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京营将校士卒埋锅造饭,为接下来的攻城诸事紧锣密鼓地准备。

  蜀地,剑门关

  初秋时节,带着几许湿润之气的晨风扑面而来,凉爽无比,而山道两侧的树木随风摇曳不停,在山林当中影影绰绰,偶尔一两只飞鸟,在“嘎嘎”声中飞向天穹。

  数万京营汉军向着巍峨高立的关城迅速抵近,可听得马蹄声乱,人吼马嘶。

  “咚咚……”

  鼓声一时之间,密如雨点,宛如疾风骤雨。

  这时,从云雾飘渺的高空向下俯瞰而去,可见一队队京营骑军将士,扛着一架架木质云梯,几如潮水一下涌至城下。

  “轰隆隆……”

  朝廷的红衣大炮声隆隆而响,向着巍峨高立的剑门关炮轰,硝烟滚滚,可见砖瓦木梁震荡而起,烟尘四起。

  京营汉军将士向着城墙围拢而去,手持一张张弓弩,就见一根根黑色箭矢向着关城攒射不停。

  “噗呲……”

  伴随着箭矢入肉之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蜀军将校士卒发出不间断的惨叫之声,而巍峨高立的城墙上,那一面面旗帜正在随风飘摇。

  京营的这一次攻城的强度,明显比以往都要猛烈几许。

  就在关城之内,四川的土司番将在得了谢再义的允诺之后,恍若吃了一颗定心丸,开始积极派遣兵马,暗中呼应外间之事。

  关城之内,衙堂——

  高铖一袭玄色镔铁甲胄,落座在一旁的漆木小几上,一只青花瓷茶盅正自冒着腾腾热气,其人刚毅、沉静的面容上,满是凝重之色。

  城外,恍若惊雷炸响的鼓声,高铖自是听到了,而此刻心头正在犹豫一桩事儿。

  那就是是否即刻撤出关城?

  如今的剑门关明显是守不住了,但如果是撤军,他们又能撤往哪里去?成都府城已经落在汉军的手里,他们已经无家可归。

  “兄长,不好了,汉军大举攻城了。”高渤面容慌张无比,快行几步,进入衙堂,开口道。

  陈渊容色凝重几许,目中担忧莫名,沉声道:“高兄,朝廷这一次攻势更为凶猛,可否还能守得住?”

  陈然摇了摇头,心头却不由蒙上一层厚厚阴霾。

  高铖剑眉挑了挑,转眸看向陈渊,眸光灼灼而视,沉声道:“守不住也得守,你我已经没有退路。”

  说着,目光逡巡过厅堂中列座的一众将校,高声道:“来人,随我上城头协守!”

  话音方落,偌大官厅衙堂当中,就可听得亲信军将齐声应是,在这一刻,“呼啦啦”向着城墙而去,协守城池。

  而陈渊和魏王陈然、梁王陈炜见此,也不好在衙堂中坐着等候,随之上得城门楼,查看关城之下的防守情况。

  关城城门楼上,正在守城的蜀军将校士卒,手持一把把刀锋明晃晃的雁翎刀,与登上城门楼的京营将校厮杀在一起。

  而京营的士卒,手持一把雁翎刀,在城墙上与蜀军将校士卒搏杀,伴随着“铛铛”之声响起,蜀军将校和朝廷汉军两方展开激烈厮杀。

  蜀军将校手持一张张弓弩,向着下方的京营将校攒射不停。

  高渤眸光深深面容凝重如铁,凝眸看向一旁的高铖,眸中似是涌动着担忧之色,高声说道:“兄长,关城那边儿挡不住了。”

  高铖沉吟片刻,脸上现出一抹幽晦之色,沉声说道:“不要慌!剑门关地势险峻,我军兵精粮足,不是那么好攻破的。”

  这般想着,但下方的京营汉军攻势愈发急促,以挠钩绳索和云梯,向着城墙攀爬。

  而就在这时,高铖身后传来阵阵喊杀之声,竟是从关城之内传来。

  “都帅,大事不好了,土司番将的人造反了!”一个身披一袭枣红色山字甲、黝黑脸膛的青年将校,一路小跑上得城门楼二层,对着高铖禀告道。

  高铖闻听此言,容色倏变,心头可谓惊惧到了极致。

  高铖回头看去,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甲胄、服饰明显迥异于蜀军的四川土司兵马,自关城的几条街道杀将过来,向蜀军将校士卒发出背刺一击。

  蜀军将士腹背受敌,顷刻之间大乱一团。

  土司番将的倒戈一击,无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这一刻,给予蜀军重重一击。

  而在这一刻,蜀军将校再难抵挡得住土司番将的厮杀,齐齐呼喝一声,顿时四散奔逃。

  陈渊容色同样不大好看,心头就有些焦虑不胜。

  京营将校士卒沿着一架架木梯向着城墙攀爬不停,不大一会儿,就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

  高铖一身黑红镔铁甲胄,握紧腰刀,立身在巍峨、高立的城墙上,其人刚毅、沉静的面容肃然无比。

  以高铖带兵多年的经验,自然感受到了那股兵败如山倒的不妙气息。

  陈渊见得这一幕,就和阮永德使了个眼色,然后近前,凝眸看向高铖,道:“高兄,我手下还有一些兵马,这就前去弹压土司番将。”

  陈渊分明是见势不妙,准备开溜。

  高铖沉吟片刻,沉声道:“赵王,如今事不可为,如是撤军,当一起撤军才是,否则,一个都跑不掉!”

  其实,纵然是逃跑,在这等内外交困的情况下,也很难跑出关城。

  “轰隆隆……”

  朝廷京营的炮火愈发猛烈,在关城之上肆虐,但因为剑门关关城险峻巍峨,倒并未造成大的损伤。

  而声透云霄、回荡山林的喊杀声,朝廷的京营将校士卒黑压压地冲上城头,与守城的蜀军将校猛烈厮杀。

  “兄弟们,不能给高家人卖命了,兄弟们,开城门呦,迎朝廷兵马入城!”

  就在这时,伴随着下方军将士卒的嘶吼之声,蜀军将校内部当中分明是出现内应,一下子打开了紧闭的关城。

  在沉重的“吱呀”声音当中,京营汉军将校如潮水一般涌进关城,向着抵抗的蜀军将校厮杀而去。

  高铖心头大惊,情知大势已去,对着周围的亲兵将校高声道:“诸位,一起杀出剑门关!”

  陈渊见得此幕,面色凝重如铁,已经生出一股不妙之感。

  完了……

  而魏王陈然与梁王陈炜对视一眼,同样从对方脸上看出那种兵败如山倒的危险态势。

  陈渊和魏王陈然、梁王陈炜三人在一众亲卫的扈从下,匆匆忙忙地下了城门楼。

  大势已去,只能各自逃命。

  高铖、陈渊等人一逃亡,关城上的抵抗力量自也变弱。

  从高空向下俯瞰望去,可见整个蜿蜒起伏的城墙下方,蜀军将校士卒在朝廷京营兵马的厮杀下,节节而退。

  没有多大一会儿,可见京营将校士卒自关城上下,蜂拥冲杀进关城之内,驱逐着蜀军将校。

  “降者免死!”

  这时,京营将校大批兵马齐声喊起,一时间,人声鼎沸,撼人心弦。

  “当啷……”

  伴随着兵刃投掷于地的声音响起,一些不愿拼命的蜀军兵卒纷纷弃械投降。

  谢再义率领一众将校士卒,冲杀进关城之内,高声喊道:“莫叫走了高铖和陈渊!”

  此言一出,京营将校士卒齐声高喊不停,声势浩大。

  一时之间,翁翁郁郁的山林中似是响起回声,惊得鸟雀扑棱棱四下飞起,向着山峦飞去。

  而高铖此刻慌慌而逃,在一众亲卫的扈从下,向着关城西南方向的金牛道逃亡,然而行不多远,却见前方黑压压一片兵马拦住去路。

  为首的正是四川土司番将。

  高铖抬眸看向来人,血污密布的面容上如蒙冰霜,沉声道:“杨普,你当真要背信弃义,甘为朝廷当走狗!?”

  杨普沉声道:“高兄见谅,我们部族儿郎世代居住在川西,几万口子的性命,绝不能陪着高家陪葬!”

  说着,猛地挥了挥手,身后一群如狼似虎的土司番兵,向着高铖身后的蜀军冲杀而去。

  高铖握紧了手中一把刀锋莹莹如水的钢刀,劈砍从四方围杀近前的土司番兵,道道匹练刀光挥斩而去,蜀军将校士卒皆成了刀下亡魂。

  而杨普见得这一幕,面上就有清冷霜意涌动不停,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向着高铖周身绞杀。

  高铖冷哼一声,驱动胯下马匹,持刀向着杨普拼杀而去。

  杨普那张粗犷面容上密布着团团狰狞怒气,手持两根钢锏,向着高铖缠杀而去。

  双方战力几乎大差不差,一时难解难分。

  故而,见杨普一时拿不下高铖,又有几个番将土司也各擎兵刃,过来为杨普助拳。

  而高渤此刻也率领手下兵将前来帮忙,就是与番将战至一处。

  土司番将此刻截杀住高渤等人,番兵也与高家的亲卫捉对厮杀,双方兵器“乒乒乓乓”,间或伴随着兵卒的凄厉惨叫之声。

  ……

  ……

  另一边儿,陈渊阴鸷面容之上不由现出担忧之色,此刻在阮永德的相护下,且战且退。

  但周围围拢过来的众番将兵丁,却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风雨不透,阻挡着陈渊的逃命之路。

  恰在这时,随着关城城门大开,谢再义在一众京营将校的扈从下,进入关城,身后大批京营将校士卒,向着仍在对抗的蜀军士卒围杀而去,希图建功立业。

  但其实这一路上也没有多少蜀军将校士卒执刀抵抗,因为兵败如山倒,蜀军将校士卒,纷纷四散奔逃。

  “辽国公,您看那边儿。”这会儿,一个中年将校面上现出团团热切之色,在谢再义身旁说道。

  谢再义循着那中年将校所指望去,只见略见窄狭的山道上,陈渊和阮永德两人,正在手挽缰绳,神情张惶失措,打算夺路而逃。

  “是陈渊!”

  谢再义认出其人,冷哼一声,沉喝道:“本将去拿下此獠!”

  谢再义说话之间,擎起腰间的一把镔铁长刀,一挽手指粗细的缰绳,驱动马匹,向着陈渊杀去。

  陈渊正沿着关城的大道向西逃遁,路上被番将番兵阻挡的心浮气躁,手中马刀砍杀一个番兵。

  而就在此刻,陈渊忽而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凛冽寒气自后背袭来,抬眸之时,正对上一双杀意腾腾的眸子。

  似是风驰电掣一般,谢再义胯下马匹,在这一刻几乎快成了一道闪电,待近得陈渊面前。

  而后,握紧掌中一把长刀,朝陈渊当头凌空劈斩而下,刀光宛如惊鸿乍现,绝代风华。

  这些年的戎马倥惚,南征北战,也让谢再义一身武艺锤炼的登峰造极。

  刀锋所向,裹挟着凛冽杀气,直面其锋,仅仅是那股凛然的气势,几乎令人窒息。

  而一旁的阮永德见此,心头不由为之大惊,连忙在一旁迎击而上。

  掌中长刀刀光炽耀闪烁,一下子迎击而去。

  “铛……”

  长刀交击,在刺耳尖锐的声音当中,可见火星四溅,阮永德身形剧震莫名,粗犷面容上,似是现出惊惧之色。

  此人竟有如此勇力?

  谢再义冷哼一声,在阵阵声嘶力竭的怒吼声中,掌中长刀挥斩得风雨不透,向着阮永德凌空砍杀而去。

  阮永德容色微顿,掌中长刀连连迎击而去,只是难以招架。

  没有多大一会儿,阮永德就在谢再义绵绵不尽的刀势之下,疲于奔命。

  谢再义长刀所向,刀锋凌冽,一如莹莹清水,向着阮永德厮杀而去。

  阮永德如何是谢再义的对手,在其刀锋缠绕之下,忽而一时不察,但见刀光如惊鸿一般闪过,心头惊惧之余,连忙向着一旁闪躲而去。

  其人在马上的身形僵硬了下,却一个没有躲开,而后脖子一疼。

  旋即,意识就是陷入无尽的黑暗,在“噗通”声中栽倒马下,横死当场。

  而正在执刀砍杀番兵的陈渊,见得这一幕,只觉眼前阵阵发黑,撕心裂肺,失声道:“永德。”

  阮永德这些年对陈渊鞍前马后,为其大位尽力奔走,此刻阮永德被谢再义斩于马下,陈渊心头的难过和愤懑可想而知。

  陈渊抬眸之时,怒目圆瞪地看向谢再义,心头已是杀机沸腾,脸上怒气涌动不停,掌中长刀向着谢再义劈砍而去,怒喝道:“拿命来!”

  “铛铛……”

  双方挺刀相战,宛如走马灯一样,展开惨烈的厮杀。

  陈渊手头上也有一些功夫,与谢再义走了大约有十几个回合,就自知不敌,拨马欲走。

  谢再义虎目精芒四射,当即一夹马肚儿,“驾”的一声,胯下那匹黑色鬃毛的骏马“唏律律”打着响鼻,掌中那把长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戾芒,朝着陈渊脖子砍杀而去。

  陈渊心神莫名一颤,但手中长刀毫不示弱,迎击上去。

  陈然和陈炜两人同样在乱军之中,冲杀来回,两人从小弓马娴熟,虽然比不上军中大将,但对付寻常兵卒,也差不了多少。

  此刻,两人在狭窄、混乱的山道上,来回冲杀不停。

  而陈然和陈炜两人,在这一刻,就陷入重重包围当中。

  忽而,一个番将眼疾手快,手持弯刀,向着魏王陈然胯下的马匹马腿猛地砍去。

  “噗呲……”

  随着马匹的一声惨烈嘶鸣,魏王陈然胯下坐着的战马被砍断前蹄,倏然倒地,荡起烟尘滚滚。

  而陈然心头不由一惊,已然是从马上翻身而下,其人后脑勺撞在地上尖锐的石头上,就觉眼前一黑,阵阵天旋地转的晕眩之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枣红色骏马马匹忽而扬起马蹄,一下子又再次踏在陈然胸口之上。

  梁王陈炜见得陈然被马踏胸口的一幕,几是目次欲裂,失声喊道:“魏王兄!”

  然而,为时已晚,魏王陈然被马匹践踏胸口,但听“咔嚓”一声,魏王陈然胸骨碎裂。

  魏王陈然睁开眼眸,目光直直地蔚蓝无垠的天穹,人生的走马灯在眼前一幕幕地回放。

  有幼年之时,初封藩王的懵懂,有少年之时,与兄弟姊妹在一起玩闹的痛快,还有开府大婚之时,洞房花烛的欣喜,最终定格在含元殿上,与崇平帝父子对峙的场景……

  父皇,儿臣至九泉之下,向你谢罪了。

  建兴元年,九月十三,魏王陈然死于乱军之中,享年二十五岁。

  梁王陈炜的亲卫,在一旁高声说道:“梁王殿下,此地不可久待,走,速走!”

  就在这时,一众番将围拢上前,煞气腾腾,分明也想要将梁王陈炜彻底拿下。

  陈炜已是泪流满面,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悲痛情绪,在亲卫扈从的拼死保护下,向着一旁的山道逃亡而去。

  谢再义与陈渊的交手也在十几回合分出胜负,掌中那把长刀挥舞的虎虎生风,几乎风雨不透。

  陈渊一个不慎,忽见眼前大刀一晃,刀锋光芒炽耀无比,而后,心神惊惧之间,从马上“噗通”一声,栽倒于地。

  “来人,绑了!押至京中明正典刑。”谢再义坐在马上,高声说道。

  这会儿,几个京营将校一拥而上,就是将面如土色的陈渊给死死按在原地。

  陈渊正自失魂落魄,剧烈挣扎着,目中几乎满是惊惧之意,过了一会儿,却又定了定心神。

  或者说,多年的谋事不成,也让陈渊心灰意冷,而剑门关被攻破之后,更是彻底掐灭最后一丝希望。

  谢再义这会儿,将一双锐利目光猛地投向五十步外,正在和番将交手的高家兄弟。

  此刻,土司番兵布满了整个金牛道,拦阻着高铖、高渤两兄弟的西逃之路,再加上已经投降的蜀军将校,高家兄弟身旁的铁杆亲信已经不多了。

  谢再义此刻摘下背后的弓弩,搭好箭矢,弓如满月,向着正在番将围攻当中的高铖瞄准。

  “嗖……”

  箭如流星,飒飒而行,破空之声响彻整个天地。

  而此刻正在手持兵刃,与杨普奋力死战的高铖,忽而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机锁定自己,后背不由生出阵阵寒意,下意识地向一旁躲去。

  “噗呲……”

  箭矢破空而行,一下子攒射至肩胛骨,箭矢巨大的动能将高铖带得身形剧烈摇晃,差点儿从马上跌将下来。

  杨普此刻看到这一幕,浓眉之下,目中不由现出一抹狠色,掌中双锏向着高铖脑袋狠狠打去。

  高铖心头一惊,顿觉阵阵剧痛传来,而后就是眼前一黑。

  另一边儿,正在番将围攻之下的高渤,见得高铖身死,心头惊骇,高声道:“大哥!”

  而就在这时,周围的番将三四把刀枪向着高渤砍杀而来。

  而高渤正是心神动摇之时,如何还顾得上,虽是奋力格挡,但没有多久,就觉肋下一疼,分明是一把枪插将进去。

  “噗呲……”

  那三角眼、翻鼻孔的番将猛地将长枪拔出,带出一股血泉,面上密布着凶恶煞气。

  高渤掌中的长枪愈发握持不住,而四方刀兵之气加身,团团绞杀之势自四面八方袭来。

  “噗通!!!”

  高渤从马上栽倒于地,死于非命。

  至此,蜀中之乱的高家老大和高家老二,尽数殒命在乱军之中!

  谢再义见得这一幕,声如惊雷,在这一刻几乎震耳欲聋,喝道:“尔等听着,高铖已经伏诛,降者免死!”

  随着谢再义的沉喝,一些蜀军将校也纷纷弃掷手中的刀枪,向着朝廷输诚。

  谢再义刚毅、沉静的面容上不由现出一抹冷峭之意。

  此刻,从高空向下看去,蜀军将校的抵抗越来越少,而大批京营汉军则是涌入关城。

  等到傍晚时分,关城之内的杀声方歇,而京营的兵马则是完全接管了关城。

  这会儿,一个小校跑将过来,对着谢再义说道:“辽国公,关城之中的残敌已经肃清。”

  谢再义一下子收起掌中的长刀,喝问道:“魏王和梁王呢?”

  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将校,面色凛然,目光咄咄,开口道:“辽国公,魏王死于乱军之中,梁王沿着山道逃走,手下将校正在追杀。”

  谢再义闻听魏王战死,面色不由一愣,沉声道:“将魏王尸体和首级装殓起来,递送京城,派人即刻追捕梁王!”

  待吩咐完毕,谢再义面色一肃,沉声道:“来人,迅速进关衙。”

  而后,京营大批将校士卒,向着关城之内涌进,接管关城城防。

  至此,剑门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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