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九儿以前可没发现他们的胆子有这么大。

  结果今天每个人都中邪一样,各个挺直了腰板,像是随时等待老师提问的好学生,愈发显得她底气不足。

  她垂着头,戳了戳星星柔软的小手。

  星星扬起笑脸看她,以为她想跟自己玩,就反击似的也戳了戳她。

  两人玩着无聊的小游戏,北慕寒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们,旁若无人。

  夏染最先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悄悄拽了拽箫九儿的衣角,凑过去小声提醒。

  “大长老在瞪你,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

  “他戴着面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很重要。他要是不想训你,那干嘛一直看你?”

  “嗯,有道理。”

  箫九儿点点头,斜了一眼北慕寒,不偏不倚撞上他的视线。

  她身子微微一怔,视线僵硬地挪开。

  北慕寒原本还有点没消气,看见她装模作样的样子,气笑了。

  他叹了口气,见人差不多都到了,大门也关上了,便问起了正事。

  “上次让你们练的制傀术都会了吗?”

  屋内一片安静,无人回答。

  神院的学生们相互交换视线,还记得他说过,他们若是学不会,那他就会惩罚箫九儿。

  于是,很快就有人胆大的出声提醒。

  “长老,我们没学会,箫九儿她教得实在不行。”

  “没错,她都没耐心教我们。”

  “是她的问题。”

  箫九儿觉得自己是真蛮厉害的,能把这么多人的心聚集在一起,联合起来搞她。

  除了她以外,整个星辰应该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北慕寒耐着性子听他们说完,点了点头。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就是我这段时间会常驻星辰。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你们会经常看见我。”

  他这话一出,引来一阵惊呼。

  往年的学生想见他一面都不容易,他们却有机会连上几个月的课?!

  箫九儿听着身边人兴奋的欢呼,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人和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北慕寒见他们高兴,话锋一转,又说。

  “据说你们往年在年末都会有一场考试,来评判你们这段时间学习的成果。但我这里不需要,我只看你们每堂课的表现。我教的东西学不会,超过三次,不必再出现在我面前。今天算一次。”

  北慕寒这话,让刚刚那些还喜笑颜开的人都愣住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有没学会制傀术的人都算一次不合格?

  他上次不是这么说的啊!

  司宁一听说超过三次不可以来上课,立刻就急了。

  她颤颤悠悠举起了手,声音都带着颤音。

  “大长老,我、我们魔院的都学会了……”

  北慕寒偏头看了她一眼,“你们除外。”

  司宁激动的摇了摇身边牧妙之的胳膊。她就说大长老是个好人吧!他们都不信!

  一阵不安的气氛中,有人问道。

  “大长老,你上次不是说,我们学不会,你要惩罚的是箫九儿吗?”

  北慕寒听后看向箫九儿。

  “一会儿跟我走。”

  箫九儿:“……”

  想说点脏话。

  是谁嘴那么欠?不提她大名不会说话吗?!

  箫九儿情绪暴躁,沉默不语。

  北慕寒前几日教他们如何制傀,今天就教他们如何将灵力灌入傀儡体内,并且操控。

  注入傀儡内的灵力不可太多,否则会爆。亦不可太少,否则会无法维持行动。

  这是需要实际操练的课,所以很快他们就从室内转到了室外。

  不得不说,像北慕寒这种毫无耐心可言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当老师。

  他和上次一样,只演示了一遍,就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问道。

  “学会了吗?”

  箫九儿看着司宁等人一脸迷茫的表情,都想替他们答一句:“学废了。”

  北慕寒看见他们疑惑的样子,反倒是有些不解。

  “这很难吗?”

  这都学不会,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放眼望去整个班级,竟只有箫九儿和星星能跟上他的节奏。

  他明明记得那个秦白竹的灵力也还凑合,怎会如此笨拙?

  北慕寒盯着秦白竹,眼睁睁看到他的傀儡站起来又倒下,倒下后又站起。反反复复,连个平衡都找不好,最后嘭的一声化为一团烟雾,消失不见。

  秦白竹自己也是一副大受打击的表情,眉头紧皱着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看得人血压直飙。

  北慕寒看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再留在这儿,可能会忍不住动手清理了他们这群垃圾。

  他匆匆离开,经过箫九儿身边的时候,扔下一句:“你教他们。”

  北慕寒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去后认真反思了一番,最后决定不干了。

  “垮着张脸,想什么呢?”北寅一进门就看见北慕寒表情凝重的样子,好奇问道。“小九又惹你了?”

  “在想傀术怎么这么难。”

  “你说什么?”北寅惊了。“你没睡醒?”

  傀术老祖说傀术难,他这是不给别人活路?

  北慕寒单手抵着额角,闭目养神。

  “把贾正初抓过来,我找他有事。”

  北慕寒打定主意不干了,还顺便给自己找了个接班的。

  贾正初这个不孝徒弟,不认师父就算了,还三番五次坏他的好事。

  所以他得给他找点事儿干,不然那混小子一定像浆糊一样,黏在九儿身边不离开。

  北寅听他说找贾正初,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儿。

  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北寅去把正在房中扒拉算盘对账的贾正初给揪了出来。

  贾正初在北寅面前,可谓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哪怕他再怎么不情愿,嘴里也嚷嚷着“把我放开”,可人家一道禁锢咒,他就只能老老实实定在那里,任人宰割。

  没办法,对方可是万古神兽,灵力相差得不是一点两点。

  北寅若是幻化成原型,一巴掌就能将他当场拍死,尸骨无存的那种。

  贾正初被带到了北慕寒面前,他知道这里是北慕寒的地盘。这人既让他们住了进来,就一定是有所目的,早晚都会见面的。

  可现在真的见到了,而且身边也没有箫九儿在。他这心里,胆怯的情绪还是免不了翻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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