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开口说话,马润就紧张得马上咳嗽起来,搞得我不得不去倒了杯水过去。

  “医生,冷静点,不要激动。”我送水过去的时候还特意做了脸色给他看。

  他这才算是冷静了点。

  不过也是,要是我的话,估计得紧张到直接藏两把刀在我的桌子底下。

  因为昨天我们被困在那个这么诡异的空间里,全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催眠时候说的话,换句话说,谁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人是鬼啊。

  我放好水之后,就随手拿了个本子,站在旁边假装记东西。

  因为我没有做过心理学科的助手或者是见习生,所以我不知道一般助手在这个时候会干什么,不过我好运的地方在于,这个患者肯定也不知道,所以我大概装个样子就行了。

  我打开这东西,发现是马润平时用来记录病人的那些笔记本,我平时就看到马润不管碰到什么事情都会拿着个笔记本不断记记记,于是好奇地看了两眼。

  里面大概是他最近还没完结或者正在进行的病人,其中一个写的就是龙正明,因为我看到了很多R、N、M这种字母,而另一个写着失眠的自然就是眼前这位老兄了。

  但是除了这两个病人之外,最下面还写了一个妄想症,还加注了幻听、幻觉、环视这几个好像很严重的备注。

  我知道后面也许还有更多关于这个案子的事情,不过现在我没有什么兴趣,于是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前面来。

  “你给我说说,是你自己因为恐惧某些东西睡不着,还是单纯没有睡意?”马润也是鼓起了不小的勇气,才能够让自己和这个家伙说话。

  “我不敢睡,但是身体很累不能补水,可我只要睡下去,就会梦到很恐怖的梦,然后马上惊醒,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很久很久了。”

  这个人似乎真的已经被睡眠问题困扰了好久了,这个倒不是开玩笑的。

  毕竟我对这个事情的印象和感想都特别深刻,很明白一个人睡眠出问题,没有办法好好睡眠的时候,人是会有多憔悴和惨。

  “那我只能尝试一下开其他药物给你了。”马润故意跳过了催眠这个事情,直接告诉他开药的事情。

  “不行啊医生,我已经吃过很多药了,没用的,上次你帮我弄的那方法不就挺有效的,再来一次就行了。”

  果然,这个病人马上就提起了这件事情。

  其实这个办法是我告诉马润的,本意是想引诱他说出更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似乎没有奏效。

  因为他除了叫马润催眠自己之外,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我看到马润用求救一般的眼神看着我,我只好让他先催眠了,不然这家伙继续纠缠下去也没有意思。

  “那你过来。”于是马润也无可奈何地和他说。

  这个病人似乎早已经迫不及待一样,马上走过去那张催眠用的椅子上,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

  我虽然一直都没说过一句话,但是我其实观察了这个人挺久了。

  说实话,他挺正常的,虽然看得出来他有所隐瞒,但是整个人表现得还算是个人,也会耍滑头想要蹭一蹭催眠让自己能睡一会,而且听到自己得逞了还很得意。

  这活脱脱就是一个正常的人啊,和我想象中那种走进来非常炯炯有神,说话每一句都要我仔细推测几次的家伙相比,完全不同。

  马润此时也走了过去,看他已经躺在这种按摩椅上,估计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反正他也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他这个非常困的状态已经非常足够了。

  “那你看着我手中的这块怀表,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周围的环境非常舒服,就好像海绵一样,你躺上去,非常舒适,身体里每一寸肌肉都可以全面放松。”

  于是马润又用上了他那套非常纯熟的催眠辞藻。

  反正这家伙自己求着上门要求被催眠,一定已经做好了被催眠的准备了。

  果然,很快,他眼皮已经昏昏欲睡,整个人进入了一个非常疲惫的状态。

  慢慢,跟随着马润所说的话,他终于掉入了浅层睡眠的状态。

  “一般来说,根据他的要求,到了这一步就足够了,这个时候他已经算是在睡觉,起码能休息自己的大脑。”马润很自信和我说。

  “你就不怕他骗你?”我问。

  “我都做五年了,谁会在说谎我还是有本事分辨出来的。

  马茹耸耸肩,似乎这事情并没有这么严重一样。

  “你如果上一次有这么聪明的话,这个时候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咯。”我笑了笑,不同意他的说法。

  “好了我们别浪费时间了,赶紧问他。”马润招呼我坐下,我当然马上就坐下了,手上的笔记本也不八卦了。

  “你现在在哪?”马润轻声问他。

  “我在一片黑暗里。”患者回答得非常平静,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你往前走,看看前面是什么东西。”马润开始慢慢引导他。

  “前面是无尽的黑暗。”患者回答的很快,而且这次的语速有点急躁。

  “这样是他在逃避这个问题,对吧。”我好像有点领悟了,问马润。

  “对,而且这不是一个好兆头。”马润直接回答我。

  “你前面有一扇门,看到了吗,它通往你内心的恐惧,打开它。”马润用了另一种方法引导。

  “我进去了。”患者在这种被命令的状态下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听从马润的指令。

  “里面看到了什么?”马润继续问。

  “有一个女人向我走来,非常恐怖,她的样子……”患者开始惊慌起来,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的情绪开始波动。

  “别怕,别怕,你仔细看看,你距离她其实很远。”马润马上说。

  他的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患者显然平静了很多,只是在大声大声喘气而已。

  “现在你还害怕她么?”隔了一会,马润才开始尝试问。

  “怕,但是她理我很远,没看到我。”患者这次说话没有上一次这么激动了。

  “你旁边有一个按钮,按下去,它是控制着那个女人头顶的笼子,锁住她,你就不怕了。”

  马润这次没有用命令式的口吻,而是选择了用引导的方式。

  患者隔了一会,我们都在等。

  “现在,你还怕么?”马润这次问,患者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那种非常激动的情绪了。

  “她在笼子里了,我不怕。”患者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甚至有些笑意。

  其实这个现象有点奇怪,但是每个人在催眠的过程中,都是扮演所谓的“真正的自己”,所以会流露出最真实的性情也不足为奇。

  “那你走近一点,告诉我,她长什么样子。”

  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关于这个红衣服女人,或者说男人的事情了,显然他就是问题的核心关键。

  “他是个男人,却非要假装成女人,脸上画着根本不适合他的妆容,还穿着一条鲜红的裙子,他的头发很长很像女人,但其实是假发来的。”他说这些的时候,用的语气竟然变成了一种嘲讽式的语气,显示他其实很看不起这个男扮女装的人。

  这个患者的反应,不管怎么看都非常奇怪。

  我看向马润,显然他也发现了。

  “他的言辞怎么总感觉前言不搭后语,而且态度也变得太快了吧?”我小声和马润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马润很少问我这句话,因为一般他自己都很有主见。

  “你是医生,你不是应该很清楚怎么做吗,你还要问我。”我马上急促地小声问他。

  “如果你是问我怎么治疗他的话,我当然知道要怎么做啊,很明显他心里是有问题的,但我们不是要问那事情吗?”马润扬了扬眉毛。

  我当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而且说实在的,我根本不想知道这个人和一个易服癖的人有什么瓜葛。

  “那赶紧问他,还治疗个屁。”我很少见地直接这么说,平时的话我一定会建议先帮他治疗了。

  但是这次我总感觉不对劲,想要快点结束这事情。

  马润点点头,看来他的本意也并不是那么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旁边还有一扇门,推开他,你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很多张铁床?”马润重新端起了命令式的语气。

  “没有。”隔了一阵,患者说。

  “没有?那有没有一个医院的废墟。”马润皱了皱眉头,又问。

  “没有。”患者这次回答的速度还更快了一点。

  马润和我对视了一眼,我们两个都有点傻眼了,不知道应该继续问什么好。

  怎么回事,这家伙之前还主动说了那么多话,那么多关于医院的事情,突然之间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个女人平时都躲在哪里,躲在床下么?”马润没办法,只好搬出那个女人说。

  “那个女人在梦里一直追着我,每次都是,只要我一睡下去她就追着我。”患者慢慢地回答。

  这下子连马润都没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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