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以!”

  黄毛突然咆哮起来:“如果你告诉他们,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他们还是会怀疑我。”

  他说到最后,情绪有些崩溃。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所以我说还是不说,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有意义,如果你站出来指证,你可以将功抵过。”

  “将功抵过?”

  黄毛嘴里呢喃着,他想起来曾经他们把年幼的黄梦然抵在墙角,然后拽她的头发,把她弄得脏兮兮的。

  她们还拽她的头发,偷偷把她关在大狼狗的狗笼子里,让大狼狗对着她叫。

  甚至有一次,险些被大狼狗咬伤。

  其余的事情还做了多少,他其实也不记得了,总而言之,很多很多。

  “这样也算是犯法吗?”

  他如同在说梦话。

  大队长微微皱着眉头。

  其实早在接到苏家案子的时候,他就认识那个叫做苏明薇的女人。

  他总觉得,遇到这样的母亲,绝对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事情。

  当初他们在调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母亲可能有施暴的可能性。

  但是各种迹象表明,这个母亲并没有虐待自己的孩子,而是给孩子服用各种不合法的药物。

  他不相信,为什么没有被母亲施暴的女孩,会遍体鳞伤?

  妈妈难道都不知道这些?

  他也私底下询问过那个母亲,可是她竟然一无所知。

  昔日的育儿方式,更是令人咋舌。

  她的教育方式让她的孩子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好在,因为大环境影响,对与错的判断,还是有了雏形,只是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所以有一段时间,他跟踪过那受伤的小姑娘,发现总有几个人是她害怕的。

  而且还是她的亲戚,而这几个人当中,有一个就是这个黄毛。

  直到今天,坠楼的事情发生了,他才把先前的事情联系到一起,联系到这几个人。

  “什么犯法,你们以前,到底对她做过什么?”

  黄毛如梦初醒。

  他急忙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不要问了,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是她自己爬到窗户上,然后掉下去的。”

  大队长拧着眉头问:“没有人推她?”

  黄毛再次肯定地点头:“对,没有,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推过她,我可以发誓。”

  对方的眼神诚恳,几乎让他不得不相信。

  于是他又问:“你们没有推过她,然后你还没有撒谎,我知道了,你们恐吓她,对不对?”

  事情的真相被一点点揭露,黄毛害怕极了。

  “你别乱猜,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第一个走到大队长面前道:“警察先生,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

  大队长深深地看了一眼黄毛,然后朝着急救室走去。

  黄毛被刚才那么一阵逼问,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

  此刻看着警察离开,他靠着墙壁,一点点下滑。

  然而,不等他平静下来,一男一女就走到了他面前,正是他的姐姐和堂哥。

  “堂哥,姐,你们……”

  “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黄毛被姐姐猛地揪住了头发往里面提,疼得哇哇叫起来。

  哪里知道姐姐却一脚踢在了他的腿上,冷声道:“叫什么叫,要是再叫,把警察引过来,我们活不下去,你也逃不掉!”

  这一脚下去,黄毛立马乖乖的走了。

  两个人将黄毛拖到了楼梯道,然后将他抵在角落里逼问。

  “老实交代,你刚刚跟警察都说了些什么?”

  “臭小子,要是你敢出卖了我们,看我们怎么削你!”

  在他面前的姐姐和堂哥,看起来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黄毛只感到自己无路可逃。

  “姐,哥,我刚刚跟那个警察什么都没有说。”

  姐姐直接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如果在这里给我犟嘴,你刚刚跟他出去了那么久,还说什么都没有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这么不乖,是不是要给你一点惩罚才行?”

  那个字最高的男生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支皱巴巴的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将烟圈全吐在他脸上。

  “我看你这些天活得太逍遥自在,忘记我们跟你说了什么。”

  他的话说完,手指缝夹着的一根香烟,直接怼在了他的胳膊上。

  皮肤烧焦的味道,混合着烟草味,瞬间弥漫在空气当中。

  黄毛痛得惨叫,谁知道他的嘴巴已经被人捂住了。

  他绝望地看向旁边的女生,向自己的姐姐求助。

  可谁知道,姐姐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过好在,姐姐又冲面前的男生道:“你是不是傻呀?她本来就胆小,你这样弄他,他到时候什么都跟警察说了怎么办?”

  男生听了这话,笑笑不回答。

  黄毛的嘴巴被松开,这个时候继续哭丧着脸:“我真的没有告诉他什么,我就是告诉他,那死丫头是自己掉下去的。”

  见面前两人不信,他继续辩解:“真的,他本来就是自己掉下去的!”

  两个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

  好似他说的也有点道理。

  姐姐在这个时候道:“有可能他说的是真的,毕竟警察没有那么大能耐。”

  “我还是不相信他那么笨,警察随便问他两句,他肯定全招了。”

  就在他们俩还在逼问的时候,就听到有人道:“他们在这里!”

  这话说完三个人都是一个激灵,来不及想究竟是谁发现了他们,齐刷刷往楼下跑。

  大队长在看到仓皇逃走的几个人,压低嗓音道:“看来是他们心中有鬼,要不然也不会听到有人喊就吓跑了。”

  “医生,那位小姑娘还要多久才能醒来?”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道:“运气好的话明天就能醒来,运气不好就难说了,她颅内出血,虽然及时诊治,但是谁又能保证100%痊愈。”

  警察听了这话,只有点点头,医生说得没错。

  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看来,事情的突破口只有从那个小姑娘入手了。

  至于别墅里的保姆,他也不想再为难了。

  毕竟从保姆的眼神来看,肯定是受过威胁,所以这件案件更不容小觑。

  就在大队长还一筹莫展的时候,就听到有小警察道:“队长,人抓住了在地下停车场,发现他们三个准备劫车逃走,被我们及时拦住了。”

  大队长听到这话,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川字。

  “准备劫车逃走,几个人胆子也真够大的,走,咱们去看看。”

  他说完,将一直在手里搓着的香烟扔在了垃圾桶里,大步朝着楼下走去。

  哪里知道,就在这时候,一个少年冲着他道:“我跟你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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