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日上三竿,独木县设立的明镜司分司却显得格外冷清,负责此地分司的胡金,正百无聊赖的拿着一本古朴志怪类旧书观看。

  只听的“吱呀”一声,一阵灰尘落下,门外几人大大咧咧走了进来。

  胡金认得出来,为首的那个穿着紫袍荆衣的是赵永,是县太爷赵鸿运的公子。起先胡金以为这人是来给他送这个月税收钱的。

  但细细一想,往常都是由衙门师爷来送的,赵永一个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应该是不会管这些事情的,那他来这里干什么?

  再看赵永鼻青脸肿,对着齐安点头哈腰,他大概明白赵永是被齐安给欺负了,然后这混世公子哥为了找回场子,就来到了他这里。

  只是他随即冷笑一声,心想:这混世公子哥以往出了事,不是都由他爹出面给他摆平事情吗?怎么这次想起他来了?

  但来归来了,他看在和这赵鸿运县太爷常年分赃税收的面子上,他就顺手给这公子哥把事情摆平算了,且事后这公子哥说不得还得提些礼物来回馈他。

  总得说起来,这应该是笔不错的“买卖”,那他不妨问问这赵永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于再说齐安和赵永一伙人为什么来了胡金这里,还是因为在走到半道的时候,齐安想若是到了县太爷面前,那县太爷也不认识他明镜使的腰牌,那可就是要闹乌龙出来了。

  虽然那也妨碍不了什么,但自己身份不向人公开,处理起事情来,总归有些麻烦。

  好在在和赵永的聊天当中,他知道此地竟然有明镜司的分司,他便对赵永说想来这边分司看看。

  虽说直接去不了县衙,但对赵永来说,来胡金这里,其实也没差多少,照样叫齐安这个“外来虎”伏法,然后运送回衙门任他处置。

  所以这会的赵永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胡金自然和赵永是老熟识,二人相互打了颜色后,前者趁齐安不注意的时候,手伸出来回翻了一番,意思是这次事情替他赵永办成,要五百两。

  赵永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却是想难怪自己父亲常常私下叫这胡金“铁公鸡”,就这么件小事情,他就要收这么多钱。

  赵永脸上自是不愿意。

  胡金多少看出了他的心思,几接着他道:“对了赵公子,你父亲有事出去了……回来可能还得再有三五天时间。”。

  这让赵永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拿捏不准这胡金所说是真是假,可若是真,那眼前这档子事情还就真的找他胡金去办。

  当然,他内心也不全信他的话,还是使了一个身边人向衙门跑去。

  这些猫腻齐安一一看在眼里,只不过装在心里不说。

  又过了少许为了保险起见,赵永对着胡金笑着道:“胡叔叔,事情是这样的……我这位朋友有着一身的本事,只是苦无无处施展!原先我是要推举他去我父亲那里的,不过听说你这里也缺人,我就把他带过来给你瞧瞧。”。

  原本按照胡金原来的脾性,他是会替赵永直接处理齐安的,但听赵永的意思,这个齐安似乎是有些本事的,那他倒想看看。

  对胡金来说,他们这个分司,常年都少有人来,而独木县这等地方又地方偏远,没什么乐子,实在是百无聊赖。

  他不妨就看看这齐安有什么本事,全当是看乐子了。

  想到这里,胡金看向齐安道:“你有什么本事?”。

  这言语听着还算客气,但实际并无多少尊敬人的意思,就好像在问一个叫花子,你的本事就是一天能讨多少钱?

  更或者此时此刻,他已经怀着看猴的心思,要看看齐安这只“猴”,能耍出什么乐子来。

  齐安听罢,微微一笑对胡金道:“大人,我本事只有一个,就是杀人!”。

  说着,他提了提自己腰间的刀。

  但这个动作在胡金看来,却是如同看了什么滑稽表演一样,异常可笑,他指了指身边一个油腻胖子道:“这家伙以前是个杀猪的,来我这里报道的时候,也说自己是有本事的,结果在问我这三年了,他本事就只是会杀猪,你莫不是也是这样的?”。

  他话罢,他身边人伙同他一起笑了起来。

  对于他们这些见惯了世面的老油条来说,不时总有一到两个年轻人来他们这里,施展他们所谓的才华,但那些“才华”在他们看来,有时候不如一个杀猪匠有用。

  胡金又道:“那我这会就叫个人过来你敢杀吗?”。

  说着,他就把刚才那个杀猪匠叫了过来。

  这杀猪匠长的五大三粗,一字眉和胡子连一起,把脸上的横肉围在里面,看着异常狰狞,就听他对齐安道:“小子……别大言不惭,还杀人呢!老子这一辈子虽然没杀过人,但我可是杀过猪的,我想想……我杀过的猪没有一千,但也有八百了!你这样的?怕是连鸡都没杀过吧?哈哈哈哈!” 。

  他话罢,胡金一伙人又是一阵狂笑。

  这看得胡金也异常解气,他看得出来,胡金这伙人就是明白了要羞辱齐安一番。

  那杀猪匠齐安没有言语,以为是他被他们这伙人吓得不敢言语,便越发有些猖狂,挺着自己的大肚子一步一步向齐安走近,大喊道:“来啊……你敢杀我吗?”。

  说着,他更是挽起袖子,摸出腰间的杀猪刀恶狠狠盯向了起来,甚至于他还特意拍了拍自己肚子。

  到了这里,齐安依旧没有动作。

  胡金看差不多了,便对那杀猪匠道:“杀猪的,差不多得了……你又不敢真的杀人!吓唬这小子差不多可以啦,还是说你要杀个人给我们看看?你敢吗?”。

  既然胡金当齐安是乐子,那他顺带把自己这边的杀猪匠也当成了乐子,反正看赵永示意他的意思,这齐安是不能活的,那他倒很想看看,这杀猪的敢不敢杀人。

  对杀猪匠而言,活了三十多年,他几乎每几天衣服上就要沾血,可那都是相对猪学而言,对于人他是真想都不敢想。

  尤其他看着齐安就这边笔挺挺站在他面前,反而论道到他害怕了。

  这时齐安则嘴角挂起笑意对杀猪匠道:“你不敢是吗?我敢。”。

  话罢,他腰间刀已出鞘,众人只见一道银光闪过,这杀猪匠的下把的胡子已被剃了个精光。

  而杀猪匠则是觉自己下巴一凉,以为自己脑袋搬家连忙摸起了自己的脖子,然后确认自己还活着后,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对齐安哭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这样子,倒是御那些被他宰杀了猪临死前模样一样。

  齐安看到这里,则是长笑道:“杀了那么多猪 这就把你吓着了?看来真没杀过人就是不一样!哈哈哈哈……”。

  一刀将人的胡子削去,外人可能不觉什么,但胡金却是已经察觉出这齐安确实和不是普通人,心里戏谑心思收敛了一些,他接着道:“小兄弟想要个什么职位?”。

  齐安则回答道:“你能给我什么职位?”。

  这回答是让胡金没有想到的,他冷笑一身后道:“那我的位子你敢不敢做?”。

  齐安则道:“你这位子有什么好的,坐上去就要不分青红皂白,搬弄是非,我做了有什么意义?”。

  他并不能确定这胡金在此地明镜司分司里做的称不称职,但他和赵永那些暗动作,他都是看在眼里的,那由此说明,这胡金必定此地不是什么好官。

  这些话,也把胡金看乐子的心思全部消去,反倒是多了些无名火出来。

  现在就算没有赵永示意,他胡金也不会让齐安好过。

  胡金恶狠狠对齐安道:“小子,你可知道这世界上练家子再厉害,也是厉害不过修行者的!你刚才在我面前用刀那可真就是班门弄斧懂吗?”。

  说着,他更是刻意放出自己的修行境界——通神后境。在他看来齐安那手最多是什么厉害点的武炼家子做的出来的,他并不放在眼里。

  齐安没有说话,他也放出了自己的修行境界。

  而胡金随后脸色大变,因为他感受到齐安竟然也是个修行者,且修为更是归一中境,足足高他一个大境界和一个小境界。

  这是他完完全全没有意料到的。

  但在短暂震惊之后,他有稳定下心神,随后想到他可是明镜使者,哪怕是分司,他也相信齐安不敢拿他怎么样。

  所以一想到这里,他底气又足了起来,恶狠狠对齐安道:“小兄弟倒是很像前些天额我通缉的那个盗贼啊!来啊……给我抓起来!”。

  他自是不能原谅,齐安骂他黑白不分。

  但仅仅他这边的人刚有动作,接着他就听到“扑通”声接连响起,却是他身边的人接连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着实看得赵永等人目瞪口呆,他们明白,他们可能真的碰到硬茬子了。

  当然,最过于惊恐的还是胡金,老实说他刚才甚至没有看到齐安是怎么出手的,就看到自己收手下倒在了地上。

  这让他当即明白一个事实,他绝对不是齐安的对手。

  可还是因为想到他明镜使者的身份,他底气依旧很足,刚刚被打倒的那些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明镜使者,此地真正的明镜使者只有他一人。

  可很快,一块牌子出现在他面前晃了晃后,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这是一块银色的牌子,只有巴掌大小,但胡金却很清楚这牌子意味着什么,他再看向齐安心中的惊恐重新浮现了起来。因为他十分熟悉,这是永安明镜总司使者的身份证明。

  他霎时间脸色苍白,变得语无伦次。

  但齐安却悄悄对他道:“别暴露我的身份。”。

  这个时候的胡金,却是已无暇想太多,只管一个劲的点头。

  这个时候,赵永刚才使唤出去打探衙门情况的那人已经回来。

  听闻衙门里他爹还在,赵永自是把胡金在内心骂了个狗血喷头。

  但面上他又不敢对这位明镜使者说些什么,只得道:“胡叔叔,刚刚家里来人通知我,说我爹回来了……而且我说好时要引荐我这位兄弟去衙门做差事的,所以一定要带他去衙门。”。

  “是……是吗?那就去把。”胡金这会却是都没有去听赵永具体说了些什么。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齐安明镜使者的事情!且他实在想不明白,齐安怎么会不辞千里来到这么个偏远地方呢?他想干什么?

  不过他随即又想到,这些年他和这县太爷赵鸿运可是贪不不少银子,齐安去衙门说不得就是查这件事情。

  到时候他仕途终止是小事,说不得脑袋都要搬家。

  且看赵永的样子,他应该是不知道齐安身份的,估计到了衙门后,齐安也不一定打算向那赵鸿运说明身份。也为防止那赵家人乱说那些年他做过的事情,他思索再三后,还是决定随赵永一起去衙门。

  当即他对赵永道:“正好你父亲回来了,我也有些公务要找他。”。

  虽然感觉的出胡金现在的举止变得有些反常,可赵永并未深想。

  至于齐安,他并不清楚胡金打的是什么注意……但无论他是什么注意,他已不将他放在眼里。

  几人就这样到了衙门,那县太爷赵鸿运却是刚刚处理了一件案子。

  案子是这样的,一个地主家的儿子把他下人一个媳妇给糟蹋了,下人就把那地主儿子告到了衙门,但赵鸿运一早就收了地主家的钱,所以对于地主儿子,他只是呵叱了几句,对于那下人则是不管不顾。

  这下人自是不服,跪在衙门口长跪不起。

  赵鸿运则是将收的钱点检一番之后,看到这下人跪在衙门口,没来由心烦道:“给老爷我乱棍打出去,鬼哭狼嚎哭的老爷我都没心情数钱了!”。

  他更是恬不知耻,或者说是丝毫不把这下人放在眼里,直言不讳说出自己收了地主钱的事情。

  下人听老又气又怒,自己的妻子就这么死了,这县太爷判的结果他本就不服,现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直接大骂道:“你这狗官,判的什么糊涂案!”。

  “什么……本官为官清廉,你竟然敢骂完!来啊,辱骂朝廷命官罪加一等,给我打!”赵鸿运使唤衙役举棍就要打在那人身上。

  但就在此时,胡金却出现在那下人面前,对赵鸿运道:“赵大发这么大火干什么?消消气。”。

  二人老早就是熟识,赵鸿运虽然奇怪胡金为什么会替这样一个泥腿子出头,但看在他面子上也就让这下人离去。

  那人离去时,满眼都是戾气,但随即又无奈叹了口气,独木县地处偏远,赵鸿运咋这里就是土皇帝,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胡金自然不是随便出头的,既然知晓了齐安的身份,那他就要表现出好的一面出来。

  赵鸿运又见自己儿子赵永也在,尤其是他满脸都是淤青,猜测他肯定是在外肯定又惹了什么事端。

  虽然他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很难喜欢起来,可谁叫他赵家就只有他一个儿子呢?所以无论这个儿子在外给他惹出多大的事端,他都会帮他映衬下来。

  到了这里,尤其是到了自己爹面上前,赵永一改前面对齐安的好脸色,先是普通一声跪在赵鸿运面前哭哭啼啼说明自己被齐安打了一顿后,接着又恶狠狠对齐安道:“就是他打的我!爹!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赵鸿运听罢,觉得并不算什大事,挥挥手就道:“那给我一顿乱棍打出去算了!” 。

  他原以为自己这儿子是惹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就看也不看齐安一眼,交由几个衙役去处理齐安。

  而赵永则是恶狠狠对齐安道:“没那么容易!来啊,给我把他抓到死牢里,我要他好看!”。

  对于这些,赵鸿运没有发话直接默许了,反正只是一个不知哪来的乡下泥腿子,死就死了,无所谓。

  胡金看在以前和赵鸿运分赃的情况下,倒是有心想提醒一下他,可他在看到齐安冷冰冰的眼神后又绝了这心思。

  但他同时想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齐安怎么还不亮明他的身份?

  赵鸿运已经当齐安是个死人,一边已经与胡金交谈了起来,他道:“胡老弟找我什么事啊?” 。

  胡金却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但就这赵鸿运说话这会功夫,围在齐安身边那些人已经全被齐安打倒在地上。

  这倒是惹得赵鸿运有些惊讶,打死你随即他对着身边一个戴着富贵帽的中年男子道:“柳师爷!你看着处理了吧。”。

  这柳师爷却是个和齐安同等境界的修行者,自是一开始就感知到了齐安是修行者的事情,他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沉吟少许后对赵鸿运道:“大人,这次少爷惹得事情有点麻烦……” 。

  赵鸿运皱眉先是瞪了一眼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接着问柳师爷道:“怎么个棘手法?”。

  “那人也是修行者!且我没多少把握……”

  “再加上胡金呢?胡老弟,胡老弟……”

  和师爷说了几句后,赵鸿运叫齐起了那边发呆的胡金,在他看来柳师爷加上胡金就能了解齐安性命。

  胡金又何尝不知赵鸿运想法,只是杀了齐安,那可就是绝对得罪明镜司的事情,他哪里敢做?若是神不知鬼不觉把人杀了也就算了,可要是杀不掉呢?他不敢赌。

  所以他故意装成发呆的模样不回应赵鸿运。

  那边柳师爷和赵鸿运说完,前者觉得胡金应该是已经知会了他的意思,他便率先出手向齐安攻击过去。

  齐安则直接显露出自己的修为,一股气流自他周身旋起,吹的地上飞沙走石,也吹得赵永这等普通人睁不开眼。

  对于柳师爷齐安一开始就直接用出了《龙灭篆》,霸道力量直接在他身上划出一道可怖伤口,让他瞬间倒在地上。

  也虽然齐安没有取他性命,但这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这自然惊的赵鸿运一个激灵,他恶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儿子后骂道:“孽障!你这惹得什么祸事!”。

  但实际赵永比他还要惊讶,他实在没想过,自己带来的这个人竟然这么厉害!

  也只有胡金并不觉得奇怪,脸上微不可查出现一抹苦笑。

  赵鸿运骂归骂,但事情还得处理,所以他当即一改脸色对齐安客气道:“还问好汉……不知我这个儿子哪里得罪了你!我叫他给你赔罪。” 。

  齐安略带笑意看了看他,然后缓步走到最上面,一屁股坐了下去。

  这让赵鸿运心生不悦,他这个位置自然只是供他县太爷坐的,哪有叫别人做的道理。但随即他又想到,如今他们这些人说不得性命都不保,还是先忍耐过这一时再说。

  齐安则是对着卓上的东西随意翻看了起来,然后对他吩咐道:“将你这近几年处理案子的卷宗都给我搬上来。”。

  “这……这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叫你拿就拿!”

  听着齐安命令一般的言语,赵鸿运心中的不悦又加几分,可奈何自己这一方人奈何不了他,且他们性命都由齐安掌控,他只好命衙役把近三年来的案子卷宗拿来。

  齐安则把随意拿起一卷看了起来。

  只看了一两卷,这卷宗也没什么可看的,每件案子都结的有理有据,可看多了以后,齐安就发现,这案子里多都是穷人告富人,但前者又常常污蔑后者。

  看到这里,齐安略有深意看咯一眼赵鸿运道:“赵大人,我问一下,此地的穷苦百姓都是这么品行不端吗?”。

  赵鸿运则没多想,赔笑道:“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此地偏僻,民风远不如那些大地方,所以百姓都是这么些德行。”。

  “我看大人这案子结的有理有据,就是不知道这案子有几件里的人证物证是真的?还是根本就没有,全屏大人无中生有?”齐安一边看,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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