对他来说,幸福是拥有她。
对他们来说,幸福就是拥有彼此。
——我最幸运的事,莫过于遇到你,不早也不晚,一切刚刚好。我爱你,黎川。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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