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回二十年前,北齐十几路诸侯叛乱,齐皇为了平定胖乱,不得以乞求大周派兵相助,当时除了向大周献了许多财宝外,齐皇还派自己当时未成年的大儿子高平来永安做了质子。

  后来齐皇感叹自己大儿子的不幸不知是否是愧疚的原因还是给了他哀王的称号,算是哀其不幸。

  再话说香兰这个人,是红相楼少有人提起的一个半老徐娘,现在已年过四十,虽还风韵犹存,可到底比不得当年美貌,念及她年轻时曾为红相楼赚过不少银子,他们才没有把她赶出去。

  实际上早个十三年前,高平作为质子还是过得很惬意的,可自从周武祖皇帝死了以后,他好像就被人遗忘了一样再无人管他。无了收入来源,他便流落到了玉流巷,幸得平常他对红相楼的玉兰关爱有加,玉兰感念恩德才把他收留下来。

  如今二十年过去,昔年来永安意气风发的少年被时光消磨成了一个毫无雄心大志,混在勾栏里只求吃饱饭的龟公。再看他推出自己的女人给亲弟弟高顺,并且是一副谦卑姿态。

  哀王这个称号,听着有些讽刺。

  高平就如他平淡的名字一样,再也不能从他的眉眼间看到昔日皇家该有的威严。

  听郭志才说完,齐安把目光看向了高平这个木讷老实中年男人,又看向高顺,想看看他会怎么说。

  他不相信高顺认不出来眼前这个龟公是他的亲哥哥,毕竟他们的相貌是有几分相似的。

  “哦!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香兰是哪个姑娘?长的可否好看!”可高顺则是表现的异常凉薄,甚至对香兰好奇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身材保持的玲珑有致,身着大红衣裳的女子出现在了高平面前,虽然她尽显一个女人该有的成熟和妩媚,可年华终究不在,甚至可以看到在她白洁的额头上,已有了几道细细的痕迹。

  她就是玉兰。看着一旁低眉垂眼的高平,她说不上是一种怎样的恩情,想着曾经这个男人说与她那些山盟海誓的情话,她伤心欲绝到肝肠寸断,可又想到这说不上是一个他能回去的机会,她对高顺道:“妾身愿意侍奉殿下!”。

  “这么老?算了……本殿下是来看《万民赋》的。”高顺则是终于显出许些喜色说到。

  不说齐安觉得这高顺凉薄,高平无能。就连北齐的使官顾仲都说不上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他不知道是高顺没心没肺只为见《万民赋》,还是人真的就此寡薄,原本兴致勃勃要看红相会的他,转而上了马车准备回去驿馆。

  而在上马车后,他就哭了出来,他想不明白如今的齐皇那样雄才大略的一个人,为什么生的儿子各个都是这样呢?

  他长叹道:“我大齐后继无人!危矣!”。

  高顺却没有这样的觉悟,在见到红相楼的《万民赋》后,竟然没心没肺开心的笑了起来,大叫道:“好!好!好!”。

  众人中则没有一个理会他,虽然在座都是周人,可他们都替高顺的行为感到不耻。

  齐安没有再去管他,而是和郭志才找到木莲儿找到几个位置随便坐了下来。

  按理说,木莲儿也是应该参加红相会的,所以当齐安问及这个原因的时候,她则红着脸看着郭志才道:“虽说参加红相会能得许多好处,少了不贵人打赏给的银子。说不上还能被人赎身,可要是遇到不喜欢的怎么办……”。

  说到后面,她声音越来越小,越发一副小女儿姿态。

  不知为何,郭志才听她这般说,心中却一暖,他有心想说些话出来,但终究也和木莲儿一样红着脸说不出话。

  齐安则是打趣他们道:“郭兄多赚银子,早日把木姐姐娶回家给你暖床!”。

  “齐兄乱说!”

  “小孩子乱说!”

  郭、木二人异口同声同时说出来,对视一眼后便又纷纷低下头,脸显得越发红。

  待到红相楼的正厅彻底坐满人后,红相会正式开始,往后一个个如花似玉似的女子展示着她们的才华和美貌,供一众达官贵人观赏,时不时几个书生评委写出几首诗更是引得满堂喝彩。

  在这过程中,有几个女子更是当场被人赎走,就像木莲儿说的一样。

  待这之后,一个红衣女子缓缓进入了众人的视线。和前面那些精心打扮的女子不同,只是容貌一样,她不施任何粉黛就已经胜了前面的女子。

  她好似天上的仙子一般,妩媚却不妖艳,美却又不张扬。

  接着随着鼓瑟之声响起,她舞动曼妙身姿缓缓起舞。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在花丛中的轻盈飞舞、又似杨柳,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始终荡漾在她脸上,回眸一笑,当真万般风情绕上眉梢。

  待到取终舞停,人们还沉浸在她高超的舞技之中。

  “你老说见不到孟姐姐的模样,现在见到了?你做何感想?”一旁的木莲儿见齐安看的发呆入神,对他说到。

  齐安倒并不是为眼前美妙起舞身姿所吸引,而是她觉得这身姿就像哪里见过一样。他记得自己那位长姐幼时也是很爱跳舞的,只是与眼前相比,要笨拙和幼稚许多。

  可他真正看清孟月夕的面容,他也疑惑了……

  这张脸好看是好看,但在他的记忆里,他可以肯定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张脸,所以莫名心中多了许些失落。

  不过待到木莲儿叫他,他已经恢复了过来。

  他道:“好看是好看,但我不喜欢年龄大的。” 。

  “哦!难怪你老和明镜司的那小姑娘斗嘴!”

  “姐姐你莫再打趣我了,那是误会!”

  ……

  他们正这般斗嘴间,孟月夕却是缓缓朝他们走了过来。

  她面露许些不悦,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齐安怒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你莫要再进这销骨风月地吗?何况你都要准备进书院考核了!你这样像什么话,有关的习题你做了多少?四书五经你又知道多少?你给我背背几句听听!” 。

  还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时她又对着木莲儿骂了起来,直骂的她哭着朝门外走了去又道:“以后红相楼的人谁在放这个叫齐安的少年进来,那也不必在红相楼待了。”。

  木莲儿出去,郭志才自然也跟着走了出去。

  众人平日里见到的都是孟月夕温柔的模样,谁曾见过眼前这般?不过即便是她生气的模样,在众人看来也是美的别有风味。

  同时众人也好奇为何这孟姑娘对这少年如此关心?只是看其言语,更像是一个长辈在教训后辈。

  齐安正就是这样的感觉,哪怕脸皮厚如城墙,此刻也被这些言语骂的面红耳赤,一时间变得呆呆愣愣,连来这里是干什么的都忘了,只得安分守己道:“姐姐教训的是,我这就离去。”。

  听闻他叫出“姐姐”两个字,她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悸动,而面上则没有露出丝毫声色。

  直到齐安灰溜溜走出红相楼后,才大梦初醒般自叹道:不对啊!我为什么要走?我是来问她话的啊!

  可他脚步已经迈了出去,再回去又算什么?

  再者孟月夕说了那样的话,他再去只会被人轰出来。

  下午出来,这会回去天还没有黑,见齐安早早回来,陆莜嘉皱眉道:“去那种地方这么快就回来?你是吃闭门羹了,还是怎么了?” 。

  她的言语平淡,算不上刻薄。可齐安听在耳中却越加觉得面红耳赤,就像这话是在讽刺他一样。早上的他可是哼着小曲儿,兴高采烈出去的。

  这会再回来就跟打了败仗一样,灰头土脸……

  实际他倒不是为陆莜嘉这几句羞愧,而是还在为孟月夕的话还感到羞愧。确实自来永安三个月的时间,他是没有好好读过几本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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