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恰好将一切尽收眼底。那步步生花的婀娜身姿,不是楚羡雪又是谁。不愧是大金国第一美人,连在暗淡的夜色中,也是如此娇艳迷人。

  此时楚羡雪身边的贴身丫鬟夏荷正站在不远处的黑影中四处张望着,只是未见太子身边的小李子,想必是太子也体谅楚羡雪,怕她在宫人面前失了颜面。

  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里休息,只剩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两人在原地站了许久,都无人说话,兴许是因为再见面的身份转换太大,以至于两人一时都不知道如何开口,还是傅礼连先打破了沉默。

  “雪妃娘娘,你——”傅礼连还未说完,便被楚羡雪抢了去。

  “礼连哥哥,都是我不好,我听夏荷说你前些日子曾来找过我,”楚羡雪顿了顿再说道,“不是我不见你,是,是——”

  楚羡雪的声音娇中带着几分妖冶,柔中又夹着几分媚,此时刻意压低时,低回轻柔而又妩媚多情,令楚妙尔这个女子都觉得有些欲罢不能。

  “雪妃娘娘请自重,身份不同往日,不可逾越,”傅礼连负手而立,仰头看着皎洁的明月,心中却是无限惆怅,苦笑着说道,“我们本来就不该见面,若是被另有居心的人瞧见今夜我们私下见面,一定会拿此事来大做文章,于你于我都不好。”

  他话中的黯然伤神,楚羡雪怎么会听不出来,于是更加自责了,她咬着唇,也不顾上那些规矩礼仪,急急上转身前抓住傅礼连的衣袖,用柔得可以滴出水似的的声音说道:“礼连哥哥,你还在怪我吗?”

  楚羡雪本身就长得妩媚,此时一双媚眼柔得就快要掐出水来,连躲在花丛后面的楚妙尔看了都有些动容,可偏偏傅礼连看着天边的月亮,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声音也一如月色般冰冷:“不怪。”

  “礼连哥哥,你爱徐柠吗?”

  傅礼连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竟一时怔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嘲式的摇摇头:“哪有什么爱与不爱的,我是太子,应以大金国的一切利益为重。”

  想到从前傅礼连对她的种种温柔,再想到刚逝世尸骨未寒的父亲,楚羡雪的泪水突然就像不断线的珍珠似的一滴一滴的落下,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的到底是对是错,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今天这局面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所以只得低垂着头,不敢再发声。

  “从前听你叫我‘礼连哥哥’时,心里是喜悦的,如今再听,已然不是从前的滋味,只觉得可悲,”见她不做声,傅礼连低头看她正在饮泣吞声,心中叹了口气,“如今你是雪妃,万事要注意德行,在宫中不比以前,万万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为自己引来祸端,楚家已不复从前,要想在后宫站稳脚跟,就不要寄希望在我父皇身上,与我母后联手吧,还有四王妃也是个能担事儿的主,话已至此,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想到你我有今时今日的局面,往后,雪妃娘娘便自求多福吧。”

  身旁的楚羡雪终是没忍住,一下子扑在傅礼连怀里,失声痛哭:“礼连哥哥,我,我错了,可是我等了你那么久,为什么你不来娶我,为什么——”

  听到此处的楚妙尔微微一愣,心下忽然对她升起几分怜悯来,想来也是,楚羡雪也不是没有对傅礼连存有真情,只是两人情投意合几多载,守身如玉却迟迟等不来心上人八抬大轿来迎娶自己,难免会觉得委屈,遇见一个更能疼惜自己的便丢了分寸,果真是相爱容易相守难啊。

  傅礼连几欲伸手,还是忍住了,任凭她哭得声嘶力竭,也毫无动作,不再出声。

  兴许是哭得累了,怀中的哭声渐渐小了,身子也不颤抖了,傅礼连便抬头轻声唤不远处的夏荷过来。

  “将你家娘娘带回去吧,今后出了何事都别再私下见面了,”傅礼连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眼睛微肿,鼻头微红,心蓦地像撕裂般疼痛,低声嘱咐道,“她心思单纯,你要时常在身旁提醒着,莫被人抓了把柄。”

  闻言,楚羡雪额两行清泪,又从白玉般的脸颊滑落。夏荷应声,连忙上前将楚羡雪扶起,想将她带离,却发现楚羡雪手中紧紧攥着傅礼连的衣角,秀眉紧蹙,娇艳欲滴的红唇也紧紧抿着,一双娇媚的眼睛因为红肿,显得楚楚可怜。

  “雪妃娘娘,眼下巡夜的又要过来了,咱们该走了。”夏荷轻声在她耳边唤道,一手轻轻掰开楚羡雪攥得紧紧的小手,楚羡雪却纹丝不动,只直直地盯着傅礼连。

  “走吧,雪儿。”

  听见熟悉的称谓,伴随着傅礼连的微不可见的一声轻叹,楚羡雪用手捂着脸,认命似的任由夏荷将自己带走,泪水从手指缝中悄然流下,他们都知道,这次真的是诀别了,从今以后楚羡雪是雪妃娘娘,而傅礼连只是大金国的太子。

  可楚羡雪走后,楚妙尔明明瞧见了太子转身离去时,也伸手拭了泪。这段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的情感,在清冷月色中悄然落幕,真是令人唏嘘。

  回府的路上,楚妙尔明显被刚刚的事情乱了心神,一路沉默不语,傅云期瞧见后,突然深情地说道:“妙妙,若是能和你一直这样走下去,这辈子到头也是幸福的。”

  此时无声胜有声,楚妙尔嫣然含笑,心中却因他的话漾起了微微涟漪。她比楚羡雪幸运,至少身边还有如此爱她的傅云期。

  晚宴时喝了些酒,睡到半夜忽然就醒了。楚妙尔刚睁眼还微微觉得有些头晕,下意识往旁边伸手,却发觉身边的位置冰凉一片,傅云期也起身去干嘛了呢?她躺在床上闭眼休息了一阵,发现还是毫无睡意,索性就起了身。

  窗外夜色弥漫,入夏后每日都能听得见虫鸣之声,楚妙尔开始时还觉得有些吵闹,久而久之也习惯了,听着反而心下踏实。

  夏日的深夜还是有些凉意,披了件稍厚的披风,楚妙尔从里屋出来就见到白桃睡得正香熟,就没有扰醒她,自己动作很轻地从她身边走过,轻声合上了门便转身往外面走去。

  “王妃——”

  守在门口的亭风猝然出声,吓得楚妙尔差点一颗心从嗓子眼儿掉了出来。

  “嘘——”楚妙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屋里,“白桃睡得正香,小声点。”

  亭风默默地点了点头,小声说道:“王妃这是准备去哪儿?”

  “醒了睡不着,想到处转转,”楚妙尔四周望了几眼,没瞧见傅云期的身影,轻声问道,“王爷呢?”

  “王爷方才也说睡不着,说到处转转——”

  “哦——”楚妙尔笑着点点头,果然在一起久了作息时间都如此相似,“那你就在此处吧,我转转就回。”

  看着王妃转头就走,亭风赶紧两步追了上去,低声问道:“亭风陪王妃一起吧?”

  楚妙尔片刻也没停留,作势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无事,我去找你们王爷,你就别来打扰了。”

  闻言,亭风奔走的脚定在原地,想了下王妃说的话,不无道理,王府到处都有暗卫,还有王爷在,自己瞎担心什么。亭风自我肯定地点点头,一跃而起落在树上,又回到先前呆的那根树干,翘着腿躺下,眼睛看向屋里。

  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透过开着的窗户看到睡得香甜的白桃,也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的,表情甚是精彩,躺着的亭风见此,嘴角随即勾起愉悦的弧度,满意地闭上了眼。

  入夏的夜风飘着花香的清芬,轻轻吹拂着楚妙尔随意挽起的乌发,她漫无目的地走着,隐隐约约听见有箫声传来,悠扬动听,难道是傅云期?

  楚妙尔就着月色的余晖,顺着声音慢慢地往前寻去,箫声随风飘忽,引她到了小湖边上。

  湖中的小亭中央正站着一人,双手执玉箫,箫声婉转,显得背影也有些落寞。楚妙尔就这样静静地站着,安静地不去打扰到他。

  “妙妙也醒了?”一曲落,傅云期缓缓转过身来,似乎对她的出现没有一丝意外,含笑着向她伸出手,“妙妙,过来。”

  楚妙尔微微一笑,缓缓走向前去将手放在他手心后才说道:“还是第一次听你的箫。”

  “哦?”傅云期挑眉,语气暧昧地笑道,“据我所知,妙妙可不是第一次听我的箫。”

  闻言,楚妙尔面上一红,之前做的梦她只与湖音说过,没想到,湖音竟然将这种羞人的事也说给二王爷听,真是令人害臊。

  “妙妙脸皮还是如此薄。”傅云期见她局促不已便不再调笑,将她带到石桌边上坐着。石桌上摆着一壶清酒,一个酒杯。他端起酒杯一饮而下,再次将箫放在嘴边,悠扬清雅的箫声翩然而至。

  湖边的花依旧开得艳,此时微风阵阵,清香扑鼻,听着悠扬的箫声,忽然觉得此生若是如此,她来这世界上走这一遭也值了,楚妙尔伸手为自己斟酒,一杯接着一杯,也甚是惬意。

  “傅云期,谢谢你。”

  箫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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