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必死和要命之间,汴梁选择了后者。

  他选对了。

  因为蒙舒烈和上次一样,他只是想堵一下汴梁的路,又立刻退开了。

  但是这一次,汴梁没被他堵住,蒙舒烈怎么也想不到,汴梁会挺着胸膛,撞向他手中的流光剑。

  蒙舒烈退的更快了!一旦整把流光剑穿透汴梁的胸膛,汴梁手中的拳头也会砸在他的身上。

  所以,他选择了躲避。

  他这一避,要命的流光也就只能在汴梁的胸口划出一道伤口。

  伤口很深,但不要命,汴梁赌赢了。

  然而,他如此冒险,赢得的不过是片刻喘息的机会。

  拼了!胸口的血浸透了汴梁的外袍,可他连捂住伤口的时间都没有。

  若不能趁此机会躲入树林,他刚才的努力就毫无意义。

  要想进入树林,他必须冲破展宋手下们的阻拦。

  冲,他拼尽全力,像一头受伤的犀牛,不顾一切的朝前方冲去。

  这一次,他没有想去过人,因为那些人结成了墙,人墙!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他的身体,将人墙撞破。

  “砰”,他的身体结结实实的撞在人墙上,瞬间撞飞了数人。

  他的人,毫不停歇,依旧勇往直前。

  可是,他的速度终究是慢了一些。

  或许仅仅是慢了一小步。

  这一小步,普通人根本分辨不出来,但是,他背后的两个人,是这天下最不普通的两个。

  展宋挥剑连刺,流光如闪电般刺向汴梁的身前,他如果不做出改变,必定会死在这一剑下。

  汴梁不得不变,他没法变得更快,就只能减速。

  可是,蒙舒烈的剑尖就像毒蛇般盯着他的后背。

  他不仅仅是要减速,他还要变向,不然,毒蛇就会给他一个透心凉。

  真的好难,汴梁极力的扭曲着身体,堪堪避过了这两道要命的流光。

  但是,接踵而来的,是更亮的剑光。

  这剑光不是要他的命,而是逼他后退。

  汴梁没办法,他无法突破两把流光剑的封锁,他只能退!

  边退,边变向,这个变向的幅度很大,启动的又快,他的鞋底竟和地面发出了摩擦声,仿佛漂移一般,他的身体倾斜着从剑光中侧过。

  成了!这一次,他一下子将两把流光剑同时过掉,那么眼前还有谁能阻挡他入林。

  没有人,但是有树。

  不知何时,蒙舒烈的手下也冲进了树林,他们做的和刚才展宋的手下一样,断树,拦他。

  “啊!!!”汴梁大声叫着,声音里充满了憋屈。

  他费尽心思,用尽力气,伤透全身,所换来的不过是一样的结局。

  树林明明就在眼前,明明一个纵身就能逃脱。

  可是,那一步,竟是如此的难,难到让他绝望。

  面对满天飞舞的巨树,汴梁是真的绝望了。

  现在的情景和刚才很像,可即便蒙舒烈犯相同的错误,他也没法作出相同的应对,因为他的身心都已经疲惫不堪,更别说,蒙舒烈不是一个经常犯错的人。

  “慕澜,对不起。”汴梁在心里说着。

  他累了,他想放弃了。

  一切就到此为止吧。

  背后的流光又亮了起来,可是这光,对汴梁来说,是那么的可憎。

  他闭上了眼。

  那一刻,他只想好好回忆,回忆他在这个世间所拥有的,美好的东西。

  死,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是死前,他依旧可以享受幸福。

  没有人可以阻止!

  即便是流光剑也不能。

  他想到了薛慕澜,也想到了朋友们,于是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一个拥有过那么多幸福的瞬间的人,又岂会死的难受。

  只是遗憾,不能在死前再见他们一面。

  永别了!汴梁这么想着,全身也放松了下来。

  然而,树木竟然没有砸在他的身上!

  他竟然落到了树林里面,手里还多了一个长条形的东西!

  汴梁不及多想,一触地,立刻几个翻身,躲进了树林的深处。

  追兵的脚步声停止了,他靠着一根树干,打开了长条形的包裹。

  裹住外面的布,一层层的解下,里面竟然有光流出!

  流光剑!

  这,怎么可能!

  汴梁不可思议的望着手中的剑,却听到树林外有声音传来。

  “汴梁,陈百万和杜识青两条命,换你出树林。”展宋在林外,平静的喊着,而他的剑就指在陈百万的咽喉。

  他想不通,陈百万为什么会在那里,为什么会把树都撞开。

  不过,想不通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信心,汴梁会为了这两个人,重新回到圣停。

  因为他的条件,看起来是那么的诱人。

  两条命,并不是换汴梁的命,而是换他走出树林。

  但是他相信,这一次,汴梁要是出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别听他的鬼话!”杜识青喊着。

  在自己和学生的生死面前,这位老师,一如既往的选择了学生。

  “记得报仇。”陈百万喊着,“一个都别放过。”

  他是李老爷找来的送剑之人,在陈别鹤决定去许昌任职的时候,陈记钱庄的总店就转移去了许昌,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这个任务,他都会接下。

  只是,很可惜,李老爷给他的时间太短,他到的时候,战斗已经开始。

  他无法及时的将剑送出。

  好在,汴梁最终脱身了,他的任务也完成了。

  就算是死,他也瞑目了。

  陈百万本是一个洒脱的人,又岂会在乎报仇。

  他这么说,无非是要给汴梁一个逃走的借口。

  可是,再多的借口,也抵不过胸中的热血。

  汴梁用手捂着伤口,感受着流出的热血,也感受着自己的心意。

  “先放人!”他喊着。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好听!

  他撕破了外袍,将伤口包起,又将流光剑插入了裤腿中,当光彻底消失的时候,他又喊,“你们几个,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我信不过。”

  蒙舒烈望着展宋,轻轻的摇着头。

  他的双手,分别捂住了陈百万和杜识青的嘴,不让他们有机会动摇汴梁的决心。

  但是,同样的,他也信不过汴梁。

  展宋想了想说,“先放了陈百万。”

  在他看来,杜识青对汴梁更加重要。

  然后他又说,“杜识青在立柱旁等你。”

  说完,他向蒙舒烈挥手示意。

  蒙舒烈的眉头紧皱着,他额间的伤疤,也在火光中摇曳,就像他此刻犹豫不决的心灵。

  展宋没有理会他的犹豫,他带着南朝的人,往立柱原来的位置走去。

  蒙舒烈不敢再犹豫了,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根本不是汴梁的对手。

  他放开了陈百万,一脚将他踹进树林,随后带着杜识青,跟在展宋的后面。

  “别做傻事。”陈百万一进树林,也不管汴梁在那里,立刻高声喊着。

  “我死了,你应该开心才是!”汴梁拉了拉裤脚,确保流光剑已经藏好。

  他在树林中拐了几下,便到了正在四处寻找的陈百万跟前。

  对于这片树林,他比谁都要熟悉。

  “老板娘的酒,还等着你回去喝呢。”陈百万避开了他的目光。

  老实说,换做半年前,他没有一天不在盼望着李长生死去。

  这样,他就有机会去追逐那位最美的丫头。

  可是如今,他的心中,又怎会有这种心思。

  成都的悄然避去,避的不是汴梁的实力,而是两人的友情,让他无地自容。

  朋友妻,又岂可动心。

  “老板娘。。。她走的好吗?”汴梁的声音有些难受,他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姐姐。

  当孙客轻在北平说出她的死讯时,他就很难过,此刻,陈百万提到她的名字,又勾起了她的伤心。

  “不好!”陈百万大声的说着,“你若是去了,谁来完成她的遗愿。”

  汴梁瞪了他一眼,他明白陈百万的小心思。

  这份心思,让他感到很温暖。

  “还有你嘛!”汴梁拍着陈百万的肩膀。

  “我是那种独自逃命的人吗?”陈百万很不屑的转过了头。

  既然汴梁要去,那就一起去。

  “你不行。”汴梁撇撇嘴,不等陈百万瞪他,继续说道,“万一我回不来,帮我照顾好慕澜。”

  他没有提赵香艺的名字,因为他知道,这个名字根本不用提,提了反而会让朋友难堪。

  “你。。。”陈百万还想说什么,汴梁“嗖”的一声跃出了树林,“回去把酒看好了,等我回来,无醉不归。”

  无醉不归!陈百万听着林间传来的回音,心里苦涩万分。

  他想起当初在老板娘酒店里,和汴梁喝了一夜的酒,说了一夜的情。

  “一定要回来!”陈百万将双手拢在嘴边,大声的喊着。

  这不但是他心声,更是他的心愿。

  听到陈百万离开的脚步声,汴梁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还真怕这位酸腐的情种,会不顾一切的要和他并肩作战。

  真要这样,那就难办了。

  目前的对手,实在是太强了,强大到他都不想面对,更何况是陈百万。

  好在,现在他走了,自己又少了一份牵挂。

  汴梁的脸上挂着笑容,大踏步的走在峭壁上。

  风吹在他包扎胸口的布上,猎猎作响,仿佛是进攻的号角,在为他叫好。

  可他的模样,在蒙舒烈的眼里,是愚蠢至极!

  热血,情义,他也有!

  而且不会比任何人少!

  但是若不会隐忍,又如何为死去的人报仇!

  花花的仇,他可是整整忍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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