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老汉的三儿子歪着嘴冷笑着说道:“我的大主任,你就不用在这里忽悠人了。死老头子这次得了癌症,能不能挺过來还是个问題。你不就是想等老头子快点死了,独吞那二十万吗,赶快放弃你的鬼主意吧。今天我们必须要先把那二十万分了,然后再凑钱给老头子看病。”

  二儿子在一旁说道:“哼哼,我看老头子得了这个病,以后是治不好了,只要得上这种病,就注定要人财两空。与其让老头子受后半辈子罪,不如我们先商量一下还要不要给老头子治病。你门看,现在老头子已经昏迷过去,如果就这样让他安然的离开这个世界,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哼,你们是爸爸的亲生儿子,我只不过是个做女婿的,老头子的病治不治,怎么治,你们说了算。”女婿冷哼一声说道。

  “如果我们决定不给老头子治病了,你必须马上将那二十万拿出來分掉。”三儿子无耻的说道。

  饶是赵长枪胸有容人之量,听到这几个不孝之子的话,也不禁气的面色铁青。这几个人实在太无耻了,但凡有一点点的孝心,或者有一点点廉耻之心,他们也不会在医院里,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等不要脸的话。

  赵长枪的脑海中映出一个词:禽兽不如。

  赵长枪平生最恨三种人,一种是汉奸卖国贼,一种是不讲义气,出卖朋友之人,再一种就是不孝之子。他现在真想出去狠狠将这三个不孝之子暴打一顿。可是最终赵长枪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看到一直坐在老汉病床前沒说话的大儿子忽然站起來说话了,他想听听这个大儿子到底怎么说。

  只见这个民工打扮的中年人面色铁青的说道:“老二老三,你们两个这样说话,还算不算人。,还有你,大丫。你男人这样说,你就不管管他吗,难道他的话就是你的意思,”

  大儿子后面一句话是冲门口一个年轻少妇说的,显然,她就是老汉的女儿。刚才她的男人说话时,她一直沒说话。

  “你们这群沒良心的,当初爸爸为了供你们读书,每天在私人小煤窑上拉煤。你们知道那时候爸爸受了多少苦吗,只有四十几公分的煤层啊。爸爸向狗一样爬在地上,用滑板从里向外拉煤,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头顶上,身子下的煤茬碰的遍体鳞伤啊。”

  说到这里,大儿子忽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个箭步走到爸爸的身边,激动的将盖在爸爸身上的被子掀起來,指着老汉大腿和手臂上厚厚的老茧说道:“你们看看,你们都给我睁开眼睛看看。你们知道这些老茧是怎么长成的嘛,当初,爸爸这里每天都磨的鲜血淋漓,有时候都磨得露着骨头啊。可是爸爸为了你们,他硬是熬了过來。”

  “现在爸爸把你们供养大了,你们都成人结婚了。可是就为了区区二十万块钱,你们就打算放弃给爸爸治疗。你们还算不算人。还算不算人啊。”

  老大说的悲怆无比,涕泪长流,就连在走廊里的赵长枪都眼角湿润,而谢兰兰的脸上早已经流下两滴泪水。

  然而老大的一番话能打动两旁不相干的世人,却沒有打动他的家人。他的话说完后,女婿冷哼一声沒说话,三儿子则嘲讽的看了一眼当民工的大哥,不咸不淡的说道:“行了,老大,每次说起这事,你都是说爸爸在窑底下拉煤,你在家里洗衣做饭照顾我们,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來了,有意思吗,”

  老大差点被三弟气昏过去,嗫嚅着铁青的嘴唇说道:“你??????你??????,我沒想和大家邀功,我只是想让大家记住爸爸养育我们的难处,爸爸对我们的恩情。可是?????可是??????,你们简直就是一群白眼狼。”

  老二冷着脸说道:“老大,不是我不想给老头子治病。你也知道的啊,得上这种病根本就沒个好,就算手术成功,老头子也不过是能在世上多活三两年,多受三两年的罪,与其那样??????”

  老二的话还沒说完,就被老大粗暴的打断了:“你给我闭嘴。老二,你沒听医生解释吗,爸爸的肿瘤现在才是初期,甚至是萌芽,手术后,痊愈的可能性很大。你现在怎么能说出这样无耻的话,”

  “可是你也听到了,医生也只是说根治的可能性很大嘛。他也沒说一定就能好啊。如果???????”老二说道,言下之意,如果他们花了钱,却治不好老汉的病,他们就亏本了。

  赵长枪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虽然这事和他沒有半点关系,但是他还是想伸手管管了。

  只见赵长枪猛然迈步走到老二面前,厉声喝道:“你给我闭嘴。给老人治伤治病是你这个做儿子的责任和义务。就算沒有任何希望,你这个做儿子的也应该竭尽所能的去救他。这岂是买卖,在交易之前还要掂量一下成本,”

  赵长枪的厉声暴喝将老二吓一跳,但是他很快稳住了阵脚,瞪着眼睛问赵长枪:“你是谁,你算老几,猪鼻子插大葱,你给我装相呢,这是我们的家事,他是我爸爸,我给不给他治疗用的了你來插嘴,”

  “就是,用得着你來管闲事,仨鼻孔眼喘气,多出一股闲气。”老三也不屑的说道。

  女婿沒说话,不过看向赵长枪的眼神却也非常的不友善。

  赵长枪早就想揍老二老三了,他骤然抬手,左右开工,啪啪两声脆响,就分别给了老二老三每人一巴掌。老二老三的身子顿时原地转了三圈,等他们的身子停下來时,半边脸早已经成了通红通红的猪头。

  “你他妈的敢打人,。”两个人用手摸着肿的油光油光的腮帮子,异口同声的骂道。到底是亲兄弟,动作还挺默契。

  “打的就是你们两个。我替你老爸好好教育教育你们。禽兽不如的东西。”

  喝骂声中,赵长枪再次抬手,又一次左右开弓,于是刚才的一幕再一次重演,不过这一次,两人的转动方向和刚才恰好相反。等两人再次停下來的时候,整张脸都肿成了猪头,眼睛更是肿成了一条缝,连看人都费劲了。

  不过,这回两个人都学乖了,只是眯缝着眼睛看着赵长枪,嘴里却是啥都不敢说了。

  “什么东西。”赵长枪怒气未消,就要抬手再打,然而这次他的手刚抬起來,老二老三就异口同声的说道:“大侠别打,我们自己來。”

  说着话,两人就分别抬手打在自己的脸上,打的啪啪作响。这俩家伙倒也不傻,赵长枪巴掌的力道太大了,一巴掌下去,他们脑袋得晕半天。自己打好歹也能留点力气啊。

  原本恼怒异常的赵长枪看到这俩家伙的模样,差点给气笑了,他冷声喝道:“好,就这样给我打,打一巴掌转三圈,说一声‘我是不孝之子’。沒有我的允许不准停下來。”

  两人不敢违背赵长枪的意思,只好按照赵长枪的意思,打一巴掌,说一声“我是不孝之子”,然后再转三圈???????

  周围的众人,看到这两人的狼狈样,心中这个解气啊。天下不孝之子有很多,但是无耻到他们这种程度的还真不多。这俩家伙已经犯了众怒了。

  赵长枪不再理会老二老三,而是冲老汉的女婿招招手,说道:“你过來。”

  老汉的女婿看到赵长枪怒惩自己的两个大舅子,心中正打鼓呢,忽然听到赵长枪让自己过去,不禁吓了一跳,嗫嚅着说道:“你??????你想干什么,你??????你不要乱來啊,我??????我可是松月区天湖街道办事处的副主任,打人??????打人可是犯法的,我会??????我会报警的??????”

  老汉的女婿一边嗫嚅,一边哆里哆嗦的从兜里取出手机,就要拨号报警,然而就在此时,他却听到赵长枪冷冷的说道:“你可以报警,但是我也会将你今天的表现反映给松月区区长曹仁禄。到时候我看你这个街道办副主任还能不能干的下去。”

  女婿顿时一惊,说道:“你认识曹区长,”

  体制中人,最害怕的就是上级领导。

  “你说呢,”赵长枪故作高深的说道。其实他根本就沒见过曹仁禄的面,他是昨天晚上听吴飞羽说起过曹仁禄,于是便把他记住了。此时提出他的名字,正好能唬住这个松月区的街道办副主任,省的他再报警。

  赵长枪虽然不怕他报警,但是这种事情,如果警察介入进來反而会非常麻烦。法律是严肃的,但是很多时候,法律往往解决不了人情。今天的事情,更多的却是人情。

  果然,女婿听说赵长枪认识曹区长之后,马上放弃了拨打报警电话。他很清楚,有曹区长给眼前之人撑腰,他就是拨打了报警电话也沒用,警察如果真來了,还指不定会把谁抓走呢。

  这家伙却不知道,现在赵长枪是在松月区,如果是在平川县,赵长枪早就将他一掳到底,永不录用了。

  赵长枪可是地地道道的平川县长。

  “你??????你到底是谁,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女婿强自稳定心神,看着赵长枪问道。

  “少废话。我让你过來。还有你。”赵长枪有些粗暴的冲他吼道,顺手点了一下他老婆,也就是老汉的女儿。

  赵长枪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当女婿的。这家伙虽然自始至终都沒说盼望老丈人早死早利索的话,但是他的言行却无一不表现了他内心的想法。那就是,老头子快点去死吧,二十万老子独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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