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沙场?

  苏知鱼脸色顿时阴沉,这丫的竟敢咒他三哥,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远水救不救得了近火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现在大难临头,而且除了我,没有人能来救你。」

  说完,苏知鱼低敛着眉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公子哥。

  公子哥听了这话,一个哆嗦,惊恐之下又有些不解。

  什么意思?

  他怎么就大难临头了呢?

  惶恐之下,他俯首在自己的周身四处检查了一番,除了一些皮外伤,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提了一口气,他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

  「切,你少糊弄本公子了,本公子现在虽然狼狈,但也不是什么致命的伤,休养数日自然会好。」

  苏知鱼冷笑,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斜睨了一眼公子哥的下半身。

  「我可没说你身上的伤,我说的是你真正的问题。」

  说到这,苏知鱼故意将尾音拖长,随即眸光渐渐下移,停留在了公子哥的腿之间。

  「在那儿。」

  公子哥一愣,眸光顺着苏知鱼的眼光向自己的裤裆看了下去,脸色骤然大变。

  「你怎么……」

  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整张脸因为羞愤变得通红。

  「你一介女子不知廉耻,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眸光直视本公子的私密部位,简直有伤风化。」

  他赶紧夹紧双腿,一脸控诉般怒瞪着苏知鱼,那眼珠子犹如牛眼,血丝涌动。

  面对怒斥,苏知鱼神情淡漠,一脸戏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先别忙着批判我,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发脾气可是伤肝的,到时候你就不止肾虚体弱了!」

  「肾虚?小妹,你说他肾虚?」

  苏文煦瞪大了眸子,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指着公子哥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公子哥脸色涨得通红,犹如滴血,整个人也阴沉得厉害,眸光更是阴狠的剜着苏知鱼。

  「你这低贱的商妇,凭什么说本公子肾虚,本公子身子好的很,你休要胡言。」

  肾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就是奇耻大辱,这***竟敢如此污蔑他!

  苏知鱼冷哼一声,故作嫌弃的拿出手帕擦拭着刚刚切完脉搏的手指,不咸不淡道。

  「别不承认了,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恐怕连生育能力都丧失了吧!」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拳狠狠的打到了公子哥的胸口,公子哥下意识揪住了心口,额角冷汗直冒。

  这女人到底是谁,怎么会对他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

  不知是惊恐还是羞愤,公子哥面红耳赤,眸光闪烁,根本不敢跟苏知鱼对视。

  「胡说,本公子身体好得很,府上大夫日日把脉都没说什么,你算什么,竟敢如此妄言,小心本公子拔了你的舌头!」

  「恼羞成怒了吗?」

  苏知鱼眯着眼角,精致的小脸上透着一股洞悉一切的睿智,她步步逼近公子哥,清脆的嗓音硬生生被压的极低。

  「你是不是时常感觉冷,没干什么事却总是腰膝酸软,手足无力?」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回响,犹如魔音直往公子哥的耳朵了灌,渐渐的公子哥的脸色开始由红转白,最后惨白一片。

  为何他的一切症状都被这***说中了!

  也就是这几年的光景,每年暮秋时节他就会感觉浑身如坠冰窖,比同龄人都畏寒一些。

  并且不上学的日子里,他即便是在家休息也会感觉身体疲乏,尤其表现在腰膝处,总是

  酸软无力。

  不管是名医还是游医,他都看了好些,病症是给他找出来了,可一副副药吃下肚,却怎么也不见好!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承认这等羞于启齿的隐疾。

  「本公子听不懂你说的话!」

  眼看公子哥要插科打诨糊弄过去,苏知鱼嘴角噙着一抹嘲色,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听不懂?那要不要我说的更直白一些?」

  公子哥脸色一白,哑然失语,只是那惊恐的眸子不断的在眼底扩大,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着。

  「你闭嘴!」

  这样的事情若是被抖了出来,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京都城里混下去?!

  即便他如此竭尽全力的掩饰,苏文煦还是捕捉到了苏知鱼话里的意思,顿时捧腹大笑。

  「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外强中干的太监,这样你还有脸嫌弃眉儿,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吗?」

  苏文煦的讥讽犹如利刃,刀刀见血,戳进了公子哥的心窝里一阵撕扯。

  他气滞,大口的喘着粗气,企图缓解胸口一波一波袭来的剧痛,奈何那羞耻的感觉却如潮涌一般退了又涨。

  最后,公子哥直接气到痉挛,整个人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抽搐不已。

  苏文煦见状,拧巴着眉头很是嫌弃,抬腿提了提公子哥的屁股。

  「喂,别装死啊!」

  踢了几脚后,公子哥依旧不见好转,苏文煦这才有些慌了,他连忙扯了扯一旁苏知鱼的衣袖。

  「小妹,他怎么回事?不会要死了吧?」

  苏知鱼瞥了一眼地上的公子哥,柳叶弯眉微微蹙起,犹如远山,高低起伏,彰显着她的不悦。

  「死不了,急火攻心罢了。」

  说着,苏知鱼不紧不慢的从腰间取出几根银针在手心捻转晃动。

  银针细且长,针尖寒光闪闪,看得一旁的苏文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妹,你这是要做啥?」

  苏知鱼浅笑,朝着苏文煦勾了勾嘴,示意他将公子哥按住。

  苏文煦会意,三两下就将抽搐的公子哥死死摁在了地上,双手被紧紧扣在身后。

  苏知鱼一挥手,手起针落,几个银针霎时间就扎进了公子哥的两个中指尖。

  「啊……」

  一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公子哥抽搐的脸颊上眼珠白翻,疼得银牙紧咬,逐渐恢复了神志。

  「你们干什么?想谋害本公子吗?」

  他惊恐的推开苏文煦,眸光落到自己的手指头上,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一怒之下,他用力拔掉银针,嫣红的鲜血立刻从他的手指头飚射出来,溅了一地。

  他惊恐的扫视着老苏家的众人,怒气冲冲的狠狠将银针扔在地上,然后直接冲出了老苏家。

  「你们给本公子等着!」

  公子哥离开后,老苏家清净多了,只是地上的一抹嫣红然格外刺眼。

  「小妹,那家伙指头的鲜血怎么会飚出来啊?」

  苏知鱼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迹,扬手从院子里的草垛上拽下一把干草覆盖在上面擦了擦。

  「怒火攻心,血压骤增,不放血,他恐怕会血管爆裂而亡!」

  「这么凶险吗?」

  苏文煦捏了一把冷汗。

  他刚刚还以为那家伙是装出来的,没想到是真的,看来肾虚这事真对他打击挺大的呀!

  离开老苏家的公子哥在夜风的吹拂下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他晦气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甄眉儿!老苏家!

  这口恶气,他一定会找机会出了的,走着瞧!

  来到湖边,他原本想借着湖风将心头烦恼吹散,却不想被脚下的鹅卵石滑了一下,差点摔跤。

  「连你这破石头也敢欺负本公子了吗?」

  心头怨气更甚,他竟然对着一块石头大发雷霆,最后气不过,竟将石头捡起朝着湖中央用力扔了出去。

  「咚!」

  预料中的水花四溅声没有响起,发而传来一阵沉闷且空乏的撞击声。

  公子哥这才抬头看去,这才发现石头没有落进湖中,反而是砸到了不远处湖边停靠的一艘画舫。

  画舫华丽,飞檐翘角挂满了红灯笼,画舫四周轻纱笼罩,借着湖风轻拂盈盈飘逸,如美人遮面朦胧曼妙。

  「是哪个小兔崽子用石头扔老娘?」

  突然,一声粗旷带着野性的女人声音从画舫上传来,吓了公子哥一个激灵。

  他连忙揉了揉眼睛,伸长了脖子朝着画舫上那一抹身影看了过去,不由得眼珠瞪大了。

  好胖!

  画舫上站立的是一名身宽体胖的女子,女子满脸横肉,绿豆大小的眼珠恶狠狠的瞪着他。

  公子哥快速在脑海里搜索,最后猛然惊醒。

  这不是林府的胖小姐林绒花嘛?

  认出来人,公子哥兴奋不已,刚欲伸手打招呼,忽然想起自己鼻青脸肿的模样,瞬间又将手缩了回来。

  要是这个样子被人认出来,以林绒花那大嘴巴,指不定明日关于他被人凑得鼻青脸肿的传言就会满京都飞了。

  借着夜色的掩护,公子哥连忙用衣袖遮挡住脸颊,快速地离开了湖边。

  被扰了兴致的林绒花一脸郁闷,她瞪着绿豆眼在黑夜里一阵搜寻。

  见没发现人,她晦气的跺了跺脚。

  「挨千刀的,要让老娘知道是谁故意捣乱非打折他的腿!」

  林绒花骂骂咧咧,面目狰狞,直接把一旁作陪的秦淮扬看呆了。

  这是一名女子吗?简直与泼妇无异啊!

  心头一阵讶然,秦淮扬悄悄替夜色中一闪而过的人影捏了一把冷汗。

  这人要是被林绒花逮着了,恐怕不得善了。

  心头一个激灵后,秦淮扬看相林绒花的时候又多了一层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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