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当初他所收留的那些小太监当中的曹雨。

  从曹雨等人开始修炼辟邪剑谱以来已经有近一年的时间,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当中,十几名小太监也都顺利的入了门,但是资质有高下,悟性有强有弱,哪怕是这些小太监皆是苦心修炼,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差距也就慢慢的拉开了。

  其中表现最为突出的便属曹雨了,曹雨仿佛就天生适合修炼辟邪剑谱一般,轻松入门之后便是进步飞速,用一日千里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就连李桓都赞叹曹雨的资质不俗,如今曹雨修炼辟邪剑谱有成,除了内功修为稍微差了点,无论是剑法还是身法,但凡是能够勤能补拙的东西都被曹雨靠着勤学苦练给弥补了上来。

  如果说将曹雨放出去的话,在江湖上那也算得上是二流之中的顶尖好手了,甚至可以说如果凭借着辟邪剑法那堪称诡异的速度,便是对上了一流好手,说不定都能够将对方给刺杀了。

  正因为曹雨的修为大进,渐渐的也被李桓委以重任,如今李府之中,内务大致都是由连翘处理,而外务则是由曹雨处理。

  现在曹雨前来见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背着双手,李桓看着飘然落下的曹雨道:“曹雨,不是让你盯着寿宁侯府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虽然说李桓大多数的时间都在修炼,可是并不意味着在寿宁侯府那里就没有安排人啊。

  就算是有他的凶名震慑,可是张延龄、张鹤龄兄弟在府中憋了那么久,早就憋疯了,最近动不动就想冲出来。

  也就是李桓,换做其他人还真的不敢硬拦着,所以每次发生这种事情,都会惊动李桓。

  曹雨道:“公子,两位国舅爷这会儿又试图冲出侯府,甚至叫嚣着如果锦衣卫的人敢阻拦他们的话,他们就敢让人将锦衣卫的人给打死,给他们定一个欺凌皇亲国戚之罪。”

  李桓闻言不禁眉头一挑轻笑道:“哦,这么说的话,他们倒是长了几分胆气啊。这还真是奇怪了,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底气说出这般的话来。”

  曹雨轻咳一声道:“回公子,他们之所以这么有底气而是因为今天便是陛下所言禁闭半年的最后一日啊。”

  李桓愣了一下,他还真的没有关注这点,毕竟这半年里,他忙着修行,忙着坐看刘瑾同朝中百官争斗,就算是有闲暇也大多数用来进宫教导天子修行了。

  现在听曹雨这么一说,李桓才反应过来,感情半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啊。

  看了曹雨一眼,李桓笑道:“走,随我去会一会那两位国舅爷。”

  寿宁侯府

  寿宁侯张鹤龄、建昌侯张延龄二人这会儿在一队家仆的护卫之下正冲击着锦衣卫阻拦的队伍。

  十几名锦衣卫组成一道人墙死死的挡住那府门,而张鹤龄、张延龄则是在后面冲着那些冲击人墙的家仆大声的叫骂着。

  这半年里几次被李桓给教训,这让二人对锦衣卫都生出了一股子的心理阴影出来,根本就不敢太过得罪了锦衣卫。

  否则的话就不是让家仆赤手空拳冲击人墙了,以他们以往的性子,绝对干的出打杀锦衣卫的事情来。

  张鹤龄大叫道:“让李桓来见本侯爷。”

  因为今天就是半年时间的最后一天,所以张鹤龄显得非常的狂妄,就连对李桓的那种忌惮以及畏惧都被即将获得自由的喜悦给冲淡了,甚至还喊着要见李桓。

  张延龄在一旁叫道:“对,让李桓滚过来见我们,这次我倒是要看看,他李桓还敢不敢阻止我们出府。””

  憋屈啊,实在是太憋屈了,想他们堂堂国舅爷,竟然被李桓生生的堵住了大门在府邸之中憋了半年之久。

  就在这个时候,一個声音响起道:“哦,这是谁想见李某啊!”

  伴随着这声音响起,李桓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就见骑在马上的李桓一身御赐飞鱼服,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叫嚣不已的张鹤龄、张延龄二人。

  原本叫嚣不已的兄弟二人见到李桓的瞬间,条件反射似得后退了几步,努力的将身形躲在那些家仆身后,似乎是不想让李桓看到他们一般。

  只可惜这些家仆也是被李桓给吓破了胆,当初李桓可是当着他们的面杀了几波试图奉命离开寿宁侯府的仆从的,那血淋淋的脑袋自台阶之上滚落的情形他们一辈子都不敢忘。

  不过很快张鹤龄、张延龄兄弟便给自己鼓劲,他们为什么要怕李桓啊,要知道他们如今已经可以离开侯府了。

  想到这些,张鹤龄冲着李桓喊道:“李桓,今天你休想再阻拦我们兄弟离府,你要完了,你这半年里欺负我们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告诉太后的,太后绝对饶不了你。”

  李桓身形一晃,眨眼之间便出现在了二人面前,同时李桓用一股不含丝毫感情的话语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二人道:“是吗?看来是李某给两位的教训不够啊。”

  说着李桓探手一把抓住了张鹤龄、张延龄二人的脖子,就那么的生生的将二人给举了起来。

  咳咳咳

  被人给卡着脖子举起来,可想而知那种呼吸困难,窒息的痛苦让二人条件反射的剧烈咳嗽起来,同时双腿乱踢,双手不停的拍打着李桓的胳膊,试图将李桓卡着他们脖子的对手给掰开。

  只可惜李桓单臂之力足有上千斤,又岂是他们两人所能够掰开的,很快两人便有一股窒息的感觉。

  看着李桓那一双冰冷不含丝毫感情的双眸,二人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生出一个感觉,那就是李桓真的敢杀了他们。

  虽然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心中会有这般的感觉,但是他们就是这么的肯定。

  这下二人怕了,如果说李桓真的疯子似得将他们两人给杀了的话,就算是到时候太后将李桓给杀了给他们报仇,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很快两人感觉两眼发黑,脑袋嗡嗡的,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们彻底的怕了。

  一旁的陈耀看着两人被李桓掐住脖子举起来,甚至都要翻白眼了不禁愣了一下,眼中流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当然陈耀所担心的并非是张延龄、张鹤龄二人,而是为李桓而担心。

  这要是真的掐死了这两位国舅,便是有天子力保,只怕李桓也难逃一死。

  为了两个人嫌狗厌的国舅爷搭上自身的前程不值得啊。

  只是陈耀也知道,李桓既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他只是一个下属,在这种事情上面根本就不能提出建议。

  李桓神色不变,依然是死死的卡着二人的脖子,这会儿张延龄、张鹤龄两人已经处在昏死的状态了,在失去意识的一刹那,两人心中满是无尽的后悔与害怕。

  后悔的是为什么他们没事听了别人的挑拨非要去寻李桓的麻烦,这下可好,刚熬出头了,能够恢复自由了,为什么要嘴贱的去挑衅李桓,这下将自己的性命给搭上了吧。

  寿宁侯府的一众仆从看着自家侯爷被掐死了过去一个个的吓得跌坐于地。

  寿宁侯与建昌侯两人若是死了,他们这些仆从绝对会被太后下令赐死,就算是太后侥幸没有赐死他们,就凭他们以往所做下的重重恶事,没了两位国舅爷庇佑,他们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手一松,噗通、噗通,张延龄、张鹤龄二人就那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没有丝毫的动静,看上去就像是真的死了一般。

  陈耀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伸手探了探两人的鼻息,顿时如触电一般收回颤声向着李桓道:“大人,他们……他们没气息了。”

  这会儿闻讯赶来的寿宁侯的夫人正在几名侍女的簇拥下走过来,陡然之间听到陈耀的话,再看看倒在地上的两位侯爷,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身子一软忍不住倒了下去。

  几名侍女那叫一个手忙脚乱,连忙将其扶住,一时之间寿宁侯府之前可以说是鸡飞狗跳,乱糟糟的一片。

  虽然说朝中的文武百官如今都忙着同刘瑾争斗,但是并不代表就没有人关注李桓啊。

  只不过是关注李桓的人变少了许多,又或者是他们暂时还分不出精力来对付李桓。

  李桓记不住今天是半年期限已满的日子,可是有心人却是能够记得啊。

  这会儿一些人便远远的看着寿宁侯府这边的动静,他们很想看看被李桓借着天子的圣旨堵在了府中半年之久的两位国舅爷在期满的日子里会如何的报复李桓。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李桓竟然那么的大胆,就这么当着一众人的面,在张延龄、张鹤龄叫嚣着要报复他的时候,直接出手将两人给生生的掐死了。

  看到那一幕的众人直接都石化在原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只觉得李桓肯定是疯了。

  李桓看了地上两人一眼,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屑之色,翻手凌空两掌拍在二人的心口处,顿时两人心脏受到外力击打再度砰砰的跳动起来。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自两位假死过去的国舅爷口中传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只将一众人给吓了一跳。

  陈耀更是睁大了眼睛,愕然的看着死而复生的张延龄、张鹤龄二人下意识的道:“诈尸了!”

  张鹤龄的夫人扑到张鹤龄身上一边哭一边笑,不停的摸着张鹤龄的脸,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呢喃道:“侯爷没死,侯爷没死,真是太好了。”

  这会儿张鹤龄下意识的道:“我还没死吗?”

  猛然之间,张鹤龄想到了他在昏死过去之前的那一刹那的情形,他竟然被李桓给掐死了。

  一想到这点,张鹤龄下意识的向着李桓看了过去,当看到李桓那一双冰冷无情的目光的时候,张鹤龄只吓得打了个哆嗦。

  张延龄整个人呆呆傻傻的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显然是被李桓的狠辣给吓坏了。

  就在这会儿,李桓突然之间笑着道:“两位国舅爷,你们不是要去仁寿宫寻太后吗?刚好李某也要入宫求见陛下,李某便护送两位国舅爷入宫吧。”

  “不,不,我们不去见太后,打死也不去!”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张鹤龄、张延龄二人连连摇头的同时,更是向后连滚带爬躲进府中,冲着李桓道:“伱走,你快走,我们不进宫,不进宫了!”

  李桓看着二人的反应,一副失望的模样道:“那真是可惜了啊,不过两位侯爷若是去见太后的话,千万记得喊上李某,李某也想去拜见太后一番。”

  张鹤龄一张脸煞白,惊惧的看着李桓,暗道:你这不是想去拜见太后,而是想要弄死我们兄弟吧!

  嘭的一声,寿宁侯府的大门被吓破了胆的一众仆从关上,张鹤龄、张延龄兄弟直接脚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张延龄几乎是哭着道:“大哥,李桓他就是个疯子,他就是个疯子啊,方才他是真的将我们给掐死了啊。”

  张鹤龄眼中满是惊惧之色颤声道:“这疯子咱们惹不起,谁想对付他谁去,反正以后打死我都不会寻他的麻烦了。”

  张延龄在一旁连连点头。

  李桓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嘴角露出几分笑意,朗声道:“让弟兄们都撤了吧。”

  跟在李桓身边,陈耀脸上仍然是带着几分后怕之色道:“大人,属下方才已经查看过了,那两位侯爷已经没了气息,怎么……”

  李桓笑了笑道:“他们不过是一时之间闭住了气罢了,处在假死的状态,只要在一个时间内唤醒他们便可从假死状态醒过来。”

  一脸愕然的陈耀下意识的道:“那要是没有及时唤醒呢?”

  李桓淡淡道:“那就真的死了呗!”

  陈耀吐出一口气,苦笑道:“大人真不怕他们去寻太后告状啊。这要是让太后知道了,大人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李桓点了点头道:“所以说就让他们老老实实的,不去寻太后告状不就是了。”

  说着李桓看了陈耀一眼道:“你说经此一遭,那两位国舅爷还有那个胆子找我的麻烦吗?”

  陈耀不禁回想起方才张鹤龄、张延龄被李桓给吓得连看都不敢看李桓的模样,下意识的便摇头道:“他们已经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寻大人的麻烦啊。”

  李桓笑道:“所以说对付他们这种恶人就该用这种手段,直接一次将他们给搞怕了,保管以后借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再寻你麻烦。”

  陈耀一脸钦佩的看着李桓道:“属下谢大人教诲。”

  看了陈耀一眼,李桓神色一正道:“让你挑选的人选怎么样了可曾挑选好了?”

  陈耀闻言忙道:“回大人话,您让属下挑选的三百精锐锦衣卫,属下已经挑选完毕,任何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皆愿为大人赴汤蹈火。”

  李桓微微点了点头道:“这些人你且暂代,随时等候我的命令。”

  陈耀应了一声。

  皇城之中。

  朱厚照一脸疲惫的看着走进御书房的李桓道:“李卿最近不是一直都在闭关修炼吗,怎么有功夫来见朕啊。”

  只看朱厚照那一副疲倦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因为朝堂之中的乱象所致。

  哪怕是朱厚照力挺刘瑾新政改革,可是无论是刘瑾还是朱厚照都低估了朝中文武官员以及地方上官员对于新政的抵制程度。

  朝堂之上更是乱成了一团,哪怕是为了给刘瑾以绝对的支持,朱厚照直接罢免了反对新政的内阁阁老王鏊,也没有能够压制住朝堂之中反对派官员越发高涨反对之声。

  甚至因为罢免王鏊这位阁老的缘故,朝中官员这几日的反对越发激烈,单单是弹劾阉党主要成员的奏章都要将御书房给装满了。

  不单单是朝中官员反对,地方上两京十三省的三司大员也纷纷上书奏章,强烈反对刘瑾新政,并且要求天子下令废止新政,罢免刘瑾司礼监总管之职,下入狱中,三司会审以定其罪。

  无论是朝堂还是地方上那如雪花一般飞入京师的奏章只让朱厚照为之上火。

  李桓没有开口,只是上前将地上扔了一地的奏章一一的捡起来,然后归整好放在桌案之上,脸上含笑向着一脸疲惫的朱厚照道:“陛下,何必同这些人一般见识,您当初决定推出刘瑾进行改革的时候不是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吗?”

  朱厚照坐在那里,一张满是疲惫脸上露出几分苦涩道:“朕虽然说早有心理准备,可是也没有想到这些官员竟然对新政如此之抵制啊,难道他们就看不到新政对天下百姓,对朝廷,对我大明江山有着什么样的益处吗?”

  说着朱厚照眼中闪烁着几分璀璨的光辉道:“哪怕是新政之中能够有一半顺利推行实施的话,也足可以一改我大明眼下的沉沉暮气,中兴大明也非是不可能。可是他们……”

  李桓眼中流露出几分精芒道:“那些人可是经过一次次的院试、乡试、会试、殿试,从无数人当中冲杀出来的一小撮最聪明的人,这些人要是看不出新政对大明的好处的话,那么他们就枉费了这么多年的学问了。”

  朱厚照微微点头道:“是啊,他们都是我大明最聪明、最有见识的一批人,可是为什么反对新政最激烈的就是他们这些人呢?”

  李桓看着朱厚照眼中的迷茫之色,微微一叹道:“其实陛下心中也明白,只是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说着李桓带着几分不屑道:“因为这些人眼中只有家族没有大明,只有个人没有百姓,只有私利,而没有天下公利。这些人早已经没了先贤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之心,更没有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精神境界。”

  话语一顿,看着一脸黯然之色的朱厚照,李桓冷哼道:“这些人就是趴在大明身上疯狂吸血的臭虫,靠着吸食民脂民膏,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白白胖胖。”

  看着朱厚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李桓忽然之间喝道:“难道陛下怕了不成,还是说就因为这些人的反对就任凭这些人兴风作浪,继续祸害大明?”

  “朕从来就没有怕过!”

  说着朱厚照精神振奋,一改先前那一副颓废的模样,双目之中闪烁着精芒看着李桓道:“李卿你说的对,朕绝不会放任他们继续祸害大明。”

  李桓当即冲着朱厚照拜下道:“臣请下福建,江浙沿海之地,为陛下在地方上寻找破局之法。”

  朱厚照对于李桓的请求并不觉得惊讶,因为李桓不久之前便曾提过一次,只是当时刘瑾一党在朝中占据上风,使得朱厚照认为局势大好,并不需要另辟蹊径。

  然而随着新政一项项的推行,被触动了一项项的利益,不管是朝中的官员还是地方上的官员的反扑之大,完全是超乎了朱厚照的预料。

  看着李桓,朱厚照带着几分犹豫道:“哪怕是在京师,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刘瑾便已经遭遇了数次刺杀,你奉旨前往福建、江浙之地,那里可是这些反对派的大本营,去了那里,李卿你的安危……”

  李桓嘴角露出几分笑意道:“陛下难道还信不过臣的一身实力吗,甚至臣倒是有些期待这些人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朱厚照脸上露出几分挣扎之色,最后深吸一口气冲着李桓道:“朕答应了。”

  李桓闻言大喜道:“臣谢过陛下。”

  朱厚照看着李桓道:“只是李卿你又将以什么理由前往福建、江浙之地,如果说就这么直接打着巡查新政情况的旗号下去的话,朕真怕你走不到江南啊。”

  李桓笑道:“此事易尔,陛下忘了臣曾与您提过的福州锦衣卫千户所千户韩凌一家老小,满门被灭的事了吗?”

  提及此事,朱厚照不禁怒道:“朕怎么会忘记,朕是怎么都想不到,蔡文他一个提刑按察使竟然敢将我大明堂堂锦衣卫千户灭门,如果说不是当时李卿你劝阻的话,朕当时便下旨将蔡文押赴入京了。”

  李桓眼中闪过一道厉色道:“臣与此人有杀父之仇,臣更是想陛下一道圣旨拿了他,但是杀了蔡文容易,可是再想找如蔡文这么好的突破口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朱厚照眼睛一亮,登时便明白了李桓的用意,忍不住击掌赞叹道:“好,朕没想到李卿你竟然有如此远虑,既如此,朕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说着朱厚照看着李桓道:“朕明日便会下旨,加封李卿你为中军都督府都督签事领钦差大臣,锦衣卫指挥使,掌锦衣卫,代天巡查,严查福州锦衣衛千户韩凌灭門一案,地方驻军卫所均受調遣,赐先斩后奏之权。”

  李桓一脸的愕然之色,虽然知道天子此番若是允许他前往福建查案,那么必然会赐给他极大的权柄,只是没想到朱厚照竟然赐给他这么大的权柄。

  中军都督府都督签事,那是正二品的高官,大多都是有勋贵兼任,显然是为了方便他在地方上节制、抽調地方兵马。

  而封他为锦衣卫指挥使,执掌锦衣卫,算是彻底的为他正名,虽然说这大半年来,石义文很是识趣的不去管锦衣卫的事,更是没有同李桓争锋的意思,整个锦衣卫上下都知道李桓成为锦衣卫指挥使之掌锦衣卫不过是早晚的事。

  但是大家都以为李桓至少也要在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位子上呆上几年,积攒足够的资历之后在顺理成章的接掌锦衣卫。

  没想到这次朱厚照为了让更好的前往地方查案,竟然打算将他提拔为锦衣卫指挥使。

  除此之外还有钦差之权柄,先斩后奏之权,那才是真正的见官大一级,拥有生杀之权无上的权柄。

  深吸一口气,李桓恭敬的冲着朱厚照道:“臣谢过陛下,只是陛下加封臣为中军都督府都督签事倒也罢了,那锦衣卫指挥使却是万万不可。”

  朱厚照有些疑惑的看着李桓。

  李桓解释道:“陛下何曾见过六部主官亲自下去办事的?”

  朱厚照微微一愣,当即反应过来笑道:“是朕疏忽了,却是忘了你一旦成了锦衣卫指挥使,做为锦衣卫的一把手便很难在离京,既然如此,那便暂时不动你锦衣卫指挥同知的官职,就让石文义再替你看管锦衣卫一段时间吧。”

  李桓冲着朱厚照躬身一礼。

  朱厚照看着李桓,面容之间流露出几分不舍之色道:“不知李卿你准备何日出发?”

  李桓微微一笑道:“陛下旨意什么时候下达,那么臣便什么时候动身。”

  看着李桓那笑容,想到此行之凶险,朱厚照一刹那之间不禁生出就此作罢的念头,不过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道:“既如此,今日朕便命人设宴为李卿你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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