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冒冒失失地率领部下冲进村子里帮村民们对付弗拉基米尔他们的话,那么肯定会被奇拿村的村民们误伤的。

  毕竟斯库卢奇他们与弗拉基米尔他们都是哥萨克人,不论是相貌还是马匹、所用的武器,都一模一样。

  也就斯库卢奇是苏格兰出身,所以外貌要稍有不同而已。

  奇拿村的村民们可不清哪些是前来援助的斯库卢奇的人,哪些是攻击他们村子的人。

  所以斯库卢奇没有带着他的部下们进村。

  而是选择在村外进行远程支援。

  砰!砰!砰!砰……

  枪声一声接一声地响起。

  “阿夫杰!干得漂亮!”

  为了能更好地观察村子的情况,斯库卢奇站在他的战马马背上,用望远镜遥望着村子。

  斯库卢奇的这匹马跟随斯库卢奇多年,在斯库卢奇的调教下,温顺无比,同时也与斯库卢奇非常地默契。

  斯库卢奇站在其背上时,它一动也不动,让斯库卢奇像是站在平地一般。

  “你又射到了一个人!”

  “你真他妈是个射击的天才!”

  “就凭你的射击技术,都可以封个公爵了!”

  “我如果是英吉利国王的话,肯定封你个公爵!”

  “封地就设在康诺特好了,我封你为康诺特公爵!”

  斯库卢奇并没有让他目前麾下的12名部下都持枪射击——这样的效率太慢。

  他并不是所有的部下都拥有优秀的射击技术。

  所以斯库卢奇将他的这些部下分成3组,每组4人。

  每一组中,1人负责射击,另外3人则给负责射击的那人装弹。

  肯塔基长步枪是目前最先进的步枪,拥有着超长的射程与良好的精准度,装弹速度也比它的那些“前辈”要快上不少。

  肯塔基长步枪采用一种特殊的装填法。

  使用浸蘸油脂的亚麻布或鹿皮片包着弹丸,装入膛口,减少了摩擦,不仅加快了装填速度,而且起到了闭气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子弹的精度与射程。

  但是——虽说装弹速度比它的那些“前辈”快了,但也快地有限。

  在没有其他人帮忙装弹的情况下,能够一分钟打3、4的人,已经是不得了的熟手了。

  所以为了保证弹幕不歇,让射击技术最好的那人负责射击的同时,配几个人帮忙装弹便是这个时代十分常见的火枪战术。

  在射手举枪瞄准射击时,负责装弹的人给空枪膛的枪装弹。

  待射手射完后,装弹的人将装好子弹的步枪交给射手,然后自个再从射手那接过刚射完的步枪继续装弹,不断反复。

  在斯库卢奇的这样的配置下,虽然负责射击的人只有4人,但因为每个射手都有3人负责为其装弹的缘故,这4名射手得以不断地射击,所射出的弹幕,已足以给村子里的弗拉基米尔等人带来不小的威胁。

  阿夫杰便是那4名射手的其中一人。

  猎户出身的阿夫杰,自幼便练就了一手优秀的射击技术。

  目前为止,也是阿夫杰的战绩最突出,他目前已经击毙了4名敌人。

  “斯库卢奇老大!”

  阿夫杰将手中打空的枪交给旁边的负责装弹的同伴时,朝斯库卢奇投去担忧的目光。

  “您别站在马背上了!太危险了!如果被流弹击中了,可就麻烦了!您应该也知道若是被子弹击中,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吧?”

  “被击中上身基本就死定了!被击中四肢就只能截肢!”

  阿夫杰试图通过详述被子弹命中的危害性,来让斯库卢奇因害怕而从马背上跳下,别再站在马背上。

  现在不仅仅是步枪在飞速进化,就连子弹也同样在飞速进化。

  在以前,被子弹击中,虽然也很危险,但只要不是重要部位受损,以及及时救治的话,还是能够捡回一条命。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若是被子弹命中,那可就麻烦了。

  以前的子弹只会直着飞,而现在的子弹能够旋转着飞。

  这种旋转着飞的子弹的破坏力极强。

  在命中人体时,会对人体内部的组织造成极大的杀伤。

  所以阿夫杰刚才所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危言耸听。都是事实。

  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的不少部下,现在都已发现有伙不速之客在村外对他们进行射击骚扰,目前已有不少的同伴都倒在了那些人的枪下。

  他们现在也用手中的火枪对斯库卢奇等人展开了反击。

  然而——因为村内还有不少的村民在进行激烈的反抗,同时还多了一个绪方,所以弗拉基米尔、阿列克谢他们的部下都分身乏术,反击都稀稀拉拉的。

  但谁也不敢保证不会有哪颗流弹就恰好命中正高高站在马背之上的斯库卢奇。

  对于阿夫杰的规劝,斯库卢奇所作出的反应是——大笑了几声。

  “哈哈哈哈哈。”

  随后说道:

  “死在这漂亮的白雪之国……这似乎也不错呢!”

  说罢,又大笑了几声的斯库卢奇,不再理会阿夫杰,继续自顾自地站在马背上,用手中的望远镜查看村子的情况。

  见劝不动斯库卢奇,阿夫杰轻叹了口气,端起手中的步枪,专心致志地践行自己的射击任务。

  斯库卢奇一直都用着望远镜密切查看村子的情况。

  一直观察着村子情况的他,渐渐发现——这个村的惨叫声好像慢慢变少了。

  惨叫声变少了,斯库卢奇所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村民都被杀得差不多了,弗拉基米尔他们开始抢掠战利品了。

  但若真的是村民都被杀光了,那弗拉基米尔他们肯定会率领着大部队来找斯库卢奇他们算账——然而直到现在,斯库卢奇都没有看到找他们算账的大部队。

  就在斯库卢奇思考着村内的情况到底如何了时,正将望远镜转到新的位置的斯库卢奇,陡然看到了弗拉基米尔。

  他正领着一些人,停在原地,不知在干什么。

  在看到弗拉基米尔等人后没多久,斯库卢奇就看到了一道让他不由得挑了下眉毛的身影——绪方的身影。

  斯库卢奇看到绪方正埋低着身子、自弗拉基米尔等人的侧后方靠近他们,大概是想偷袭弗拉基米尔他们吧。

  刚才在瞅见绪方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出了他的营地时,斯库卢奇就从绪方的表情中看出他想去干什么了。

  只可惜因视野有限的缘故,斯库卢奇刚才一直没有在村内找到绪方的身影。

  虽说有站在马背上,但这样的高度还是太矮了些,奇拿村中的许多方位,斯库卢奇都看不到。

  这是斯库卢奇将望远镜对准奇拿村后,绪方的身影首次出现在他的望远镜镜头中。

  望着出现在望远镜镜头中的绪方,斯库卢奇不由自主地抿紧嘴唇。

  刚才将绪方的背影错看成另一个人的背影的那一幕,斯库卢奇仍记忆犹新。

  他直到现在都很疑惑——他刚才为什么会把绪方的背影错看成那个人的背影。

  就在斯库卢奇仍沉浸于对这件事的疑惑中时——绪方成功在没有被弗拉基米尔等人发现的情况下,凑近到弗拉基米尔等人的身前。

  绪方手中的长短双刀,化作两道流光,扫向弗拉基米尔等人。

  挥刀攻敌——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幕而已,但斯库卢奇却在这个瞬间,瞳孔猛地一缩。

  随后用双手紧握着望远镜的镜筒,眼眶死死地贴着镜头,就像是要把镜头的镜片给压碎了一般。

  斯库卢奇通过望远镜,死死地

  绪方那挥刀的动作、那使剑的技巧——斯库卢奇死死地望着这一切。

  连眼睛似乎都不想多眨。

  ……

  ……

  阿列克谢可不是对刀、对剑一无所知的人。他之前也在东欧那里参与过战争,亲手斩过不少的脑袋。

  他的刀不是只对空气挥舞过的刀,而是沐浴过不少人血的参与过死斗的刀。

  正因如此,阿列克谢才能看出绪方刚才的身手有多么地不得了。

  并且——他曾与弗拉基米尔切磋过。

  虽然不愿承认,但论使刀的水平以及实战经验,的确是弗拉基米尔更胜他一筹。

  他自问——他根本没办法这么轻松写意地将弗拉基米尔斩杀。

  望着弗拉基米尔也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倒下的模样,一个念头在阿列克谢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嗯,逃跑吧。

  虽然知道逃跑很可耻,但他的身体还是十分诚实地动起来,扯动马缰,驱使着胯下的战马带他朝远离绪方的方向逃跑。

  虽然看不到身旁部下们的眼神,但阿列克谢还是能敏锐地感受到——他们现在正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被这些目光所看着的阿列克谢只感觉浑身不自在,像身上有一百只蚂蚁在爬一般。

  为了挽回身为首领的尊严,阿列克谢强撑着一张严肃的连,硬着脖子,高声道:

  “我们先计划性的撤退!”

  “那个日本人比想象中的要厉害许多!就凭我们这几个人,不够保险!”

  “我们去将四散各处的部下们召集起来!用火枪对他集射!他再厉害,难道还能厉害得过枪……”

  砰!

  阿列克谢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后方远处响起一声枪响。

  随后——

  “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

  阿列克谢胯下的马匹发出悲鸣。

  阿列克谢看到眼前的景色快速掠过眼前,被白雪所覆盖的苍白大地迎面向自己冲来。

  紧接着,阿列克谢看到无数金星开始在眼前飞舞,一股碎裂般的疼痛随即传遍全身。

  阿列克谢胯下战马的突然倒地,让坐在其背后的阿列克谢也从马背上摔下。

  同时——因为阿列克谢是冲在他们一行人的最前方的缘故,阿列克谢和他的战马的倒地,连带着也绊倒了其身后的所有护卫们。

  因距离过近、异变来得太突然,阿列克谢的这些护卫完全来不及做反应。

  一行人就像发生了连环追尾车祸一般,全数摔得七晕八素。

  位于他们后方大概二百多米外的某处,一杆肯塔基长步枪的枪口飘着淡淡的硝烟。

  而握持这杆肯塔基长步枪的人——是阿町。

  ……

  ……

  在绪方孤身一人冲去偷袭弗拉基米尔时,自知自己跟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的阿町,毫无怨言与二话地潜伏到隐蔽的高处,帮绪方警戒着周围。

  阿町所选的位置非常讲究——恰好潜伏在自己的素樱可以有效打击到绪方周围的敌人的位置。

  如果绪方的旁边出了什么意外,比如:某个家伙装死,趁着绪方不注意,打算偷袭绪方时,阿町就可以用她的素樱远程支援绪方——虽然阿町觉得这种情况发生的机率很小。

  一直帮忙警戒周围的阿町,及时发现了突然现身的阿列克谢一行人。

  她原以为这伙人是闻讯赶来围剿绪方的。

  “西面有新的敌人!”

  阿町朝绪方高声发出这道警戒。而绪方此时刚好一招秒杀了弗拉基米尔。

  随后——这帮阿町原以为是来围剿绪方的这帮家伙,在她对绪方发出警戒的同时,不带丝毫迟疑地勒马朝他们刚刚来的方向逃离。

  阿町:“???”

  在看到这伙人不带丝毫迟疑地逃跑时,阿町脸上的表情怪异到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阿町猜测,这伙人大概是在亲眼见识到绪方的身手后,心生怯意才逃跑的吧。

  这帮人到底为什么突然逃跑——阿町并不知晓。

  她只知道这些人都是今夜来劫村的一份子,是敌人。

  虽说阿町那漂亮的外表,容易让人产生她是一个弱女子的错觉。

  但实质上,她的实战经验、死于她手下的敌人,可比那些平日里只在道场挥过“道场剑”的武士要强得多、多得多了。

  许多只挥过“道场剑”的武士,可能连只鸡都没杀过。

  面对敌人,阿町也从不心慈手软。

  阿列克谢这帮人是骑马逃跑,就算绪方现在立即骑上马,也因起步时机落后阿列克谢等人的缘故,而很难追上他们。

  所以在看到阿列克谢等人逃跑后,阿町瞬间就做出了判断——要帮绪方拦截住他们!

  但这伙人离阿町的距离较远,这距离已经超过素樱的有效攻击距离,阿町没有把握在这么远的距离下,使用素樱来进行精准射击。

  就在这时,阿町猛然想起——她刚刚才抢到了一把新武器。

  一把据瓦希里之前所说,能够打很远的火枪。

  这把刚抢到的新武器里面,正装着一颗子弹。

  阿町迅速将背后的肯塔基长步枪脱下,然后摆出了自己最擅长、最习惯的射击姿势:

  屁股坐在地上,两腿张开屈膝,两臂放于膝上,右手持枪,火枪架于左臂上方。

  左手捏住右手的手腕,好让自自己待会能把枪持得更稳。

  这种坐在地上、侧着身子对敌人射击的姿势,自离开蝶岛后,阿町便因得不到趁手的长杆火枪而“封印”着。

  久违地摆出这熟悉的姿势,让阿町感到了一种别样的亲切感。

  这种射击姿势,是阿町自个摸索出来的姿势,能把长杆火枪端得更稳。

  这是阿町第一次握持、使用肯塔基长步枪。

  不论是重量还是重心、手感,都与阿町之前所用的火枪截然不同。

  所以阿町也不敢保证能够准确地射中想射的目标。

  而且这把枪是否真如瓦希里之前所说的那样能够打这么远的距离,阿町也不知晓。

  她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枪口对准了阿列克谢等人。

  阿町的目标,是跑在前头的阿里克谢的坐骑。

  她的目的是拌住这帮家伙,好让这帮家伙没法及时逃走。

  跑在最前头的阿列克谢的坐骑,自然而然便是最优的目标。

  将阿列克西坐骑射倒后,将阿列克谢和他身后的其余人都一口气绊倒在地——这是在阿町的设想中,最理想的情况,虽然这种情况是否能发生,得看运气。

  阿町凭借着自己之前使用长杆火枪的经验,以及自己的直觉,将枪口对准了阿列克谢的马匹在下一刻将要经过的位置。

  随后像是将全身的力量都积蓄在了右手食指一般,用力扣动了扳机。

  砰!

  灼热的子弹旋转着飞出枪膛,子弹划破空气。

  “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咴……”

  阿列克谢的坐骑发出悲鸣——阿町所射出的子弹,命中了他的左小腿。

  阿列克谢及其身后的护卫们,都因阿列克谢的坐骑的突然倒地,而全数被摔进雪地之中。

  “竟然成功了……”阿町一边解除着射击姿势,一边呢喃着。

  虽说子弹命中的位置,和阿町所瞄准的位置有偏差——阿町瞄准的是那匹马面积最大、最容易射中的肚腹,但子弹却射中了那匹马的小腿。

  不过就结果来说,阿町的“拌住他们”的目的倒也是完满达到了。

  第一次使用肯塔基长步枪,就能打中敌人——就连阿町也感到非常地意外和吃惊。

  阿町是凭着自己以前的射击经验和直觉来瞄准。

  都不知是托了以前的射击经验的福,还是直觉的福了。

  “真厉害啊……竟然真的能够打这么远的距离……”阿町一边呢喃着,一边轻轻地抚摸着手中肯塔基长步枪的枪身。

  ……

  ……

  “西面有新的敌人!”

  在绪方刚一刀秒杀了弗拉基米尔时,潜伏在不远处的阿町的提醒声传入绪方的耳中。

  其实绪方也并不需要阿町的提醒——在阿町发出提醒的前一瞬,绪方就发现了阿列克谢等人。

  将弗拉基米尔斩落下马后,绪方连挥大释天两次,将弗拉基米尔仅剩的2名还活着的部下斩毙——这俩人完全跟不上绪方的剑速,连举刀防御都做不到,便步了弗拉基米尔他们的后尘。

  在绪方准备集中精力去对付突然来袭的阿列克谢等人时,阿里克谢已因跟从自己内心的选择,而拨转马头逃跑了。

  阿列克谢这种突然逃跑的行为,直接让绪方陷入了懵逼状态。

  虽然这懵逼状态只持续了刹那。

  绪方非常讨厌这种凌辱弱小的匪徒。

  面对有可能追上去、将敌人全数剿灭的机会,绪方实在是想不到任何将其放弃的理由。

  所以仍旧站在弗拉基米尔的战马上的绪方没作过多的犹豫——改站为坐,坐到马鞍上。

  绪方可没有傻到要用自己的2条腿去追敌人的4只蹄。

  幸好绪方的身高足够高,没有出现双脚踩不到马鞍上的情况。

  绪方依照着自己之前从间宫他们那里学到的骑马技巧,拨转马头,将马头朝向阿列克谢等人所逃跑的方向,然后用后脚跟以一种不轻也不重的力道磕了下马腹。

  “咴咴咴!”

  战马发出低低的嘶鸣,随后载着绪方如脱离弓弦的利剑一般,朝阿列克谢等人冲去。

  在骑上这哥萨克人所专用的顿河马后,绪方总算是体验到了这种马的不凡。

  不论是爆发力还是速度,都远胜绪方之前所骑的日本本土马。

  日本的本土马和这顿河马相比,跟驴差不多。

  绪方也暗自感到庆幸——幸好他现在胯下的这匹马是经过悉心调教的马,并没有因为换了个新人坐在他背上,而把他从马背上甩落或是不听绪方的指挥。

  虽说这顿河马的确是相当地厉害。

  但阿列克谢等人所骑的马也是顿河马。

  绪方与阿列克谢之间的间距,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拉近。

  就在绪方思考着该咋整时,他突然听到后方传来一声枪响。

  随后,前方的阿列克谢胯下的战马便突然倒地,连带着将他身后的护卫们也全都一并绊倒。

  绪方不用看,也猜得出这道枪声出自谁之手。

  “干得漂亮……”

  绪方轻声表扬了一番阿町后,再次轻磕马腹,将胯下马匹的速度再次提升一阶。

  与已经坠马的阿列克谢等人的间距被一口气拉近。

  绪方用左手的拇指与食指握着大自在,剩余三指握着马缰。

  右手的大释天高高举起,遮住了月光,巨大的阴影投射在才刚刚从地面上爬起身的阿列克谢等人。

  嗤!

  血与骨被斩断的声音响起。

  马匹冲锋时的势能,再加上绪方的剑术,其威力何其大?

  绪方只感觉像是在斩一张脆弱的纸一般,轻轻松松地就将阿列克谢的某名护卫的脑袋给砍飞。

  这还是绪方第一次坐在马背上砍杀敌人。

  坐在马背上砍杀敌人,最难的地方便在于找准出刀的时机。让自己出刀的时机和速度配合胯下马匹的马速。

  但找寻出刀时机这种事情,对于身经百战、剑斗经验极其丰富,并且现在还进了“无我境界”的绪方来说,只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情。

  一刀砍杀了阿列克谢的一名护卫后,绪方一勒马缰,驱停胯下的战马。

  虽说骑在马上砍杀敌人的威力很强,但杀敌效率非常地低。

  即使是绪方,在胯下马匹疾奔的情况下,也没法一口气砍中太多的人。

  若要骑在马上对付阿列克谢他们,要冲锋几个来回才能将他们全数斩毙。

  翻身下马的绪方,提着双刀,朝距离他只有十几步远的阿列克谢等人奔去。

  ……

  ……

  从高速狂奔的马匹上摔下来——若是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会直接摔死。

  阿列克谢他们的运气不错——他和他的那些护卫都没有摔死。

  不过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摔伤。

  阿列克谢不知其余人是什么样的。

  他只知道他的脖颈、胸口、右臂很痛。

  脖颈虽痛,但身体还能勉强站起身,应该没有瘫痪。

  胸口虽痛,但还能呼吸。

  而右臂的伤势看上去就比较严重了。

  右臂自手肘的位置扭向正常来说,绝对扭不到的位置。

  断裂的骨头,刺破皮肤,露到体外,光是看着都觉得毛骨悚然。

  但若说没有直接摔死的阿列克谢他们是幸运的,又有些不准确。

  因为阿列克谢才勉强从地上起身,就瞧见一人策马自他们的后方奔来,然后一刀砍飞了他身旁一名护卫的脑袋。

  是那个刚才秒杀了弗拉基米尔等人的日本人。

  随后,阿列克谢便看见这个日本人翻身下马,朝他们飞奔而来……

  ……

  ……

  还能握刀的人,慌忙拔出他们的马刀。

  这帮刚从马匹上摔下,没有一个是身体完好的人,还能好好地把刀拔出的人只有半数。

  绪方看也没看这些拔刀的人。

  他的目光全程紧盯着阿列克谢——因为阿列克谢的穿着最华丽,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地位普通的人。

  绪方决定先将这看上去就不是什么普通人的家伙先干掉,之后再慢慢处理其他人。

  但就在绪方即将冲到阿列克谢的跟前时,绪方的瞳孔突然一缩。

  因为他瞧见——面露愤恨之色的阿列克谢,咬紧牙关,从怀中掏出了一柄手枪,将枪口直指着绪方。

  在将枪口对准直直地朝他冲来的绪方后,阿列克谢的眼瞳中浮现出了像是看到自己的计谋得逞的得意之色。

  ……

  ……

  现在欧洲那边正流行的火枪,是那种一次只能打一发的燧发手枪。

  不论是威力,还是射程,都远远比不上长杆的火枪。

  所以不论是哪个国家,都没将手枪大规模地在军队列装,只有那些指挥官才会拥有手枪,以作防身和装逼之用。

  哥萨克人也是这般。

  只有那种颇有地位的哥萨克人,才能拥有一把手枪。

  而阿列克谢恰好就是有资格拥有手枪的那一小批人之一。

  手枪虽然不论是威力还是射程都远逊长杆火枪,但因携带方便的缘故,非常适合当暗器来用。

  阿列克谢一直都把他仅有的这把手枪,当成自己的最终杀手锏。

  一向爱夸耀自己的武力的阿列克谢,一直不敢告诉其他人——他其实靠着他的手枪,在许多场没有观众的决斗中,阴过不少的人。

  他最爱用的阴人技巧,就是对手冲过来时,突然拔出手枪对敌人进行射击。

  这一招百试不爽,对手常常会因来不及做反应而毙命于他的枪下。

  阿列克谢本想逃命,但现在这日本人自个杀了过来——那阿列克谢也决定不再做任何的保留,直接对这个日本人使出自己的最强武器。

  砰!

  阿列克谢将枪口对准绪方的下一刻,直接扣动了扳机。

  ……

  ……

  对于突然拔出手枪的阿列克谢,绪方在感到惊诧的同时,也觉得……有种古怪的亲近感。

  突然对敌人掏枪——这不是他绪方最爱干的事情吗?

  有种发现同好的感觉。

  在这种奇怪的亲近感的驱使下,绪方决定向这个“同好”献上同为“手枪爱好者”的敬意!

  砰!

  阿列克谢开枪了。

  对于如何躲子弹和劈子弹,绪方有自个的心得,同时也有源一之前所传授的经验。

  源一曾经在江户跟绪方说过:只要看准铁炮的枪口,以及敌人扣扳机的动作,只要脚步再灵活些,那么谁都可以躲子弹。

  对于源一的这句话,绪方深以为然。

  阿列克谢的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进了“无我境界”的绪方的双眼。

  敏锐看出阿列克谢的右手食指开始弯曲后,绪方立即使出垫步,向旁边一踏。

  在绪方闪到一旁的下一瞬间,子弹顺着枪管射出,穿过绪方刚才所站的位置。

  随后,绪方用左手无名指和尾指握住大自在,拇指、食指、中指伸进怀中。

  掏出了他的霞凪。

  绪方决定用他的手枪,来好好这个难得一见的同好。

  让他看看手枪到底是怎么用的。

  抬枪、对准、扣动扳机。

  比阿列克谢的手枪的枪声要响的多的枪声响起。

  这种距离,即使是绪方也不会打偏。

  霞凪的子弹直接将阿列克谢那张仍挂着“计划得逞”的得意之色的脸给打烂。

  因为绪方的动作实在太快,所以完全没反应过来的阿列克谢,直到脑袋被打爆,脸上仍挂着得意之色。

  ……

  ……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幕幕,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一枪击毙阿列克谢后,绪方将霞凪收回怀中,然后闪身冲进阿列克谢的那些还活着的护卫们。

  绪方没有使用刃反。

  之所以不用刃反,原因也很简单。

  只是为了能将两柄刀都用于进攻,更快地将这帮人都解决掉而已。

  绪方左右开弓,将手中双刀都投入到对这些人的进攻中。

  大释天和大自在每次挥出,都定能带走一条人命。

  仅用了2个呼吸不到的时间,阿列克谢等人便像刚才的弗拉基米尔等人一般——成为倒在雪地中、体温开始不断降低的尸体。

  ……

  ……

  “哈……哈……哈……”

  转战到现在,绪方的呼吸也稍稍变急促了起来。

  绪方没有细数他和阿町目前已经斩毙多少人了。

  但目前仍流窜于村中、仍存活着的哥萨克人肯定仍有不少。

  绪方转头看向头被打爆的阿列克谢。

  这家伙和刚才被他一剑秒杀的家伙一样,一看地位就不低,虽然头被打爆了,但仍旧能看清他的五官。

  绪方打算让人举着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的脑袋,让剩余的还活着的哥萨克人都看到这俩人地位不小的脑袋,打击还活者的哥萨克人的士气。

  就在绪方思考着是否要让阿町来负责举这俩人的脑袋时,绪方突然听到身侧传来一道阿伊努语:

  “¥%#&*%¥!”

  侧头看——一伙村民正拿着长矛或弓箭,一脸亢奋地朝绪方这儿奔来。

  绪方定睛望去,发现这伙阿伊努人,有那么一些面孔有点面熟——似乎是刚刚被他所救的人。

  就在绪方思考着该如何和这些突然赶到的村民进行交流时,一名壮年吞吐着并不怎么标准的日语:

  “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你。”

  绪方对这壮汉有些印象,他似乎也是刚刚被绪方所救的那堆人的其中一个。

  “不用客气。”

  绪方简短地回应了这名会说日语的壮汉的道谢后,反问道: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村里还有不少的白皮肤的贼人。”壮汉铿锵有力地回答道,“我们还没有到要休息的时候。”

  简单的一句话,道明了他们的来意——他们想继续与这伙来袭的哥萨克人战斗,而不是躲到一旁,坐看绪方自个孤军奋战。

  绪方用带着些许讶异之色在内的目光看了这名壮汉几眼后,偏转视线,迅速扫了一遍眼前这伙突然赶到他身前的村民们的脸。

  因进入“无我境界”而懒得再露表情的脸,出现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村民们的精神面貌,已经和刚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刚才绪方所遇见的绝大部分村民,都已经丧失了战意,脸上只剩愤怒、惶恐、紧张。

  而现在,绪方眼前的这伙村民,都紧攥着手中的武器,脸上满是昂扬的斗志,与亢奋的兴趣,将像是燃着火焰的灼热视线,集中在了绪方身上。

  他们的精神面貌之所以会产生这么巨大的变化,都是因为绪方。

  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在刚才被绪方所救。

  他们亲眼目睹了那些哥萨克人面对绪方时,那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以及绪方那像是砍瓜切菜一般斩杀那些哥萨克人的英姿。

  就像一团突然出现的火驱散了黑暗一般。

  绪方的出现,让他们重新燃起了生存的欲望、战斗的意志。

  而绪方也在无形之中,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对于这些没有坐等他人来拯救他们的村民,绪方也对他们升起了一些敬意。

  而这些突然赶来的村民们,也帮了绪方的大忙了。

  绪方现在正为如何让还苟活着的哥萨克人看到他刚刚才干掉的那2个看上去就像指挥官的家伙呢。

  ……

  ……

  绪方将弗拉基米尔和阿列克谢这俩人的脑袋砍下,然后让这些燃起斗志的村民们用长矛将其高高举起。

  只可惜他们都不会说露西亚语。

  倘若用露西亚语大喊一声“你们的将领已被我们讨取”地话,那对士气的打击效果更佳。

  重燃斗志的村民们,紧跟着绪方,对还活着的哥萨克人展开追击。

  仅存的人,在见着被高高举起的弗拉基米尔和阿里克谢的脑袋后,纷纷脸色大变。

  士气如雪崩般下滑的他们,斗志也如春天的积雪一般迅速消融。

  他们一边恐惧地大叫着,一边策马夺路而逃。

  而绪方他们紧黏在他们的身后,对他们穷追猛打。

  一根接一根的毒箭飞出,将这些慌不择路的哥萨克人射倒。

  猎物与猎手——二者之间的身份,就这么在极短的时间内倒转了过来。

  ……

  ……

  奇拿村,村长切普克的家——

  “爷爷!”一名正值妙龄、脸上还没刺青的清秀女孩,看着身前这名老者左手那不断向外淌血的左臂,脸上满是泪水。

  这名老者正是奇拿村的村长——切普克。

  而这名正值妙龄的女孩则是切普克的孙女。

  “没事……”切普克努力朝自己的孙女挤出一抹微笑,“只是小伤而已。”

  虽然他嘴上说着“没事”,但他那苍白的脸色,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没事的人。

  就在刚才,他的左肩被某名哥萨克人的马刀砍到了,鲜血顺着伤口染红了他整支左臂膀,以及左手的衣物。

  就在那名哥萨克人打算给切普克补上一刀时,幸亏他的独子所射出的毒箭成功偷袭了那名哥萨克人,否则切普克的这条小命就交代出去了。

  救下了自己的父亲后,切普克的儿子负责切普克暂时躲进他们的家中。

  切普克的儿媳和孙女并不会射箭,所以在那帮哥萨克人来袭后,她们母女俩便藏身在屋子里的某块隐蔽之处。

  在切普克的儿子扶着受伤的切普克回到家中时,切普克的儿媳与孙女直接被吓得花容失色。

  于是才有了现在孙女哭花了脸的这一幕。

  “父亲……”儿子一脸沉重地冲切普克轻声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听到儿子的这问题,切普克不由得抿紧了嘴唇,脸色跟着一起变得沉重起来。

  切普克的脑袋,其实现在仍处于一片浆糊的状态。

  他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白皮肤的人所用的火枪,能这么地厉害。

  他们奇拿村之所以会在今夜溃不成军,主要就是因为他们的弓箭不敌那些白皮肤的异乡人的火枪。

  据切普克所知,火枪应该是空有威力,但射程和精准度都一塌糊涂,并不比弓箭好用多少的武器才对。

  今夜所见识到的那一片片弹幕,直接将切普克给打懵了。

  切普克抬起头,侧耳倾听着屋外的动静。

  现在已经听不到多少声他们奇拿村的村民所发出的惨叫了。

  只能听到积雪被踩踏的声音,以及淡淡的欢呼声。

  ——大家……都差不多被杀光了吗……

  切普克悲痛地在心中这般痛呼着。

  身为奇拿村的村长,切普克现在只感觉悲痛万分。

  已经听不到多少声村民的惨叫了——切普克所能想到的解释,就只有村民们都被杀得差不多了而已……

  入耳的那淡淡欢呼声,应该就是那些白皮肤的混帐们所发出的了。

  在感到悲痛的同时,切普克也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身为村长的他,竟没有办法率领村民们抵御外侮。

  “……奇卢。”

  切普克唤着儿子的名字,然后扫了一眼身前的儿子、儿媳、孙女——看着自己仅有的这3名家人,随后一字一顿地接着说道:

  “其他人大概都已经被杀光了。”

  “你们3个逃吧。”

  “我掩护你们。”

  切普克的话音刚落,他的儿子便立即急声道:

  “父亲,不行!如果要逃的话,我们一起逃!”

  “你说什么蠢话!”切普克厉声斥责着自己的儿子,“如果没有人帮忙掩护的话,根本就逃不走。”

  “我现在流了很多的血,我的脑袋已经开始发晕了。”

  “由已经受伤的我来负责掩护,最合适不过。”

  “我待会会尽量吸引那些白皮肤的混账的注意力。”

  “你们就趁机去取我们家的狗拉雪橇。”

  “我们家所养的那几条狗可能还活着。”

  “你们就坐着狗拉雪橇逃跑。逃得越远越好。”

  “去库玛村,或是别的什么地方都可以。”

  儿子刚想再出声劝自己的父亲跟着他们一起逃、不要寻思。

  但在对上自家父亲的那目光后,他只感觉万千言语都堵在喉间,一个字词都吐不出,低下头、默默垂泪。

  切普克的儿媳也跟着一起垂泪。

  空气中弥漫着悲怆的氛围。

  “爷爷。”切普克的孙女也是个14岁的女孩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她自然知道如果切普克留下来替他们做掩护,切普克将会怎么样。

  望着哭成小花猫的孙女,切普克换上温柔的表情。

  “不要哭。我只是迟你们一步逃而已。”

  “等我掩护你们3个逃走后,我会跟上你们的。”

  “所以你现在乖乖地跟着你爸妈一起逃,好吗?”

  “嗯……”脸上糊满了泪水的孙女,一边紧咬着下嘴唇,一边轻轻地点了点头,伸出双手拥抱切普克。

  “爷爷,你之后一定要跟上啊,我之后……还想继续听你跟我讲那些代代相传下来的英雄史诗……”

  切普克面带温柔的微笑,反抱住自己的孙女。

  “好。我答应你。我之后一定会跟上你们,然后再继续跟你讲那些代代相传的英雄史诗。”

  孙女的双眼早已哭红。

  而切普克在又轻声说了一遍“总有一天”后,脸上笑容中的温柔之色变得更浓郁了几分。

  放开孙女后,切普克转去拥抱自己的儿子。

  “父亲。我爱你。”切普克的儿子用力紧拥切普克,一边垂泪,一边深情地说着。

  “我也爱你。我的儿子。一定要活下去。”

  切普克自知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拥抱自己的家人了。

  所以切普克也决定将自己之前一直不敢跟家人们讲的话统统一口气说出来,好不留遗憾。

  “儿子,对不起。其实……宾奇之所以会死,都赖我,我贪省事,所以将发臭的肉喂给了它吃……”

  宾奇——切普克的儿子所养的一条狗。

  一个月前,突然发热,然后病死。

  所有人都不知道宾奇为何会如此——除了切普克之外。

  因为在宾奇发病的前一天,切普克为了省事、省肉,将发臭的肉喂给了宾奇。

  切普克一直不知该怎么开口,所以一直对儿子隐瞒此事。

  而现在自己已差不多要死了,切普克也无所顾忌了。

  儿子稍稍一愣,随后摇了摇头:

  “父亲,没关系。”

  松开儿子后,切普克开始去抱自己的儿媳。

  “帕莉。”切普克轻声说着儿媳的名字,“我爱你。”

  “父亲,我也爱你。”

  “帕莉,对不起……”。

  切普克决定将那件同样一直不敢告诉儿媳的事情,趁着这个机会告诉给儿媳。

  “你爸妈之前送给我们的酒,其实是我偷喝的……我本来只想浅尝一口,但在喝过一口后,发现实在太好喝了,所以决定多喝一点,回过神来时,已经喝完了……”

  儿媳愣了下,随后摇了摇头。

  “父亲,没关系。”

  将这2件一直积压在心间、一直不敢说的话一口气说完后,切普克只感觉整个人的体重都变轻了,心情无比畅快。

  他已了无遗憾。

  儿子、儿媳、孙女——每人都用力拥抱过后,切普克带着决绝的表情,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抓起旁边的长矛。

  “我们走吧。”

  切普克道。

  “我去帮你们吸引那些白皮肤的混账。”

  “你们瞅准时机去乘雪橇!”

  语毕,切普克紧攥长矛,面带悲怆与坚定,大步朝屋外走去。

  然而——在冲出屋子后,出现在切普克等人面前的景象,却让切普克等人的表情统统僵住。

  身上有一半的衣服、皮肤溅满鲜血的绪方,提刀站在不远处。

  在他的身后,是表情非常激动、兴奋的部分村民。

  “村长!”一名村民激动地大喊道,“终于找到您了!”

  “我们赢了!”

  “多亏了这个和人!贼人都被打退了!我们赢了!”

  村民们纷纷发出着欢呼。

  而切普克的表情也飞快地变化着。

  他先是面露狂喜。

  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突然一僵。

  狂喜之色缓缓转变为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古怪、尴尬的表情……

  他现在……有些不敢回头看他身后的儿子和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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