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请教。”倾城说道。
看着满屋药材,还有忙碌的几人,他心生疑惑。
“但说无妨。”白衣老者回道。
似是知晓倾城的疑惑所在,转头淡然的看向她的位置。
“前辈,这医仙谷似乎只有我们一个小院存在,出谷又那么难,为何我们还如此忙碌。”只见赶制药品,却不知药品去处,这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妍妍说说吧,这个问题曾经也困扰过你。”白衣老者说道。
他转而看向妍妍,有些话还是由她说出来好一些。
“说道我们为何这么忙碌,就不得不说一下我师父和药神宗的瓜葛了。”妍妍说道。
妍妍看着白衣老者,只见白衣老者此时已转头看向窗外的位置,那样子似是有些感伤。
“药神宗?就是我摔下来的地方?”倾城忙问道。
在闲聊中,这个宗门经常被妍妍挂在嘴边,而且由她受伤的地点推断,八成是因为采药从那里不慎摔下来的。
“对,就是那个地方。你知道你为何会去冒险采药么?那是因为这药神宗,垄断了所有的药铺和医者,不仅药品贵,就连诊金也是贵的离谱。”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师父原本是这药神宗的创立者之一,因为看不惯这宗门的做法,所以才愤然开,藏身于山谷,并用这谷中的药材炼制成药,分发给那些需要救治,却买不起药品的世人。”
闻言,倾城转头看向那个头发花白,身材略显佝偻的白衣老者,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性格怪异的小老头,而这一刻,突然感觉他的身形伟岸了许多。
“前辈不负医仙之名,倾城钦佩。不知前辈何时出谷,可否带上倾城?”倾城开口问道。
虽然对白衣老者心生钦佩,但是面对自己不喜欢的药品,她还是有些抵触。既然已经康复了,她只想着早些离开。毕竟还应了妍妍的复仇之事,她想早一点寻得宗门,开启她的习武之旅。
话音未落,白衣老者哈哈大笑起来。
倾城疑惑的看着他,又转而看向妍妍,不知着老头是何意思,难道自己说的是句笑话?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妍妍也在捂嘴笑着,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么,她沉思了一会,仔细品味,好像没有吧。
“你们在笑什么?”倾城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看着两人,一脸茫然。
“假小子,我要感谢你啊,是你赐给我医仙之名啊。”白衣老者笑着说道。
言罢,他带着满面笑意,对着倾城拱手一礼。
“这里是医仙谷,而前辈又是一位妙手仁心的医者,这医仙之名难道还会落于旁人?”倾城皱眉问道。
在他看来,这谷中确实没有其他医者存在,难道是自己搞错了?
“这波马屁拍的不错,我替师父收下了。”妍妍在一旁笑着说道。
没想到这倾城的小聪明,竟然搞出这样的误会。
“这医仙之名岂是我等凡人所能承受,我非医仙,只是借医仙曾经所住之处栖身而已。”白衣老者淡淡的说道。
医仙,是多少医者所追逐的梦想,只可惜,这世道让这些医者变了味道,曾经以救死扶伤为医之根本的他们,不知何时,已成为了尘世之人嗤之以鼻的对象。
“我得谢谢倾城马屁啊,是你让我知道了,我坚持的事情,是对的。”白衣老者感叹道。
竟然会被误认作医仙,看样子,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任重而道远啊。
“既然前辈并非医仙,倾城敢问前辈尊名?”倾城问道。
说着,她微微一礼,以示尊敬。
“医者洛离。”白衣老者回道。
无非回春妙手亦或是悬壶济世,归根结底不外乎医者之名。
“洛离前辈,倾城在这里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倾城说道。
随即她拱手于胸前,深鞠一躬。
“无需多礼,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救你之人是兮颜,我只不过是顺她意而为之。”洛离摇头解释道:“我所救之人,必定亲力亲为,不容他人半点插手。而救治与你,除了施药,几乎都是兮颜在做。故而救你之人,应是妍妍。”
倾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师徒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么?
“好吧,既然洛离前辈这么说,我便认下妍妍姐这份好,无论如何,应你复仇之事,妹妹定当竭尽所能。”倾城诚恳的说道。
淡看世事去如烟,铭记恩情存如血。她是失忆了,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应该这么做。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管。但是既然有关于妍妍的仇恨,我想劝你们两句,没有相应的实力,千万别去尝试报仇。你们所要面对的,虽不是什么至强者,但是对于未有半分功法的你们来说,他却是强出你们百倍之人。”
洛离之言,让倾城忍不住连连点头,毕竟是上了年纪人之,很多事情早已看得通透。
“谨遵洛离前辈教诲,请您放心,在未有相应实力之前,洛离不会贸然行动。”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又说道:“就是不知道,妍妍姐姐的仇人是何许人也?”
妍妍拿出一块璞玉,随手递给了倾城。
倾城将其接了过来,只见这璞玉并无特别之处,一块圆玉而已,只不过这玉似有文字藏于居中位置。将其拿起对着光亮,这才发现,那是一个翠绿色的“简”字。
她拿着拿着那璞玉,不知何意,转而看向洛离,希望可以得到答案。
“记住这个字就好了,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寻你将这件事情说的详尽。”妍妍说道。
虽然答应了妍妍报恩之事,但是毕竟他们相识不过两月,而且倾城又是一个心智不太成熟的年纪。对于她以后的成长,谁都说不准,是善是恶,是忠是奸,而且她又会不会,最终为了一些原因,而放弃曾经所承诺之事,毕竟这尘世间,忘恩负义之事太多了。或许这一切,只有经历时间的考验才会得到答案吧。
倾城微微一笑,大概猜到了妍妍之所想,随即将那璞玉递回给了她。
“待妍妍的师兄回来,就让他带你出谷吧。”洛离说道。
闻言,倾城欢喜不已,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洛离。
“妍妍姐姐还有师兄?”她有些诧异。
原来这医仙谷还有一个人,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而且还是妍妍的师兄。
“你不是好奇这药的去处吗,待昀启师兄回来,你便是知晓了。”妍妍说道。
说到师兄,妍妍顿时喜笑颜开,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妍妍的样子,洛离带着满面的笑意摇着头,想来昀启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给两个孩子操办操办了。
这个叫昀启的家伙到底有何魔力,竟然能让看似冷淡的妍妍姐姐如此着迷,倾城感到特别的诧异,虽然还不懂什么感情,但是看着妍妍如此,她料想这或许便是吧。
和煦的春风吹进山谷,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两月后
昀启返回谷中,简单的休整了几日,便准备带着成药离开。
洛离将准备好的一封推荐信给到倾城,介绍她去道门学习武艺。这一刻,也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拜别了洛离,妍妍师徒二人,倾城带着久盼出门的兴奋之感,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跟随昀启离开医仙谷。
应倾城的请求,他们首先来到了药神宗的灵药峰,她想看看自己摔下去的地方,那里或许可以帮助自己想起些什么。
然而,除了一眼望去的美好风景,就再无其他,寻找记忆之事,也只能就此作罢。
下了山,因为暂时同路的原因,两人没有立即分开,倾城也是跟谁昀启去到沿途的每一个村庄,每一户久病而穷苦的人家,边行医送药,边赶着路。
看着昀启将自己经手所装瓶的药品,送到那些需要之人手中,倾城心中说不出的欣慰之感。
这日傍晚,他们按照原计划来到一个叫做“牧家村”小村落。
据昀启所说,这村中有一户人家,只有母女两人相依为命,本就生活困苦,母亲却又身染重病。这一次,他们所携带的药品中,以灵脂居多,对那母亲的病症有缓解之效,正好可以为其所用。
然而,还未入村,两人便发现了异常。
村中吵杂声,哭喊声,咒骂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坏了,出事了。”昀启皱着眉头说道。
两人寻一隐蔽处看去,一群不知名的人正在村中烧杀抢掠。
“是长刀门的人。”昀启说道。
他皱起了眉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长刀门?那是什么势力?”倾城好奇的问答。
说到这长刀门,昀启摇了摇头,只见他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身旁的石块上,巴掌大的石块被他这一拳直接轰碎,化为数块碎石朝着四面八方崩散开来。
“妍妍的家仇你知道吧?”昀启说道。
在医仙谷近四月的时间,他料想倾城应该应该会知晓一些事情。
“你是说这长刀门,就是与妍妍姐姐有着深仇大恨的简家?”倾城忙问道。
昀启沉默了一瞬,然后摇了摇头。
“长刀门和简家是从属关系,是依附于简家之下的小势力。虽然如此,但是他们行事方式都是一样的。”昀启解释道。
倾城皱了皱眉头,简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灭人全门,烧杀抢掠,简直是无恶不作。
“他们如此猖狂,如此的肆无忌惮,就没有人管么?官家呢?官家也不管么?”倾城诧的问道。
听到他的话,昀启轻蔑的笑了起来。
“简家势力庞大,你所能看到的,都是冰山一角。”昀启顿了顿,接着说道:“简家虽听起来像是一个家族的名字,其实它是一座城。那城被称为神仙城,终日灯红酒绿,夜夜笙歌。赌场,烟花之地一应俱全。不光是官家与之有所勾连,各宗门,各势力也有所染指。”
倾城有些气愤:“所以就成了没人管了?就任由他们如此的肆意妄为?”
古往今来,尘世之人若是要活的安稳,必然有其规矩从中约束。而眼前,官家与贼匪串通一气,如此这般,让人如何安心。
“快下来,别出声……”刚刚还在张望的倾城,被一旁的昀启一把拉下,两人背靠着土丘,掩鼻息口。
只闻得身后位置,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呼啸而过,不一会那声响便渐行渐远。
昀启慢慢的转过身去,左右看了看,随即拍了拍一旁的倾城。
“跟我来。”说着,两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朝着村中的方向走去。
这时的牧家村,早已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看样子,是那长刀门所为。
走进村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不知为何,倾城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丝丝的躁动之感。
“分头看看有没有活着的人。”昀启说道。
倾城回过神来,“嗯”了一声,便急匆匆的挨家挨户找了起来。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她去到的每一户人家,除了横七竖八倒着的死尸,和满院子的鲜血,哪里还有活着的人呢。
正当她就要放弃的时候,一声低沉的闷哼,让她的神经又绷紧了起来。
寻声找去,倾城走进一个简陋的小院。
突然,她的神经剧烈的颤动了一番,心中顿时生出一阵阵的熟悉之感。
“娘……”倾城不自主的喊出声来。
听到自己下意识的声音她知道,这里应该就是他失忆之前的家。
她慌乱的跑进已经燃起大火的屋中。眼前,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女子,蜷缩着身子,静静的躺在那里,已经奄奄一息。
看到如此状况,由不得多想,倾城扛起那中年女子便往屋外跑去。
正当她刚刚跨出房门的那一刻,身后的房子经不起烈火的燃烧,轰然倒塌。一块带火的梁木,狠狠的砸在了中年女子的背部。
突如其来的重击,顿时让那中年女子喷出一口鲜血,身前的倾城也被这一击,砸倒在地。虽未受到什么伤害,但是这一刻,想到身后重伤的母亲,倾城心如刀绞。
不顾一切的爬起来,她转身扛着着中年女子来到院外,却发现怀中的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看着那中年女子,她放声大哭,泪水如决堤般喷涌而出。
这时,一双颤抖的手摸向了她的脸颊。
擦了擦眼泪,倾城看着眼前有些孱弱的中年女子,转而变得欣喜。
“娘……娘……”她顺势拾起中年女子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
中年女子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不住的从两边滑落,她笑了,笑得如此灿烂。
她抽出被倾城握住的手,随即伸向自己的胸前,从怀中拿出一只泛着黑色幽光的手环,颤抖着将其递给她。
见到那黑色手环,倾城心中诧异,虽不知这是何物,但他还是将其接了过来。
还未仔细打量,眼前的中年女子伸在半空的手臂,突然停住了,转而极速下坠。再看她那脸上,笑容逐渐凝固,眼神也变得暗淡了起来。
“娘……娘……娘啊……”倾城抱着中年女子,此时所有的悲痛之感,尽数在其心中聚集,她想流泪,但是这一刻她发现,这泪水像是被那悲痛给阻止了一般。她紧紧抱着美妇,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目光呆滞。或许这便是悲痛至极吧。
听到喊叫声,昀启忙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已猜得八九分。没有打扰十一,他就静静地守在一旁。
一瞬,倾城突然站起身来,扛着中年女子慢慢朝院外走去。昀启眉头一皱,忙跟了上去,将中年女子接过来,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出了村,来到离村子不远的密林深处。将中年女子置于一旁树边依靠,倾城找来一根带尖的粗壮树枝,寻一处僻静之地,挖起坑来。
昀启叹了口气,取下背上的箩筐,将其中的一柄采药用的小铲子递了过去。
倾城接过小铲子,低沉的倒了声“谢谢”,便继续挖了起来。两刻钟后,一个两人宽,三尺深的土坑出现在眼前。
倾城看了一眼土坑,又看了看那中年女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而准备去寻些软软的树枝,欲将其放入其中。
“我来吧。”站在一旁的昀启开口道。
说着,只见他伸手一指,轻起掌面,那中年女子随着他手指的摆动,从地面缓缓浮于半空。而后,他持掌置于土坑位置,将中年女子安稳放下。
看着坑中的中年女子,倾城站立多时,未曾一语。某一刻,她叹了一口气,紧咬牙关,将刚刚挖出来的土,一点点的推向坑中。然而,如此简单的动作,此刻的她却因为悲痛几近艰难。
泪水止不住的滴落,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想忆及曾经的过往,但是却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巨大的悲痛,也未曾让她恢复记忆,她有些悔恨,若不是自己不慎,哪里会落的如此生离死别的场面。
“倾城妹妹,你要坚强,毕竟你还有个小妹妹尚在人世,还需要你这个当姐姐的去搭救。”昀启开口道。
闻言,倾城突然一愣,小妹妹?她还有个小妹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擦了擦眼泪看向昀启。
倾城恍然大悟,她说道:“昀启师兄说的母女二人,便是我娘跟我妹妹?”
昀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倾城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从那药神宗坠落医仙谷,并非那么简单。应该是母亲病情加重,不得已才在最危险的时候,冒险上山。
倾城有些急迫的说道:“昀启师兄帮帮我,我得快一些,我小妹妹不知道被他们带到哪里了,我得赶过去去救她。”
知晓自己的小妹妹被掳走,倾城顿时变得焦急万分。
昀启点了点头,和她一起将挖出来的土又填回坑内,随后又在箩筐中拿出一柄手镰,用身旁的树干砍出一块木牌来。
倾城接过木牌,将其插在土包上,一座新坟已然成型。
驻足良久,她中一横,为子者,失去母亲,悲痛欲绝实属正常。但此刻她不能让悲伤缠住脚步,也没有时间让她沉浸其中。他还要去救她的妹妹,虽然此刻她根本就记不得她的样子。不过好在昀启曾经与中年女子母女有过短暂接触,也就是说,这一次,只有靠他了。
倾城跪在地上,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即猛然转身,提步离开。
她忙说道:“我们走吧。”
谁人都替代不了她作为一个姐姐的责任,此刻,她只能选择坚强。
昀启说道:“都这个时辰了,他们应该会停下来过夜,走不远。动作快一些,或许能赶得上。”
眼看就要入夜,那长刀门匪徒所行进之方向,近百里再无村镇。他料想,这群人必然会选择露宿休整。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将倾城的妹妹救回,但这是他们追上去最好的机会了。
没作耽搁,两人立时上路。
不过,没有车马的两人,行进起来,似乎有些慢。昀启虽会些简单的步法,但也只能是供自身脚力之用,而且,带倾城出谷已然是他的极限。所以,尽管倾城心急如焚,行进效果还是不太尽如人意。
就在两人疾行了几十里后,突然发现眼中出现了点点火光,而那火光的位置就在不远处,两人对视了一眼,瞬时变得狂喜起来。
往事不可忆,只知骨肉情。
妹妹这个称呼,对于失忆的倾城来说,终究是不可琢磨,但是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前面纵使龙潭虎穴,她也要去闯一闯。
心中急迫的倾城,就要冲着那火光奔袭而去,就在这时,一旁的昀启直接拉住了他。
她诧异的看着昀启,不知何意。
昀启不慌不忙的说道:“那长刀门都是修炼之人,你这样贸然前往,必定会让他们有所察觉。”
闻言,倾城皱起了眉头,她如此心切的前来搭救妹妹,却忘记了所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没有修炼过,没有任何功法傍身。如此一来,若不小心行事,妹妹还未得见,自己便会身陷险境。
“昀启师兄,你也是修炼之人,对他们应该很是了解,依你看,我们应该怎样才好?”倾城开口道。
听到倾城如此说,昀启忙摆了摆手,对于修炼,他也只是初学者。只不过时常在外送药,积攒了许多的经验罢了。
“一会我们慢慢靠过去,寻一隐蔽处,在暗中观察。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千万别因为情绪上的波动,而让自己的气息变得慌乱,那样就会被他们所发现。”昀启说的很慢,只为了让倾城能听的清楚。
倾城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有这夜色作为遮掩,她还是有几分心安。
“还有,若是真被他们所发现了,千万别慌,马上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将气息平稳下来。”昀启补充道:“我会去引开他们,你就站在原地等候便可。”
“我知道了,这一次多亏有昀启师兄在,若不然,倾城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家人。”倾城说道。
她微微行了个礼,用此表达自己的谢意。
“可还是晚了,若不然你母亲或许不会因此仙逝,而你的妹妹或许也不会被他们掳走了。”昀启叹了口气,有些歉意的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长刀门还有那简家所造的杀孽。我会将这些全部记下,早晚有一日,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倾城说着,深深的叹了口气。她看着那火光处,微微眯起了双眼,眼神中是无尽的深邃和坚毅。
倾城看了看远处,说道:“我们走吧。”
昀启微微点头,抬手在倾城的肩膀上拍了拍,随即转身,朝着那火光处走去。
昀启在前,倾城在后,两人就这般缓慢的行进。
这时,一阵烤肉的香气传来,瞬时让两人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这才想起来,因为着急赶路,他们还也曾进过半点油米。
本想着去牧家村送药,在那里讨些饭食,顺便借宿一晚。却没想遭遇这般无妄之灾,让倾城在拥有和失去中反复徘徊,她不禁感叹,造物弄人,世事无常。
两人对视了一眼,尴尬的笑了笑,随即继续缓慢的前行。救人要紧,这时候,哪里还会顾及饥饿之事。
不远处传来稀稀拉拉的欢笑声,随着两人的脚步,渐渐变得清晰。那声音,在倾城落寞的情绪下,显得别样的刺耳。
昀启摆了摆手,随手将背后的箩筐轻置于地面,在就在距离那火光十几丈的位置停了下来。借着一颗尺宽的大树作为遮挡,两人慢慢的探出头来,查看情况。
不远处,十几个身背斗笠的黑衣男子围坐在火堆旁,吃着羊肉,喝着酒。看到这几近欢愉的场面,倾城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这些人的出现,她不会失去母亲,她的小妹妹也不会被掳走。然而,这时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愤恨,还是寻找妹妹的事情要紧。
移开视线向四周张望,十几匹马分散绑在一旁,除了马背上的包袱和武器,却不见其他人影。倾城皱了皱眉头,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会啊。那火堆正处于空旷位置,除了周围的浅草和几棵大树,便再无其他。而且,借着火光,那十几人周围的一切清晰可见,若是有其他人,应该看得到才对。难道追错了人?带着疑问,倾城又将视线移回那火堆旁。那十几人的装束,与他们在牧家村所见一般无二,明明就是同一伙人,这是何情况,她有些诧异了。
转头看向昀启,只见他也摇了摇头,很明显,这种情况他也未曾见过。倾城叹了口气,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妹妹被其他人带走了?还是说她此刻已经遇害?想到这里,她有些自责,是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家人,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和母亲生离死别的场面浮现于脑海,那份痛楚,又一次充斥着她的内心。
“是谁……”火堆旁,十几个身影突然站立起来,齐齐看向他们两人的方向。
倾城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才反应过来,或许是刚刚不稳定的情绪,让自己的气息暴露了。她转过头来,有些歉意的看着昀启。
昀启摇了摇头,抬手示意她稳定情绪,留在原地。随后,他一步踏出,朝着远处的密林奔袭而去。
“老四,老五去追,其他人跟我留守。”
言罢,只见那火光处,两个黑衣人一步踏出,朝着昀启行进的方向追了过去,剩下几人则是来到马匹旁,抽出武器,警觉的戒备着。
不一会,远处出来嘈杂的打斗之声,倾城心中一惊,这昀启定是被追上了。原本他就是个初级的修炼者,加之又要对抗两个黑衣人,如此一来,必然凶多吉少。
正当她担心云凡安危之时,那打斗之声戛然而止。倾城心中一惊,一丝担忧油然而生。不一会,只见那两个黑衣人,架着奄奄一息的昀启,回到了火堆旁。
“大哥,你看,竟然是送药小仙,这下我们发财了。”
“得了几个女娃,又有这小子送上门来。看样子,今日啊,这老天是对咱们兄弟是格外的好啊。”
“大哥,这下子怎么处置?”
“先绑在那,伺候一顿拳脚,待我们明日出发之时,再割了他的脑袋,去那药神宗领赏。”
架着昀启的两人将他绑在一旁的树上,随后开始出手毒打起来。另外那几人则是回到火堆旁,继续喝酒吃肉。看着那奄奄一息的昀启,却是像看到即将到手的钱财一般,狂放的笑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看着因为救自己,被打的不成样子的昀启,倾城心如刀割。若不是他为了自己的安全,将那那些黑衣人的注意力引开,那么,此刻或许她已经命丧黄泉了。她想起自己刚刚失去的母亲,还有那被掳走,生死未卜的小妹妹,倾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若是自己上进一些,早些接触修炼,就不会出面这么多有心无力之事了。
不能任由那些黑衣人如此蹂躏昀启,也不能眼看着他被这群杂碎夺去性命。虽然没有修炼过,但是她依然存在作为报恩者的强烈心态,一定要救救眼前的云凡,若是失败了,大不了陪着他一起死就好了。
想到这里,倾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头走向在一旁的箩筐中翻找,她要取出那柄手镰作为自己的武器。然而,在翻找中还是有轻微的声响存在,虽然她已经很小心了。
就在刚刚抽出手镰的那一刻,一阵破风之声响起。
倾城下意识的持手镰在身前一挥,只感觉手中震痛传来,一柄长刀擦着她肩部划过。虽未受伤,却惊出一身冷汗。
还未待她做出反应,只见一个黑衣人已经在这一刻,来到身前,一柄雪亮的长刀瞬势袭来。
倾城心中大惊,她哪里见过这般阵势,刚要躲闪,却感觉手脚不自主的动了起来,脚下疾步后撤,持手镰在那长刀的空档处一插,随即用力横劈。
“噗”
一阵碎裂声响起,倾城只感觉一阵血腥味道喷洒出来。
再看一旁,一个手持长刀的黑衣人,正捂着胸口忌惮的看着她。
倾城看了看自己紧握手镰的双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你好啊……”倾城抬头看向那黑衣人,带着点点笑意打着招呼。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开口,一切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小兔崽子,竟然嘲笑我,老子这就送你上路。”那黑衣人面目狰狞的说道。说着,他松开胸前的手,将其握在刀柄处,双手刀劈砍而来。
倾城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黑衣人,感受到他势大力沉的一击袭来,这一招一式必不可挡。她料想刚刚不自主的那一幕又会出现,但事实却是依旧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她有些慌了,想移动脚步躲闪,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跟灌铅了一般,死死的和地面贴合在一起。此刻,她只能看着那长刀朝着自己的面门劈来。
“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抹雪亮闪过他的眼前,只见那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给逼停在了原地。
一个白衣老者出现在倾城面前,虽看不清模样,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自带的森冷气息,似是难以接近。
“你是谁?”黑衣人开口道。
话音未落,只见白衣看者似乎动了这一下,再看那黑衣人,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嘭”
黑衣人载倒在地,他的脑袋瞬时滚落一旁,鲜血瞬时从他那脖颈处喷涌而出。
倾城看着那白衣看者正想说些什么,而那白衣老者却是一个转身,消失不见。
一瞬,火堆旁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响和一阵阵的哀嚎,转眼看去,十几个黑衣人纷纷倒在火堆旁,而那白衣老者正坐在一旁,淡然的吃起了羊肉。
倾城怯怯的走了过去,准备查看昀启的伤势。
“他救不活了。”白衣老者淡淡的说道。
倾城皱了皱眉头,忙解开昀启身上的绳索,扶其靠在那里。
“昀启师兄……昀启师兄……”然而,此时的昀启已经失去了意识,任凭倾城如何召唤,都没有任何回应。
她看着眼前的昀启,愧疚之感油然而生,若不是因为要帮她寻找妹妹,若不是为了救她引开那些黑衣人,昀启又何以变成这番模样。若是真如那白衣老者所说,他该如何去面对妍妍姐姐和洛离前辈。这一刻,她有些迷茫了。
她看着白衣老者,开口道:“前辈,能否救救我昀启师兄?”
白衣老者咬了一口肉,然后说道:“我送你们回医仙谷,现如今也只能看看他师父能不能救他了,若是不能,那他真的就是无力回天了。”
倾城一愣,忙说道:“前辈,麻烦您了。”
白衣老者摆了摆手,随即抬手一挥,一个传送阵法出现,他看着倾城说道:“进去吧,出了传送阵便是医仙谷了,快去吧。”
倾城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感谢前辈搭救,倾城永生难忘。”
说着便扛着昀启走进传送阵法,随即消失在了眼前。
白衣老者微微一笑,心中说道,希望还来得及吧。
医仙谷
倾城扛着昀启踉踉跄跄的朝前跑着,因为那传送阵法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设置到那小屋的位置,如此一来,他们距离那小屋还有很大一段距离这对倾城来说,太过煎熬了,就算她再怎么长得中性,她本身也是一个弱质女流,眼前的她还没有半点的功法可言,如此一来,可想而知,她的行进速度是相当慢了。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两人的气息了,那洛离和妍妍忙迎了出来。那洛离也不顾那满身是血的昀启,背起他就往屋子里跑去。
妍妍此刻也梨花带雨的跟着跑了去,倾城则是顾不得已经力竭的身体,依旧踉跄的跟在后面。
走进房间,只见那昀启的衣服已经扔在了一旁,洛离和妍妍正在娴熟的配合着。
妍妍擦拭着昀启的身体,而那洛离就在她擦拭后的位置施针,准确的扎入,稳住心脉。
虽然如此,那妍妍看起来还是紧张的很,看她的面容就知道,此刻她在经受着怎样的煎熬。
然而,天不遂人愿,一声痛苦的哭喊声响起,只见那洛离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倾城心中一惊,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还是来了。
洛离提步走了过来,看着倾城,颤抖的说道:“怎么回事?不是去送药么?”
倾城将所经历之事尽数说出,不光是这昀启给他带来严重的愧疚感,还有失去母亲的悲痛,找不到妹妹的无奈,总之,此刻,她百感交集。
洛离眼角挂泪,看向外面,没有再说什么,昀启已经跟他二十多年了,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但是此刻,他永远失去了他,这对一个上了年纪,行将就木的老者来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让其绝望的。
在看妍妍,此时已经是哭的泪人一般,无数的痛苦袭击着她,让她意识有些混沌。
倾城凑过去,轻抚着妍妍带泪的面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
然而,就在这时,倾城那只黑色的手环划过妍妍的视线,她下意识的开口道:“师姐,这手环是香雪师姐的,香雪师姐……”
此时,她头痛欲裂,双手捧头在地上翻滚着。
“洛离前辈,你看这是怎么了?”倾城有些不知所措。
洛离那你走了过来,提指点在妍妍的额头。
他诧异的说道:“难道想起了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妍妍站起身来,面色没有了刚刚的那份柔弱,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眼神还有冷冷的面庞。一股神密的煞气萦绕其身,她伸手一招,倾城的手环中,一件女用护甲出现在她面前。
看到那护甲,洛离皱了皱眉头,有些忌惮的说道:“妍妍,你……你……你是唐门之人?”
看着满屋药材,还有忙碌的几人,他心生疑惑。
“但说无妨。”白衣老者回道。
似是知晓倾城的疑惑所在,转头淡然的看向她的位置。
“前辈,这医仙谷似乎只有我们一个小院存在,出谷又那么难,为何我们还如此忙碌。”只见赶制药品,却不知药品去处,这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妍妍说说吧,这个问题曾经也困扰过你。”白衣老者说道。
他转而看向妍妍,有些话还是由她说出来好一些。
“说道我们为何这么忙碌,就不得不说一下我师父和药神宗的瓜葛了。”妍妍说道。
妍妍看着白衣老者,只见白衣老者此时已转头看向窗外的位置,那样子似是有些感伤。
“药神宗?就是我摔下来的地方?”倾城忙问道。
在闲聊中,这个宗门经常被妍妍挂在嘴边,而且由她受伤的地点推断,八成是因为采药从那里不慎摔下来的。
“对,就是那个地方。你知道你为何会去冒险采药么?那是因为这药神宗,垄断了所有的药铺和医者,不仅药品贵,就连诊金也是贵的离谱。”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师父原本是这药神宗的创立者之一,因为看不惯这宗门的做法,所以才愤然开,藏身于山谷,并用这谷中的药材炼制成药,分发给那些需要救治,却买不起药品的世人。”
闻言,倾城转头看向那个头发花白,身材略显佝偻的白衣老者,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性格怪异的小老头,而这一刻,突然感觉他的身形伟岸了许多。
“前辈不负医仙之名,倾城钦佩。不知前辈何时出谷,可否带上倾城?”倾城开口问道。
虽然对白衣老者心生钦佩,但是面对自己不喜欢的药品,她还是有些抵触。既然已经康复了,她只想着早些离开。毕竟还应了妍妍的复仇之事,她想早一点寻得宗门,开启她的习武之旅。
话音未落,白衣老者哈哈大笑起来。
倾城疑惑的看着他,又转而看向妍妍,不知着老头是何意思,难道自己说的是句笑话?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妍妍也在捂嘴笑着,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么,她沉思了一会,仔细品味,好像没有吧。
“你们在笑什么?”倾城忍不住开口问道。
她看着两人,一脸茫然。
“假小子,我要感谢你啊,是你赐给我医仙之名啊。”白衣老者笑着说道。
言罢,他带着满面笑意,对着倾城拱手一礼。
“这里是医仙谷,而前辈又是一位妙手仁心的医者,这医仙之名难道还会落于旁人?”倾城皱眉问道。
在他看来,这谷中确实没有其他医者存在,难道是自己搞错了?
“这波马屁拍的不错,我替师父收下了。”妍妍在一旁笑着说道。
没想到这倾城的小聪明,竟然搞出这样的误会。
“这医仙之名岂是我等凡人所能承受,我非医仙,只是借医仙曾经所住之处栖身而已。”白衣老者淡淡的说道。
医仙,是多少医者所追逐的梦想,只可惜,这世道让这些医者变了味道,曾经以救死扶伤为医之根本的他们,不知何时,已成为了尘世之人嗤之以鼻的对象。
“我得谢谢倾城马屁啊,是你让我知道了,我坚持的事情,是对的。”白衣老者感叹道。
竟然会被误认作医仙,看样子,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任重而道远啊。
“既然前辈并非医仙,倾城敢问前辈尊名?”倾城问道。
说着,她微微一礼,以示尊敬。
“医者洛离。”白衣老者回道。
无非回春妙手亦或是悬壶济世,归根结底不外乎医者之名。
“洛离前辈,倾城在这里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倾城说道。
随即她拱手于胸前,深鞠一躬。
“无需多礼,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救你之人是兮颜,我只不过是顺她意而为之。”洛离摇头解释道:“我所救之人,必定亲力亲为,不容他人半点插手。而救治与你,除了施药,几乎都是兮颜在做。故而救你之人,应是妍妍。”
倾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师徒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么?
“好吧,既然洛离前辈这么说,我便认下妍妍姐这份好,无论如何,应你复仇之事,妹妹定当竭尽所能。”倾城诚恳的说道。
淡看世事去如烟,铭记恩情存如血。她是失忆了,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应该这么做。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管。但是既然有关于妍妍的仇恨,我想劝你们两句,没有相应的实力,千万别去尝试报仇。你们所要面对的,虽不是什么至强者,但是对于未有半分功法的你们来说,他却是强出你们百倍之人。”
洛离之言,让倾城忍不住连连点头,毕竟是上了年纪人之,很多事情早已看得通透。
“谨遵洛离前辈教诲,请您放心,在未有相应实力之前,洛离不会贸然行动。”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又说道:“就是不知道,妍妍姐姐的仇人是何许人也?”
妍妍拿出一块璞玉,随手递给了倾城。
倾城将其接了过来,只见这璞玉并无特别之处,一块圆玉而已,只不过这玉似有文字藏于居中位置。将其拿起对着光亮,这才发现,那是一个翠绿色的“简”字。
她拿着拿着那璞玉,不知何意,转而看向洛离,希望可以得到答案。
“记住这个字就好了,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寻你将这件事情说的详尽。”妍妍说道。
虽然答应了妍妍报恩之事,但是毕竟他们相识不过两月,而且倾城又是一个心智不太成熟的年纪。对于她以后的成长,谁都说不准,是善是恶,是忠是奸,而且她又会不会,最终为了一些原因,而放弃曾经所承诺之事,毕竟这尘世间,忘恩负义之事太多了。或许这一切,只有经历时间的考验才会得到答案吧。
倾城微微一笑,大概猜到了妍妍之所想,随即将那璞玉递回给了她。
“待妍妍的师兄回来,就让他带你出谷吧。”洛离说道。
闻言,倾城欢喜不已,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洛离。
“妍妍姐姐还有师兄?”她有些诧异。
原来这医仙谷还有一个人,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而且还是妍妍的师兄。
“你不是好奇这药的去处吗,待昀启师兄回来,你便是知晓了。”妍妍说道。
说到师兄,妍妍顿时喜笑颜开,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妍妍的样子,洛离带着满面的笑意摇着头,想来昀启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给两个孩子操办操办了。
这个叫昀启的家伙到底有何魔力,竟然能让看似冷淡的妍妍姐姐如此着迷,倾城感到特别的诧异,虽然还不懂什么感情,但是看着妍妍如此,她料想这或许便是吧。
和煦的春风吹进山谷,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两月后
昀启返回谷中,简单的休整了几日,便准备带着成药离开。
洛离将准备好的一封推荐信给到倾城,介绍她去道门学习武艺。这一刻,也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拜别了洛离,妍妍师徒二人,倾城带着久盼出门的兴奋之感,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跟随昀启离开医仙谷。
应倾城的请求,他们首先来到了药神宗的灵药峰,她想看看自己摔下去的地方,那里或许可以帮助自己想起些什么。
然而,除了一眼望去的美好风景,就再无其他,寻找记忆之事,也只能就此作罢。
下了山,因为暂时同路的原因,两人没有立即分开,倾城也是跟谁昀启去到沿途的每一个村庄,每一户久病而穷苦的人家,边行医送药,边赶着路。
看着昀启将自己经手所装瓶的药品,送到那些需要之人手中,倾城心中说不出的欣慰之感。
这日傍晚,他们按照原计划来到一个叫做“牧家村”小村落。
据昀启所说,这村中有一户人家,只有母女两人相依为命,本就生活困苦,母亲却又身染重病。这一次,他们所携带的药品中,以灵脂居多,对那母亲的病症有缓解之效,正好可以为其所用。
然而,还未入村,两人便发现了异常。
村中吵杂声,哭喊声,咒骂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坏了,出事了。”昀启皱着眉头说道。
两人寻一隐蔽处看去,一群不知名的人正在村中烧杀抢掠。
“是长刀门的人。”昀启说道。
他皱起了眉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长刀门?那是什么势力?”倾城好奇的问答。
说到这长刀门,昀启摇了摇头,只见他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身旁的石块上,巴掌大的石块被他这一拳直接轰碎,化为数块碎石朝着四面八方崩散开来。
“妍妍的家仇你知道吧?”昀启说道。
在医仙谷近四月的时间,他料想倾城应该应该会知晓一些事情。
“你是说这长刀门,就是与妍妍姐姐有着深仇大恨的简家?”倾城忙问道。
昀启沉默了一瞬,然后摇了摇头。
“长刀门和简家是从属关系,是依附于简家之下的小势力。虽然如此,但是他们行事方式都是一样的。”昀启解释道。
倾城皱了皱眉头,简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势力,灭人全门,烧杀抢掠,简直是无恶不作。
“他们如此猖狂,如此的肆无忌惮,就没有人管么?官家呢?官家也不管么?”倾城诧的问道。
听到他的话,昀启轻蔑的笑了起来。
“简家势力庞大,你所能看到的,都是冰山一角。”昀启顿了顿,接着说道:“简家虽听起来像是一个家族的名字,其实它是一座城。那城被称为神仙城,终日灯红酒绿,夜夜笙歌。赌场,烟花之地一应俱全。不光是官家与之有所勾连,各宗门,各势力也有所染指。”
倾城有些气愤:“所以就成了没人管了?就任由他们如此的肆意妄为?”
古往今来,尘世之人若是要活的安稳,必然有其规矩从中约束。而眼前,官家与贼匪串通一气,如此这般,让人如何安心。
“快下来,别出声……”刚刚还在张望的倾城,被一旁的昀启一把拉下,两人背靠着土丘,掩鼻息口。
只闻得身后位置,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呼啸而过,不一会那声响便渐行渐远。
昀启慢慢的转过身去,左右看了看,随即拍了拍一旁的倾城。
“跟我来。”说着,两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朝着村中的方向走去。
这时的牧家村,早已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看样子,是那长刀门所为。
走进村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不知为何,倾城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丝丝的躁动之感。
“分头看看有没有活着的人。”昀启说道。
倾城回过神来,“嗯”了一声,便急匆匆的挨家挨户找了起来。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她去到的每一户人家,除了横七竖八倒着的死尸,和满院子的鲜血,哪里还有活着的人呢。
正当她就要放弃的时候,一声低沉的闷哼,让她的神经又绷紧了起来。
寻声找去,倾城走进一个简陋的小院。
突然,她的神经剧烈的颤动了一番,心中顿时生出一阵阵的熟悉之感。
“娘……”倾城不自主的喊出声来。
听到自己下意识的声音她知道,这里应该就是他失忆之前的家。
她慌乱的跑进已经燃起大火的屋中。眼前,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女子,蜷缩着身子,静静的躺在那里,已经奄奄一息。
看到如此状况,由不得多想,倾城扛起那中年女子便往屋外跑去。
正当她刚刚跨出房门的那一刻,身后的房子经不起烈火的燃烧,轰然倒塌。一块带火的梁木,狠狠的砸在了中年女子的背部。
突如其来的重击,顿时让那中年女子喷出一口鲜血,身前的倾城也被这一击,砸倒在地。虽未受到什么伤害,但是这一刻,想到身后重伤的母亲,倾城心如刀绞。
不顾一切的爬起来,她转身扛着着中年女子来到院外,却发现怀中的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看着那中年女子,她放声大哭,泪水如决堤般喷涌而出。
这时,一双颤抖的手摸向了她的脸颊。
擦了擦眼泪,倾城看着眼前有些孱弱的中年女子,转而变得欣喜。
“娘……娘……”她顺势拾起中年女子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
中年女子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不住的从两边滑落,她笑了,笑得如此灿烂。
她抽出被倾城握住的手,随即伸向自己的胸前,从怀中拿出一只泛着黑色幽光的手环,颤抖着将其递给她。
见到那黑色手环,倾城心中诧异,虽不知这是何物,但他还是将其接了过来。
还未仔细打量,眼前的中年女子伸在半空的手臂,突然停住了,转而极速下坠。再看她那脸上,笑容逐渐凝固,眼神也变得暗淡了起来。
“娘……娘……娘啊……”倾城抱着中年女子,此时所有的悲痛之感,尽数在其心中聚集,她想流泪,但是这一刻她发现,这泪水像是被那悲痛给阻止了一般。她紧紧抱着美妇,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目光呆滞。或许这便是悲痛至极吧。
听到喊叫声,昀启忙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已猜得八九分。没有打扰十一,他就静静地守在一旁。
一瞬,倾城突然站起身来,扛着中年女子慢慢朝院外走去。昀启眉头一皱,忙跟了上去,将中年女子接过来,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出了村,来到离村子不远的密林深处。将中年女子置于一旁树边依靠,倾城找来一根带尖的粗壮树枝,寻一处僻静之地,挖起坑来。
昀启叹了口气,取下背上的箩筐,将其中的一柄采药用的小铲子递了过去。
倾城接过小铲子,低沉的倒了声“谢谢”,便继续挖了起来。两刻钟后,一个两人宽,三尺深的土坑出现在眼前。
倾城看了一眼土坑,又看了看那中年女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而准备去寻些软软的树枝,欲将其放入其中。
“我来吧。”站在一旁的昀启开口道。
说着,只见他伸手一指,轻起掌面,那中年女子随着他手指的摆动,从地面缓缓浮于半空。而后,他持掌置于土坑位置,将中年女子安稳放下。
看着坑中的中年女子,倾城站立多时,未曾一语。某一刻,她叹了一口气,紧咬牙关,将刚刚挖出来的土,一点点的推向坑中。然而,如此简单的动作,此刻的她却因为悲痛几近艰难。
泪水止不住的滴落,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想忆及曾经的过往,但是却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巨大的悲痛,也未曾让她恢复记忆,她有些悔恨,若不是自己不慎,哪里会落的如此生离死别的场面。
“倾城妹妹,你要坚强,毕竟你还有个小妹妹尚在人世,还需要你这个当姐姐的去搭救。”昀启开口道。
闻言,倾城突然一愣,小妹妹?她还有个小妹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擦了擦眼泪看向昀启。
倾城恍然大悟,她说道:“昀启师兄说的母女二人,便是我娘跟我妹妹?”
昀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倾城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从那药神宗坠落医仙谷,并非那么简单。应该是母亲病情加重,不得已才在最危险的时候,冒险上山。
倾城有些急迫的说道:“昀启师兄帮帮我,我得快一些,我小妹妹不知道被他们带到哪里了,我得赶过去去救她。”
知晓自己的小妹妹被掳走,倾城顿时变得焦急万分。
昀启点了点头,和她一起将挖出来的土又填回坑内,随后又在箩筐中拿出一柄手镰,用身旁的树干砍出一块木牌来。
倾城接过木牌,将其插在土包上,一座新坟已然成型。
驻足良久,她中一横,为子者,失去母亲,悲痛欲绝实属正常。但此刻她不能让悲伤缠住脚步,也没有时间让她沉浸其中。他还要去救她的妹妹,虽然此刻她根本就记不得她的样子。不过好在昀启曾经与中年女子母女有过短暂接触,也就是说,这一次,只有靠他了。
倾城跪在地上,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即猛然转身,提步离开。
她忙说道:“我们走吧。”
谁人都替代不了她作为一个姐姐的责任,此刻,她只能选择坚强。
昀启说道:“都这个时辰了,他们应该会停下来过夜,走不远。动作快一些,或许能赶得上。”
眼看就要入夜,那长刀门匪徒所行进之方向,近百里再无村镇。他料想,这群人必然会选择露宿休整。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将倾城的妹妹救回,但这是他们追上去最好的机会了。
没作耽搁,两人立时上路。
不过,没有车马的两人,行进起来,似乎有些慢。昀启虽会些简单的步法,但也只能是供自身脚力之用,而且,带倾城出谷已然是他的极限。所以,尽管倾城心急如焚,行进效果还是不太尽如人意。
就在两人疾行了几十里后,突然发现眼中出现了点点火光,而那火光的位置就在不远处,两人对视了一眼,瞬时变得狂喜起来。
往事不可忆,只知骨肉情。
妹妹这个称呼,对于失忆的倾城来说,终究是不可琢磨,但是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前面纵使龙潭虎穴,她也要去闯一闯。
心中急迫的倾城,就要冲着那火光奔袭而去,就在这时,一旁的昀启直接拉住了他。
她诧异的看着昀启,不知何意。
昀启不慌不忙的说道:“那长刀门都是修炼之人,你这样贸然前往,必定会让他们有所察觉。”
闻言,倾城皱起了眉头,她如此心切的前来搭救妹妹,却忘记了所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没有修炼过,没有任何功法傍身。如此一来,若不小心行事,妹妹还未得见,自己便会身陷险境。
“昀启师兄,你也是修炼之人,对他们应该很是了解,依你看,我们应该怎样才好?”倾城开口道。
听到倾城如此说,昀启忙摆了摆手,对于修炼,他也只是初学者。只不过时常在外送药,积攒了许多的经验罢了。
“一会我们慢慢靠过去,寻一隐蔽处,在暗中观察。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千万别因为情绪上的波动,而让自己的气息变得慌乱,那样就会被他们所发现。”昀启说的很慢,只为了让倾城能听的清楚。
倾城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有这夜色作为遮掩,她还是有几分心安。
“还有,若是真被他们所发现了,千万别慌,马上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将气息平稳下来。”昀启补充道:“我会去引开他们,你就站在原地等候便可。”
“我知道了,这一次多亏有昀启师兄在,若不然,倾城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家人。”倾城说道。
她微微行了个礼,用此表达自己的谢意。
“可还是晚了,若不然你母亲或许不会因此仙逝,而你的妹妹或许也不会被他们掳走了。”昀启叹了口气,有些歉意的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长刀门还有那简家所造的杀孽。我会将这些全部记下,早晚有一日,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倾城说着,深深的叹了口气。她看着那火光处,微微眯起了双眼,眼神中是无尽的深邃和坚毅。
倾城看了看远处,说道:“我们走吧。”
昀启微微点头,抬手在倾城的肩膀上拍了拍,随即转身,朝着那火光处走去。
昀启在前,倾城在后,两人就这般缓慢的行进。
这时,一阵烤肉的香气传来,瞬时让两人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这才想起来,因为着急赶路,他们还也曾进过半点油米。
本想着去牧家村送药,在那里讨些饭食,顺便借宿一晚。却没想遭遇这般无妄之灾,让倾城在拥有和失去中反复徘徊,她不禁感叹,造物弄人,世事无常。
两人对视了一眼,尴尬的笑了笑,随即继续缓慢的前行。救人要紧,这时候,哪里还会顾及饥饿之事。
不远处传来稀稀拉拉的欢笑声,随着两人的脚步,渐渐变得清晰。那声音,在倾城落寞的情绪下,显得别样的刺耳。
昀启摆了摆手,随手将背后的箩筐轻置于地面,在就在距离那火光十几丈的位置停了下来。借着一颗尺宽的大树作为遮挡,两人慢慢的探出头来,查看情况。
不远处,十几个身背斗笠的黑衣男子围坐在火堆旁,吃着羊肉,喝着酒。看到这几近欢愉的场面,倾城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这些人的出现,她不会失去母亲,她的小妹妹也不会被掳走。然而,这时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愤恨,还是寻找妹妹的事情要紧。
移开视线向四周张望,十几匹马分散绑在一旁,除了马背上的包袱和武器,却不见其他人影。倾城皱了皱眉头,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会啊。那火堆正处于空旷位置,除了周围的浅草和几棵大树,便再无其他。而且,借着火光,那十几人周围的一切清晰可见,若是有其他人,应该看得到才对。难道追错了人?带着疑问,倾城又将视线移回那火堆旁。那十几人的装束,与他们在牧家村所见一般无二,明明就是同一伙人,这是何情况,她有些诧异了。
转头看向昀启,只见他也摇了摇头,很明显,这种情况他也未曾见过。倾城叹了口气,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妹妹被其他人带走了?还是说她此刻已经遇害?想到这里,她有些自责,是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家人,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和母亲生离死别的场面浮现于脑海,那份痛楚,又一次充斥着她的内心。
“是谁……”火堆旁,十几个身影突然站立起来,齐齐看向他们两人的方向。
倾城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才反应过来,或许是刚刚不稳定的情绪,让自己的气息暴露了。她转过头来,有些歉意的看着昀启。
昀启摇了摇头,抬手示意她稳定情绪,留在原地。随后,他一步踏出,朝着远处的密林奔袭而去。
“老四,老五去追,其他人跟我留守。”
言罢,只见那火光处,两个黑衣人一步踏出,朝着昀启行进的方向追了过去,剩下几人则是来到马匹旁,抽出武器,警觉的戒备着。
不一会,远处出来嘈杂的打斗之声,倾城心中一惊,这昀启定是被追上了。原本他就是个初级的修炼者,加之又要对抗两个黑衣人,如此一来,必然凶多吉少。
正当她担心云凡安危之时,那打斗之声戛然而止。倾城心中一惊,一丝担忧油然而生。不一会,只见那两个黑衣人,架着奄奄一息的昀启,回到了火堆旁。
“大哥,你看,竟然是送药小仙,这下我们发财了。”
“得了几个女娃,又有这小子送上门来。看样子,今日啊,这老天是对咱们兄弟是格外的好啊。”
“大哥,这下子怎么处置?”
“先绑在那,伺候一顿拳脚,待我们明日出发之时,再割了他的脑袋,去那药神宗领赏。”
架着昀启的两人将他绑在一旁的树上,随后开始出手毒打起来。另外那几人则是回到火堆旁,继续喝酒吃肉。看着那奄奄一息的昀启,却是像看到即将到手的钱财一般,狂放的笑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看着因为救自己,被打的不成样子的昀启,倾城心如刀割。若不是他为了自己的安全,将那那些黑衣人的注意力引开,那么,此刻或许她已经命丧黄泉了。她想起自己刚刚失去的母亲,还有那被掳走,生死未卜的小妹妹,倾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若是自己上进一些,早些接触修炼,就不会出面这么多有心无力之事了。
不能任由那些黑衣人如此蹂躏昀启,也不能眼看着他被这群杂碎夺去性命。虽然没有修炼过,但是她依然存在作为报恩者的强烈心态,一定要救救眼前的云凡,若是失败了,大不了陪着他一起死就好了。
想到这里,倾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头走向在一旁的箩筐中翻找,她要取出那柄手镰作为自己的武器。然而,在翻找中还是有轻微的声响存在,虽然她已经很小心了。
就在刚刚抽出手镰的那一刻,一阵破风之声响起。
倾城下意识的持手镰在身前一挥,只感觉手中震痛传来,一柄长刀擦着她肩部划过。虽未受伤,却惊出一身冷汗。
还未待她做出反应,只见一个黑衣人已经在这一刻,来到身前,一柄雪亮的长刀瞬势袭来。
倾城心中大惊,她哪里见过这般阵势,刚要躲闪,却感觉手脚不自主的动了起来,脚下疾步后撤,持手镰在那长刀的空档处一插,随即用力横劈。
“噗”
一阵碎裂声响起,倾城只感觉一阵血腥味道喷洒出来。
再看一旁,一个手持长刀的黑衣人,正捂着胸口忌惮的看着她。
倾城看了看自己紧握手镰的双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你好啊……”倾城抬头看向那黑衣人,带着点点笑意打着招呼。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开口,一切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小兔崽子,竟然嘲笑我,老子这就送你上路。”那黑衣人面目狰狞的说道。说着,他松开胸前的手,将其握在刀柄处,双手刀劈砍而来。
倾城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黑衣人,感受到他势大力沉的一击袭来,这一招一式必不可挡。她料想刚刚不自主的那一幕又会出现,但事实却是依旧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她有些慌了,想移动脚步躲闪,却发现自己的双脚跟灌铅了一般,死死的和地面贴合在一起。此刻,她只能看着那长刀朝着自己的面门劈来。
“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抹雪亮闪过他的眼前,只见那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给逼停在了原地。
一个白衣老者出现在倾城面前,虽看不清模样,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自带的森冷气息,似是难以接近。
“你是谁?”黑衣人开口道。
话音未落,只见白衣看者似乎动了这一下,再看那黑衣人,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嘭”
黑衣人载倒在地,他的脑袋瞬时滚落一旁,鲜血瞬时从他那脖颈处喷涌而出。
倾城看着那白衣看者正想说些什么,而那白衣老者却是一个转身,消失不见。
一瞬,火堆旁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响和一阵阵的哀嚎,转眼看去,十几个黑衣人纷纷倒在火堆旁,而那白衣老者正坐在一旁,淡然的吃起了羊肉。
倾城怯怯的走了过去,准备查看昀启的伤势。
“他救不活了。”白衣老者淡淡的说道。
倾城皱了皱眉头,忙解开昀启身上的绳索,扶其靠在那里。
“昀启师兄……昀启师兄……”然而,此时的昀启已经失去了意识,任凭倾城如何召唤,都没有任何回应。
她看着眼前的昀启,愧疚之感油然而生,若不是因为要帮她寻找妹妹,若不是为了救她引开那些黑衣人,昀启又何以变成这番模样。若是真如那白衣老者所说,他该如何去面对妍妍姐姐和洛离前辈。这一刻,她有些迷茫了。
她看着白衣老者,开口道:“前辈,能否救救我昀启师兄?”
白衣老者咬了一口肉,然后说道:“我送你们回医仙谷,现如今也只能看看他师父能不能救他了,若是不能,那他真的就是无力回天了。”
倾城一愣,忙说道:“前辈,麻烦您了。”
白衣老者摆了摆手,随即抬手一挥,一个传送阵法出现,他看着倾城说道:“进去吧,出了传送阵便是医仙谷了,快去吧。”
倾城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感谢前辈搭救,倾城永生难忘。”
说着便扛着昀启走进传送阵法,随即消失在了眼前。
白衣老者微微一笑,心中说道,希望还来得及吧。
医仙谷
倾城扛着昀启踉踉跄跄的朝前跑着,因为那传送阵法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设置到那小屋的位置,如此一来,他们距离那小屋还有很大一段距离这对倾城来说,太过煎熬了,就算她再怎么长得中性,她本身也是一个弱质女流,眼前的她还没有半点的功法可言,如此一来,可想而知,她的行进速度是相当慢了。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两人的气息了,那洛离和妍妍忙迎了出来。那洛离也不顾那满身是血的昀启,背起他就往屋子里跑去。
妍妍此刻也梨花带雨的跟着跑了去,倾城则是顾不得已经力竭的身体,依旧踉跄的跟在后面。
走进房间,只见那昀启的衣服已经扔在了一旁,洛离和妍妍正在娴熟的配合着。
妍妍擦拭着昀启的身体,而那洛离就在她擦拭后的位置施针,准确的扎入,稳住心脉。
虽然如此,那妍妍看起来还是紧张的很,看她的面容就知道,此刻她在经受着怎样的煎熬。
然而,天不遂人愿,一声痛苦的哭喊声响起,只见那洛离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倾城心中一惊,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还是来了。
洛离提步走了过来,看着倾城,颤抖的说道:“怎么回事?不是去送药么?”
倾城将所经历之事尽数说出,不光是这昀启给他带来严重的愧疚感,还有失去母亲的悲痛,找不到妹妹的无奈,总之,此刻,她百感交集。
洛离眼角挂泪,看向外面,没有再说什么,昀启已经跟他二十多年了,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但是此刻,他永远失去了他,这对一个上了年纪,行将就木的老者来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让其绝望的。
在看妍妍,此时已经是哭的泪人一般,无数的痛苦袭击着她,让她意识有些混沌。
倾城凑过去,轻抚着妍妍带泪的面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
然而,就在这时,倾城那只黑色的手环划过妍妍的视线,她下意识的开口道:“师姐,这手环是香雪师姐的,香雪师姐……”
此时,她头痛欲裂,双手捧头在地上翻滚着。
“洛离前辈,你看这是怎么了?”倾城有些不知所措。
洛离那你走了过来,提指点在妍妍的额头。
他诧异的说道:“难道想起了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妍妍站起身来,面色没有了刚刚的那份柔弱,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眼神还有冷冷的面庞。一股神密的煞气萦绕其身,她伸手一招,倾城的手环中,一件女用护甲出现在她面前。
看到那护甲,洛离皱了皱眉头,有些忌惮的说道:“妍妍,你……你……你是唐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