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微打算先坐这等等,兴许没多久晏谪江就会回来,然而越到后面她越觉疲惫,层层困意席卷而来,她实在抵挡不住,便趴在桌上小憩。

  梦中朦朦胧胧地感觉自己被人抱起,舒雨微睁开眼,只觉得眼前的下颚线分外熟悉,她微微偏头,看了眼那人的容颜,确定自己的确是缩在晏谪江的怀里,便又安心地闭上了眼。

  「醒了?」

  「嗯……」

  她回应的鼻音极重,沙哑中还带着几分睡气,轻柔低弱。

  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床榻上,舒雨微稍稍睁眼,看了下正替她撵被角的晏谪江,再度闭眼休息。

  「困了怎么不去床上睡?」

  舒雨微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不清:「担心你出事,所以想等你回来。」

  此刻虽然仍有倦意,但却要比方才好很多。感受到窗外吹进的一丝冷风,她不禁缩了缩脖子,又道:「小少爷,这件事情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你干嘛还要去趟这趟洪水……」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身下的被褥被人掀起,舒雨微当即睁开眼,就见晏谪江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方才被若歆放在桌上药,旁边还有几条细布和一盆水。

  明白他是要做什么,舒雨微连忙坐起身,准备接过晏谪江手里的东西。然而不等她有所作为,脚腕却忽地被他抓住。

  他用沾好水的细布替她擦了擦脚上的污秽,目光清淡,毫无波澜。

  舒雨微却是连动都不敢动了。她原以为自己会下意识地踢脚甩开他的手,却没想到自己除了心生紧张,竟也没有别的反应。

  看来晏谪江在她心里凶神恶煞的形象已然根深蒂固,她竟然怕他怕到连条件反射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晏谪江忽然站起身来,轻步出了屋门。

  舒雨微睡意全无,干脆坐起身来。回想起方才的事情,她脸上莫名浮出一团绯红,用手背探了探脸颊,感受到微微的烫意后,便连将忙两只手都附上了去,想要用手上的凉意消除脸上的微烫。

  晏谪江回来的很快,手里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舒雨微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散去,她忙忙重新倒头在枕,将被褥扯到鼻梁处,只露出双眼睛来。

  晏谪江将手中的瓷瓶打开,一面将里面的白酒倒在细布上,一面回应她方才问过得话:「我不去,这件事情就解决不了。」

  舒雨微蹙了蹙眉,并不大认同:「可我这不是在你之前回来了?其实我能解决的……嘶——!」

  酒精涂在伤口的刺痛阻断了她的话,舒雨微疼得拧起眉目,想要下意识地缩回那只脚,然而却被晏谪江抓得死死,根本动弹不了。

  「你是逃回来了,然后呢?」晏谪江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不少,但声音却愈加严肃:「准备一辈子待在府里不出去?晏府是能庇护着你,因为我在这,若我不在,谁还会去管你?」

  舒雨微一愣,紧皱的面容也渐渐松开。她眨了眨眼,看着面前正低头为自己上药的人,话音里浮出几分雀跃:「小少爷这是在关心我吗?」

  晏谪江抬起眼眸,淡淡瞥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不等他出言回应,舒雨微便已自问自答道:「小少爷肯定是担心我!不过,这担心属实有点多余,我越狱出来,就是为了寻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也一定不会让老刘就这样白白成为他人算计的牺牲品。」

  晏谪江没说话,直到替她包扎好伤口,才缓缓道:「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至于忆兰父亲的死,也到此为止。」

  舒雨微眸光一闪,试探道:「小少爷,你莫不是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晏谪江没做回应。他站起身,取下衣架上的寝衣换上,又到桌边熄灭了烛火,随即便上了床。

  见他这样,舒雨微便也不好再问。她将自己原来的猜测一并压回心底,低叹了口气,准备闭眼入睡。

  忽然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掌碰到了自己的颈间,她刚一睁眼,就发现晏谪江正在上手解她的衣裳。

  舒雨微记得他没有将她的寝衣拿来,很显然他不是想给自己换衣裳。思及此,她不免有些慌乱,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晏谪江的手,有些语无伦次:「这这……小少爷,这,我还没及笄,这……」

  她手上的那点劲儿哪里拦得住晏谪江,某人根本不在意,几下就剥掉了她的外衫,反手扔到在地上。

  晏谪江抬眼看着她双手捂脸的样子,目光里满是疑惑,却也没有多问。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边搂了搂,声色里带着些不悦:「你中衣呢?怎么就只穿了外衫,还是别人的。」

  「啊?」舒雨微挡着眼睛的两指岔开,眨眼看了看面前脸色冷清的人,见他半晌没再有什么别的举动,亵衣亵裤也都还好好的在自己身上,她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是自己想错了。

  她放下手来,十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脑子乱成一锅粥:「啊我…我这不是为了逃出来才……」

  晏谪江根本无心听完她所有的话,只是冷着声问:「是谁?」

  舒雨微一脸茫然:「什么…是谁?」

  他的脸色愈发阴沉,「你穿的谁的衣裳?在谁的面前换的衣裳?」

  舒雨微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心虚,说话也愈发结巴:「那…那肯定,肯定是那个狱卒的衣裳啊……但…但是,但是我是把他弄昏了才换的!还有中衣…中衣是我撕成条用来遮脸了……」

  然而即便解释的如此清楚,晏谪江的脸色却仍然没有缓和,「你杀了他?」

  舒雨微唯唯诺诺:「那必然没有……」

  她话音刚落,就见晏谪江从床上坐起身来,接着便下了床。他没有换掉寝衣,直接将外衫套在身上就出了门。

  他这一切的举动都十分从容,不紧不慢,但舒雨微却还是慌慌地缩了缩脖子,只露出眼睛来眨巴眨巴地望着。

  她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但不知道为何,她心里竟还有股莫名的小开心。

  晏谪江再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放亮。舒雨微在睡梦中听到「当啷」一声,一睁眼,就见晏谪江已然将身上的外衫随手脱去扔在地上,走时脸上的阴沉,也散了许多。

  她坐起身来,看着地上那把满是鲜血的长剑,不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少爷……你是去杀人了吗?」

  晏谪江上了床,面无表情地回应她的话:「没杀,戳了他的一双眼睛,让他滚去做阉人了。」

  舒雨微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默然:这跟杀了有什么区别?晏谪江给他断子绝孙,那必然是手起剑落之后就不管了,就算一时死不了,那也没多少活头了,反而如此一来,还让那人在死前又痛苦又屈辱。

  她正想着,忽然感觉脖子被人捏住,晏谪江半垂着眼看她,目光里的威胁显而易见:「以后,再在别人面前换衣裳,或者是别的什么太出格的举动,我就让你一辈子活在地牢里。」

  舒雨微睁大眼睛点点头,乖巧的像只小白兔。

  晏谪江捏着她脖颈的手松了下来,不再多言其他,闭眼休息。

  纵然已经睡足,此时的舒雨微却不敢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就一直睁眼看着面前的人,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直到他睡醒,她才敢动身起床,老老实实地报备了行程后,她便准备带着忆安出府,若歆照旧同行。

  临走时,忆兰虽有不满,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安顿自己弟弟要小心。然而忆安却摇摇头,反而说:「姐姐,你相信我,雨微姐姐一定是好人。」

  舒雨微心头一暖,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忆安纯瑕的目光,她心底油然生出几分愧疚。

  老刘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晏谪江昨日下午便出去解决麻烦,可昨日府尹却是一直在和别人闲谈,证明晏谪江根本就没去官府,如此,他昨日便只可能是去找了幕后的那人。

  他很少会阻拦自己要做的事情,哪怕是回来后府外依旧危机重重,晏谪江也不曾限制过她的出入自由,可如今他却告诉她这件事情到此为止,那就说明幕后那人,晏谪江当下是动不了的。

  他都无法,自己再去深究,岂非以卵击石?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终有一日,她定会为老刘报了枉死之仇!

  舒雨微知道让晏府养着忆安不太现实,但她也不能看着忆安就这样流落在外。她于是将忆安带到自己的医馆,亲自赚钱养他、供他读书,偶尔还会教他医术。

  她心疼忆安早早没了父母,便求着晏谪江同意忆兰可以随意出府,如此,他们姐弟二人倒也能时常相见。

  但忆兰并不领她的情,她认为老刘的死就是舒雨微做的,而她之所以能回来,完全是因为晏谪江的缘故,否则她在回来之后,为何不肯继续调查老刘去世的真相,不去抓杀害老刘的真凶证明自己的清白?

  舒雨微没法跟她解释,也不能跟她解释,因为这件事情错综复杂,甚至极有可能和宫里的某位高位妃子有关,而且,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说再多她也是不会信的。

  舒雨微后来有再去过中丞府,想问问晏谪湘什么时候跟白家提亲。然而晏谪湘没有回答她,却是站在他身旁的清容出声回应说:「公子刚分府不久,眼下急于提亲容易叫陛下心生猜忌,会担心这是晏家想要低调拉拢白家的手段,只能暂时作罢。」

  舒雨微没再多问什么,心中对于清容的警惕却愈发浓重。

  在经历诸多烦心事之后,她总算是在中秋当日,迎来了医馆的第一位客人。

  大抵是因为中秋佳节,东街的其他医馆都关了门,这也就导致当日有人看病无处寻医,只得被迫选择舒雨微的医馆,这才有了第一位客人。

  不过,那么多家医馆一齐关门,这倒是叫舒雨微觉得奇怪又荒诞,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这些医馆都是一个人开的。

  其实当日她原也打算关门,去赴和江桓的中秋之约,但是她在之前问过很多人,无人知晓纸条上所言的回谢池是在哪里,就连吉祥也是一头雾水,没办法,她只得暂时放弃今年的赴约。

  东街的百姓见她当真治好了那人的病,后来也就陆陆续续的愿意找她来看病,医馆总算是有了起色。

  后来的很久,京城里没有再发生什么难缠的事情,舒雨微也总算是过上了一段悠闲散漫的时光。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湖面之下,却是暗潮汹涌,另有风云。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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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醋意暗生缄默杀人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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