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喜鹊从半山腰顺着山顶绕到另一侧,我们蹲在一个石头后观察四周的情况。

  “这一片树木稀少,他们的人数和搜索范围我们都不清楚,一旦被发现,在这里,我们两个就是靶子。”喜鹊有点担忧的看着前面的山地。

  “那你的意思是?”我猜了喜鹊的意图,但是并不能确定。

  “等!我们只能等,等他们离开这一片地区。”喜鹊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有点着急了:“我们还能等吗?这鸟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愿意呆着,万一后面还有追兵怎么办?”

  “除非他们确实掌握了我们俩人的行动轨迹,不然不可能,我也不想呆着。”喜鹊说道:“要不一边走一边观察吧。”

  我同意,最起码比止步不前要好得多。

  但是我们要进行预警啊,我们两人是没办法组成作战单位的,喜鹊接受的都是一些室内作战的理念,关于山地作战她只能照葫芦画瓢凭借着本能去应付。

  我和喜鹊简单的商量了一下,我提议按照我们特种部队的方法,前进的途中相互掩护,我们两人个人都有着对应的搜索方位。

  这种方法用在五到八人的战术小队上面是很实用的,但是两个怎么去运用?

  没办法啊,只能随机应变了,按照左右搜索和变换搜索方位去前进,这样的话我们就算正面遇敌也不至于第一时间全部报销。

  说定后我们端起枪开始警惕前进,喜鹊负责正前方和左侧,我负责后方和右前方,就这么前进了半个小时,周围的树木逐渐稀少起来,这些山上的树木我也叫不上来名字,反正我在国内是没见过这种树。

  都像是发育不良一样,最粗的树也不过是碗口粗细,有的山上稀稀拉拉的生长这些树,但是有的山却一颗都没有光秃秃一片。

  就像我们前面的一些山脉,全都是光秃秃一片也就生长一些野草再无他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地质和气候的原因,这些东西我也懒得考虑。

  吸引我目光的是前面两座山之间的山谷,其实说是山谷倒不如说是一个峡谷,像是整座山被一刀从中间劈开一样有一道很宽的裂缝。

  喜鹊犹豫了一下转过头对我说:“走,我们下去!走山谷!”

  我只能点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喜鹊在我面前当我的指挥官是绝对够用的,只要不是去送死,我还是很乐意听她的,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信得过一个人就会无条件的信任。

  我也不得不承认,在有些问题上,喜鹊的方法确实是很有效的。

  顺着山谷走,最起码第一时间不会被发现,但是有个弊端,一旦遇敌我们就是低打高,在战略上是出于下风的,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可是我们就两个人啊,先躲开敌人的侦查才是上策。

  我们顺着脚下的坡度小心翼翼的走到山坡下,然后我们还得小心的穿过一片无遮掩地带,我立刻就有些担忧起来,这里没有任何遮掩,只要眼睛不瞎的人第一时间就能看到我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我只能祈祷那些敌人在别处,千万不要发现我们,我真的再也不想体会一遍那种被疯狗追着的感觉了。

  喜鹊观察了一下四周后快速的跑过这片无遮掩地带,然后转过身端起枪给我掩护,我一瘸一拐的端着枪朝她跑过去,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

  要知道我们现在还在敌人的搜索当中,我能不紧张吗?

  “啸瘸子你快点!”

  我听后心里一阵郁闷,但也只能努力的加快脚步。

  穿过无遮掩地带后我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稍稍放了心。

  我问喜鹊:“你刚刚叫我啥?”

  喜鹊尴尬的转过身:“不好意思,情不自禁。”

  借着周围石头的掩护,我们花了十几分钟才来到了峡谷前,我们都楞了一下,这里远比在山上看到的要大出很多。

  这是一个很宽的峡谷,两边的山都很陡峭,想上去必须得借助工具,我抬头看了看这个高度,顿时打消了敌人从高处对我们开火的遐想,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观察了一下山谷内,弯弯曲曲很长的一个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

  反倒是地上很平坦,并没有多少碎石,令我以外的是竟然还有些泥沙。

  我慢慢蹲下去用手摸了摸那些泥沙,我推测这里以前是有一条河流贯穿在这一片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干涸了。

  喜鹊见我研究泥沙便问道:“啸侦探,您有什么发现?”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喜鹊,她干笑一声:“竟发现一些没用的,还以为你看到敌人的脚印了呢。”

  “开什么玩笑,这种都是石头的地面那里有可能会留下脚印?”

  “走吧。”

  喜鹊没有接话,转过身朝着峡谷内走去,现在应该没什么危险,我走到一边弯腰捡起一根木棍试了试手感,还不错,我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的跟在喜鹊的身后。

  我的小腿的伤口即使已经过去两三天了仍然不见好转,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怀疑他们在子弹上涂了毒药,当然我是胡乱想的,但是我的伤口还是不见好,每天该流血还是流血,这让我非常苦恼,若是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落下病根,说不定还真的成了喜鹊口中的瘸子了。

  这我还是很担心的,成了瘸子,我就没办法在部队待下去了,成了瘸子我的人生就差不多完了,没办法娶媳妇,还到处遭人嘲笑,我可不想成瘸子。

  天上的太阳渐渐向西边移去,峡谷中的光线比我们进来前暗了不少。

  我走路很不方便,喜鹊见我这样只能招呼停下来休息一会再走。

  我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喜鹊走了过来问道:“包里有医疗用具吗?我给你看看。”

  我将背包拿下来:“你还会这个?”

  “少废话,拿出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我看了看峡谷两侧,确认安全后我将医疗包拿了出来,这些东西都是我缴获敌人的,他们的单兵携行具还是比较全面的,该有的东西都有,却没想到便宜了我。

  喜鹊小心的将我的裤腿卷起来,然后慢慢的解开绷带。

  我看到绷带已经几乎成了鲜红色,小腿后的伤口在那个村子里的时候就被医生缝合了起来,但是现在我看到它好像有几个针线已经崩开了。

  喜鹊从医疗包中拿出缝合工具对我说道:“还是开线了,这种二次缝合是很疼的,你忍忍吧。”

  我点点头:“没事,来吧。”

  喜鹊先给我的伤口做了一个简单的酒精消毒,我瞬间浑身一震,咬紧牙关看向别处。

  喜鹊开始缝合了,二次缝合是真的巨疼无比,当初二成给我大腿做二次缝合的时候我几乎疼的晕了过去。

  我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缝合针在我皮肉中穿过的感觉。

  等她结束后我已经满身的汗水了,整个人就像虚脱一样上气不接下气。

  我问道:“我记得伤口并不大啊,你缝了多少针?”

  喜鹊瞪着大眼道:“全缝了一遍啊。”

  我无语的咬着牙不说话,心说这娘们太他妈死心眼了,只是开了几个针线,你竟然全部缝了一遍。

  喜鹊白了我一眼将医疗包装好扔了过来:“还特种兵呢,就你这样呢?”

  我没有回答她,是真的疼啊,我又不是超人,对肉体的疼痛可以安然自若的我还真没见过几个,关公刮骨疗伤那个不算,那是小说,虽然我这也是小说,但是就是不能算。

  喜鹊见我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于是说道:“好了好了,你缓一会再走吧。”

  说着端起枪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我往后面坐了坐靠着身后的岩壁,我身上的伤可太多了,目前最影响行动的就是腿上的那个伤口,也是我最担心的一个伤。

  左眼皮在昨天已经消肿了,其他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伤口只要不影响行动我都没有多大的在意。

  我们几人中也就数喜鹊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她也就在当初车辆翻滚的时候额头上破了一个小口子,现在早就已经愈合了。

  特种兵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怕伤,就怕感染,这是我们人尽皆知的,伤口一旦感染就会非常严重,因为我们有的时候的行动地点环境都是很恶劣的,没有那么好的救治条件,伤口感染严重的轻了落下病根,若是时间长了得不到及时的伤口清创就只能截肢,甚至危及生命,这可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缴获的敌人医疗包内并没有抗生素,这让我有点苦恼,只能见到二成的时候让他帮我瞧瞧了。

  “啸大爷,休息好了没?”

  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你一天给我变了多少个称呼了?”

  喜鹊嘿嘿一笑:“赶紧走吧,趁天还没黑,看看能不能走出去。”

  我点点头,收拾好装备后将木棍拿在手里撑着地面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哎!你后还是叫我啸尘好了,别给我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

  “嗯~好的啸瘸子。”

  “.....”

  天色似乎黑的很快,没到半个小时这里的光线就已经很低了,而眼前的峡谷像是没有尽头一般,他娘的,这个峡谷有多长啊?

  喜鹊也意识到了,看来今天是走不出去了,山间的夜里空气后骤降的特别厉害,我们不能继续走,就算是想继续走也没有任何照明设备。

  于是在峡谷的一边找到一处近乎完美的避风港,是在岩壁上天然形成的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

  我顿时大喜,这下太好了,因为缴获来的敌人的背囊里并没有单兵帐篷。

  倒是有一个睡袋,我将它拿出来铺在地上。

  喜鹊站在我身后看着我铺下的睡袋,然后问道:“就一个?”

  我反应过来后有点尴尬的点点头:“好像。。是的。”

  我们昨晚几乎都没怎么睡好,这里按理说应该不用站岗放哨了,但是就一个睡袋也没别的 选择了不是。

  我站了起来将枪拿在手里:“你睡吧,我去站岗,后半夜换。”

  “算了,一起吧。”

  嗯?我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着喜鹊。

  她见状急忙解释道:“我是说,一起站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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