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日李英闵在烟雨阁中放话,次日黄昏吴子洲头煮酒恭候舒长夜一较高下。

  果真,第二天苏河之西吴子洲,各路豪杰齐至,依水而观,都想趁此机会见识敢挑衅苏州五大家族的人有何底气。

  这排场,丝毫不比昨日在烟雨阁的小。

  李英闵于落日亭一切准备得当,左等右等,他自个无趣地小酌几壶依然未见有人赴约。

  眼看着最后一缕残红映江面,吴子洲风依旧人依旧,只是该来之人仍未来。

  所有等待的人虽有些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等下去,毕竟对方也有可能被其他事情拌住了。

  一如几日,那该来的人依旧没有出现。

  “李公子,看来你的威信还差些呢,人家还想见见公子的风采,唉,无缘了。”说话的是一个女子,但听着这语气,并不是惋惜,而是挖苦。

  “我说李兄,你到底有没有约好,打架的事岂是儿戏。”一个李英闵的好友有些不悦道,他可是放下重要事情来助阵的。

  “现在的娃娃这么墨迹了,要是老夫年轻那会,管他三七二十一,当场便开打,这搞得什么。”一个老者吹着胡须,摇头道。

  “孟兄,你说那人什么来头,江湖上好像没怎么听过。”江州李府的二公子看向旁边平坐之人问。

  “确是有些陌生,那人武功不低,不该默默无闻才对。”孟华轻笑一声,扯开话题,“长陵李家的公子,这回是闹了大笑话了。不过这对江州李府而言,倒是个好机会。”

  “如何说?”李苻眉头微挑,看着孟华问。

  “世人皆传江州李氏不及长陵李氏,你不想趁此机会为江州李氏正名?”孟华饶有兴致盯着李苻。

  “我就是一个纨绔公子,李氏涉及江湖的事,自然有我大哥出面。”李苻轻笑,也是看着孟华道,“话说回来,花钱享乐不是更加痛快?何必给自己添加烦恼。”

  “那我……”孟华扫了一眼李苻,笑饮下一杯,“期待你一鸣惊人的时候。”

  李苻脸上笑容不变,举着酒杯碰过去,“以后的事情,自然以后看。”

  李英闵面上有些挂不住,环视一圈那些人正玩味的看着他的人,丢下一句“不守信义”便愤然离去。然而,当日在烟雨阁,舒长夜并没有明确应下,李英闵口中的‘信义’问题自然不存在。

  其余人见此,也渐渐离去。

  这件事也成为许多人茶前饭后的聊趣之一。

  ……

  郭七领着郑原义穿过几条街巷才停下。

  “师父,我们跑什么,这是苏州城,有啥可怕的。”郑原义有些愤懑,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是像个龟孙子一样逃窜,这像什么话。

  “若是为师一个人倒是不惧,方才那男的昨夜里与为师有短暂交手几招,虽看不出师承,但其的功底非常厚实。若是与他一起的女子有同样的功底,为师不敌可逃,但是你怎么办?”

  “那女子也有武功?”郑原义大惊。

  学过武的人,在气质方面多少会有些变化,但郑原义看着夏岚却是一点也没有发现。

  “看不出具体,但不会太弱。”郭七沉吟一会才道。

  “这是怎么回事?”郭七扫了一眼墙边,却见贴着的告示竟是舒长夜,落款是五大家族。

  郑原义于是将王初生二人来寻他的事情,简要地对郭七讲述一遍。

  “此子有点意思。”郭七听完,点头沉吟道。

  “师父,下面我们怎么办?”郑原义问。

  “你先回府中,我去办点事。”郭七道。

  待郑原义抬步欲走,郭七又叫住他,“义儿。”

  “师父请说。”

  “若我回来时,你一个人如果遇到他们两人时,且不可胡来。”

  “义儿记住了。”

  ……

  城东王家。

  冷辉离开后,祁澈和李达也相继带着自家儿子离开。

  这一夜,他们仿佛都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灾难。

  被抬回房间的王初生,昏睡一个时辰后苏醒,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王道燃。

  会客大厅中,王道燃倚靠着椅背,两只眼睛盯着空洞的屋顶,他还在思考着冷辉的话,又想着苏州城最近一些事,却是愈想愈加心烦。

  此时,外面又传来一声声着急的声音。

  “少爷,您慢点,可别摔着了。”

  “少爷,老爷吩咐了,今夜不许任何人打扰。”

  “哎哟,少爷您可不要再打小的了,若是老爷责怪……”

  “你怕死就不要跟来,你要跟来就给我闭嘴。”王初生冷喝道。

  那跟在一旁的府中下人,果真闭了嘴。

  “王道燃,你出来。”

  “敢打小爷我,你长本事了。”

  王初生气在头上,没大没小喊着。

  王道燃听到儿子的声音,不觉又感到头大。

  走进会客厅,王初生便指着王道燃喊道:“你为什么杀了他,杀了他啊。”

  王初生举着受伤的手指,“他伤了我,你瞎了嘛,为什么不动手,非要等人杀了我你才满意吗!”

  “够了!”王道燃猛然一拍,他座椅的扶手登时碎裂。

  这一声,王道燃根本是有心而发,更是含了几分功力。

  王初生身形一震,愣在原地,他只觉有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在心中炸响。

  看到碎裂纷飞的木屑,王初生再次呆住,他知道他父亲会武功,但从未亲眼见到过。若之前是这样的一掌,他或许已经不在了吧。

  王初生呆滞了一会,才有些断续道:“父……亲。”

  “你到底想要什么!”王道燃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没……没什么。”王初生吞吐说着,“孩儿告退,父亲也早些休息。”

  “嗯。”王道燃懒得抬眼,只是轻抬衣袖挥了挥。

  没有了儿子的打扰,王道燃只觉得安静了不少。

  “那件事可不好办啊。”

  王道燃面露煎熬,他刚想放弃,眼前又立刻浮现出冷辉的面容,他手扶额头,直摇头。

  “夫君,该歇息了。”

  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王道燃猛地惊醒。

  “原来是夫人啊。”

  “妾身给夫君揉揉。”王氏伸手揉着王道燃的头上的穴位。

  王道燃抓着王氏的手,“夫人,你说这些年来,我做的对与不对?”

  “妾身一介女流,这生意上的事多亏夫君,不然哪有我们王家现在的地位。妾身不会讲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夫君的所做,都是为了我们一家。”

  王初生回到自己房中,差人研磨铺纸,见他快笔疾书,一会不到就写好了一封书信。

  “来人。”王初生喊了一声。

  “少爷,有何吩咐。”一个随从赶忙走进,恭敬道。

  “连夜将此信送到剑门,交与我姐姐。”

  “是。”随从接过信便退下。

  “哼,不帮我,你们都不帮我。”王初生坐在桌前,愤然呢喃,“也罢,姐姐最疼我了,姐姐一定会替我教训他们。”

  ……

  烟雨阁。

  柳烟并不是每次出场都是大张旗鼓,这就给人一种抽中大奖的惊喜,毕竟花一点点钱就能见到柳烟,可比公开具体时间的明码标价坐席要实惠的多。

  华娘今晚没有去招待宾客,而且有了瑾无意,她就更不用费心了。

  故而,整个晚上,华娘基本是坐在窗前,看着夜空发呆。

  “华娘。”柳烟走近,轻声唤道。

  “哦,是柳姑娘。”华娘抬眼看了一下走来的身影,随后又看向窗外。

  “华娘,您这是怎么了,若是有烦心事,也可说与柳烟。”柳烟在五尺处停下,站着说着。

  “确实烦心,可与你说了,又有什么用。”华娘摇了摇头,“夫人安排你过来,其中的意思你我都知晓。”

  柳烟闻言轻笑。

  “坐。”华娘收回视线,看向柳烟,轻声道。

  柳烟也不娇作,柔雅落身。

  “你是这么遇到公子的?”华娘问道。按照她的理解,舒长夜应该不会去见柳烟。

  “华娘指的是?”柳烟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他是谁?”华娘更加疑惑,她不久前才看到柳烟、舒长夜、林伯等人一道走回,“算了,你说说在王家到底发生了什么,老林的状态有些不对。”

  柳烟将看到王家人押着舒长夜开始的事情讲了一遍。

  华娘听着,直点头,但没有发表意见。

  “还有不足两个月便是五楼争魁的日子,柳姑娘可准备好了?”华娘看着柳烟,开玩笑道,“如果这届柳姑娘不想参加,弄玉去也是可以的。”

  “此事全由华娘做主。”柳烟轻笑道。

  “华娘,柳姑娘。”一名男子走近。

  “何事?”华娘眼睛扫过去,问道。

  “有个小孩送来一封信,说是给您的。”男子小声回着。

  “小孩?信?”华娘疑惑,“没问是谁要求的?”

  “还未来得及问,那小孩已经跑掉了。”

  “好吧,信在哪里?”

  男子上前几步,放下一封信便退了下去。

  “那华娘您忙,柳烟先行告退。”柳烟也识趣退下,其实在男子放下信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信封上的几个字“舒流氓亲启”。

  “嗯。”华娘简单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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