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户,事发突然,太后的身体确实很不舒服,求你通融通融,先让圣女进宫为太后诊治吧。”

  秦岳油盐不进,那宫人一改之前的嚣张态度,服软哀求。

  这差事要是做不好,第一个倒霉的人就是他。

  秦岳铁面无私的说:“没有陛下或者太子殿下的令牌,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校尉府,公公请回吧。”

  那宫人一张脸皱得比黄连还苦,他还想说点什么,秦岳冷声命令:“来人,送公公出府。”

  立刻有两个禁卫军上前,他们人高马大,气势汹汹,大有他不肯走就直接动手把人拖走的架势。

  那宫人也算是识时务,没有自讨苦吃,耷拉着脑袋离开。

  秦岳打算带着人继续巡夜,刚穿过一道拱门,便见一道娇媚的倩影提着灯笼站在月光下。

  她穿着一身艳丽的石榴色抹胸长裙,外面只罩着一件轻透的纱衣,肩膀圆润,腰肢纤细,没有刻意的搔首弄姿,提着灯笼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如同一株柔弱清新的夜来香。

  秦岳提步来到宋秋瑟面前,沉声问:“宋二小姐在这里做什么?”

  秦岳的语气有点严厉,算不上多好,宋秋瑟却没有在意,温温柔柔的看着秦岳说:“我睡不着,想见见大人。”

  这话被宋秋瑟说的情意浓浓又充满深意,不知道是她是用心在想人,还是身体在想。

  背后那些禁卫军里胆子大的吹起了口哨。

  这宋家二小姐胆子可真大呀,竟然敢这么直接的向秦千户表白,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现在还是睦州州府的小妾吧。

  有夫之妇,果然比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小姑娘更有韵味和情趣。

  宋秋瑟并没有被口哨声影响到,仍含情脉脉的看着秦岳,秦岳眉头微皱,不近人情的说:“现在是特殊时期,请宋二小姐回房休息,若是宋二小姐不愿意,那我只能送你去大理寺了。”

  秦岳从头到脚都透着冷肃,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宋秋瑟自然是不想进大理寺的,怯怯的看着秦岳问:“府上有蛇,我一个人不敢回去,秦大人能……派个人送我回南园吗?”

  宋秋瑟很明显的转折了下,分明是想让秦岳送她回去,但又害怕被拒绝,才改口让秦岳派个人送她回去。

  这美人撒娇,几个人能扛得住?

  身后那些禁卫军都恨不得自己是秦岳,别说送人回南园了,送进被窝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秦岳反正也是要在府上巡守的,他思忖片刻抬了抬下巴,说:“宋二小姐请。”

  宋秋瑟弯眸笑起,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得到了自己念了很久的糖果,心满意足。

  她转身提着灯笼走在最前面,往前走的时候,有清脆的声响从脚踝处传出来。

  秦岳循声望去,发现宋秋瑟踝骨处系了一串细小的银铃。

  她没有穿鞋,赤脚踩在青石地砖了,银铃在艳丽的裙摆之下若隐若现,衬得那双脚越发的白嫩可爱。

  她的脚掌极小,目测和秦岳的手掌差不多,在外面走了一遭,脚底板染上灰尘,和脚背的莹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灯笼在地上照出昏黄的光晕,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有一下没一下的自她的脚背晃过,如有魔咒,摄人心魄。

  秦岳的喉结无意识的滚动了下,很想捉住那双脚搓洗干净,然后做点更过分的事。

  脑子里闪过一些香艳的画面,秦岳握紧腰间佩刀的刀柄,迫使自己移开目光。

  然而目光上移便是女人摇得极有风情的臀,她的腰肢细软,臀摇得厉害了,都叫人担心她的腰肢会被晃断。

  再往上就是单薄瘦削的肩背了,纱衣之下,一对漂亮的蝴蝶骨相当的惹眼吸睛。

  妖精。

  秦岳脑子里闪过这个声音,最终目光落在宋秋瑟纤细的脖子上。

  她梳着妇人发髻,秀发高高束着,脖子完全露出来,秦岳虽然没有掌控过宋秋瑟的脖子,却也知道,那是相当脆弱的东西,一旦被他掌握,必然能轻易折断。

  许是察觉到秦岳的目光,宋秋瑟回过头来,和秦岳的视线对上。

  秦岳没有移转目光,也没掩饰眸底的杀意,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宋秋瑟,片刻后,宋秋瑟说:“大人,你别这么看着我呀,人家都被看痒了。”

  众人:“……”

  这谁顶得住?

  众人都觉得浑身发热,要流鼻血了。

  秦岳绷着脸,像块木头,一言不发,宋秋瑟扭过头继续往前走,柔声说:“大人,你们夜里巡守怎么都不提灯笼呀?不怕天黑看不到路吗?”

  有人看不下去,不想宋秋瑟受秦岳冷落,开口说:“今晚月亮很好,借着月光就能视物,所以没提灯笼,没有月亮的日子我们也还是要提灯笼的。”

  “原来是这样呀,”宋秋瑟尾音很自然带了嗲意,让听到的人心里都酥酥软软的痒起来,又听到她说,“你们的差事这般辛苦,不当值的时候回到家,家里可有人等着你们?”

  干他们这个的,虽不至于像戍守边关的那些将士一样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却也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不能经常在家里陪着家人不说,还日夜颠倒,能讨到老婆都算有本事,但能不能让老婆不偷人就说不定了。

  有人小声说:“哪有人等着咱们啊,我们在外面当差,总不能让家里人都跟着不睡觉吧。”

  这话多少有些无奈。

  宋秋瑟没再说话,一行人很快来到南园,宋秋瑟提着灯笼回到院中,却没急着进屋,而是站在院门口对秦岳说:“我不会走出这里的,也不会妨碍大人的公务,我就在这里守着大人行吗?大人带人在府上转一圈,便又能看到我啦。”

  宋秋瑟的眼睛亮闪闪的,唇角高高的上扬,像是想到什么绝顶聪明的主意,就等着被夸。

  秦岳垂下眸子,冷淡的说:“随你便。”

  众人:“……”

  秦岳,你没有心!!!

  众人也知道秦岳平时是什么性子,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跟着秦岳去巡守,每次转回南园,果然能看到宋秋瑟拎着灯笼站在那里。

  她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的站着,唇角挂着浅笑,从头到尾连姿势都没变过,像是话本子里写的望夫石。

  众人对秦岳的怨念更深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都主动送上门了,他还能视而不见,这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众人的怨念在天亮时分消散无踪。

  昨天夜里,禁卫军里又失踪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还是夜里和秦岳一起巡守的,那人走在巡守队伍的最后,秦岳亲自带队,竟然一点也没察觉到什么时候队伍里少了一个人!

  秦岳的脸色难看极了,众人也是在这个时候意识到,校尉府里他们负责看守的并不是一般人,在幕后真凶没有揪出来之前,每个人身上都有嫌疑,就连看着娇弱妩媚的宋家二小姐也不例外。

  禁卫军接连失踪了五个人,这是秦岳从军以来,出现的最大失职。

  他冷着脸站了一会儿,便带人去了宁康苑。

  时辰尚早,宋挽还没醒,顾岩廷倒是已经在院子里开始扎马操练了。

  顾岩廷的马步扎得很标准,一看就知道功底深厚,下盘很稳。

  秦岳让人在院门外等着,一个人走进宁康苑,来到顾岩廷面前。

  顾岩廷对秦岳的到来毫不意外,仍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操练。

  秦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连着三日,负责看守这里的禁卫军有五人无故失踪了,阮少爷可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顾岩廷目不斜视,专注的吐纳调整自己的气息,平静的说:“他们是秦大人的手下,秦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的去向。”

  秦岳如果清楚,就不会来这里找顾岩廷了。

  秦岳说:“我带人把整个校尉府都搜遍了,一点儿可疑的迹象都没有发现,他们是我的下属,我知道他们的身手不弱,无论怎么想,他们都不可能凭空失踪。”

  为将者,平日操练会对自己的属下严厉,却也会和鸟类爱惜羽毛一样爱惜自己的属下,这些人是在秦岳手下失踪的,秦岳也是被激怒了,才会直接来问顾岩廷。

  他要知道他的人到底去了哪里,又遭遇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秦岳的眸子攒了怒火。

  顾岩廷终于抬眸看向秦岳,淡淡的问:“秦大人确定整个校尉府你都找完了?”

  秦岳笃定地说:“是我亲自带人找的,没有任何地方有疏漏。”

  顾岩廷说:“地上都找了,地下呢,也找过了吗?”

  古语有云,真的下了狠心要找一个人,掘地三尺也是要找出来的。

  秦岳愣了一下,他之前只觉得人失踪了,并不觉得有人胆大妄为到会在这么多双眼睛的监视下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吃皇粮的禁卫军,所以没想过要去挖地找尸体。

  这会儿顾岩廷都这么说了,秦岳的脸色变得更加冷肃,他定定的看着顾岩廷问:“校尉府这么大,阮少爷觉得从哪儿挖能挖到人?”

  顾岩廷的眼神比秦岳更冷,他幽幽的问:“秦大人是觉得我如果杀了人埋了尸,还会吃饱了没事干带你去挖尸体?”

  当然不会。

  秦岳在心里回答,知道从顾岩廷这里问不出什么了,转身出了宁康苑。

  候在外面的人听说他要在校尉府挖尸体,都惊愕的瞪大眼睛,其中一个忍不住小声说:“大人,现在这个天气,尸体很快就臭了,如果有人在校尉府埋尸,我们肯定会闻到的,怎么可能……”

  秦岳偏头看着他,问:“既然你觉得不可能,那跟我说说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比起大热天埋尸不被发现,身手过人的禁卫军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也足够匪夷所思了,这些事明显不能用常理去推断,只能先想办法把人找到再说。

  不管是死是活,找到了才有可能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那人被反问得说不出话来,秦岳镇定的说:“挖人。”

  那人咽了咽口水,知道这是扭转不了的事了,问:“大人,从哪儿开始挖啊?”

  校尉府之前好歹是挂的尚书府的名头,这府邸虽比不得其他的豪门贵府,但也绝对算不上小,就是把他们所有的人手都调来挖人,只怕也要十来天才能挖完,更何况他们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调来挖地。

  那样大的阵仗,岂不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瀚京?

  秦岳也知道不能这样,正皱眉思忖着,手下的人来报:“大人,宫里又来人了。”

  这次从宫里来的不是慈安宫的宫人,而是御前伺候的内务总管。

  太后说到底是陛下的亲娘,她硬要说自己腰酸腿软身体不适,陛下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内务总管拿着陛下钦赐的令牌,秦岳这次不可能不放人,不过为了不再节外生枝,秦岳还是要护送萨苏和宋秋瑟一起进宫。

  秦岳让人通知萨苏和宋秋瑟到前厅来,又给心腹递了个眼色。

  既然萨苏和宋秋瑟要进宫,那就先从这里南园挖开看看。

  心腹接收到信号,等秦岳带着人一走,便叫了三个人去南园开挖。

  这边秦岳带着萨苏和宋秋瑟刚出校尉府,便又和贺南州碰上了。

  贺南州换了一身银色绣翠竹暗纹华服,这衣服的颜色和花纹都挺低调的,衬得他整个人颇为沉稳,但他换了一把画着花开富贵图样的扇子,扇子一摇一身的沉稳瞬间消散,整个人都变得放荡不羁起来。

  越安侯府的马车把宫里来的马车正好挡住,贺南州站在马车上看着秦岳问:“秦千户这是要把人带去哪里?”

  内务总管上前行礼,恭敬道:“奴才孙大海,叩见贺小侯爷。”

  听到这声儿贺南州好像才突然发现有这么个人似的,他偏头看向孙大海,挑眉道:“哟,孙总管,你怎么也在这儿,这宫里离了你岂不是要乱了套了?”

  这帽子扣得有点高,孙大海连忙说:“贺小侯爷折煞奴才了,奴才万万不敢当。”

  贺南州也不下马车,就这么靠坐在马车上架势要聊天,孙大海急着回去复命,连忙说:“贺小侯爷,奴才还有要事在身,得赶紧回宫复命,就不陪您聊天了。”

  孙大海说完让随行的小公公扶萨苏和宋秋瑟上马车,贺南州说:“本侯也是无聊想来看看我表哥表嫂,这会儿宫里瞧着似乎有什么新鲜事,那本侯便也进宫凑个热闹吧。”

  太后身体不适,这个热闹有什么好凑的?

  孙大海眼皮一跳,生怕这话张扬出去,就变成他说太后生病是什么新鲜热闹了。

  孙大海迈着小碎步来到贺南州的马车前,低声将事情原委说给贺南州听,贺南州把扇子一收,说:“太后一直都很疼我,我虽然不是她的孙子,听到她生病的消息还是应该去探望一下才是。”

  平日也没见你对太后这么好,今天倒是撞了鬼的要献殷勤。

  孙大海腹诽,也不好拦着贺南州不让他进宫,只能违心的夸一句“贺小侯爷有心了”,让贺南州的车辇走前面。

  一行人很快进宫,这次没人拦着,孙大海直接把人都带到了慈安宫。

  司殿太监高声通传,赵擎只召了萨苏和宋秋瑟进去,秦岳背脊挺直在外面尽心尽责的守着,贺南州站着都没个正经样儿,他四下张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便凑到秦岳身边问:“秦千户,你没公务的时候也这么随时绷着吗?你这样活着不累吗?”

  秦岳说:“下官是武将,需要随时保持警惕,操练筋骨,才能应对未知的变故。”

  “瀚京的守备这么严,能有什么变故?”

  贺南州不以为然的说,话音落下,拳头却已经到了秦岳面前。

  他是故意试探秦岳的,拳头在秦岳鼻尖一寸的地方停下,拳风把秦岳的帽翎震得晃动了一下,秦岳没有后退,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绷着脸平静的说:“国泰民安、天下太平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但未雨绸缪也是需要的,毕竟一个国家不会在战事发生之后才开始招兵买马。”

  贺南州觉得秦岳说话挺有意思的,正想再多跟他探讨一下,赵郢带着二皇子、四皇子从太后寝殿走出来。

  赵熠去睦州调查命案没在场,另外三位皇子都到齐了,不知道的只怕还以为太后病危了呢。

  赵郢的脸色不大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在里面受了什么气,看到贺南州,赵郢的眉头瞬间拧成麻绳,语气不善的问:“贺小侯爷怎么也在这里?”

  贺南州似乎一点没察觉到自己不受待见,摇着扇子说:“我今天一早打算去校尉府看我表哥表嫂,到门口的时候恰巧碰到孙总管,听他说太后生病了,我便进宫看看,昨日太后还留我在慈安宫吃饭,我瞧着她身体挺好的,怎么才过了一夜就病了?”

  昨夜太后那岂止是身体好啊,为了让圣女进宫,她只差掀桌子了,跟陛下吵架可来劲儿了。

  赵郢现在听贺南州说话就浑身不舒坦,冷着脸说:“皇祖母年事已高,身体自然不能再与以往相比,若是不舒服,一定要立刻找人诊治,本宫方才还在想孙总管怎么耽误了这么久才回来复命,原来是遇到贺小侯爷耽误了。”

  这话说得好像是贺南州故意拦着孙大海不让他带人回宫似的。

  贺南州摇着扇子,脸色严肃起来,淡淡的说:“要把人看管起来的命令可是太子殿下亲自下的,这会儿怎么冲我发起火来了?”

  提起这事,赵郢就更生气了,那天在相府如果不是贺南州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松口,事情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

  赵郢刚要说话,又听到贺南州说:“现在大理寺还没查出来到底是谁在撒谎,照常理来说,这位圣女和宋二小姐小姐身上的嫌疑还没洗清,让她们给太后诊断合适么?太医院那么多的御医难道都对太后的病症束手无策了?”

  赵郢现在听不得有人质疑萨苏有问题,怒气冲冲的说:“那群庸医不仅没用,一个个还都怕死的很,根本不敢给皇祖母看诊。”

  贺南州敏锐的察觉到赵郢用了“不敢”这个词,太后究竟是出了什么样的病症,才让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不敢给她看诊的?

  跟赵郢在这儿斗嘴是不可能知道答案的,贺南州温声说:“太子殿下与太后感情深厚,太后生病,殿下担心太后所以脾气不好也是人之常情,不如先坐下喝杯茶降降火,等圣女帮太后诊断完再看。”

  贺南州主动结束这场嘴仗,还给赵郢找了个完美的借口,赵郢所有的怒气只能被堵在胸口,发不出来。

  孙大海忙吩咐人奉上茶点。

  与此同时,太后寝殿,宋秋瑟跟在萨苏身后一起向赵擎行礼。

  萨苏行的不是昭陵常见的叩拜礼,只是将右手压在胸口,颔首躬身算作行礼。

  宋秋瑟则还是按照昭陵的礼制跪在地上,柔声说:“臣女拜见陛下。”

  大热的天,寝殿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一扇巨大的玉屏风横在殿中,将太后的床榻与外面隔绝,谁也看不到玉屏之后是什么情况。

  屋里闷得厉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普通人可能一时闻不出来那是什么味道,宋秋瑟却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那是蛇腥味。

  太后返老还童的美梦马上就要破碎了。

  赵擎没有立刻让宋秋瑟起来,也没让萨苏直起身,负手站在两人面前,眸光冷沉的审视着她们。

  一开始赵擎传徐影清和圣女进京,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弄清顾岩廷和楚逸辰的去向。

  楚逸辰毕竟是被赵郢从天牢放走的,顾岩廷要是和他联手,只怕会在昭陵掀起轩然大波,两人一日没被找到,这个隐患就一日不能消除,赵擎也就无法安枕。

  赵擎刚开始没太把萨苏这个圣女放在心上,他是九五至尊,是整个昭陵地位最崇高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可以算得上是昭陵百姓的神,他不需要向神灵祈求什么,对这些一直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听说太后留萨苏住在慈安宫帮她调养身体,赵擎也没觉得有什么,太后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只要听说哪里出了个医术还不错的大夫,就想把人召进宫里来瞧瞧,就算不能把她的身体调养得多好,求个心理安慰也是可以的。

  赵擎开始重视萨苏是在太后的气色有明显好转以后。

  人嘛,都希望自己能一直年轻,身处高位的人,更是希望自己能活得久一点。

  赵擎也不例外。

  如果萨苏真的有让人返老还童的本事,赵擎能给她的东西很多。

  只是他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一行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为了不闹出笑话,他决定先观望观望,等确定太后真的年轻了,再让萨苏为自己调养身体。

  只是赵擎没有想到,太后的身体会被萨苏调理成现在这样。

  赵擎没急着让萨苏帮太后看诊,盯着她看了半晌问:“圣女之前好像没有说过你的祖籍在哪里。”

  萨苏镇定自若的说:“我的祖籍在桑海,那是一个与世隔绝,四季如春的地方,寻常人是找不到也进不去那里的。”

  那些猎奇的话本子里,经常会写到这样一个地方,仙人皆住在那里,只有在人间有大的灾祸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

  “那圣女是因何来我昭陵的?”

  “机缘巧合,天机不可泄漏。”

  萨苏说得很玄乎,赵擎盯着萨苏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问:“圣女之前为太后调制的那些药丸,所用的是哪些药引?”

  “天机不可泄漏。”

  萨苏还是那句话。

  赵擎的唇慢慢抿成直线,眼角下垂,透出两分凌厉来,威压十足。

  若是孙大海在这儿,就该跪下去高呼“陛下息怒”了。

  萨苏却无所畏惧,平静的看着赵擎,她毕竟是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这么多年装世外高人也是装得相当的得心应手,毫无破绽。

  两人的气压在无形中碰撞较量,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宋秋瑟怯生生的开口说:“请陛下明鉴,圣女是绝对不会谋害太后的!”

  宋秋瑟的声音在发抖,明显的慌张,且底气不足。

  赵擎垂眸扫了她一眼,正要说话,屏风后传来一声虚弱的咳嗽。

  赵擎脸色微变,沉沉道:“过来!”

  宋秋瑟忙爬起来跟着萨苏来到屏风后面。

  太后就躺在屏风后的大床上,上好的紫檀木雕花大床,罩着流光溢彩的织锦床帐,床帘上的流苏缀着上好的玉珠,随便一颗拿出去都价值不菲,然而这会儿床前没有宫人伺候,太后一个人躺在那里,贵气被冲淡不少,瞧着也有几分寂寥可怜。

  “怎么会这样?”

  走得近些,看清太后的脸,宋秋瑟惊呼出声,而后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神慌乱的看了赵擎一眼。

  赵擎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看着萨苏问:“太后就是吃了圣女配制的药才会变成这样的,圣女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躺在床上的太后发出一声呻吟。

  她的脸恢复到了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身体却枯瘦如柴,像是马上就要油尽灯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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