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田三成灰溜溜走了,她这次可是损失惨重,反而是半泽直义福泽深厚,意外在义银心里留了个名字。

  义银的心思不但没有平复,反而更加纠结万千。

  这几天,义银原本计划先奖赏一下辛苦筹措恩赏钱粮,组建斯波钱庄的高田阳乃,顺带把立华奏爽个够。

  再将丽璐和克莉丝汀娜喊来,一起榻上滚一滚,犒劳她们的军功,进一步笼络她们,为己所有。

  可现在,义银满脑子都是由比滨结衣所生的三女儿,再没有了招人来嘿嘿嘿的闲情逸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突发事件。

  同样是没有见过面的女儿,上杉谦信的孩子,义银就一点不担心,那个霸道的家伙,她的孩子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但由比滨结衣这个软蛋,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呢?

  义银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呆在堺港,琢磨着现在就回去多闻山城,看看那对母女。

  可是让义银迟疑的是,一旦父女相见,自己该不该认这个孩子?

  随着义银走上神道,他的子嗣也不再是普通人,而是神裔,天生就带有宗教与政治意义。

  由比滨结衣的身份太低,父女相认对由比滨结衣和她的女儿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义银现在有三个女儿。

  其中,长女与次女来自武田家与上杉家两个强大的外藩,已经让仰慕义银的斯波重臣们颇为不安。

  如果这时候,由比滨结衣出现在众姬视野之中,这个身份低微的斯波家臣抢在所有重臣之前,诞下了三女。

  会不会有人嫉妒生恨,搞出某些不好的事来?

  义银越想越头疼,左右为难,正在此时,蒲生氏乡轻手轻脚走入房间,对主位上的义银鞠躬行礼。

  “什么事?”

  “圣人,将军偷偷离开了二条城,离开了京都。”

  义银的眼睛微微张大,看向蒲生氏乡,问道。

  “她走了多久?去了哪里?”

  蒲生氏乡肃然道。

  “就在您离京当晚,将军便偷偷出城。

  她先是去了北河内若江城,被三好义继劝返不成。然后又去了摄津国池田城,再次被荒木村重拒之门外。

  最后不得已借道摄津国,去了丹波国,应该是想寻求波多野家的庇护吧。”

  义银冷笑一声,说道。

  “我摸估着波多野家也不敢收留她,她又不愿意回京向我低头,那么就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一路西行,寻求西国大名的支持去了吧?”

  丹波国地理特殊,丹波高地是近幾连接西国山阴山阳两道的门户之地,足利义昭这一出京,就没有了再回头的可能性。

  那么,她最大的希望就在于。。毛利家?

  如今的西国是毛利家的天下,毛利家坐拥十国,堪称西国霸主,也是足利义昭能想到的最佳外援。

  义银冷笑一声。

  织田信长与自己正在谈判,寻求联手的可能性,足利义昭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主送跑路。是足利义昭太懂事了,还是有人在引导她?

  义银脑海中浮现明智光秀优雅的笑容,不禁摇了摇头。这个腹黑狐狸精,她到底瞒着自己做了多少手脚?

  蒲生氏乡呈上一信,恭谨道。

  “圣人,这是三好义继的请罪书,解释说将军不断给她写信,但她并没有与将军暗中勾结的陈词。”

  义银冷笑道。

  “她当然不可能和足利义昭勾结,反倒是有可能和明智光秀勾结,坑了一把足利义昭。”

  蒲生氏乡心头一凛,问道。

  “圣人认为,将军西狩是明智大人的谋划?”

  义银摇头道。

  “我不能确定,明智光秀也不会认账,但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

  你说足利义昭要是一开始就想去西国,为何不直接从京都北部进入丹波国?

  足利义昭先是去了北河内,又去了摄津国,最后才是丹波国。

  她多半是被人耍了,以为自己登高一呼,就有地方大名会力挺支持她。谁知道,她一出京才发现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回头的可能,只好被人牵着鼻子走,一路往西而去。”

  蒲生氏乡想了想,点头道。

  “圣人英明。”

  义银的说法,虽然没有证据,但也颇有几分道理。

  看足利义昭的行程,明明可以直入丹波国,却是走了一个诡异的C字形,灰头土脸被人连续拒绝,怎么看都不像是准备充分的样子。

  她很有可能被人忽悠,以为出来之后会有人接应,其实并没有。

  三好义继第一时间上书义银,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对这个刚在余吴湖合战立下汗马功劳的外藩重臣,义银也不好严加指责。

  足利义昭的擅自离京,注定要变成一笔糊涂账,找不到任何人来对此负责。

  这件事的手法油滑老辣,义银第一反应就是明智光秀干的。

  被明智光秀坑了这么多次,义银已经习惯,如果出现意外找不到缘由,就下意识把锅扣在明智光秀的头上。

  但这一次,他还真是猜对了。

  这件事的主导者的确是明智光秀,但义银也的确没有证据。因为明智光秀现在正在伏见城与丹羽长秀谈判,将军跑路事件与她无关。

  义银问道。

  “将军身边,护卫几何?”

  蒲生氏乡说道。

  “据说带着近卫数十人,可儿吉长与柳生宗严也在其中,沿途的三好义继与荒木村重都是派兵礼送出境,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义银点点头,稍稍安心。

  足利义昭可以跑,她在京都,反而不利于斯波家与织田家苟合。

  毕竟,义银这次上洛举义旗,用的是幕府的名义。一场仗打得虎头蛇尾,最后却是双方握手言和,甚至寻求联手扩张。

  如果足利义昭这个空壳将军咬牙不肯与织田家和睦,反而容易让扛着幕府大义的义银很为难。

  现在这样也好,足利义昭自己滚蛋,义银算是少了个政治负担。

  但足利义昭跑归跑,绝对不能死在路上,她要是死路上了,许多事就扯不清了。

  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外人难免会怀疑斯波织田两家苟合,联手做掉了这个有名无实的将军。

  虽然足利义辉死后,天下武家对足利义昭这个继位将军的正统地位,始终抱有怀疑。

  但足利义昭终究是义银与织田信长一起扶上台的足利将军,真要在这个时候死得不明不白,这盆污水很难洗干净。

  可儿吉长是足利义昭从兴福寺带出来的旗本笔头,柳生宗严是有剑豪实力的幕府大目付。

  有她们两个带着亲卫跟随,至少能保住足利义昭的平安。

  就算足利义昭倒霉死在外面,几十号人也不会是无声无息,总能查出个因果,不会让义银背了这个害死将军的黑锅。

  义银想了想,叹道。

  “天要下雨,爹要嫁人,既然留不住,就随她去吧。”

  对足利义昭,义银的心态很复杂。作为足利将军,她是不合格的,给义银惹了很多麻烦。

  但另一方面,她是足利义辉的亲妹妹,是足利将军家亲支唯一的独苗,义银也不愿意对她下狠手。

  这会儿,足利义昭选择自己出走,也是让义银松了一口气。不管未来如何,至少现在,义银不用再烦恼该安置足利义昭的问题了。

  迟疑了一下,义银说道。

  “氏乡。”

  “嗨。”

  “准备一下,我们该回去了。”

  “圣人是要回京都?”

  “不,先去多闻山城看看。”

  蒲生氏乡意外看了眼义银,却发现义银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将军突然离京,圣人却不急着回京,反而要去多闻山城绕一圈,所谓何意?

  ———

  船长室,丽璐在克莉丝汀娜面前转动身体,向她展示自己刚到手的新衣服。

  “看看,这是荷兰传来的最新款式,我花了整整一个金币,让堺港的佛罗伦萨裁缝帮我做的。”

  丽璐穿着黑色紧身开领小胸衣,下裹着灰色半裙,三条系带自由悬垂,随着丽璐的转身而飘动。

  克莉丝汀娜摇摇头。

  “够了,你晃得我头晕,请停止你的发青,愚蠢的丽璐女士。”

  丽璐撇撇嘴,用手指挑衅般的勾起克莉丝汀娜的下巴,挑挑眉。

  “伱这是害怕了?慌张无助的克莉丝汀娜,你担心大领主阁下被我的魅力折服,再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分散到你身上。”

  克莉丝汀娜冷笑一声,顺势把丽璐抵着自己下巴的手指握住,一个翻腕把她手臂反剪,疼得丽璐哇哇大叫。

  “美丽又温柔的克莉丝汀娜,我知道错了,你轻一点,该死的,你弄疼我了。”

  稍稍教训了得意忘形的丽璐,克莉丝汀娜便松了手,说道。

  “我不得不提醒你,丽璐。

  大领主阁下不是那种肤浅的小男人,他的心里装着自己的事业,请你不要用你那些下作的思想,去玷污他。

  他之所以与我们达成了情人关系,并不是他自甘堕落,而是寻求外援的无奈选择。

  你如果想要让大领主阁下垂青于你,保住你情人的身份,就把这种古怪的挤沟服饰丢掉吧。

  用你那所剩无几的脑仁仔细想一想,该如何更好得为大领主阁下服务,才是正途。

  而不是在他面前下贱的摆手弄姿,就像是一个来自阿姆斯特丹红灯区的**。”

  丽璐不服气得指着开领处的浅沟,说道。

  “**怎么了?**懂得取悦男人!而且你又怎么知道,大领主阁下不喜欢这个?

  像他这种循规蹈矩的高级贵族,也许这辈子都没享受过阿姆斯特丹的特殊风情,万一他很喜欢。”

  克莉丝汀娜骄傲得挺了挺胸,说道。

  “非常抱歉,虽然我不认为大领主阁下会喜欢,但我觉得你也没有卖弄那种风情的天赋。”

  看着克莉丝汀娜一身保守的英式军服,她的**依然是自己努力挤出的**无法比拟,犹如苹果与蜜瓜的差距。

  丽璐忽然发出一阵败犬的哀鸣,对这身花了好大价钱的新衣服,彻底失去了兴趣。

  她骂骂咧咧得脱下衣服,就在克莉丝汀娜换回自己平时的衣着。

  克莉丝汀娜也不以为然,靠在船长室的门上,问道。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丽璐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

  “怎么做?当然是等待大领主阁下的召唤,听从他的指示。

  教会的弗洛伊斯已经屈服于幕府的压力,正式承认我的南蛮总代理职务。

  九州教会那边应该也会低头,毕竟与幕府直接沟通,是教会这些年一直在努力的目标。

  我们擅自参加岛国战争,破坏协议的行为,应该没有人会再继续追究。

  哎呀,后面卡住了,克莉丝汀娜,过来帮我一下。”

  克莉丝汀娜上前,把卡在丽璐后颈衣服上的系口解开。

  “我不是问教会那边,我是问你是不是准备长期呆在这个岛国,为大领主阁下服务。”

  丽璐松了松头颈,白了一眼克莉丝汀娜。

  “我有的选吗?我如果决定离开,你一定不会跟我走吧?

  算了,反正我在欧洲无牵无挂,不如就在这个远东的岛国当一名小贵族,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些年的航行,我也累了,就当是休息时间吧,只是不知道是休息一时,还是休息一辈子。

  你现在的心里,只有那个光芒四射的大领主阁下,哪里还有我的位置存在?

  也不知道你在战场上看到了什么,竟然对他的痴迷更深了,那个所谓的神迹,有那么震撼人心吗?”

  克莉丝汀娜微微一笑。

  “他就像是坚持在深渊的守夜人,用誓言划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带来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丽璐叹道。

  “说的我都后悔没跟去战场了,我也想看看他英姿勃发的样子,光是想想,我又要*润了。

  大领主阁下,你怎么还没召唤我们进去觐见。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表现,履行一个情人的义务。”

  看着丽璐一副色咪咪的猪姐模样,想起那一次丽璐哭哭啼啼的怂样,克莉丝汀娜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这个无药可救的下流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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