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妹，你怎么坐到地上去了？”小张氏跟着王老太太，瞧见了后头的刘氏，忙上前去把她拉起来。
还仔细给她掸了掸身后的灰。
刘氏吓得狠了，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丢人现眼的东西！让你早饭多吃点，你非要在那守身段，竟还饿晕了。小张氏，赶紧把她扶到房里去，我瞧着就头疼。”汪老太太语气格外不愉。
“娘——”刘氏有些犹豫。
“愣着做什么，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王老太太上前一步，“是不是要我老婆子亲自扶你过去？你也不怕折了寿！”
小张氏哪里敢违逆王老太太？当即就拖着刘氏的手臂，把人直接半扛半拽，带到屋子里去了。
虽然她不明白，婆婆为什么要说四弟妹是饿晕了，但她只知道一件事——婆婆说的话一定有道理，不必多想，听就是了。
叶云伧瞧着刘氏的背影，很快收回了视线。
王老太太将一行人迎了进去。
等他们在厅内坐定，汤圆也拉着不明所以的小阿玉，去了杨家私塾。
小阿玉左看看右看看：“阿娘呢？她今天上午还有课呢。”
汤圆：“四夫人身体有些不舒服，说是要休息一会儿，小主人，我们先走吧。”
听说阿娘不舒服，小阿玉就更不愿意走了，好歹要去看一看。
汤圆也是随口扯的谎，知道瞒不过，只能把小阿玉先带到刘氏的房间去。
恰好刘氏躺在屋子里，脸色苍白地对小阿玉说：“阿娘现在感觉心里不太爽利，可能歇歇就好了，你不要耽误学业，跟着汤圆姐姐去吧。杨夫子那边，你就替我捎个假，明日我再去致歉。”
“那阿娘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哦，我这里还有——”小阿玉低头，就想去兜兜里掏万灵水。
这可是她昨晚上特意挑出来的，比一般的万灵水效果还要好，主要是，它不会忽然让人拉肚子，只会温和排遣毒素。
“不必了。”刘氏说，“现在不早了，你快些去吧，让小羊陪着你。”
小羊长大后，就不太爱出门，尤其是它长得有些壮，站起来有人那么高，街上的一些孩子见得它害怕。
不过每次小阿玉出门，小羊到底还是会远远跟着，有时就在私塾旁边的巷子里站着，直到小阿玉回家，又默默守着她回去。
“哦，阿娘，等我散学后再来看您哦。”小阿玉一步三回头，对阿娘很不放心，可是学业也很重要，只能先去了。
家里还有阿奶呢，反正有阿奶在，其他事都不用担心了。
小阿玉和汤圆一起去了杨家私塾，刚到私塾门口，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姑娘。
小姑娘满脸倨傲，穿着大红色的衣服，还披着大红色的斗篷，头上盘了一个很精巧的发髫，还有两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步摇，随风摇曳着。
因为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瞧上去有几分喜庆，只是那不可一世的表情，又生生削减了几分乖巧。
但也能吸引周围许多人的注意。
除了各有心思的汤圆和小阿玉。
“站住，没看见我在这儿吗？”小姑娘撅着嘴，叉着腰，很是气愤地看着小阿玉。
小阿玉扭过头去，看着小姑娘，说：“这位小姐姐，你是在叫我吗？”
“不叫你叫谁！你就是王如玉，我可记得你，你竟然把我忘了，哼！”
“我没忘，你是张旭阳的妹妹，以前很不礼貌。”小阿玉信誓旦旦。
没错，眼前的小姑娘就是张巧思，在小阿玉刚进入杨家私塾那会儿，在街头为难过小阿玉。
那时候，张巧思只是因为嫉妒自家哥哥对小阿玉很好，还想仗势欺人来着。
后来，又和前来找王家麻烦的山阳村人对上，把山阳村的人狠狠揍了一通，甚至还有人被打断腿了。
那时候，张家生怕他们小姐的名声受损，一边处理了那些想讹诈的山阳村人，一边偷偷把张巧思送到了外地躲风头。
如今，可不就是回来了。
一回来，张巧思就想去找小阿玉的麻烦，倒不是讨厌她，而是觉得自己当初的事情没做完，总觉得心里不得劲。
没曾想，在路上就遇见了。
还以为这个从农家出来的小丫头，一定会长得越来越灰头土脸，自己还特意穿上了最华丽的衣服，偷了娘亲的首饰。
结果一对比，张巧思心里可不开心了。
这个王如玉，明明只穿着很普通的棉布衣裳，颜色还是淡淡的绯色，一点都不娇俏。
脑袋上也只扎了简单的小揪揪，挂了两个浅碧色的绢花，胸前有个绣了花纹的小兜兜。
明明是很朴素，很像个小村姑的打扮。
偏偏看上去却格外可爱。
张巧思握住拳头，在心里对自己说：“张巧思呀张巧思，这是一个会跟你抢哥哥的人，你可千万别被她蒙蔽了！”
绝对绝对不要觉得她可爱，一定要狠狠欺负她。
让她跟自己认错，哼！
“你今天穿的衣服真好看。”小阿玉很真诚地说，“比上次我看见的还要好看哦。”
“那当然了，这是我外公特意为我找来的似云锦，整个永定县都没有，望北郡也只有十匹。”
只是他们家现在还没有通过科举入仕的人，不然她身上穿的，就是真正的锦绣衣裳了。
而不是似云锦，再怎么像锦缎，也只是像而已。
等哥哥以后考中了，她就可以更穿好看的衣裳。
汤圆在旁边给小阿玉解释了什么是似云锦，反正就是家里如果没有秀才以上的读书人，这就是最好的衣裳了。
虽然汤圆的身份不高，但此前走南闯北几年，练得耳聪目明，平时那些看客说的话，她都记在心里。
现在还能时不时提点一下小阿玉。
“我们家二叔已经是秀才了，我是不是可以穿了呀？”小阿玉问。
汤圆：“当然可以了，您和二老爷又没分家，他中了秀才，有了功名，全家都可以穿锦缎了。”
虽然锦缎也分品级，不过比似云锦要好得多。
本来是两个人说话，结果被张巧思听见了，直接哇的一声哭出来。
张旭阳正和王六郎说着话，听见外面熟悉的哭声，忙赶了出来。
就看见他家那娇娇妹妹又在大哭，旁边是小阿玉，正在慌里慌张从兜兜里掏糖。
一边递给张巧思，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说：“没关系呀，我有7个哥哥，你以后可以当我的嫂嫂，7个哥哥你选一个，只要到了我们家，你也可以穿锦缎呀。”
今年7岁的张巧思不哭了，眼睛亮亮的：“真的？”
张旭阳：“……”
王六郎：“……”
妹妹是什么时候长歪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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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仔细给她掸了掸身后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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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玉左看看右看看：“阿娘呢？她今天上午还有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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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刘氏躺在屋子里，脸色苍白地对小阿玉说：“阿娘现在感觉心里不太爽利，可能歇歇就好了，你不要耽误学业，跟着汤圆姐姐去吧。杨夫子那边，你就替我捎个假，明日我再去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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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每次小阿玉出门，小羊到底还是会远远跟着，有时就在私塾旁边的巷子里站着，直到小阿玉回家，又默默守着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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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叫你叫谁！你就是王如玉，我可记得你，你竟然把我忘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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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圆：“当然可以了，您和二老爷又没分家，他中了秀才，有了功名，全家都可以穿锦缎了。”
虽然锦缎也分品级，不过比似云锦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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