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众所周知，四大纨绔有五个【6000均订加更，6100均订加更，6200均订加更】
“人类之所以有进步，是因为下一代不听上一代的话！”
镇西王世子说完这句话，便对镇西王行了一礼，然后走出了镇西王的书房。
留下镇西王，在书房内继续静坐。
品味着这句在他听来大逆不道，却偏偏感觉十分有道理的话。
良久后，镇西王幽幽一叹：“魏君这个人……有毒啊。”
魏君要是听到镇西王这样说，肯定会反骂回去。
你才有毒。
你们这个世界的人都有毒。
都坑了本天帝好多次了。
“你怎么看？”
镇西王话音落下，在书房的墙角阴影处，走出来一个黑衣人。
连衣帽将他的脸遮的严严实实，让人根本分不清楚他的性别和年龄。
不过此人开口后，倒是暴露性别了——男人。
他是一直在暗中护卫镇西王的影卫。
以镇西王的身份，当然不会缺少这种人。
影子的声音有些沙哑：“王爷，世子是个人才，比您预期的要更优秀，可喜可贺。”
“逆子杀人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拦着他？”镇西王沉声斥责道。
影卫的声音十分镇定：“我的职责是护卫王爷，世子是王爷的继承人，若世子有危险，我也会去救世子。至于其他人，不在我的保护范围。”
而且他也不想保护。
当然，这就是心里话了，没必要直接说出来。
不过镇西王多聪明的一个人。
“看来你也觉得逆子做的是对的。”
影卫犹豫了一下，他和镇西王是过命的交情，有些话倒是没必要太忌讳。
“王爷，我是你的人，我也不想你出事。”
“本王回京，未必会出事。”镇西王摇头道：“只要我交了兵权，小四哪有那么大胆子对我下手？最多就是另外派一个皇族亲王来接收兵权罢了。”
影卫笑了：“王爷在军事上才华横溢，对官场却一窍不通。皇位说让就让了，在军中也从来不拉山头。王爷，您比魏大人写的《说岳全传》中的岳王爷如何？岳王爷军功比您更大，还不是因为‘莫须有’被杀了？”
“大乾不是大怂。”镇西王反驳道。
影卫轻哼了一声：“在魏大人横空出世之前，大乾也没比大怂强多少。还不是修真者联盟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镇西王：“……”
影卫察觉到镇西王的沉默，反省了一下自己，好像是说的有点多了。
“王爷赎罪，我孟浪了。”影卫恢复了理智。
镇西王长叹了一声。
“你是我的影卫，救过我两命。天下间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如果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会陪着我去死，那那个人不会是王妃，也不会是世子，一定是你。”
影卫内心涌起一股暖流。
镇西王别的不行，御下和收买人心这方面的技能还是点了的。
哪怕影卫知道镇西王这番话未必是心里话，但是只要镇西王在他面前说出来，他还是感动。
不过镇西王说这番话的目的，倒不是为了让他感动。
“你是我的铁杆心腹，可连你这种本王的铁杆心腹，潜意识里也对魏君推崇备至。”
镇西王幽幽道：“人心向魏啊。”
之前他还没有太感觉到魏君的影响力。
毕竟魏君之前更多的是在京城搞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但是现在，他意识到了魏君的不凡之处。
自己的儿子很显然已经成为了魏君的信徒。
这个他还可以理解，毕竟年轻人，被魏君这种光风霁月的君子吸引是正常的。
可影卫已经跟了他几十年了。
现如今也对魏君推崇备至。
镇西王这才意识到，魏君现如今在大乾的影响力，绝对已经远超出他的想象。
而他身边尚且如此。
魏君的主战场京城呢？
镇西王只是稍微细想了一下，就感觉细思极恐。
“魏君如果想要造反，大乾恐怕就真的危险了。”镇西王自语道。
影卫直接笑出声来：“王爷，您想的真多。魏大人出了名的不爱钱、不爱权，甚至不要命。他在妙音坊公开说过自己爱美人，可也没见他流连过花丛。这种正人君子，您居然担心他会造反？”
“可他什么都不爱，那到底要做什么？”镇西王反问道：“世间真的有这么完美的人吗？”
“魏大人明显要做圣人，王爷，恕我直言，您在考虑一家一姓的事情，而魏大人着眼的是全天下的黎民百姓。这天下皇帝有很多，圣人却只出了一个，魏大人应该能做第二个圣人，甚至他已经是了。”
在魏君出现之前，圣人更多的是武力强大的象征，品德要排在武力后面。
而魏君出现之后，即便魏君之前还不是大儒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把他当成圣人了。
魏君做到了把品德排在武力之前，真正的用人格魅力去征服别人。
这是当初的圣人也没有做到的事情。
镇西王看了自己的影卫一眼，见微知著，影卫都如此想，世人恐怕更会这样想。
他即便能改变影卫的想法，能改变天下人的想法吗？
而且，当大多数人都认同魏君是个圣人的时候，也许不认同这个观点的自己，才是判断错误的那一个。
镇西王虽然身居高位，但是这种最起码的自省意识还是有的。
最近四皇子的几道金牌和几个钦差，也让他更加直面了现实。
“难道，真的是本王一直的想法错了？”镇西王低语道。
影卫心头一动。
正常来说，他这样的影卫只要有身手就可以了。
理论上不需要他们有脑子。
但是人就会有自己的看法。
他就算是工具人，又怎么会没有自己的想法呢？
“王爷，不如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如何静观其变？”
“以您的军功和威望，没必要听四皇子那个黄口小儿的命令。他们怀疑王爷您拥兵自重，那我们就和西大陆开战便是了。”影卫建议道：“至于如何应对朝廷的施压，京城的政局又如何变化，王爷您可以交给世子去处理。现在看来，世子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而且总要让世子独当一面。”
镇西王脑海中再次回忆起刚才镇西王世子说的那句话：
“人类之所以有进步，是因为下一代不听上一代的话！”
也许的确是这样的。
世子若是一直亦步亦趋的跟随我，至多也只会成为我。
他只有做他自己，才能超越我。
镇西王意识到了这一点。
随后就意识到，自己也被魏君说服了。
人需要改变。
可当每个人的观念都发生改变后，大乾又如何不改变呢？
大势之下，浩浩荡荡，难以阻挡。
镇西王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洪流。
从前的他，是想要抵挡这股洪流的。
然而现如今，四皇子接踵而至的金牌和钦差，镇西王世子“大逆不道”的行为，让镇西王开始产生了其他的想法。
……
一炷香后。
镇西王世子有些诧异：“父王让我回京当质子？”
“是。”
“他就我这一个儿子了，肯定不会坑我，所以父王是准备好拥兵自重了？”
镇西王世子倒是没以为镇西王会送自己去京城送死。
镇西王要真想杀死他，没必要搞的那么麻烦。
而且他调查过，镇西王的确没有私生子。
也就是说，镇西王真的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了。
不说虎毒不食子的事情，单单考虑到传宗接代的问题，镇西王也不会对他下手。
所以……
“父王想通了？”镇西王世子眼前一亮。
“西大陆增兵已至，所以王爷不能离开前线。”
镇西王世子闻言哈哈大笑。
果然，对父王还是要来硬的。
讲道理有什么用？
道理镇西王都懂。
可镇西王之前还是犹犹豫豫。
他把镇西王的后路给断了，把便宜弟弟和小娘杀了，那镇西王自然也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镇西王选择硬杠，他也就安全了。
现如今他最大的身份倚仗，依旧是镇西王世子这个身份。
镇西王世子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这一点。
不过，现在镇西王对他有了更高的期待。
“世子，王爷希望您能够独当一面，尽快的成长起来。未来兵凶战危，他未必能一直保护您的安全。所以在京城的时候，您要尽快强大起来才是。”
“父王希望我能尽快成长起来。”
镇西王世子若有所思。
他感觉到了压力。
但更多的还是斗志。
从前因为镇西王的关系，他必须要压抑自己，隐藏自己。
一个手握重兵的亲王，继承人如果太英明，对于朝廷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之前的形象也就是个中人之姿，甚至中等偏下。
毕竟是和上官星风在妙音坊因为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的人。
还是和魏君来了一出大乾版本的“将相和”之后，他的形象才有所提升。
而现在，镇西王选择硬碰硬的话，那他就没必要隐藏自己了。
不过镇西王世子很快就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
他太英明的话，弄不好会招来四皇子的杀身之祸。
从目前的资料看，四皇子好像是一个目光短浅智商很一般的人。
就连魏君那样的正人君子居然也会误解，和其产生矛盾。
去了京城，就必然要直面四皇子。
正常人会因为镇西王在外手握重兵，所以不敢害他。
四皇子有这个智商吗？
镇西王世子想到这里，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恐怕没有。
所以，自己还是要拿捏一个度才是。
如何尽快的强大自身，又不招来四皇子的仇视。
这是一个很需要他费心思量的问题。
“难道，本世子这次回京城，要继续演一个纨绔？把四大纨绔变成五大纨绔？”
镇西王世子自言自语。
纨绔自然是没有杀伤力的。
但是纨绔公子行事可以无所顾忌，甚至可以犯一些忌讳。
毕竟是纨绔。
做错了事情，是可以被理解的。
“世子，王爷对您还有另外的嘱咐。”
“另外的嘱咐？你说。”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次王爷被四皇子针对，固然是四皇子和西大陆有心构陷，但是上官丞相和陆总管都在冷眼旁观，同为军中统帅的姬帅从始至终也不发一言，只有魏大人在公开场合为王爷喊过冤，还写了一本《说岳全传》，为王爷争取天下民心的支持。”
这是对的。
《说岳全传》之前，四皇子在民间的声望固然已经跌落谷底，但是镇西王也没好到哪里去。
毕竟镇西王根本没有回京。
别管四皇子是不是有意构陷，镇西王的行为，就是在明显的抗命，与朝廷为敌。
这种情况下，天下百姓谈论起镇西王的时候，也会觉得他的确起了异心。
四皇子和镇西王，之前属于两败俱伤，四皇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镇西王也掉了二百。
是魏君的《说岳全传》一出，镇西王的形象才开始扭转。
有魏君为镇西王背书，天下百姓毫无悬念的站在了镇西王这边。
现如今受伤害的就只有四皇子了。
不过四皇子也从西大陆那里得到了足够多的好处。
所以受伤害的现在只有西大陆，只不过西大陆的人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镇西王世子对于魏君也十分感激，直言道：“魏大人是真正的楷模，他还传信我，说会尽快把父王在卫国战争中所立下的功勋也整理出来，让世人知晓父王的功绩。他对于父王的大恩，对于我们家的大恩，我全都记在心里。日后若有机会，我定然十倍报答。”
镇西王世子没说自己会报答到什么程度。
但是他在内心告诉自己，如果是为了魏君，那舍命相报也是可以的。
魏君值得。
“世子，王爷的嘱咐与魏大人无关。”
镇西王世子：“？？？”
“王爷的意思是，上官丞相、陆总管和姬帅在这一次的事情上选择袖手旁观，可见他们与我们并非一路人。世子此去京城，即便已经有了主张，也要切记远离他们。若有机会，甚至可以择机报复他们。”
镇西王世子惊了：“人家只是袖手旁观而已，我就去报复人家，过了吧？”
镇西王世子不是龙傲天，他没有那么牛逼的主角思维。
“世子，他们为何要对王爷袖手旁观？”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为了限制皇权。”
镇西王世子猜到了一些东西。
主要是监察司和上官星风和他接触的时候，也透露了一些事情。
足够他做出判断了。
“他们可以限制皇权，那谁来限制他们呢？”
影卫留下了一句话，便飘然离去。
镇西王世子则浑身一颤。
他被影卫的最后一句话击中了。
是，他现在也认同魏君的观点，皇权应该得到限制。
否则像镇西王这样功勋卓著的统帅，竟然会被四皇子这种初出茅庐寸功未立的毛头小子差点逼死。
无论如何，这都十分不公平。
四皇子认为这种情况需要改变。
所以他现在也成为了魏君的信徒。
但是改变之后呢？
大乾这批人把修真者联盟的威胁暂时去除了，所以一群聪明人又盯上了皇权。
那限制了皇权之后呢？
执掌乾国大权的，就是上官丞相、姬帅、陆总管他们。
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成为新的皇族？
“世家！”
镇西王世子在自己的房间，写下了这两个字。
他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很久，然后在“世家”后面，又写了两个字：
毒瘤！
最后，他在“世家”和“毒瘤”之间，划上了等号。
“上官丞相的女儿上官婉儿在修真者联盟手握大权，儿子上官星风看似纨绔，实则交游广阔，城府极深。
“陆总管提督监察司，监察天下，麾下九个螟蛉义子，每一个在监察司都手掌大权。监察司，国家监察机关，成了陆总管的私器。
“姬帅，他是最恐怖的，儿女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两位数。有姬帅在前面顶着，他的儿女若要从军，谁人能阻？他的儿女在军中若要晋升，谁人能阻？
“皇族在对抗修真者联盟的时候，也是团结一心，与大乾的其他人并无二致。可现如今，皇权成为了被攻击的对象，因为皇族拥有特权。
“那没有了皇族之后，谁能保证，这些权倾天下的重臣们愿意放权呢？他们会不会形成新的特权阶级？
“屠龙的少年，会不会成为新的恶龙？”
镇西王世子思绪纷飞，一夜未眠。
本来已经明确了自己未来奋斗路线的镇西王世子，现在又陷入了迷茫。
他意识到，魏君的主张也并不完美。
但他没有能力解决这种不完美。
最终，镇西王世子还是选择把疑问藏在心底。
解铃还须系铃人。
镇西王世子把这个问题甩给了魏君。
此时已经是一天后了。
镇西王世子到达京城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向四皇子报道，而是亲自去拜访了魏君，并准备了大礼登门道谢。
这种行为外人并不会奇怪。
毕竟当朝堂衮衮诸公全都沉默的时候，魏君没有沉默。
而且魏君刚刚把镇西王在卫国战争中所立下的功勋整理了出来，写在了史书上。
镇西王在民间的风评已经全面逆袭。
四皇子现在已经快被黑成碳了。
和乾帝相比较，四皇子都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就魏君为镇西王做的这些事情，但凡镇西王府的人有点良心，都得把魏君当爹供着。
镇西王世子毫无疑问是个有良心的人。
所以他到京城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向魏君道谢，完全合情合理。
反倒是魏君，并没有接受镇西王世子的谢意。
“世子你站起来，不许跪。”魏君甚至有点生气：“英雄的子嗣，跪我一个还没有在战场上立过功勋的书生干嘛？折我寿吗？”
镇西王世子闻言哭笑不得：“魏大人，你之前在我们那的时候立过战功啊，我父皇还有为你请功呢。要没有你，最开始西大陆舰队的两轮攻击我们可躲不过，后续一系列计划也就无从谈起。”
在前线的时候，魏君硬抗了西大陆舰队的两轮炮火攻击。
直接让西大陆的武器弹药开始告急。
西大陆和大乾之间隔海相望，物流并不畅通，所以魏君抗住的那两轮攻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后面镇西王的瓮中捉鳖计划能够成功，也有魏君最开始的功劳。
更不用说镇西王的大捷魏君也有参与。
魏君离开前线的时候，是留了很多墨宝在那的。
他人虽然不在前线，但前线一直有魏君的气息，也有魏君的支持。
所以魏君说自己还没有立下战功，在镇西王世子看来，完全是太过谦虚了。
“而且我敬魏大人，也不是因为魏大人的战功，是敬魏大人为我父王所做的一切。”镇西王世子补充道。
魏君摆了摆手，强行把镇西王世子按在了自己身边的座位上，然后才开口道：“因为我为镇西王发声谢我就更不必了，英雄落难的时候，如果发声支持英雄就是功劳，那功劳就太不值钱了。至于我为镇西王秉笔直书，这本身就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做我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何须旁人感谢？”
魏君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真的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所以因为这个就接受镇西王世子感谢的话，他臊得慌。
本身魏君不是这么一个谦虚的人，如果真的是他的功劳，魏君会当仁不让的。
听到魏君这样说，镇西王世子更加的心悦诚服。
“魏大人，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放眼这大乾上下，又有谁真的能够完全尽到自己的本分呢？”
镇西王世子肯定道：“魏大人，只有你一个。”
所以尽管魏君总是觉得自己只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在世人看来，魏君做的全都是圣人做的事情。
不是魏君做的太好。
而是同行衬托的好。
魏君想了想，为其他人解释了一下：“也没有那么糟糕，这次针对镇西王的只是四皇子，还有那群依附四皇子的人和西大陆的乾奸，大部分人的内心还是有杆秤的。”
“可是他们只是在心里有杆秤，根本没有实际行动。只是想想，能够有什么用？”镇西王世子反问道：“魏大人，监察司监察天下，我父王被构陷，这难道不是监察司应该查清楚的事情吗？可监察司有没有尽自己的职责？”
魏君没有说话。
监察司的确失职了。
他肯定不帮监察司洗地。
“还有上官丞相，上官丞相总揽全国政务，礼绝百僚，自当澄清玉宇。可上官丞相又做了什么？他任由四皇子胡闹，逼迫我父王。魏大人，看似上官丞相没有落井下石，但他尽到自己的本分了吗？”
魏君依旧没有说话。
上官丞相当然没有尽到自己的本分。
魏君早就看出来了，大乾的这些大佬，就是舔他的时候特别起劲。
把他呵护的的确是无微不至，挑不出丝毫的毛病。
但是在对待其他人的时候，大乾这些大佬就不是一般的冷酷无情了。
“魏大人，其实我这次来找你，除了向你致谢之外，还有一些疑惑想要向你请教。”镇西王世子道。
“你说。”
“魏大人，虽然我也是皇族子弟，但是我认同你的观点。皇权是个怪物，这个怪物应该被限制，甚至是被消灭，否则对于世人太不公平。”
听到镇西王世子这样说，魏君直接“好家伙”。
“世子，你牛逼。”
魏君给镇西王世子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把镇西王世子给弄的不好意思了。
“魏大人你别这样，我的思想境界和觉悟和你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差的太远了。”
“不不不，我不如你，至少在这个世界我不如你。”魏君认真道：“毕竟我不是大乾的皇族，所以我主张废掉皇帝，削弱皇权，从某种意义上算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一样，你本身就是皇室子弟，你能有这个觉悟，相当于背叛了自己的出身和阶级，损失比我大多了。”
魏君完全没想到，他居然能亲眼见证一个人背叛自己的阶级。
尤其是他都没怎么和镇西王世子交流过。
这波就属于外力催化+自我觉醒。
很难得。
魏君甚至从镇西王世子身上，看到了革命成功的希望。
被魏君如此盛赞，镇西王世子老脸通红。
他自己倒是没认为自己这个行为有多难得。
他赶紧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疑惑上。
“魏大人，限制皇权我是支持的，可是限制完皇权之后呢？谁来限制臣权？”
“什么意思？”
“皇族可以世袭，丞相呢？监察司呢？军队呢？魏大人，我想请教，废掉皇族之后，得利的到底是世家，还是天下百姓？”
镇西王世子一躬到地，诚心请教。
魏君挑了挑眉。
小老弟这是真的上道了。
考虑的问题很深入啊。
“废掉皇族之后，得利的到底是世家，还是天下百姓？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应该是都会得利的。”魏君道。
“凭什么？”镇西王世子问道：“我背叛自己的出身，若是把利益分给天下百姓我心甘情愿，凭什么要便宜了世家？”
“因为要一步一步来，普通人都是要先学会走路，再慢慢跑起来，最后才能飞。”魏君解释道：“你想直接从走路到飞，省略掉中间的过程，这个不现实。”
除非你弄死我。
“魏大人，我担心屠龙的勇士会成为新的恶龙。”
“这个不用担心，肯定会的。”魏君道。
镇西王世子：“……”
魏君继续道：“但是世家的问题比皇族的问题肯定会小一些，而且世家可以被掀翻，可以被覆灭，皇族很难。我们不能因为无法完美的解决未来存在的问题，就安于现状。”
“真的可以解决吗？”镇西王世子对此表示质疑：“魏大人，我不是质疑你的看法……”
镇西王世子话音未落，就被魏君打断了：“没关系，你可以质疑我的观点，任何人都可以。没有人会永远正确的，我也有我的局限性，我也会做错。有不同的意见尽管说，千万别把我的话当成圣旨。”
镇西王世子能分辨的出来，魏君不是在阴阳怪气。
他更加佩服了。
无怪乎魏大人有如此强大的人格魅力。
谁会不喜欢魏大人呢？
镇西王世子无法想象。
“魏大人，那我就直说了，世家问题真的可以被推翻和解决吗？”镇西王世子摇头道：“假如未来是完全按照科举选官，那大儒世家的后人天生就会比寒门学子强。世家子弟从小接受的教育，也不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可以媲美的。学习条件不同，怎么强行要求学习成绩相同？”
见魏君没有回答的意思，镇西王世子继续道：“如果未来没有皇帝执政，官员升迁都由政绩说了算，看似公平，可真的能保证公平吗？
“平民百姓家出来的父母官，在官场无依无靠，他们一无所有，想要做出政绩不说难如登天，至少也求助无门。可那些世家子弟出身的官员呢？他们每到一地，背后的家族都会增加在当地的投入，那些投机的商人也会主动的送上政绩。
“按照政绩给官员升迁，貌似一视同仁，但这样的方式真的公平吗？
“长此以往，皇族或许是没了，但是世家代代传承，平民百姓如何与他们竞争？如何推翻他们？”
镇西王世子看不到一点希望。
所以他想要魏君给他一个答案。
而魏君看向镇西王世子的眼神也的确十分惊喜，甚至可以说赞叹：“世子，你还真是让我越来越惊喜了。你的能力我还没有看到，但是你的前瞻性目光，我已经感受到了。居然能够看到这一步，你很了不起。”
尽管镇西王世子没有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能够看到未来会出现的问题，这同样是一种能力。
如果镇西王世子还能解决这种问题，那他就是圣人了。
这种级别的难题，魏君知道的一些伟人都没解决。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些问题甚至是无解的。
所以镇西王世子能够把他们提出来，在魏君看来就是巨大的进步。
“魏大人有解决的办法吗？”镇西王世子问道。
魏君摇头道：“我没有。”
镇西王世子心头一黯。
“但是你担心的最极端的那种情况是不会出现的。”魏君继续道。
“为什么？”
镇西王世子没懂。
魏君轻笑道：“因为有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曾经说过一句话——富不过三代！”
那个很了不起的人，自然就是天帝。
“世子见过真正长盛不衰的家族吗？”魏君问道。
镇西王世子摇头。
“我见过，但是很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有一个很了不起的人规定必须要这样，把机会留给最广大的人民群众，而不是把机会只留给少部分人。所以，富不过三代，这是一个规矩，也是一个诅咒。”
镇西王世子十分惊讶：“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个规矩，这不是一句俗语吗？”
“是俗语，但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镇西王世子感觉魏君在忽悠他，不过他没有证据。
“魏大人，即便你说的是真的，可强行定下这个规矩，对于一些真正优秀的世家子弟来说，也不公平吧？”
魏君点头道：“是有点，所以那个很了不起的人，也需要承受因果的反噬。”
当然，以天帝的实力，不会有什么大事。
甚至天帝是可以免疫这种因果业障的。
但是这个规矩是天帝定的，天帝愿意自己承受。
“而且富不过三代的规矩也不是死的，真的有家族每一代人都特别优秀的话，也能冲破这条规矩。”
天帝当然不会强行剥夺所有人的希望。
机会是有的。
只要你足够强，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
但压制也是真的。
因为的确存在机会的不平等，资源的不平等。
那压制一下这些享受了优渥资源和出身的人，并无不公，至少在天帝的认知里，这并无不公。
不同意这个想法的人，天帝也尊重。
但他不改变自己的想法。
而且天帝在默默承受这个规则背后的反噬所带来的代价。
“所以你担心的那种极端的情况，是不会存在的。普天之下只有皇族能够免疫这个规矩，废掉皇族的话，世家都要遵循这条铁律。”
“为什么皇族能够免疫这条规矩？”镇西王世子问道。
“因为皇族的祖上都建立过功勋，身负巨大的功德，他们能够福泽子孙。”
天帝也不好剥夺这个。
当然，只是不好，不是不能。
比如在这个世界，魏君就已经喊着要废掉皇帝，废除皇权了。
魏君说的这些事情，镇西王世子半信半疑。
因为他听不太懂。
不过众所周知，魏君从来不说谎，是大乾第一的守正君子，值得信任。
所以本着对魏君人品的信任，镇西王世子没有提出质疑。
“如果真的能够像魏大人说的这样，那就太好了，天下百姓还是有盼头的。”
“放心，我为我自己说过的话负责。”魏君道。
天帝立的规矩，魏君当然敢帮着背书。
“魏大人这样说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镇西王世子不怀疑魏君的承诺。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能让人信服的，也就是魏君子了。
只是镇西王世子看向魏君的眼神有些变了。
“看来是我之前小看了魏大人，魏大人比我之前以为的还要更加的深不可测。”镇西王世子赞叹道。
不然也不能知道这些他根本不了解的内幕。
魏君笑了笑，倒是没有反驳这个。
而且他还抓住机会，顺势给自己补了一刀：“所以日后如果我遇到什么危险，你有机会救也千万不要救，先顾好自己，我自己是可以救自己的。”
魏君要是不提醒一下，他很担心镇西王世子会成为自己的狂热粉，然后真的舍命救他。
听到魏君这么别出心裁的提醒，镇西王世子再次发出了感慨：“魏君子，就是魏君子啊。”
永远都在为别人着想。
但正因为魏君子如此舍己为人，他就更不能把魏君的话当真了。
镇西王世子想的很简单，君以诚待我，我自当涌泉相报。魏君这样说，显然是笃定自己会遇到危险。既然如此，那我一定要全力保护好魏君的安全。
这样才是报恩的正确方式。
魏君需不需要，想不想他报恩，是魏君的事情。
魏大人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灵魂。
“而我的灵魂告诉我，魏大人值得我所有的付出！”
魏君也就是现在没掌握读心术。
但凡魏君现在会读心术，他内心对于镇西王世子的欣赏肯定一扫而空。
“世子，你这次回京做什么？”魏君问起了镇西王世子的来意。
世子解释道：“父王让我来当质子。”
“当质子？大丈夫建功立业当在前线，在京城当什么质子啊？”魏君吐槽道。
真怕你待在京城，再把本天帝给保住。
镇西王世子笑着道：“我刚和我父王闹翻，在前线建功立业是不太可能了。而且我兵法学习的也一般，还是不要在军中给人添堵了。”
“那你擅长什么？”
镇西王世子想了想过去这些年做的事情，自嘲道：“我最擅长的应该是做纨绔。”
魏君：“……”
他对纨绔有ptsd。
“魏大人，这次回京，我准备先从最擅长的地方做起，就先做一个纨绔公子吧，以纨绔的身份，会一会这京城的高人。正好四大纨绔中，姬荡天已经死了，以我的身份，应该够资格递补。”镇西王世子道。
“咦，魏大人，你的表情怎么有点奇怪？”
镇西王世子敏锐的发现了魏君的不对劲。
魏君：“……”
你走。
你赶紧走。
根据本天帝的经验，四大纨绔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事实上镇西王世子是个什么人，魏君现在也基本了解了。
他居然也要去当纨绔……
魏君就很想仰天呐喊：
纨绔的意思什么时候变成爱国志士了？
“世子啊，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纨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魏君幽幽道。
镇西王世子笑了：“魏大人放心，我这个纨绔是对别人的，咱们是自己人，我争取把四大纨绔都转化成自己人。”
魏君：“(￢＿￢)”
“人类之所以有进步，是因为下一代不听上一代的话！”
镇西王世子说完这句话，便对镇西王行了一礼，然后走出了镇西王的书房。
留下镇西王，在书房内继续静坐。
品味着这句在他听来大逆不道，却偏偏感觉十分有道理的话。
良久后，镇西王幽幽一叹：“魏君这个人……有毒啊。”
魏君要是听到镇西王这样说，肯定会反骂回去。
你才有毒。
你们这个世界的人都有毒。
都坑了本天帝好多次了。
“你怎么看？”
镇西王话音落下，在书房的墙角阴影处，走出来一个黑衣人。
连衣帽将他的脸遮的严严实实，让人根本分不清楚他的性别和年龄。
不过此人开口后，倒是暴露性别了——男人。
他是一直在暗中护卫镇西王的影卫。
以镇西王的身份，当然不会缺少这种人。
影子的声音有些沙哑：“王爷，世子是个人才，比您预期的要更优秀，可喜可贺。”
“逆子杀人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拦着他？”镇西王沉声斥责道。
影卫的声音十分镇定：“我的职责是护卫王爷，世子是王爷的继承人，若世子有危险，我也会去救世子。至于其他人，不在我的保护范围。”
而且他也不想保护。
当然，这就是心里话了，没必要直接说出来。
不过镇西王多聪明的一个人。
“看来你也觉得逆子做的是对的。”
影卫犹豫了一下，他和镇西王是过命的交情，有些话倒是没必要太忌讳。
“王爷，我是你的人，我也不想你出事。”
“本王回京，未必会出事。”镇西王摇头道：“只要我交了兵权，小四哪有那么大胆子对我下手？最多就是另外派一个皇族亲王来接收兵权罢了。”
影卫笑了：“王爷在军事上才华横溢，对官场却一窍不通。皇位说让就让了，在军中也从来不拉山头。王爷，您比魏大人写的《说岳全传》中的岳王爷如何？岳王爷军功比您更大，还不是因为‘莫须有’被杀了？”
“大乾不是大怂。”镇西王反驳道。
影卫轻哼了一声：“在魏大人横空出世之前，大乾也没比大怂强多少。还不是修真者联盟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镇西王：“……”
影卫察觉到镇西王的沉默，反省了一下自己，好像是说的有点多了。
“王爷赎罪，我孟浪了。”影卫恢复了理智。
镇西王长叹了一声。
“你是我的影卫，救过我两命。天下间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如果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会陪着我去死，那那个人不会是王妃，也不会是世子，一定是你。”
影卫内心涌起一股暖流。
镇西王别的不行，御下和收买人心这方面的技能还是点了的。
哪怕影卫知道镇西王这番话未必是心里话，但是只要镇西王在他面前说出来，他还是感动。
不过镇西王说这番话的目的，倒不是为了让他感动。
“你是我的铁杆心腹，可连你这种本王的铁杆心腹，潜意识里也对魏君推崇备至。”
镇西王幽幽道：“人心向魏啊。”
之前他还没有太感觉到魏君的影响力。
毕竟魏君之前更多的是在京城搞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但是现在，他意识到了魏君的不凡之处。
自己的儿子很显然已经成为了魏君的信徒。
这个他还可以理解，毕竟年轻人，被魏君这种光风霁月的君子吸引是正常的。
可影卫已经跟了他几十年了。
现如今也对魏君推崇备至。
镇西王这才意识到，魏君现如今在大乾的影响力，绝对已经远超出他的想象。
而他身边尚且如此。
魏君的主战场京城呢？
镇西王只是稍微细想了一下，就感觉细思极恐。
“魏君如果想要造反，大乾恐怕就真的危险了。”镇西王自语道。
影卫直接笑出声来：“王爷，您想的真多。魏大人出了名的不爱钱、不爱权，甚至不要命。他在妙音坊公开说过自己爱美人，可也没见他流连过花丛。这种正人君子，您居然担心他会造反？”
“可他什么都不爱，那到底要做什么？”镇西王反问道：“世间真的有这么完美的人吗？”
“魏大人明显要做圣人，王爷，恕我直言，您在考虑一家一姓的事情，而魏大人着眼的是全天下的黎民百姓。这天下皇帝有很多，圣人却只出了一个，魏大人应该能做第二个圣人，甚至他已经是了。”
在魏君出现之前，圣人更多的是武力强大的象征，品德要排在武力后面。
而魏君出现之后，即便魏君之前还不是大儒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把他当成圣人了。
魏君做到了把品德排在武力之前，真正的用人格魅力去征服别人。
这是当初的圣人也没有做到的事情。
镇西王看了自己的影卫一眼，见微知著，影卫都如此想，世人恐怕更会这样想。
他即便能改变影卫的想法，能改变天下人的想法吗？
而且，当大多数人都认同魏君是个圣人的时候，也许不认同这个观点的自己，才是判断错误的那一个。
镇西王虽然身居高位，但是这种最起码的自省意识还是有的。
最近四皇子的几道金牌和几个钦差，也让他更加直面了现实。
“难道，真的是本王一直的想法错了？”镇西王低语道。
影卫心头一动。
正常来说，他这样的影卫只要有身手就可以了。
理论上不需要他们有脑子。
但是人就会有自己的看法。
他就算是工具人，又怎么会没有自己的想法呢？
“王爷，不如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如何静观其变？”
“以您的军功和威望，没必要听四皇子那个黄口小儿的命令。他们怀疑王爷您拥兵自重，那我们就和西大陆开战便是了。”影卫建议道：“至于如何应对朝廷的施压，京城的政局又如何变化，王爷您可以交给世子去处理。现在看来，世子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而且总要让世子独当一面。”
镇西王脑海中再次回忆起刚才镇西王世子说的那句话：
“人类之所以有进步，是因为下一代不听上一代的话！”
也许的确是这样的。
世子若是一直亦步亦趋的跟随我，至多也只会成为我。
他只有做他自己，才能超越我。
镇西王意识到了这一点。
随后就意识到，自己也被魏君说服了。
人需要改变。
可当每个人的观念都发生改变后，大乾又如何不改变呢？
大势之下，浩浩荡荡，难以阻挡。
镇西王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洪流。
从前的他，是想要抵挡这股洪流的。
然而现如今，四皇子接踵而至的金牌和钦差，镇西王世子“大逆不道”的行为，让镇西王开始产生了其他的想法。
……
一炷香后。
镇西王世子有些诧异：“父王让我回京当质子？”
“是。”
“他就我这一个儿子了，肯定不会坑我，所以父王是准备好拥兵自重了？”
镇西王世子倒是没以为镇西王会送自己去京城送死。
镇西王要真想杀死他，没必要搞的那么麻烦。
而且他调查过，镇西王的确没有私生子。
也就是说，镇西王真的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了。
不说虎毒不食子的事情，单单考虑到传宗接代的问题，镇西王也不会对他下手。
所以……
“父王想通了？”镇西王世子眼前一亮。
“西大陆增兵已至，所以王爷不能离开前线。”
镇西王世子闻言哈哈大笑。
果然，对父王还是要来硬的。
讲道理有什么用？
道理镇西王都懂。
可镇西王之前还是犹犹豫豫。
他把镇西王的后路给断了，把便宜弟弟和小娘杀了，那镇西王自然也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镇西王选择硬杠，他也就安全了。
现如今他最大的身份倚仗，依旧是镇西王世子这个身份。
镇西王世子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这一点。
不过，现在镇西王对他有了更高的期待。
“世子，王爷希望您能够独当一面，尽快的成长起来。未来兵凶战危，他未必能一直保护您的安全。所以在京城的时候，您要尽快强大起来才是。”
“父王希望我能尽快成长起来。”
镇西王世子若有所思。
他感觉到了压力。
但更多的还是斗志。
从前因为镇西王的关系，他必须要压抑自己，隐藏自己。
一个手握重兵的亲王，继承人如果太英明，对于朝廷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之前的形象也就是个中人之姿，甚至中等偏下。
毕竟是和上官星风在妙音坊因为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的人。
还是和魏君来了一出大乾版本的“将相和”之后，他的形象才有所提升。
而现在，镇西王选择硬碰硬的话，那他就没必要隐藏自己了。
不过镇西王世子很快就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
他太英明的话，弄不好会招来四皇子的杀身之祸。
从目前的资料看，四皇子好像是一个目光短浅智商很一般的人。
就连魏君那样的正人君子居然也会误解，和其产生矛盾。
去了京城，就必然要直面四皇子。
正常人会因为镇西王在外手握重兵，所以不敢害他。
四皇子有这个智商吗？
镇西王世子想到这里，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恐怕没有。
所以，自己还是要拿捏一个度才是。
如何尽快的强大自身，又不招来四皇子的仇视。
这是一个很需要他费心思量的问题。
“难道，本世子这次回京城，要继续演一个纨绔？把四大纨绔变成五大纨绔？”
镇西王世子自言自语。
纨绔自然是没有杀伤力的。
但是纨绔公子行事可以无所顾忌，甚至可以犯一些忌讳。
毕竟是纨绔。
做错了事情，是可以被理解的。
“世子，王爷对您还有另外的嘱咐。”
“另外的嘱咐？你说。”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次王爷被四皇子针对，固然是四皇子和西大陆有心构陷，但是上官丞相和陆总管都在冷眼旁观，同为军中统帅的姬帅从始至终也不发一言，只有魏大人在公开场合为王爷喊过冤，还写了一本《说岳全传》，为王爷争取天下民心的支持。”
这是对的。
《说岳全传》之前，四皇子在民间的声望固然已经跌落谷底，但是镇西王也没好到哪里去。
毕竟镇西王根本没有回京。
别管四皇子是不是有意构陷，镇西王的行为，就是在明显的抗命，与朝廷为敌。
这种情况下，天下百姓谈论起镇西王的时候，也会觉得他的确起了异心。
四皇子和镇西王，之前属于两败俱伤，四皇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镇西王也掉了二百。
是魏君的《说岳全传》一出，镇西王的形象才开始扭转。
有魏君为镇西王背书，天下百姓毫无悬念的站在了镇西王这边。
现如今受伤害的就只有四皇子了。
不过四皇子也从西大陆那里得到了足够多的好处。
所以受伤害的现在只有西大陆，只不过西大陆的人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镇西王世子对于魏君也十分感激，直言道：“魏大人是真正的楷模，他还传信我，说会尽快把父王在卫国战争中所立下的功勋也整理出来，让世人知晓父王的功绩。他对于父王的大恩，对于我们家的大恩，我全都记在心里。日后若有机会，我定然十倍报答。”
镇西王世子没说自己会报答到什么程度。
但是他在内心告诉自己，如果是为了魏君，那舍命相报也是可以的。
魏君值得。
“世子，王爷的嘱咐与魏大人无关。”
镇西王世子：“？？？”
“王爷的意思是，上官丞相、陆总管和姬帅在这一次的事情上选择袖手旁观，可见他们与我们并非一路人。世子此去京城，即便已经有了主张，也要切记远离他们。若有机会，甚至可以择机报复他们。”
镇西王世子惊了：“人家只是袖手旁观而已，我就去报复人家，过了吧？”
镇西王世子不是龙傲天，他没有那么牛逼的主角思维。
“世子，他们为何要对王爷袖手旁观？”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为了限制皇权。”
镇西王世子猜到了一些东西。
主要是监察司和上官星风和他接触的时候，也透露了一些事情。
足够他做出判断了。
“他们可以限制皇权，那谁来限制他们呢？”
影卫留下了一句话，便飘然离去。
镇西王世子则浑身一颤。
他被影卫的最后一句话击中了。
是，他现在也认同魏君的观点，皇权应该得到限制。
否则像镇西王这样功勋卓著的统帅，竟然会被四皇子这种初出茅庐寸功未立的毛头小子差点逼死。
无论如何，这都十分不公平。
四皇子认为这种情况需要改变。
所以他现在也成为了魏君的信徒。
但是改变之后呢？
大乾这批人把修真者联盟的威胁暂时去除了，所以一群聪明人又盯上了皇权。
那限制了皇权之后呢？
执掌乾国大权的，就是上官丞相、姬帅、陆总管他们。
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成为新的皇族？
“世家！”
镇西王世子在自己的房间，写下了这两个字。
他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很久，然后在“世家”后面，又写了两个字：
毒瘤！
最后，他在“世家”和“毒瘤”之间，划上了等号。
“上官丞相的女儿上官婉儿在修真者联盟手握大权，儿子上官星风看似纨绔，实则交游广阔，城府极深。
“陆总管提督监察司，监察天下，麾下九个螟蛉义子，每一个在监察司都手掌大权。监察司，国家监察机关，成了陆总管的私器。
“姬帅，他是最恐怖的，儿女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两位数。有姬帅在前面顶着，他的儿女若要从军，谁人能阻？他的儿女在军中若要晋升，谁人能阻？
“皇族在对抗修真者联盟的时候，也是团结一心，与大乾的其他人并无二致。可现如今，皇权成为了被攻击的对象，因为皇族拥有特权。
“那没有了皇族之后，谁能保证，这些权倾天下的重臣们愿意放权呢？他们会不会形成新的特权阶级？
“屠龙的少年，会不会成为新的恶龙？”
镇西王世子思绪纷飞，一夜未眠。
本来已经明确了自己未来奋斗路线的镇西王世子，现在又陷入了迷茫。
他意识到，魏君的主张也并不完美。
但他没有能力解决这种不完美。
最终，镇西王世子还是选择把疑问藏在心底。
解铃还须系铃人。
镇西王世子把这个问题甩给了魏君。
此时已经是一天后了。
镇西王世子到达京城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向四皇子报道，而是亲自去拜访了魏君，并准备了大礼登门道谢。
这种行为外人并不会奇怪。
毕竟当朝堂衮衮诸公全都沉默的时候，魏君没有沉默。
而且魏君刚刚把镇西王在卫国战争中所立下的功勋整理了出来，写在了史书上。
镇西王在民间的风评已经全面逆袭。
四皇子现在已经快被黑成碳了。
和乾帝相比较，四皇子都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就魏君为镇西王做的这些事情，但凡镇西王府的人有点良心，都得把魏君当爹供着。
镇西王世子毫无疑问是个有良心的人。
所以他到京城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向魏君道谢，完全合情合理。
反倒是魏君，并没有接受镇西王世子的谢意。
“世子你站起来，不许跪。”魏君甚至有点生气：“英雄的子嗣，跪我一个还没有在战场上立过功勋的书生干嘛？折我寿吗？”
镇西王世子闻言哭笑不得：“魏大人，你之前在我们那的时候立过战功啊，我父皇还有为你请功呢。要没有你，最开始西大陆舰队的两轮攻击我们可躲不过，后续一系列计划也就无从谈起。”
在前线的时候，魏君硬抗了西大陆舰队的两轮炮火攻击。
直接让西大陆的武器弹药开始告急。
西大陆和大乾之间隔海相望，物流并不畅通，所以魏君抗住的那两轮攻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后面镇西王的瓮中捉鳖计划能够成功，也有魏君最开始的功劳。
更不用说镇西王的大捷魏君也有参与。
魏君离开前线的时候，是留了很多墨宝在那的。
他人虽然不在前线，但前线一直有魏君的气息，也有魏君的支持。
所以魏君说自己还没有立下战功，在镇西王世子看来，完全是太过谦虚了。
“而且我敬魏大人，也不是因为魏大人的战功，是敬魏大人为我父王所做的一切。”镇西王世子补充道。
魏君摆了摆手，强行把镇西王世子按在了自己身边的座位上，然后才开口道：“因为我为镇西王发声谢我就更不必了，英雄落难的时候，如果发声支持英雄就是功劳，那功劳就太不值钱了。至于我为镇西王秉笔直书，这本身就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做我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何须旁人感谢？”
魏君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真的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所以因为这个就接受镇西王世子感谢的话，他臊得慌。
本身魏君不是这么一个谦虚的人，如果真的是他的功劳，魏君会当仁不让的。
听到魏君这样说，镇西王世子更加的心悦诚服。
“魏大人，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放眼这大乾上下，又有谁真的能够完全尽到自己的本分呢？”
镇西王世子肯定道：“魏大人，只有你一个。”
所以尽管魏君总是觉得自己只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在世人看来，魏君做的全都是圣人做的事情。
不是魏君做的太好。
而是同行衬托的好。
魏君想了想，为其他人解释了一下：“也没有那么糟糕，这次针对镇西王的只是四皇子，还有那群依附四皇子的人和西大陆的乾奸，大部分人的内心还是有杆秤的。”
“可是他们只是在心里有杆秤，根本没有实际行动。只是想想，能够有什么用？”镇西王世子反问道：“魏大人，监察司监察天下，我父王被构陷，这难道不是监察司应该查清楚的事情吗？可监察司有没有尽自己的职责？”
魏君没有说话。
监察司的确失职了。
他肯定不帮监察司洗地。
“还有上官丞相，上官丞相总揽全国政务，礼绝百僚，自当澄清玉宇。可上官丞相又做了什么？他任由四皇子胡闹，逼迫我父王。魏大人，看似上官丞相没有落井下石，但他尽到自己的本分了吗？”
魏君依旧没有说话。
上官丞相当然没有尽到自己的本分。
魏君早就看出来了，大乾的这些大佬，就是舔他的时候特别起劲。
把他呵护的的确是无微不至，挑不出丝毫的毛病。
但是在对待其他人的时候，大乾这些大佬就不是一般的冷酷无情了。
“魏大人，其实我这次来找你，除了向你致谢之外，还有一些疑惑想要向你请教。”镇西王世子道。
“你说。”
“魏大人，虽然我也是皇族子弟，但是我认同你的观点。皇权是个怪物，这个怪物应该被限制，甚至是被消灭，否则对于世人太不公平。”
听到镇西王世子这样说，魏君直接“好家伙”。
“世子，你牛逼。”
魏君给镇西王世子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把镇西王世子给弄的不好意思了。
“魏大人你别这样，我的思想境界和觉悟和你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差的太远了。”
“不不不，我不如你，至少在这个世界我不如你。”魏君认真道：“毕竟我不是大乾的皇族，所以我主张废掉皇帝，削弱皇权，从某种意义上算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一样，你本身就是皇室子弟，你能有这个觉悟，相当于背叛了自己的出身和阶级，损失比我大多了。”
魏君完全没想到，他居然能亲眼见证一个人背叛自己的阶级。
尤其是他都没怎么和镇西王世子交流过。
这波就属于外力催化+自我觉醒。
很难得。
魏君甚至从镇西王世子身上，看到了革命成功的希望。
被魏君如此盛赞，镇西王世子老脸通红。
他自己倒是没认为自己这个行为有多难得。
他赶紧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疑惑上。
“魏大人，限制皇权我是支持的，可是限制完皇权之后呢？谁来限制臣权？”
“什么意思？”
“皇族可以世袭，丞相呢？监察司呢？军队呢？魏大人，我想请教，废掉皇族之后，得利的到底是世家，还是天下百姓？”
镇西王世子一躬到地，诚心请教。
魏君挑了挑眉。
小老弟这是真的上道了。
考虑的问题很深入啊。
“废掉皇族之后，得利的到底是世家，还是天下百姓？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应该是都会得利的。”魏君道。
“凭什么？”镇西王世子问道：“我背叛自己的出身，若是把利益分给天下百姓我心甘情愿，凭什么要便宜了世家？”
“因为要一步一步来，普通人都是要先学会走路，再慢慢跑起来，最后才能飞。”魏君解释道：“你想直接从走路到飞，省略掉中间的过程，这个不现实。”
除非你弄死我。
“魏大人，我担心屠龙的勇士会成为新的恶龙。”
“这个不用担心，肯定会的。”魏君道。
镇西王世子：“……”
魏君继续道：“但是世家的问题比皇族的问题肯定会小一些，而且世家可以被掀翻，可以被覆灭，皇族很难。我们不能因为无法完美的解决未来存在的问题，就安于现状。”
“真的可以解决吗？”镇西王世子对此表示质疑：“魏大人，我不是质疑你的看法……”
镇西王世子话音未落，就被魏君打断了：“没关系，你可以质疑我的观点，任何人都可以。没有人会永远正确的，我也有我的局限性，我也会做错。有不同的意见尽管说，千万别把我的话当成圣旨。”
镇西王世子能分辨的出来，魏君不是在阴阳怪气。
他更加佩服了。
无怪乎魏大人有如此强大的人格魅力。
谁会不喜欢魏大人呢？
镇西王世子无法想象。
“魏大人，那我就直说了，世家问题真的可以被推翻和解决吗？”镇西王世子摇头道：“假如未来是完全按照科举选官，那大儒世家的后人天生就会比寒门学子强。世家子弟从小接受的教育，也不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可以媲美的。学习条件不同，怎么强行要求学习成绩相同？”
见魏君没有回答的意思，镇西王世子继续道：“如果未来没有皇帝执政，官员升迁都由政绩说了算，看似公平，可真的能保证公平吗？
“平民百姓家出来的父母官，在官场无依无靠，他们一无所有，想要做出政绩不说难如登天，至少也求助无门。可那些世家子弟出身的官员呢？他们每到一地，背后的家族都会增加在当地的投入，那些投机的商人也会主动的送上政绩。
“按照政绩给官员升迁，貌似一视同仁，但这样的方式真的公平吗？
“长此以往，皇族或许是没了，但是世家代代传承，平民百姓如何与他们竞争？如何推翻他们？”
镇西王世子看不到一点希望。
所以他想要魏君给他一个答案。
而魏君看向镇西王世子的眼神也的确十分惊喜，甚至可以说赞叹：“世子，你还真是让我越来越惊喜了。你的能力我还没有看到，但是你的前瞻性目光，我已经感受到了。居然能够看到这一步，你很了不起。”
尽管镇西王世子没有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能够看到未来会出现的问题，这同样是一种能力。
如果镇西王世子还能解决这种问题，那他就是圣人了。
这种级别的难题，魏君知道的一些伟人都没解决。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些问题甚至是无解的。
所以镇西王世子能够把他们提出来，在魏君看来就是巨大的进步。
“魏大人有解决的办法吗？”镇西王世子问道。
魏君摇头道：“我没有。”
镇西王世子心头一黯。
“但是你担心的最极端的那种情况是不会出现的。”魏君继续道。
“为什么？”
镇西王世子没懂。
魏君轻笑道：“因为有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曾经说过一句话——富不过三代！”
那个很了不起的人，自然就是天帝。
“世子见过真正长盛不衰的家族吗？”魏君问道。
镇西王世子摇头。
“我见过，但是很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有一个很了不起的人规定必须要这样，把机会留给最广大的人民群众，而不是把机会只留给少部分人。所以，富不过三代，这是一个规矩，也是一个诅咒。”
镇西王世子十分惊讶：“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个规矩，这不是一句俗语吗？”
“是俗语，但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镇西王世子感觉魏君在忽悠他，不过他没有证据。
“魏大人，即便你说的是真的，可强行定下这个规矩，对于一些真正优秀的世家子弟来说，也不公平吧？”
魏君点头道：“是有点，所以那个很了不起的人，也需要承受因果的反噬。”
当然，以天帝的实力，不会有什么大事。
甚至天帝是可以免疫这种因果业障的。
但是这个规矩是天帝定的，天帝愿意自己承受。
“而且富不过三代的规矩也不是死的，真的有家族每一代人都特别优秀的话，也能冲破这条规矩。”
天帝当然不会强行剥夺所有人的希望。
机会是有的。
只要你足够强，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
但压制也是真的。
因为的确存在机会的不平等，资源的不平等。
那压制一下这些享受了优渥资源和出身的人，并无不公，至少在天帝的认知里，这并无不公。
不同意这个想法的人，天帝也尊重。
但他不改变自己的想法。
而且天帝在默默承受这个规则背后的反噬所带来的代价。
“所以你担心的那种极端的情况，是不会存在的。普天之下只有皇族能够免疫这个规矩，废掉皇族的话，世家都要遵循这条铁律。”
“为什么皇族能够免疫这条规矩？”镇西王世子问道。
“因为皇族的祖上都建立过功勋，身负巨大的功德，他们能够福泽子孙。”
天帝也不好剥夺这个。
当然，只是不好，不是不能。
比如在这个世界，魏君就已经喊着要废掉皇帝，废除皇权了。
魏君说的这些事情，镇西王世子半信半疑。
因为他听不太懂。
不过众所周知，魏君从来不说谎，是大乾第一的守正君子，值得信任。
所以本着对魏君人品的信任，镇西王世子没有提出质疑。
“如果真的能够像魏大人说的这样，那就太好了，天下百姓还是有盼头的。”
“放心，我为我自己说过的话负责。”魏君道。
天帝立的规矩，魏君当然敢帮着背书。
“魏大人这样说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镇西王世子不怀疑魏君的承诺。
毕竟这个世界上，最能让人信服的，也就是魏君子了。
只是镇西王世子看向魏君的眼神有些变了。
“看来是我之前小看了魏大人，魏大人比我之前以为的还要更加的深不可测。”镇西王世子赞叹道。
不然也不能知道这些他根本不了解的内幕。
魏君笑了笑，倒是没有反驳这个。
而且他还抓住机会，顺势给自己补了一刀：“所以日后如果我遇到什么危险，你有机会救也千万不要救，先顾好自己，我自己是可以救自己的。”
魏君要是不提醒一下，他很担心镇西王世子会成为自己的狂热粉，然后真的舍命救他。
听到魏君这么别出心裁的提醒，镇西王世子再次发出了感慨：“魏君子，就是魏君子啊。”
永远都在为别人着想。
但正因为魏君子如此舍己为人，他就更不能把魏君的话当真了。
镇西王世子想的很简单，君以诚待我，我自当涌泉相报。魏君这样说，显然是笃定自己会遇到危险。既然如此，那我一定要全力保护好魏君的安全。
这样才是报恩的正确方式。
魏君需不需要，想不想他报恩，是魏君的事情。
魏大人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灵魂。
“而我的灵魂告诉我，魏大人值得我所有的付出！”
魏君也就是现在没掌握读心术。
但凡魏君现在会读心术，他内心对于镇西王世子的欣赏肯定一扫而空。
“世子，你这次回京做什么？”魏君问起了镇西王世子的来意。
世子解释道：“父王让我来当质子。”
“当质子？大丈夫建功立业当在前线，在京城当什么质子啊？”魏君吐槽道。
真怕你待在京城，再把本天帝给保住。
镇西王世子笑着道：“我刚和我父王闹翻，在前线建功立业是不太可能了。而且我兵法学习的也一般，还是不要在军中给人添堵了。”
“那你擅长什么？”
镇西王世子想了想过去这些年做的事情，自嘲道：“我最擅长的应该是做纨绔。”
魏君：“……”
他对纨绔有ptsd。
“魏大人，这次回京，我准备先从最擅长的地方做起，就先做一个纨绔公子吧，以纨绔的身份，会一会这京城的高人。正好四大纨绔中，姬荡天已经死了，以我的身份，应该够资格递补。”镇西王世子道。
“咦，魏大人，你的表情怎么有点奇怪？”
镇西王世子敏锐的发现了魏君的不对劲。
魏君：“……”
你走。
你赶紧走。
根据本天帝的经验，四大纨绔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事实上镇西王世子是个什么人，魏君现在也基本了解了。
他居然也要去当纨绔……
魏君就很想仰天呐喊：
纨绔的意思什么时候变成爱国志士了？
“世子啊，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纨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魏君幽幽道。
镇西王世子笑了：“魏大人放心，我这个纨绔是对别人的，咱们是自己人，我争取把四大纨绔都转化成自己人。”
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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