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原镇,夜幕快要四合,街道上华灯已起,飞鸟争相回巢,随风飘散的炊烟写满了家的味道。镇子所处为一方平原,地势开阔平坦,有良田千亩。

  然,其中普通家庭占有不足十分之一,资源几乎被富贾霸占着,就连镇上的商铺也是如此。

  由于地理位置奇特,交通便利,离原镇成了江湖中人的常聚之地,也间接促进了当地的发展。

  潇湘馆,离原镇生意最火的地方,无论白天黑夜,这里从不闭门歇业。此地汇聚的基本是江湖中人,纷闹不可避免,每每都需要老板娘出面调和双方才罢休。

  传言中老板娘身后有大人物撑腰,所以谁也得卖老板娘几分薄面,握手言和。

  突然,一个浑身是血之人跌跌撞撞跑出来房门,血红的手印印在门板上。

  “救……我。”好长时间他也没能说出这两个字。

  一个小二登上楼梯,正准备送菜肴去地字房,刚拐弯便远远看到一位客人扑倒在地。未走进已闻到一股血腥味,小二赶忙小跑过去,急切问道:“客官,你怎么样了。”

  当他翻过那人的躯体时,对方一双眼直直瞪着他,‘啊’,小二吓了一跳,他手上还沾染着粘稠的热流,腥味扑鼻。

  小二斗胆伸出两指,颤抖着试探对方是否还有鼻息,这一试小二这个人魂都丢了,他哪里见过死人的画面。

  他受到了惊吓,顶楼幽静少有人至,又担忧别人说是他杀的,拔腿就跑,慌不择路,东撞西撞惹来了不少怒色之眼。

  “臭小子,跑什么跑,给爷站住。”他撞翻一位大汉的美酒,被对方拎住。大汉看清后,略微失神,道,“小二?那你跑个屁啊。”

  店小二心中十分惊恐,下意识喊道:“死人了,有人死了。”他沾满鲜血的双手在半空中胡乱地挥舞。

  大汉身旁的姑娘看到人血,脸色唰的惨白,直接昏厥。大汉拽着欲再逃跑的店小二,扯着嗓子问道:“你说什么,死人了,那你说谁死了?”

  喧闹的大堂登时静了下来,死人了这可是大事。

  老板娘急忙赶来,问道:“阿健,怎么是你?谁死了?”

  小二声音颤抖,手遥指向三楼,断续道:“三楼,张……公子……死了。”

  老板娘只觉天塌了下来,脚下浮虚,险些倒下,还好有两个女子搀扶着她。随后她下令道:“封住所有出口,任何人不得出去,挖地三尺也要找出真凶来。”

  这可不得了,一些老顾客呢喃道:“老板娘居然发这么大火气,看来死去之人身份不一般哪。”

  “修羽,修羽。”老板娘匆匆上楼,不顾未干的血迹,抱着躺在地板上僵硬的尸体。

  悲之切当属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目光移到胸口的那把短刃上,即便是沾染鲜血,任何人都可被它奇特的造型所吸引。“谁最后从天字房出来的?”

  老板娘身旁一女子战战兢兢说道:“是我。”

  “当时你可有看到些什么?”老板娘锐利的目光都能将她剥开。

  那女子沉思片刻,才道:“本来是我来服侍张公子,可是最后张公子却是抱着一个女子走进,还把我给轰了出来。”

  “那女子长得什么样,说具体点。”老板娘仔细问道。

  “身体娇小,青烟色罗裙,头上戴有凤钗,听口音倒像是北方人。”那女子断断续续徐再说出一些细节,“哦,对了,那名女子手背上有一个纹身,具体什么样我没有看清。”

  老板娘久久不能言语,“我修书一封,明日差人连同遗体一起送去断剑派。”

  “老板娘,没有。”

  “没有找到。”

  “算了,看来凶手早已逃出此地,小兰,闭门歇客,三天后再开业。”

  ……

  “四不像,前面像是离原镇了,听闻那儿的潇湘馆蛮不错。”封子夫神思早已溜进潇湘馆中,面色陶醉。

  “臭酒鬼,你怎么老是喜欢往那种地方跑?”舒长夜目色鄙夷道,“还有,你这一身味儿,人家姑娘谁愿意与你一起。”

  封子夫神气道:“味儿怎么了,你这几天不也没洗过,我们是臭味相同。”

  “不不不。”舒长夜连连摆手道,“你忘了昨日我们夜宿之地有条小溪么,我趁时舒爽了一番。”

  封子夫不肯落于下风,道:“等会去潇湘馆时,我叫上美人一起共沐鸳鸯浴,哼。”

  风尘仆仆,满心欢喜。然,老天爷最近常喜欢与封子夫作对。潇湘馆大门紧闭,前方还有零散的刚走出来之人。

  看着天色才刚至亥时,不曾歇业的潇湘馆大门前贴有告示,“三日后再开馆。”

  封子夫不禁咒骂道:“苍天啊,大地啊,你吃饱了撑着耍我呢?美人共浴为泡影,良宵对饮空对月。”

  舒长夜打趣道:“行了你,还吟什么诗,那儿还有家客栈,赶紧洗漱一番,再美美睡上一觉,明日接着赶路。”

  封子夫‘撒娇’道:“不行,待会你得陪我喝几杯,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客栈二楼,舒长夜叫了一壶酒,外加五斤牛肉。在店小二将东西端上来之时,封子夫也恰好走下楼梯。

  他远远的便瞥见酒好少,吩咐道:“小二,酒少了些,再加两坛。”

  小二嘴上应‘是’,暗下却是狐疑道:“两坛,确定不是两壶?”

  舒长夜及时叫住小二,道:“别理他,再来两壶即可。”

  原来这家店的酒坛都是二十斤装的,也难怪方才小二有奇怪的想法。

  “四不像,洗洗了真是舒服。”他还边嗅了嗅衣服,“嗯,新衣服还有淡淡的清香。”

  舒长夜道:“该不会是你拿了别的姑娘的衣物了吧?”

  封子夫每每都说不过对方,也懒得再争论,便摆手道:“行行,你说啥便是啥,先走几个。”

  “诶,你听说了么,听闻潇湘馆里死人了,据说还是大人物。”舒长夜二人边上一桌,一个男子低声说着。。

  “呀,原来是因为死了人才闭馆的。对了,方才你所说大人物是什么人?”另一人面色惊讶,问道。

  “这可是非常奇怪,连老板娘都惊动了,听说曾封锁所有出口,挖地三尺也不曾找到凶手。”

  “什么人胆敢在潇湘馆行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舒长夜二人侧耳听着,另一边的几人也是在讨论着潇湘馆之事。

  “哥几个,重大消息,保证你们有兴趣。”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有屁快放,装什么神秘?”

  另外两人催促道。

  那人先是喝下一杯,润了润嗓子,再清两声,才道:“潇湘馆死去那人姓张,名唤修羽,好似与老板娘有不匪的关系。”

  “你说这些没有用啊,去去去。”

  那人道:“还没说完呢,急什么。那张姓公子死于一个女子之手,应该是北方人。”

  “三儿,你在逗哥几个呢,去那种地方不死在女人怀里,难道还是在男人怀中不成?”

  “哈哈……”

  “哥几个,小弟可是句句属实呀。”那人急了,辩道,“今天我老早去了潇湘馆,老板娘问其他人话时,我在房里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好吧,暂且如你所言。可这么久你能不能说重点?”

  “是是。”那人接着道,“若只是知道是女子便难办,我还听到一个重要的信息,行凶的女子手背上有一个刺青,又是北方之人,哥几个,发财的机会来了。”

  听此,封子夫饮下一杯,自语道:“难道是她不成?”

  舒长夜问道:“你说谁?”

  封子夫笑道:“也没什么,之前见过的一位女子好像是他们口中之人。”

  “有吗,这些天我们都一起,怎么我没见到?”舒长夜问着。

  封子夫道:“在栖笺山时你背对着她,当然没看到。”

  “若是一个女子,又在手背上纹身,倒也十分奇特。”舒长夜想了想,说道。

  “不对。”封子夫举着的杯子猛停住,恍然大悟道,他将身子向舒长夜更靠近些,以只有他们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着,“四不像,这张修羽你可知晓?”

  舒长夜点点头,封子夫也是着急道:“知道你还这么淡定,他老子若是知晓这一切,不闹翻整个江湖才怪。”

  舒长夜摇头,泠然道:“这个江湖从来都没有真正安定过,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他老子可不这么想,万一……”封子夫面上有些忧虑。

  “没有万一,他若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那他必定是全武林的公敌。明的敌人不可怕,就怕暗里的小人。”舒长夜说道。

  “可以啊四不像,几年不见成长了许多。”封子夫拍着对方肩膀,语重深长说道。

  舒长夜则顿冒黑线,搓着手臂,嫌弃道:“去去去,别装得这么深沉,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封子夫好奇问着:“话说这些年你到底去哪了,也不叫上我。”

  “杀人。”简单的两个字。

  封子夫愣了会,“杀人?以前我们不也经常这样么?”

  舒长夜笑了笑,对于这样的答案不容置否。他心中念道,“竟然联想到惩恶扬善。”

  随后,舒长夜看着他,“以后我们还会的。”

  “那必须的。”封子夫愉快的碰了一杯,快饮下,神气地瞧着舒长夜,“既然让我给嘚着了,你还想跑不成。”

  “注意措词。”舒长夜看着他,深意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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