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间,西法似乎听到了海雕的叫声,随后他就看到,两只体型算不上大的红头海雕在天空上盘旋着,西法看到晴朗的天空,看到白色的船帆。

  随着他视线下移,他看到着海军制服的士兵在甲板上忙碌着,他们或冲洗甲板,或整理器具.......

  见到这番场景,西法突然明白,自己正在做梦。

  “艾布里奥中士,船长要见你。”

  西法身后,有声音响起,他的视线向后移动,就看到一名士兵朝自己敬礼。

  “知道了。”接着,西法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响起。

  当他从一扇窗户旁边经过,看到窗户里映照出一个金色短发,开始蓄须的年轻男子时,终于肯定,自己又做起那个关于‘艾布里奥’的梦境。

  说起来,这些梦境似乎还是有连续性,有推动性的。

  西法记得上次的梦境里,艾布里奥还是一个铁匠,在小镇里干掉了几个海盗,完成了‘英雄救美’的壮举,后来他的情敌康纳中尉找上门,不仅给了赏金,还邀请他加入海军。

  现在艾布里奥已经是中士,看来已经加入海军有一段日子了。

  西法眼中的场景不断变化,最后定格在一个船长室里,这里布置得相当豪华,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桌子上铺开一张海图,康纳中尉还是老样子,他本来在盯着海图看,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艾布里奥中士,你加入海军有多久了?”这个军官微笑询问。

  西法就听到艾布里奥沉静回答:“已经一年又两个月了,长官。”

  康纳中尉微微颌首:“你是我见过的,最拼命,也最出色的人。你在过去的一年多了,用自己积累起来的贡献,兑换了‘水手’魔药成为了非凡者,如果你愿意照我说的去做,你的成就将无可限量。”

  你们都很喜欢‘画饼’吗?西法无声吐槽。

  艾布里奥不知道想到什么,声音微有激动地问道:“长官,你需要我去做什么?”

  “营救一个海盗。”

  “什...什么?”

  这个答案,显然超出艾布里奥的想像,让他怔了一下。

  康纳中尉却慢条斯理地说:“我想你去营救一个叫‘萨博特’的海盗,他是大海盗纳斯特的大副,如果你成功把人救出,很有希望可以加入纳斯特,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为我们提供消息。”

  “一旦我们成功将纳斯特一伙绳之以法,到时候,艾布里奥中士,我可能得改口称你为中尉了。”

  纳斯特?

  等等,你说的该不会是‘五海之王’纳斯特吧?

  大海盗?他现在还不是‘五海之王’?换之,艾布里奥是许多年前的人物?

  我就知道情敌没安什么好心,让艾布里奥去当间谍,这是想坑死他吧?

  西法冒出一个又一个地念头,接着他听到艾布里奥发出跟自己类似的疑问:“大海盗纳斯特,你想让我接近他?”

  “没错。”

  康纳中尉道:“完成这个任务,我会向上级申请提升你的军衔,并且给你序列8的魔药,只要你完全掌握了‘水手’的魔药,你就可以晋升了。”

  “相信我,艾布里奥。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如果你成为中尉,奥卡姆先生会很乐意将女儿嫁给你的。”

  艾布里奥沉重呼吸,最后说道:“好,我接受这个任务,长官!”

  画面一阵变化,西法看到自己锒铛入狱,看见自己认识了隔壁监牢一个犯人,看到自己用一根汤勺挖出一个缺口,看到自己和另一个犯人逃出监牢,躲过追捕,潜行到码头,抢了一艘帆船出海........

  梦境到了这里,开始支离破碎,开始模糊。

  探索号,船长室。

  西法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而在刚才,他鼻孔中有泛着微光的灰白气息进出。

  “又发生了...”

  床边上,作冒险家装扮的卡戴珊双手环抱,这让她胸前愈显丰满,她那琥珀色的双眼注视着西法,眼神就像在研究什么。

  最后,她抬起头,朝放在不远处的一个鸟笼做了个‘噤色’的手势,随后身形‘融化’,变成一片粘稠的黑色液体,涌进了西法的床下。

  鸟笼里,似以睡着的格里高这时谨慎地张开一只眼睛,金刚鹦鹉环顾一圈后,再次闭眼。

  “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只是一只睡着的恶龙,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

  同样在这个安静的夜里,在广阔的苏尼亚海上某个地方,在一个无人的荒岛旁边停着艘海盗船,虽然夜已经深了,但甲板上还有两个海盗在喝酒。

  他们的身边,已经摆满了酒瓶,其中一个已经睡着,发出震天的鼻鼾声。在甲板上睡觉,而且现在天气尚末达到炎热的程度,要是运气不好,明天早上恐怕就醒不来了。

  可另一个海盗完全不在意,也没有将同伴架回船舱的打算,反而走到船舷,拉下裤子,对着大海释放小腹的压力,还用难听的嗓子唱起了歌。

  “冲激,冲激,冲激。”

  “大海啊,冲激灰而冷的岩石!”

  “冲激,冲激,冲激。”

  “大海啊,在岩石脚下崩裂!”

  嘶哑难听的声音在宁静的夜色里显得如此突兀,如果不是船上的人都已经睡着,这个高声歌唱的家伙肯定会给暴打一顿。

  就在这时,海面上突然涌起了雾气,雾气来得如此之快,不过眨眼的功夫,刚拉上裤子的海盗就发现,四周已经白茫茫一片。

  就在浓雾里,他隐约看到了一艘巨大的,宛若海兽般的帆船,它在雾中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但它那如冰山般巨大的轮廓,却让这个海盗的酒醒了一半。

  这艘出现在雾里的帆船明显正在驶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得像个幽灵。

  海盗看得双眼外凸,说不出话。而在这时,那雾中的巨船突然掉转方向,笔直地朝他们这艘可怜的‘小船’行驶过来。

  海盗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随着那巨形帆船的影子逐渐浓郁,雾气里,它的船首终是显现。光是它的船首,就有七八层建筑的高度,让人无法看清全貌,只能仰视。

  坐倒在甲板上的海盗看到,这艘巨大的帆船,船身破破烂烂,像是一头腐烂的巨兽。从那些缺口中,海盗看到了一点点深红色的光芒,像是萤火,又像是眼睛的反光。

  破烂不堪的船身上粘附着珊瑚、海草等物,一只只肥大的海蟑螂在上面随意爬动,让这艘船看上去简直像是刚从海沟里打捞上来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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