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杀赤月澜可以,但要先弄明白阿苑和宋挽为什么会性情大变,而且杀了她以后,她们能不能恢复正常,这才是最紧要的。”

  越西使臣团已经离京,赤月澜就算死了,消息还宣扬出去,越西也不敢立刻发动战乱,赵熠不在意她的死活。

  贺南州说:“她不一定会说实话,万一只有她死了她们才能恢复正常,不是就栽她手里了?”

  贺南州自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活不长,谈起这些话题一点儿忌讳都没有。

  卫恒说:“可以先找到能杀她的方法,再把她控制起来,慢慢审问。”

  只要能把人控制住,一切都好说。

  赵熠点头认同卫恒的想法,贺南州却在一边问:“你怎么前几天就给东恒国那边写信了,是不是早就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

  不等卫恒回答贺南州又说:“就算你发现了不对劲,也不该直接向东恒国那边求助啊,这里面是不是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贺南州知道卫恒腹黑,日后多半要找自己算账,便想趁着赵熠在这儿,拱火从卫恒嘴里套出点儿别的东西来。

  卫恒本来也没想再瞒下去,贺南州这么问了,他便把自己掌握的所有讯息都说出来。

  贺南州一开始还只是当个热闹听,听到后面慢慢琢磨出不对劲儿来,皱眉问:“你的意思是,我祖上那位和东恒国第五代圣女发生过什么?”

  “只是推测,并不确定。”

  昭陵史书上并没有特别的记载,东恒国的书籍载录更是少得可怜卫恒能把它们联系起来,再推断出这些已经非常厉害了。

  但卫恒不是一般人,他能说出这样的推算,心中对事情的来龙去脉肯定有更多的猜想,不然今晚他也不会当着贺南州的面说这些。

  贺南州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一阵见血的问:“这个赤月澜是不是和我祖上那位有什么关系?”

  卫恒垂眸,说:“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无从查证,无法验证到底是什么样的。”

  只是无法验证,那就是不排除这个可能了。

  贺南州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伸了个懒腰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今晚我一直在家睡觉,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话,贺南州轻车熟路的翻窗离开,赵熠也说:“我也要回宫了,赤月澜的事你们看着办,不要闹得太大就行,我可以帮忙善后。”

  赵熠说完也要走,卫恒说:“阿苑的性子我了解,殿下既然知道她最近不对劲是受外力影响,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殿下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卫恒并不知道卫苑在宫里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的替她撑腰。

  赵熠看着卫恒,认真的说:“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是我的妻,日后我会与她同葬,便是她真的变了性情不复从前,这些也不会改变。”

  这话没有只字露骨的爱意,却能叫人感受到深切的喜欢。

  卫恒挑眉,倒是没想到赵熠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看来他家阿苑虽然性子大大咧咧,也挺讨人喜欢的。

  赵熠走后,卫恒对顾岩廷说:“最近我又搜罗了不少与越西民风民俗相关的话本子,听说他们有一种巫术可以用盐驱赶邪祟,若是有机会,也许可以试试。”

  卫恒没有明说,但顾岩廷可以领会到,他是让自己有机会找赤月澜试试。

  卫恒现在的身体比之前好多了,但病了那么多年,他的四肢早就孱弱无力,在顾岩廷看来,依然是相当文弱的,但他听闻赤月澜的身体有异,一点儿也不惊讶慌张,好像天底下就没有能让他惧怕的事。

  顾岩廷忍不住问:“我说了她是怪物,你难道不怕她来找你麻烦?”

  卫恒重新躺下,淡淡的说:“过去十多年,每一日我都有可能死掉,但我还是活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值得让我害怕的呢?”

  对活着的人来说,死亡是最可怖的事,在病好之前,他几乎每日都在直面这样的事,心性自是与常人不同。

  卫恒合上眼睛,提醒顾岩廷:“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从国公府回去,顾岩廷没什么睡意,先去厨房倒了半罐盐带上,直奔清越阁。

  既然卫恒提了议,他想马上试试。

  然而一进清越阁,卫恒便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

  挂在阁里的纱幔被扯断不少,宋秋瑟重重的摔在地板上,好一会儿才咳出声来。

  顾岩廷皱眉,问:“不是说好这件事我来处理么?”

  宋秋瑟捂着胸口爬起来,恨恨道:“是她驱蛇要害我,我要是不来,她还以为我怕了她!”

  你是不怕,但你打得过吗?

  顾岩廷腹诽,抓着纱幔借力,直接翻上二楼。

  赤月澜已从屋里出来,见到顾岩廷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媚笑道:“大人,你怎么又来了?”

  顾岩廷没说话,自怀里抓了一把盐洒向赤月澜。

  赤月澜毫无防备,等盐沾到皮肤,痛苦的惊叫一声。

  竟然真的有用?

  顾岩廷意外,将身上带的盐都洒到赤月澜身上。

  赤月澜一路后退,被门槛绊得跌倒,宋秋瑟端着一盏灯上楼,在烛光的映照下,赤月澜身上的皮肤都被盐粒灼烧出一个个小黑洞。

  宋秋瑟好奇的看向顾岩廷问:“你往她身上撒的什么?”

  “盐。”

  顾岩廷说完,走到赤月澜面前,踩着她的肩膀问:“怕了?”

  赤月澜惊疑未定,不甘心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怕盐的?”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不如实交代你是什么怪物,又有什么企图,我就把你腌在盐缸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岩廷的话里满满的都是威胁,赤月澜想到那个画面,心头一紧,软着声说:“我没有什么企图,我就只是喜欢你,想到和你在一起。”

  宋秋瑟被赤月澜的话恶心到,冷声说:“我马上让人去买盐。”

  “不可以!”

  脑中突然响起一个凄厉的尖叫,宋秋瑟感觉胸口一痛,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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