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共有8人——瞬太郎、真太郎、还有6名在不知火里居领导层的上忍。

  在提议选出新炎魔时,真太郎还有这6名上忍中的其中4名将目光投到瞬太郎身上——他们是什么意思,已不言而喻了。

  真太郎更是直言想要让瞬太郎来做第13代目炎魔。

  只有2名上忍没有看向瞬太郎。

  在真太郎的话音落下后,这2名刚才没有看向瞬太郎的上忍中的其中一人沉声道:

  “虽然的确该推一个人来继任炎魔的大位。”

  “但现在就推选炎魔的继任人,会不会太着急了些?”

  “并不着急。”某名上忍应道,“我们不知火里又不是幕府。炎魔的‘袭名’没有那么多麻烦的规矩。”

  “上任炎魔当天故去,然后当天就推出合适的忍者袭取炎魔之名——在我们不知火里的历史上,这种事都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好吧,如果你们想马上推选新炎魔上位的话,那我也无所谓。”刚才那名对如此着急地选出新炎魔之事发出质疑的忍者瞥了一眼瞬太郎,“但恕在下直言,在下并不赞同让瞬太郎大人继任炎魔之位。”

  “在下认为,真太郎大人才是继任炎魔之位的最合适人选。”

  “……我也不赞同让瞬太郎大人继任炎魔之位。”刚才没有看向瞬太郎的2名上忍中的另外一人此时终于发表了他的主张,“但我认为最适合继任炎魔之位的人,非极太郎大人莫属。”

  “说到极太郎大人……”某名上忍环顾了下四周,“怎么极太郎大人仍没回来?”

  “已经派人去找极太郎大人了。”另一名上忍说道,“可能再过一会,极太郎大人也会回来了。”

  为了避免引起瞬太郎的不满,知道极太郎今夜的任务是去吉原那里杀人的人很少。

  包括瞬太郎在内的许多人,都只知道极太郎今夜有个任务,但不知任务的具体详情是什么。

  “我才是那个最不适合继任炎魔之位的人。”真太郎摇了摇头,“我不擅长统驭他人,而且我的人望、实力也不足以服众。”

  “瞬太郎才是那个人望最高、最适合继任炎魔之位的人。”

  那名刚才推选真太郎袭炎魔之名的上忍,对真太郎刚才的这番话并不买账。

  “真太郎大人,请您不要谦虚!”

  “您的智慧,纵观整个不知火里,无人能与你匹敌。”

  “我们需要您的智慧。”

  “我即使没有袭取炎魔之名,也能继续为不知火里贡献我的智慧。”真太郎淡淡道。

  “我觉得极太郎大人才是那个最适合继任炎魔之位的人。”刚才那名支持极太郎的上忍再次发言,“极太郎大人粗中有细,并且在中、下忍之中,极太郎大人也有着极高的人望。”

  ……

  真太郎等人为“谁来继任第13代目炎魔之位”的这一事,展开了激烈的唇枪舌战。

  每个人都提出了各自的主张。

  那2名各自支持真太郎和极太郎的上忍的口才还很不错。

  即使在人数对比上,他们处于绝对的下风,但也毫不言弃,据理力争。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瞬太郎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胀。

  今夜发生的这一系列异变,本就让瞬太郎的大脑因“负荷过载”而发痛、发胀了。

  现在听着真太郎等人这不知何时是个头的关于袭名炎魔的议论,瞬太郎感觉头更痛、更胀了起来,连仔细思考都做不到……

  “都别吵了。”

  瞬太郎用不轻不重的语调说道。

  明明这句话的音量并不响亮,语气也没有多么地铿锵有力。

  但在瞬太郎说出这句话后,真太郎等人立即闭上了嘴巴。

  然后转头看向瞬太郎。

  “没必要那么急着去选出新炎魔。”

  瞬太郎不急不缓地说道。

  “今夜发生太多事情了,我想在座的不少人现在肯定和我一样,心很乱。”

  “在这种乱糟糟的心境下,什么都想不出来、什么都讨论不出来的。”

  “现在大家就先解散吧。”

  “先各自下去休息。”

  “新炎魔的合适人选,这种事之后再议也不迟。”

  瞬太郎的这句话,换来了在场不少人的沉思。

  “……瞬太郎大人说得对。”真太郎轻声说道,“我现在的心的确也很乱……根本没法好好思考,就先按瞬太郎大人所说的那样,先解散、各自休息一下吧。”

  “嗯……同意。”

  “同意……”

  在这名上忍表态后,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对瞬太郎刚才的‘休会’提议表示赞同。

  ……

  ……

  江户,吉原——

  “四郎兵卫大人。”被浓烟脸上、衣服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庆卫门朝四郎兵卫汇报着,“已经成功将火焰隔绝起来了。”

  “嗯……”四郎兵卫他那从刚才开始便满是疲倦的脸上,此时终于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很好。但是不要大意。直到火焰彻底熄灭为止,不可放松警惕。”

  庆卫门:“是!”

  “庆卫门,既然现在已经将火焰隔绝起来了,那你也不需要再拆屋了吧?”

  “是!已经不需要了!”

  “那来帮帮我吧,这里还有很多待收拾的刚拆下来的木料,我们一起将这些木料给搬出去。”

  “是!”

  四郎兵卫现在就在救火的最前线。

  说来也巧,四郎兵卫今夜恰好因为事务繁忙,一直在四郎兵卫会所工作到了深夜。

  因考虑到夜已深,四郎兵卫索性在会所里留宿一夜。

  因时间太晚了,或是懒得走回家了,就直接在自己办公的地方休息一夜——这种事情,四郎兵卫常干。

  在突发火灾之前,四郎兵卫正在会所里睡得香甜。

  得知吉原的西部出现火灾,并且火势有失控的迹象后,四郎兵卫被吓得直接睡意全无。

  迅速下令要求还在值班的会所官差们全速赶赴着火地点的同时,自个也赶去了救火的最前线。

  四郎兵卫当时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这么直接穿着一套睡觉用的浴衣赶赴着火地点。

  在四郎兵卫率领会所还在值班的所有官差抵达着火处后,第一批町火消的官差也抵达了吉原。

  町火消的官差们是专业的灭火队员,他们仅一眼便判断出了——火势已经蔓延,靠人力已经没办法将其强行熄灭了,得将附近的易燃物全部搬开,然后待其自然熄灭。

  这是这个时代最常用,同时也是唯一有用的面对大规模火灾时的灭火方法。

  因科技水平有限的缘故,这个时代的人们并没有什么非常厉害的灭火装备。

  如果火势较小,还能使用水桶以及一些简陋的浇水装置来灭火。

  但如果火势一旦大起来,除了拆掉火灾现场周边的易燃物、造出隔离带,令火焰自然熄灭之外,别无他法。

  而最大的易燃物,自然便是那一座座由木头和纸制成的房屋了。

  所以一旦出现了火势较大的火灾,那么在火灾现场看到的景象,就不是町火消的官差们拿水桶等物来灭火。

  而是町火消的官差们拿着一柄柄大锤、小推车,将还没被火焰烧到的房屋给全部打烂、拆走。

  在判定这火势已经没法靠人力强行熄灭后,赶赴吉原的町火消官差们立即掏出一柄柄大锤,气势汹汹地朝位于火灾现场周围的房屋奔去。

  而以四郎兵卫为首的会所官差们,自然而然是跟着这帮专业的“拆屋人员”一起拆屋。

  一些身强力壮、且格外勇敢的平民百姓们也自发地加入到灭火、拆屋的行列中。

  四郎兵卫的年纪不小,这么大的锤子,连挥上3下都做不到。

  所以四郎兵卫在来到灭火的最前线后,只干着将被砸碎的木料搬到小推车上的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的工作。

  其实四郎兵卫即使什么事也不干也无所谓。

  他身为四郎兵卫会所的最高上司,只要站在灭火的最前线,就能极大地提振会所官差们的士气了。

  虽然已成功将火灾现场周边的房屋都给拆掉、顺利将火焰隔绝起来了,但地上仍有许多亟待处理的、刚刚拆下来的房屋碎片。

  于是部分刚才负责拆屋的、同时还剩些力气的人员转为了“清理人员”。

  另外部分没力气了的人员则找地方休息、恢复体力。

  就在四郎兵卫和庆卫门合力将一根硕大的木柱搬上旁边的小推车时,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哼哧哼哧地朝四郎兵卫跑来。

  “四郎兵卫大人!终于找到您了!”

  这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四郎兵卫认识。

  他是见梅屋的东家。

  “怎么了?”四郎兵卫问,“怎么慌慌张张的?”

  “四郎兵卫大人!不好了!”

  见梅屋东家看了眼周围后,将嘴唇贴近四郎兵卫的耳畔,压低音量、满脸焦急地低声说道:

  “风铃太夫她不见了……!”

  “不见了?”四郎兵卫的双目圆睁,“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快说清楚。”

  任何一名游女不见了,对于负责管理吉原的四郎兵卫会所来说都是一件极其严肃的大事。

  对普通的游女不见了都是这般,那就更别说是花魁不见了。

  在从见梅屋的口中听到“风铃太夫不见了”这句话时,四郎兵卫直接的心跳直接因紧张和震惊而加快了起来。

  “在得知出现有火灾后,我们就立即叫醒了见梅屋的所有游女,让她们快点离开见梅屋。”

  见梅屋的东家哭丧着脸,一副随时可能要哭出来的模样。

  “我亲自带人到太夫的房间外叫太夫醒来,但不论怎么叫,太夫都不做回应。”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后,我就领人进到太夫的房间里。”

  “在进房后,才发现房间里没人,太夫不见踪影了。”

  “找遍了各处,都找不到太夫。”

  “不论去问谁,谁都说自己没有见到太夫。”

  “我让太夫的秃检查了下房间,发现太夫的那件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衣服,以及几件头饰不见了。”

  四郎兵卫越听,脸就越黑。

  今夜先是吉原突发大火,后是风铃太夫失踪。

  即使是“久经沙场”的四郎兵卫,现在也不禁感到一股浓郁的疲倦。

  “……今夜真是不太平啊……”四郎兵卫皱紧眉头,发出一声不仅长,而且充满疲倦的叹息。

  “四郎兵卫大人。”见梅屋的东家脸上满是着急的汗水,“我怀疑太夫她可能是被人给绑走了,快点组织人手去找太夫吧。”

  “……嗯。庆卫门。”四郎兵卫转头看向身旁的庆卫门,“你去奉行所那报官。我带人去见梅屋那看看情况。”

  “嗯!”庆卫门用力地点了点头后,扔下手中的残破木柱,朝吉原大门所在的方向奔去。

  ……

  ……

  江户,不知火里,瞬太郎的住所——

  大步回到自己的住所后,瞬太郎也不点灯,也不换衣服,同时也不将背上的佩刀解下来。

  回到住所后,就直接往榻榻米上一躺,面朝着天花板。

  周围只有若有若无的虫鸣声,让瞬太郎感觉非常地舒服。

  刚才真太郎他们乱糟糟的激烈议论,吵得瞬太郎连静下心来思考都做不到。

  现在置身于安静的环境之中后,瞬太郎感到自己的大脑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脑海里的那团杂糅的毛线团,一根一根地梳直,排成清晰的平行线。

  瞬太郎将今夜所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排了个轻重缓急。

  最紧急、最急着去做的事情,自然而然是查清炎魔到底是被谁所杀。

  目前嫌疑最大的,毋庸置疑是突然不见了踪影的伊贺忍者。

  但瞬太郎并没有就这样傻乎乎地认定就是伊贺忍者们杀了炎魔。

  有充足动机去杀了炎魔的人,实在太多了。

  有可能是村里的某个因什么事情而一直怨恨着炎魔的普通忍者。

  有可能是某个看不惯不知火里的幕府官员买凶杀人。

  同时……也有可能是“四天王”中的某人。

  炎魔一死,下任炎魔肯定就是从“四天王”中选出。

  所以从动机来看,瞬太郎、极太郎、真太郎3人才是最有动机去毒杀炎魔的人——尤其是最有希望继任炎魔之位的瞬太郎。

  只不过——村里不可能有人敢将“‘四天王’有可能也是毒杀炎魔的凶手”这种事情明说。

  “四天王”是村里仅次于炎魔之下的最高领导层,稍有脑袋的人,都不敢在明面上去怀疑“四天王”杀了炎魔。

  瞬太郎猜测:现在村里肯定有不少人怀疑炎魔的死,和他们“四天王”中的某人有关,只不过他们不敢明说、只敢在私底下讨论罢了。

  将有充足动机去杀了炎魔的人排个序,能发现——以半之助为首的这帮伊贺忍者们,反倒最没有杀害炎魔的动机。

  “真是麻烦啊……”瞬太郎从榻榻米上缓缓坐起身,嘟囔着。

  瞬太郎久违地感觉到夜晚原来可以这么漫长……

  ……

  ……

  江户,某地——

  风铃太夫感到远处传来声音。

  “不愧是吉原的花魁,长得真是漂亮。”

  远方传来声音。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声音逐渐接近。

  “啧啧啧……皮肤真娇嫩啊。”

  感到意识和力气渐渐涌出。

  “仙之助大人,就让我们摸摸这花魁吧,我们就摸下她的手,除了之外,不做别的。”

  漆黑的世界射入白光。

  “……嗯?”风铃太夫随着意识的清醒,缓缓睁开双眼。

  刚睁开双眼,风铃太夫便瞧见在她的身前站立着4名青年。

  这4名青年都穿着奇特的黑衣。

  瞥了一眼站在她身前的这4名黑衣青年后,风铃太夫便开始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座偏窄小的房间,没有任何一件家具。

  地板上只有榻榻米,墙壁上只开设有着一扇窄得无法令人通行的窗户。

  房间内只有1根蜡烛在那放射着烛光,因此使得房间内的视野较为昏暗。

  太夫低头一瞧,便瞧见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脚踝也用麻绳紧捆在一起。

  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她,就这么被横放在榻榻米上,动弹不得。

  而在太夫醒来后,站在太夫身前的这4名黑衣青年也注意到了太夫的苏醒。

  “太夫。”这4名黑衣人中的一位左眼下有着3颗泪痣的“泪痣青年”,缓步走到风铃太夫的身前,然后单膝跪下,努力让自己的视野和太夫平齐,“您醒了啊。”

  “你们是谁?”太夫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随后沉声质问着这名“泪痣青年”。

  在质问这名“泪痣青年”时,昏迷前的记忆一点点地在太夫的脑海中冒出……

  ……

  ……

  吉原的大门刚关闭时——

  江户,吉原,见梅屋,风铃太夫的房间。

  在没有客人点她的时候,风铃太夫一般都在吉原的大门关闭时入睡。

  在入睡不知多久后,太夫便突然听到淡淡的喧闹声。

  风铃太夫是那种极其容易被吵醒的人。

  换做其他人,也许连听都听不到这喧闹声,但风铃太夫不行。

  被这喧闹声吵醒后,太夫便睁开双眼、从被褥中起身,走到窗边,然后打开窗户,向外望去。

  只见在见梅屋外的那条仲之町大道上,有不少人正拖家带口、抱着一个个大布包,慌慌张张地向吉原大门所在的方向跑去。

  一些人只顾着跑。

  但一些人在跑的同时,也不忘记扯着嗓子,大声地朝周围喊着:

  “着火了!着火了!大家都快醒醒啊!”

  ——着火了?!

  太夫的脸上浮现惊诧。

  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太夫急忙将窗户关上,准备换上方便行动的衣服,然后跟现在屋外的那些人一样去逃命。

  然而——太夫刚将窗户给关上,便听到不远处的天花板传来一道低沉的异响。

  太夫甚至都还来不及抬头向头顶的天花板看去,不远处的天花板便突然掉了下来。

  2道人影顺着因天花板掉落而出现的空洞,从天花板的上方跃下。

  这2道人影刚落在榻榻米上,便朝太夫冲来。

  一人迅速控制住太夫。

  另一人则以特殊的技巧朝太夫的脖颈一敲。

  别说是看清这2道人影的脸了,阿町连发出尖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击昏了……

  ……

  ……

  太夫并不知道——在她被这2人击昏后,这2人便合力将她运上了天花板的上方。

  其中一人在离开之前,拿走了挂在旁边墙壁上的太夫的衣服。

  这件衣服是太夫只有在招待客人时,才会穿戴的盛装。

  因为是用最高级的布料制成,再加上是为太夫量身定做的,因此造价极其高昂,并且全江户只有这么一套衣服。

  在将太夫以及太夫的这套衣服运上天花板的上方后,他们2人还不忘记将他们刚刚为了从天花板上跳下而踢掉的天花板给重新装回去。

  他们才刚离开,见梅屋的东家便慌慌忙忙地来到了太夫的房间之外,告知太夫发生火灾,让太夫快些一起去逃命。

  迟迟听不到太夫的回应后,东家便拉开了房门,随后便见着了空无一人的房间……

  ……

  ……

  时间回到现在——

  在太夫将满是戒备的目光投向这名左眼角下有3颗泪痣的“泪痣青年”后,这名“泪痣青年”连忙说道:

  “太夫,请您稍安勿躁,我们的目的不是取您性命。我们也绝不会对您做出什么事来,请您放心。希望您能乖乖配合我们。”

  “泪痣青年”的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另一名青年便用带着些许不满的语气说道:

  “仙之助,就让我们摸一下太夫的手吧。难得碰见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如果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太可惜了?”

  此人的话音刚落,便立即引来了另外2人的附和。

  “对啊对啊,仙之助,就让我们摸摸太夫的手嘛。”

  “我们就只摸一下太夫的手,不做其他的事情。”

  “泪痣青年”——也就是被这3人唤作“仙之助”的青年,扭头,怒视着他身后的这3人。

  “闭嘴!”

  “你们还有没有身为男人的尊严了?”

  “身为男人,绑架一名女人,本身就已经够无耻的了。”

  “若是还对人家动手动脚,可就真的一点尊严都不剩了!”

  仙之助的地位似乎在这3人之上。

  被仙之助这么一通训斥后,这3人统统闭紧了嘴巴,不再出声。

  在这名为仙之助的青年狠狠地训斥了他身后的这3人后,太夫紧盯着仙之助,然后再次问出了刚才她那没被正面回答的问题:

  “你们到底是谁?”

  “……太夫,很抱歉。”仙之助将视线转回来,投到太夫身上的视线中带着淡淡的歉意,“我们不太方便告诉您我们是谁。”

  “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不得不将您带到这儿来。”

  “但就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我们的目的不是取您性命。我们也绝不会对您做出什么事来,请您放心。”

  仙之助的话音刚落,这座狭窄房间的唯一一扇纸拉门被自外面缓缓拉开。

  太夫望去——拉开房门的人,是一名白发苍苍,年纪应该已有5、60岁的老人家。

  在这老人家拉门进来后,仙之助等人连忙单膝跪下,朝这老人家行礼,并恭声道:

  “半之助大人!”

  “仙之助,你们干得不错。”这位被仙之助等人唤为“半之助”的老人面带赞赏地点了点头,“十分漂亮地将花魁给带过来了呢。”

  被半之助夸奖,在场的这几名青年纷纷面露喜色——除了仙之助以外。

  单膝跪地的仙之助,把头微微垂下。

  即使被半之助夸奖了,其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半之助缓步走到了太夫的身前,打量了太夫几眼后,扯了扯嘴角,笑道:

  “我原先以为吉原的花魁,会不会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弱女子。”

  “但没想到,竟是一个女豪杰啊。”

  “被人绑来一个陌生的地方,脸上竟没有丝毫的恐慌,真是厉害!我的部下中,能有你这样的心性的人,也没有几个啊。”

  风铃太夫没有理会半之助对他的夸奖。

  保持沉着与冷静,向半之助反问着:

  “你们是要劫财,还是要劫色?”

  “如果要劫财的话,我觉得你们绑错对象了。”

  “我并没有那么多钱。”

  “我所属的见梅屋,也并不是很有钱。”

  “太夫,你错了。”半之助出声打断了太夫的话头,“我们并不想劫财,也并不想劫色。”

  “我们是为了一些更有趣的目的才把你绑来了这里。”

  “至于是什么目的……你之后会知道的。”

  说罢,半之助转身向房外走去。

  在离开这座房间前,半之助偏转过头,朝仙之助叮嘱道:

  “看好她。”

  “是。”仙之助用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在内的语气应道。

  嘭。

  半之助离开这座房间,房门被关上,响起轻轻的“嘭”声。

  在半之助离开后,仙之助4人才终于站起身来。

  在起身后,仙之助从怀中掏出一柄怀剑,拔剑出鞘后,扭头看向那被横放在榻榻米上的太夫……

  “仙之助,你要干什么?”一名离仙之助最近的黑衣青年一脸错愕地反问道。

  “没什么。”仙之助淡淡道,“只是想帮太夫松绑而已。”

  说罢,仙之助再次蹲下,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和太夫平齐。

  “太夫,我现在可以帮您松绑。但您要答应我——在给您松绑后,您会乖乖的、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否则,我会将您的手脚重新绑上。”

  听到仙之助的这番话,太夫犹豫了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见“交易达成”,仙之助转身走到太夫的身后,用怀剑割断了将太夫的双手、双脚紧捆着的麻绳。

  双手双脚获得解放后,太夫连忙按摩着被麻绳磨得发疼的手腕、脚踝,让血液重新流通。

  在仙之助将绑着太夫的双手双脚的麻绳割断后,又一名黑衣青年朝仙之助用迟疑的口吻问道:

  “仙之助,你把她的麻绳都给割断了,这不太好吧?如果让她逃了怎么办?”

  “我可不认为吉原的花魁可以从4个接受过严格训练的男人的眼皮底下独自逃脱。”仙之助轻声道。

  太夫一边继续揉着发疼的手腕,一边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我可不会对你说‘谢谢’哦。”

  “没关系。”仙之助露出一抹苦笑,“我自个也觉得这种绑架女人的事情很卑劣啊,你不用感谢我们这种卑劣的人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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