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人歪歪斜斜的站着。

  秦少游是不肯和那崔健一道入营的,丢不起这个人啊。

  他像做贼一样,等到那崔健走了,这才昂首阔步进去。

  看着这群‘叫花子’,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

  走到一群叫花子中间,秦少游突然驻足,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左右开弓,就是往其中一个团勇脸上煽去。

  “谁也别拦我,我打死你这个混账,站着你也能睡,卧冇槽,站着也能睡……”

  其实没有人拦秦少游,大家依旧懒洋洋的,仿佛被打的这个家伙十恶不赦,或者是,大家早该把这家伙挖坑活埋了,现在有秦少游这个家伙主持公道,实在是太好了。

  这团勇被打醒了,打了个哈欠,他浑身肥嘟嘟的,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立即大叫一句:“敌袭……敌袭……”抱着头,就要鼠窜。

  秦少游一把抓住他的后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老半天,发现这家伙皮糙肉hòu,自己的手都已经打肿了,好像有点划不来。

  总算有人过来解了围,一个看上去很忠hòu很老实的人上前,笑呵呵的道:“秦校尉,某孟西团结营左旅旅帅方静,校尉要打,吊起来用鞭子抽就是,何必脏了自己的手,王二这家伙,就是这样的,秦校尉熟悉了他,自然也就晓得了。”

  秦少游托着下巴,觉得吊起来抽人确实很有吸引力,他看着队伍,恶狠狠的道:“不是说,团里又一百七十余人么?怎么好像少了几个。”

  方旅帅笑呵呵的道:“朱三家里的驴生了,昨个儿赶回去……”

  “他家驴……”秦少游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方静看着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秦校尉,道:“他家就这么一头驴,还指望着驴下了崽子,卖了娶媳妇。还有陈狗,陈狗也没来,他娘病了。”

  秦少游忍不住道:“这营中,军纪为何如此松散,莫非前任一点管教都没有么?”

  方静一脸古怪的看着他:“前任……秦校尉说的是周校尉?他呀……没见过啊,打从建团开始,就没有看到过人,从前他都是让人来传话的,要团里按时把他的一份钱粮,送去。”

  “还有钱粮……”

  方静苦笑:“咱们团食户三千,咳咳……”

  秦少游明白了,虽然不练兵,可是校尉却有征税的权利,所以那位仁兄倒不像是个校尉,更像是个地冇主。

  熟谙了这个潜规则,秦少游更加傻眼,他总算是明白了,这里其实就是个田庄,颇有几分欧罗巴骑士领主的风范,领主们食户,然后招募一些扈从进行一些操练,保卫田庄,其余的人则负责对他们进行供养。

  可问题就在于,欧罗巴那儿战乱不断,一个不合格的领主,可能早就被盗贼或者其他的武装给打死了,而这里,却是天下承平,骑士退化成了地冇主,毕竟……练了兵出来,冇也是然并卵,就算天下大乱,也有个高的顶着,不是还有禁军,有府兵?

  秦少游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只得进了营房,两个旅帅忙是小心翼翼的跟上前去,那方静笑呵呵的道:“校尉放心,该有的钱粮,一分一毫,某等都不敢怠慢的,前任是多少,秦校尉就是多少。”

  他当自己是叫花子了,秦少游冷笑。

  其实秦少游也知道,某些人把自己安排在这里,多半,就是想让自己乖乖在这儿混吃等死。

  本来嘛,秦少游也不是个喜欢弄枪使棒的人,自家有一千亩的永业田,如今又能以团结营的名义食户三千,混吃等死,确实是足够了。

  只是偏偏,让他先去了一趟千牛卫的大营,崔健那个家伙的笑声,现在还在他的耳边回荡着,太他娘的刺耳了。

  秦少游于是冷冷笑道:“谁说本官要钱粮来着,本官要练兵。”

  “练兵……”

  两个旅帅吓着了。

  方静脸色惨然,道:“秦校尉是在说玩笑么?”

  秦少游火了,拍案而起:“玩笑?天子下诏,要练团结骑营,可不是来玩笑的,谁敢认为这是开玩笑,谁就是欺君罔上。”

  “可是没钱啊。”方静一摊手,很是委屈的样子。

  秦少游冷笑:“食户三千,怎会没钱?”

  “话是这么说的。”方静苦哈哈的道:“可是食户三千还有一个前提,叫做驻地食户三千,我等驻扎的地方是孟津,孟津有户也不过五千而已,可是县里,不可能对三千户人免征,所以真正划拨的,也不过八百余户。而这八百户,却要出一百七十多人的壮丁,家里没了壮丁,本来就生计没了着落,更不可能让他们负担壮丁的衣甲,战马的马料,人员的供给,其余各户,也养不起。所以我们的传统是不练兵,做做样子,该干嘛干嘛,适当把食户的钱粮收缴一些,勉强养活大家。”

  “……”秦少游又一次被震撼了,他万万想不到,一个屁大的团结营,居然还出现了食利阶级和既得利益者,按这方静的说法就是,如果练兵,武官就要饿死了。

  秦少游怒道:“这兵要练起来,每日所费的钱粮是多少?”

  “这……要看怎么练了。穷有穷的练法,富有富的练法。”

  “富的。”

  “那可就花费巨冇大了,校尉想想看,既是骑团,总是需要马匹的,咱们营里的马只有十七只……”

  “且慢,河南府里分明说的是四十七只。”

  “呃……以前是的。”

  “现在为何不见踪影。”

  “吃了。”

  “吃了!”秦少游不可思议的看着方静,卧冇槽,禽兽啊,不是都说战士和自己的战马都是小伙伴么,这些家伙,亏得他们下的了嘴。

  方静要哭了:“团里的人,总得有个婚丧嫁娶吧,可是大家伙儿太穷,不杀马,丢份啊。”

  秦少游突然觉得,这些家伙就算说自己吃人,他也不会觉得奇怪了,他冷笑:“好,就算十七只,那么差额,至少还得八十头上下对不对。”

  “按理来说,确实是如此,两百团勇,一百骁骑,这是定律,不过……秦校尉,不是八十头,是差额一百。”

  秦少游已经激动不起来了:“这又是何故。”

  “因为都是驽马,跑不快的,用来托运些粮草倒是可以,可是……”

  秦少游咬咬牙:“好,就算一百,还有呢。”

  “还有刀……缺额两百。”

  “两百!”秦少游火了。

  方静这一次机灵了:“秦校尉一定是在想,明明府里记着的是刀九十七柄,枪一百一十三副吧?秦校尉,刀剑不经常养护,是会生锈的,所以……”

  “那为何不养护?”

  “没钱哪,要油,从前府里还会供应一些,可是大家太饿了,平时难见荤腥,所以……吃了。”

  这帮王八蛋,果然不愧是大吃国出来的,真是见什么吃什么。

  秦少游恨不得立即发明出机油出来,吃死这些狗娘养的东西。

  “除此之外……”方静掰着手指头,开始计算,林林总总,事无巨细,什么铠甲啊,弓箭啊,箭矢啊之类。

  而秦少游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娘的,要练出这么一支兵来,花费居然这么大,前期的投入,稳打稳的需要七百贯,每月的给养,就算府里还有食户那儿冇供应一些,可是还远远不足,毕竟谁都没把这里当一回事,所以……至少每月,还要一百贯的支出。

  秦少游摸了摸头,头有些疼。

  方静小心翼翼的看了秦少游:“要不……我们还是别练了吧。”

  “练……不但要练,而且要往富里练。”方才在千牛卫给秦少游的刺冇激太深,再加上自己不知被哪个家伙坑了,被打发到这种鬼地方来,秦少游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不练出来,抬不起头啊。

  他咬牙切齿的道:“方旅帅,我瞧你倒是颇为知兵,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方静苦笑:“秦校尉,不敢瞒你,被打发来这里的,其实大多数,都是见过血的。”他一脸沧桑,长吁短叹:“只不过大多数,都是得罪了上官,这才被一脚踹到这儿来,本事倒是都有,不过……练了兵,又有什么好处。”

  “谁说没好处,咱们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他娘的,实不相瞒,我也是因为仗义执言,才得罪了人,被打发到了这里,我尚且还心怀忠义,不肯服输,你们怕什么?”

  这个时候,很有必要树立下自己的光辉形象。

  “所以……这兵不但要练,还要练的比别人好,大家都是男儿,岂可为人小看。”

  “是,是。”方静显然对秦少游的‘战斗宣言’不太看好,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

  秦少游握着拳头:“钱的事,不用你们操心,我秦少游去找,总是要让大家给养充足才好,其他的,就靠你们了。”

  方静眼前一亮,有钱了。

  同学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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