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很快就过去了。华鸣洲心中算计着:“如果有几十人,甚至上百人在黄山周围寻找我们,七天内找到这里来的可能性不大,七天后就差不多可以把黄山翻了个遍,那就难说了。因此,与其留在山谷里等着被别人发现,不如主动走出去。”

  但令华鸣洲等人意想不到的是,黄山这几天可比他们想象的热闹多了。原来,在这期间,有多路人马先后聚集在黄山周围,虽然华鸣洲等人在丰井镇前露一次面后就销声匿迹了,但众人根据各种蜘丝马迹判断,得出华鸣洲等人必是沿天目山往黄山方向走的结论,于是就齐奔黄山。

  华鸣洲等人是下午出发的,走了几十里山路,已是傍晚,才到达一个小镇。他们就在镇上找了一家小饭店,先大吃一顿再说,虽说山谷里野味丰富,但连吃几天早就腻了。

  此时,店里并没有其他食客,空空如也,就店小二一人在忙着收拾些什么。象这样的小饭店,也许老板就店小二,店小二就是老板。

  就在吃饭时,华鸣洲等人发现店小二总在偷偷地打量着他们。那店小二看样子是不会武功的,完全不像江湖中人,言语间带着地道的本地口音,而且他还时不时和从门口路过的本地人打过招呼,其身份并无可疑之处。虽是华鸣洲等人的形象异于常人,但作为迎来送往店小二,如此频繁地打量客人,这可是一种非常不礼貌行为,其应不至于如此无知。

  华鸣洲想会不会是他们身上的什么奇异之处,才会引得店小二如此关注,于是和王飞虎等人小声探讨了一下,但皆毫无头绪。

  华鸣洲挠破头皮,终于大致猜到其中的可能性,那是因为曾有人向这位店小二打听过他们的行踪,这几天追击截杀他们的人又在此地闹出事来了,此地较为偏僻,平时商旅过客较少,一旦发生什么大事、奇事或新鲜事,很快就会传遍犄角旮旯,成为茶余饭后的话资,店小二见他们形迹可疑,像是对方要寻找的人,所以才会偷偷打量他们。

  华鸣洲给店小二一点小费,借故向他打听这几天镇上发生的事。店小二得了好处,便如竹筒倒豆子般,把这几天的所见所闻说了个遍。但店小二也是道听途说,只能说个大概,其中详情,自是非他所能了解的。

  原来,前几天镇上来了不少江湖中人,而且大多是成群结对的,好象是在寻找什么人。结果不同人群之间、或个人之间,不知是什么矛盾,就大打出手,死伤了不少人,既有在镇上发生的,也有在附近发生的。又听几个消息灵通人说,不仅是在他们镇上,就连整个黄山周围,同样的事也发生了不少。那些人大打出手的原因,除了以往有过节的,大多是因为那些人中可分为两类,一类是江湖败类或武林恶霸等,而另一类则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或侠义之士等,这两类人本就水火不容,一碰面,新仇旧怨,难免要大打出手。

  华鸣洲等人听了不由瞠目结舌,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但店小二所知有限,只能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其实,冷庆龙还算是挺有能耐的,为了追击截杀他们,除了派出湖龙帮的高手,而且还请动了不少江湖败类或武林恶霸。

  不过,这回冷庆龙也是下了大血本,除了派出本帮的得力高手,还动用了各种关系请人帮忙,那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般往外跑,四处欠下不少人情债,真可谓是元气大伤,而盐帮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因此,黄山一役后,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得失,放弃继追击截杀华鸣洲等人。但更让他气恼的是,自从华鸣洲等人挑了个头,从此就有不少好事之徒以侠义为名,三天两头找湖龙帮的不是,而且他还要防着华鸣洲等人突然杀个回马枪。

  虽说武林盟总管林因明私下偏袒湖龙帮,但也是量力而行,冷庆龙与他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而林因明还想暗中控制湖龙帮,手越伸越长,这一点冷庆龙也已有所察觉,一边要暗防着他借题发挥。冷庆龙私下还与天乐宫的人有着秘密来往,但天乐宫的人也是无利不往,视湖龙帮的地盘为一块大肥肉。因此,冷庆龙能称霸一方实在不易,除了一二十年的艰苦奋斗,他若没有两把刷子,早就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了。至于当地官府,自从泗阳分舵被挑后,民声沸腾,一些官员都急于撇清与湖龙帮的关系,再也不敢包庇纵容,甚至还要拿几个湖龙帮的人开刀,做做样子以平息民愤。

  再说,湖龙帮的恶行早已闻名于江湖,许多人对其所作所为甚是反感。只是各大名门正派苦于无真凭实据,武林盟又迟迟未把它定性为邪恶组织,一些有正义感的小帮派或侠义之士个人力量有限,慑于湖龙帮的威势,虽不敢公然挑战,但时常上门寻衅滋事,这次他们之所以全都往黄山这边赶,三分是过来看热闹,七分是过来帮广义会的忙的,现在冷庆龙已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众怒难惹!

  另外,武林盟接收到盐帮押送来的卜顾义后,刘代天盟主当即下令按江湖规矩通告武林,并会同当地官府,由当地官府依法判处,以彰显侠义与律法精神。刘代天之前已听闻广义会大闹湖龙帮的泗阳分舵,那张贴在分舵大门上的“告示”,更是直戳冷庆龙心口,让整个江湖沸沸扬扬,湖龙帮成了众矢之的,他知道这回华鸣洲等人捅了大娄子,冷庆龙决不会善罢干休,于是就派杨远和曹云烟南下。

  而少林和武当得知消息后,也分别派出奋龙和韩子明率众前往,跟随杨远风南下,他们表面上是止息纷争,实际上也是在暗中帮助华鸣洲等人。

  韩子明在泰山武林大会上败给了小叶子,又受到师父的冷落,不由羞愧万分,骄气全消,自己到虚空谷中连续五日粒米未进,面壁思过。其实当时他倒不是个人输不起,而是怕丢了武当派的颜面,作为武当派首徒,自然要时刻维护武当派的形象,因此,他才会在与小叶子比剑时,求胜心切,使出凌厉的杀招来。此次中真道长本来没打算派他前来,但他得到消息后,便主动请缨,这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一次机会,他岂能错过?

  武林盟虽未发布公告,但刘代天盟主派杨远风和曹云烟南下,就等于表明了他的态度,公开为华鸣洲等人撑腰。而各大名门正派也派人参加,其立场自然不言而喻。

  除了武林盟、少林、武当以及盐帮,包括卓不越师徒,还有其他一些得到消息的名门正派或侠义之士等,纷纷前来为华鸣洲等人助阵,当然也有一些是过来凑热闹的,也有如东山三仙之流来瞎掺和的。

  所以,这次正邪两方面的人马齐奔黄山,时不时碰到一起,双方本来就水火不容,难免大打出手。而华鸣洲等人倒好,本来是他们挑起的祸端,这回却在山谷里躲了七天,过着惬意的日子,等他们走出山谷,这场厮杀已经谢幕了。

  至于任季圣那日受伤后,虽及时医治,但毒气已入脑,使他成了偏瘫废人。任仲霸虽又气又恨,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不得不从长计议,加上又有任孟雄和秦怀忠也在一旁劝止,所以这次任仲霸倒是未派人来追击华鸣洲等人,而任孟雄则以任季圣的毒伤是因为追击广义会的人所致为由,又向冷庆龙索要许多好处作为补偿。另一方面,任仲霸终于答应秦怀忠的求亲,应允把女儿任贵玉许配给秦化明,忙着张罗嫁女之事,所以也无暇顾及其它。倒是任贵玉定亲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任性骄横的脾气尽收,变得明事理了,一下子成熟了许多。因此,这回任仲霸以医治三弟毒伤和嫁女为由,拒绝了冷庆龙的请求,倒是未派人参与黄山之事。

  以上种种,已使冷庆龙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了。对于他来说,内侄周小涛被杀,泗阳分舵被挑,其实损失并不大,重建泗阳分舵也易如反掌,但真正使他元气大伤的是由此引发的后面的这一系列连锁反应。因此,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对华鸣洲等人的追击与截杀。

  店小二自然不知以上内情,净捡些打打杀杀的事来说,讲完又打量了华鸣洲等人一眼,才小心翼翼说道:“众位客官,说实在的,你们几位的模样跟他们描述的差不多,倒像是他们要找的人!”说完又伸头往门外看了看。华鸣洲故作惊奇道:“不会吧,我们在路上也碰到过不少江湖中人,都没拿我们怎么样呀!”

  华鸣洲又问道:“那这两天呢,那些江湖中人还有人在镇上吗?”店小二道:“这两天估计走得差不多了吧!有的同伙死伤不少,就先走了,有的也许是在这里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后来也走了。”华鸣洲道:“哦,要不然就找他们问问。”店小二道:“客官,难不成你们也是来找人的?我看呀你们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不用瞒我。”华鸣洲微笑道:“呵呵,就算是吧,小二哥倒是不怕我们给你添麻烦!”店小二道:“干我们这一行的迎来送往,见的人多了,我呀善恶忠奸倒是没几个看走眼的,我是看你们面善,不像坏人,这才跟你们多聊几句,要不然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华鸣洲突然冷峻道:“小二哥就不怕祸从口出吗?”这一句话把店小二吓得一愣。华鸣洲又笑道:“小二哥别担心,我也是提醒你一下!还有,你见到我们的事最好别向别人说,否则咱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算我们不杀你,知道的人为了保守秘密也会杀你灭口……”店小二吓得连声道:“知道,知道!”

  饭后,华鸣洲想:“既然来找我们的人已大多散了,而且双方都死伤不少,我们暂时就不要在黄山周围抛头露脸了,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免得又引起双方争斗不休!”只是因此不能和王飞虎等人同登黄山,共攀莲花峰,欣赏奇石美景,心中多少有些遗憾,只能品尝黄山毛峰聊以慰怀。然而,令华鸣洲想不到的是,此时就算他们再现江湖,这回冷庆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众人一杯秋露入肚,顿觉滋味醇甘,香气如兰,韵味深长。小叶子问道:“华大哥以前不是好酒吗,什么时候改喝茶了?”华鸣洲笑道:“喝酒容易犯糊涂,喝茶可提神。再说经常弄得满身酒气,怕熏着了菩萨!”陈莹抿嘴笑道:“这你倒是有心了!”

  ……

  华鸣洲等人离开黄山后,向南行进,仍以走小路为主。第二天清晨,正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忽见前面有一位老太婆和一名少妇迎面走来,那老太婆发白如银,身穿黑色万寿衣,手住拐杖,走起路来颤颤巍巍,而那名少妇则发乌如瀑,一袭白衣,容妆素净,搀扶着那位老太婆,姗姗而行。

  待到近见时,只见那老太婆福态可掬、慈祥和蔼,少妇则高贵端庄、容貌严整。

  华鸣洲走在前头,见那一老一少不仅气质不凡,而且那位老太婆看似风中残烛,其实脚步十分稳健,那名少妇扶着她,却不显得半点吃力,她们俩虽然像是在赶路的样子,却脸不红气不喘。华鸣洲见状,不由警惕起来,可除此之外,却又看不出有何不妥。

  那一老一少在前面拦住华鸣洲,老太婆问道:“这位客官,请问前面不远处可有一小庄子叫‘五柳庄’的?”陈莹见她们俩就像老寿星携仙姑下凡,心生好感,便上前一步抢先答道:“往前再走两里路,有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不知是否就是五柳庄,你们可到了那里再问问。”

  那老太婆笑眯眯道:“这小姑娘嘴巴倒是乖巧得很,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陈莹道:“小女子陈莹。”那老太婆道:“嗯,人长得可爱,名字也好。”一句话刚了,脸色突然一变道:“不过手中的剑却是那么狠!”同时,手中的拐杖已快如闪电点向陈莹的胸口。

  陈莹没意识到危险,猝不及防,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呆立当地,命悬一线!幸好华鸣洲、赵青心和小叶子反应迅速,见那位老太婆杀气突现,右前方的华鸣洲伸手抓住了那老太婆的拐杖,左后方的小叶子则迅速出剑削那老太婆的手腕,后面的赵青心急忙伸手把陈莹往后一捞,三人同时出手,千钧一发之际救下陈莹。走在后面的王飞虎和李泰李达兄弟见状,立刻警戒。

  那名少妇见状,从腰间抽出软剑,斩向华鸣洲的手臂,那位老太婆拐杖一抖,华鸣洲顿时觉得手掌又痛又麻,况且那少妇的剑已斩到,他不得不撤手。那老太婆想收回拐杖磕开小叶子的剑,但她抖开华鸣洲的手后再去磕小叶子的剑,一前一后,已是足足慢了一拍,她顿时觉得手腕剧痛,幸好手上戴着只大玉镯,小叶子的剑尖刚好削在玉镯上,否则她的这一只手已然不保,只可惜那只玉镯被击碎了。

  那老太婆本是出手偷袭,谁知反而因轻敌吃了亏,手中的拐杖在地下一顿,指着陈莹恨声骂道:“你这小妮子,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孙子?”说着又气又哭。陈莹还没说话,那少妇也指着她问道:“你说,周小涛是不是你杀的?”

  华鸣洲拦在前面,怒道:“周小涛无恶不作,罪该万死,人人得而诛之!”那少妇道:“纵是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轮不到你们来教训,况且还把人给杀了!”华鸣洲冷笑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周小涛为何杀不得?难道普通老百姓就可任他欺压残害?”那少妇道:“你凭什么说周小涛该死?”华鸣洲道:“他该不该死,问问泗阳当地的老百姓就知道了。”那少妇道:“那好,那就让我们把这个小妮子带走,到时问个明白再说。”华鸣洲讥笑道:“凭什么让你们带走,你们又不是官府,竟也如此霸道?我看是因为你们平时仗势欺人惯了,才说这样的话来。”

  那名少妇虽气质高贵端庄,说话咄咄逼人,但在华鸣洲面前,不仅被他大义凛然的气势压了下去,又被驳得一无是处,况且论人数,现在也是华鸣洲一方人多,人多自然势众,因此她一时无话。

  那老太婆见状,就怒道:“老身不管是非曲直,江湖上讲究快意恩仇,既然我的孙子死在这小妮子手里,老身找她报仇就是了。”华鸣洲道:“话虽如此,但是非不分,冤冤相报何时了?江湖上更讲究的是行侠仗义,私下恩怨不能与侠义相违背,您若不服,可请武林盟出来主持公道。”那老太婆道:“什么了不了的,报仇雪恨天经地义,武林盟也管不了。那小妮子有本事就来取老身的项上人头,老身可让她三招,不论生死,从此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小叶子在一旁道:“若是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样作了结,有何天理公道可言?”那老太婆道:“以武功见真章,合乎江湖规矩,若是怕死,就自行了断罢了!”小叶子冷笑道:“若非要如此也可,我让你三招,你能打败我再说!”

  那老太婆见小叶子刚才出剑极快,险些削掉她的一只手腕,但她认为那是因为自己只想直取陈莹的性命,一时大意所致,所以她想:“以我几十年的武功修为,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少年?”于是应道:“好,老身就先取了你的性命再说,别怪老身手下不留情!”她对小叶子的剑还是有几分禅忌,好在小叶子说让她三招,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先下手为强,她还是比较有把握。

  那老太婆正欲出手,突然一人飞身而至,拦在前面,来人正是在丰井镇街道屋顶上与华鸣洲和小叶子同时过招的银衣老者。银衣老者武功高强,轻功卓绝,内力比华鸣洲更胜一筹,此时突然出现,华鸣洲等人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谁知银衣老者这回却是来劝架的,他上前拉着老太婆劝慰一番,又与华鸣洲等人表面上客套几句。最后,他同时对那老太婆与华鸣注洲道:“既然孽孙周小涛已死,这也是他的报应!非要报仇的话,那真是打打杀杀永无休止了,我看这件事就先到此为止吧!”

  原来,这银衣老者叫周如划,那老太婆叫孟以惜,俩人是老夫老妻,早年在江湖上也是成名人物,那名少妇是他们的女儿周玉成,嫁与冷庆龙为妻。他们俩惜本还有一个儿子,可惜从小体弱,养到十八岁时,尚未娶妻生子就夭折了,待周玉成出阁后,他们觉得膝下凄凉,于是就抱养了尚在襁袍中的周小涛,当孙子养着。他们俩对周小涛从小没少溺爱,谁知周小涛长大后变得顽劣异常,他们管教不了,于是便把他交给女儿女婿教养。但冷庆龙夫妇自己的子女尚幼,而且湖龙帮事务繁忙,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管教周小涛,再说管教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况且此时周小涛已十五岁,正处于青春叛逆期,以前骄纵惯了,一时如何约束得住?所以庆龙夫妇也没耐心去严加管教,再说教训得太狠了,又怕老人家不高兴,所以也是放任周小涛为所欲为。

  其实,周如划除了比他老婆明事理,他也知道女婿冷庆龙为了给周小涛报仇,已是元气大伤。他们夫妻俩的武功虽高,就算再加上女儿,现在也不见得能报得了仇。况且他已确定那晚大闹丰井镇的捕头和少年就是华鸣洲和小叶子,他与他们交过手,知道纵是单打独斗也不一定讨得到便宜,特别是小叶子的剑法,已让他心里没了底气。而且武林各大名门正派和侠义之士都是站在广义会那边,若是强行报仇,难免引起众怒,他们和女婿冷庆龙以及湖龙帮将会成为众矢之的。另外,早年闯荡江湖时,他和诸葛宁结为好友,后来俩人因志趣不同分道扬镳,当他找上门请求诸葛宁帮忙报仇之事时,诸葛宁念及旧情答应设下一局,不过成败听天由命,同时诸葛宁也提出相应的条件,要求他不要再为报仇之事有失江湖大义,他不得不应允过后不再提报仇之事。再说,周小涛毕竟是抱养的,幼时虽活泼可爱,但长大后顽劣异常,他也就渐渐地不再喜欢了,只是孟以惜却不分是非地,一味把周小涛当心肝宝贝溺爱着。因此,一番衡量之下,他觉得报仇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孟以惜不顾一切要强行上前,却被丈夫周如划制止,她本想如果有他帮忙,再加上女儿,三人或许还可以与华鸣洲等人斗一斗,但现在他不仅不帮忙反而从中阻拦,因此她眼见报仇不得,就又哭又闹。孟以惜刚才已铆足了劲,一心想要报仇,现在经这么一哭闹,又悲又愤,一时气血上涌,哀唤几声“涛儿!”竟口吐鲜血,晕了过去。周如划见状,就点了她几处穴道,把她负在背上,然后向华鸣洲等人道了声:“告辞了!”便和女儿周玉成悻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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