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隔着屏风,且伸手不见五指,可毕竟是与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尚雯怡的心中小鹿乱撞,本来只是想着救苏柏一命,可是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另一边的苏柏可真是有些困了,好不容易能有个地方安心睡觉,他早就进入睡眠状态。不过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没有完全睡死,时刻绷着一根弦。

  “唉。”尚雯怡低声叹了口气,其实睡不着的原因大多还是归于苏柏给自己带来的消息,“秦枫大哥,看来你也是哥哥们派来的人啊。”

  苏柏虽说没有明说,可是尚雯怡的心思缜密,早已经看出来秦枫的动机,再加上苏柏的描述,立刻就猜出个七七八八。

  尚雯怡从怀中拿出一块温润的玉佩,上面带着佳人的温度。紧紧握在手中,她流泪了。

  “母亲,当年您让我带着玉佩认祖归宗真的是对的吗?”

  她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给尚家带来了不小的收益,也将外人认为他们唯利是图的形象挽回不少,可是父亲、哥哥们对自己究竟是种什么感情呢?

  “母亲,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彻底接受我这个妹妹。”尚雯怡自顾自说着,低声抽泣的声音再也抑制不住。

  不自觉的她想起来了自己首次到尚家的境遇。曹坞拉着自己的小手,跨过一个个台阶,走进了深宫大院。

  一个高大威严的男人坐在高位上,睥睨之色不加掩饰,全然没有将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

  “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满脸厌恶之色,可仅仅过了一天又将我捧在手心,没有任何原因。”

  这是尚雯怡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为什么父亲的脸像翻书一样快

  深呼了口气,暂时平息了心中的波涛,拭去脸上的泪痕,尚雯怡缓缓闭上双眼。

  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就在她沉睡的时候,屏风的那边苏柏正盘膝而坐

  “曲哥,你说生在富贵家庭真的会有这么多烦恼吗?”

  曲秋濯在玉珏中怒瞪了他一眼:“能不能不要给我起这种莫名其妙的外号啊!”

  不过看着苏柏愁眉不展的样子,曲秋濯鼓起玉腮,活像个刚出笼的小包子

  “我师傅带着我在深山修行,见过的人就很有限。不过经过三眼鸦的预测,我才真正入世体验了几十年生活。该怎么说呢。”

  曲秋濯歪着小脑袋,撅起小嘴道:“位置越高身边的朋友、亲人越显得弥足珍贵。这女人虽年纪不小,却对人心叵测这四个字不太了解,或者说不想去了解。只可惜,白月光总会被乌云遮挡。”

  “可是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吧。”苏柏看着尚雯怡之处低吟道。

  “嗯?”曲秋濯有些奇怪的看着苏柏,“你不会是想帮她解决眼前这个乱摊子吧。”

  “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

  “绝对不能!”还没等苏柏说完,曲秋濯就厉声打断道:“你还嫌自己不够乱是吗?多少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你还往身上揽麻烦。”

  苏柏闻言沉默不语,好半天才从嗓子里蹦出句话:“我再待两天,如果无事发生就离开此处。”

  “我真是...你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曲秋濯无语道。

  苏柏慢慢将头转向尚雯怡那边,隔着屏风似乎看到了那个清纯的少女将一包糖果送入他的怀中。

  “就当是让我相信一次这世上好人有好报吧。”

  “随你的便。”曲秋濯说完便不再有任何声音,明显在生苏柏的气(╯▔皿▔)╯

  在车外约一二十丈远,秦枫一直在等待着苏柏的出现,可是他左灯右等却依旧不见苏柏现身。一个恐怖的想法充满了他的大脑,他下意识否决道:

  “绝不可能!就算小姐再如何善良大度也绝不会这么快就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的!绝对不可能!”

  可是心中那个念头不断放大,尚雯怡和苏柏在一张床上,两具躯体不断翻滚,声音也越发清晰(脑补是个好习惯)

  “啊啊啊!可恶!”如果说刚刚秦枫只是单纯的想杀掉苏柏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恨不得生吞活剥后者。

  …….......

  远在万里之外的澶州尚家

  如果说这个帝国中掌握财富命脉的,那么除了当今皇上之外也只有尚家。

  整整一座山从下至上代表着他们所在的层次,而在山顶的那间院落便是尚家家主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分别立于大院三侧。院中甬道衔接不断,交界之处皆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亭子。甬道栏杆外的空白之处,山石、绿竹、全国各地花草被移植而来,就是为了点缀这大院的每一处。

  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后院更是花团锦簇,人工打造的一条溪流,蜿蜒曲折贯穿整个院落,最后在正屋大门前四五丈远处汇合,由巧妙的机关术制成一处喷泉。汇聚过多的水流会从院子的地下暗道流出,与溪流的开端衔接。

  从西门进大部分是有要紧公务,以白石板路横截所有的甬道,可直通正屋。

  伴随着月光闯入屋内四面的雕空红木板:山水人物,翎毛花卉,万福万寿各种花样应有尽有,皆是名手雕镂。槅子一个摞一个,贮书、设鼎、搁置笔墨纸砚,抑或是供花设瓶、安置盆栽。槅子样式繁多,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满墙满壁,布满了各种古董玩物,琴、剑、壶、悬瓶等,并按着它们的形状在墙上扣出一个合适大小的凹槽。

  活脱脱的古代宅男收集墙啊。

  而就在这时候,一道愤怒的咆哮之声传来。

  “你不是说她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的吗?怎么突然变卦了!”此人年纪约莫在四十上下,即使是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却难掩其风华月貌、英俊不凡的相貌。

  此人正是尚家现任家主—尚行洲

  而与他对话之人却佝偻着腰,皱纹爬满了全脸,稀疏的头发黑白参半,双眼瞳孔极小,两颗门牙龅出且留着一条清晰可见的缝隙。

  神情极为严肃,单手掐算着说道:“有一人介入小姐的命理,此人我算不出来他的命数,似乎是被天意遮挡,犹如云雾骤起不可观其形貌。”

  尚行洲闻言一双新月弯眉紧皱,厉声质问道:“算不出来?!”

  “家主请息怒,此事已经超出老朽能够测算的范围,或许只有找到璇玑宫掌门道玄子才能破解此局吧。”

  “道玄那老家伙多少年没有出现在世间了,你是要让我打到京畿去把他拎出来吗?”

  尚行洲右掌拍下,木凳顿时四分五裂,显然是怒上心头。

  他原本并不想认下这个女儿,可是当时这个老家伙却一口笃定尚家二十年内会遭受一次浩劫,只有此女能够保留住尚家的命脉。

  尚行洲得知立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尚雯怡夹道欢迎,接下来几年也处处维护她,给她找最好的老师,培养她经商的各种手段。

  没想到尚雯怡的经商天分居然还出乎意料的好,只是略一点拨她就能举一反三,尚行洲甚至想要将自己的家主之位在百年之后传给尚雯怡。

  可是天下岂能有十全十美的人物,尚雯怡的与人为善、娇柔软弱的性格在多次的行商中多次体现。

  尚行洲本来以为在自己的严厉督促下,她能够改掉这个“陋习”。可是没想到的是这女儿多次和他唱反调,虽然赚的钱是一分不少,可是这种性格经营行商早晚会吃大亏。

  成为尚家家主可是要兼顾多方面的利益,万一尚雯怡再用她那套行事作风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尚行洲的思维发生了转变:果然还是要从这五个儿子中选择最佳人选。

  可是思考良久也没有一个完美的继承人,而且二十年的时间实在太短了,自己那可能凭空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出来。

  而且在这几年中自己对于尚雯怡的爱护已经远远超越了其他儿子,这就让几人失去了奋斗的动力,反倒是一个个光嫉妒、下绊子,就没有一点上进心。

  所以他才一点点默许了几人之间的争斗,并且在他们的身边安插了自己人。这样的话,只要他们要对尚雯怡下死手就一定会被自己所察觉到。

  这几年终于是看到他们一步步回暖,尚行洲也确定了最终的继承人:老五尚兰泽。

  之所以他的舅舅李景维能够对他吐露出那么多的内情,都是在尚行洲的默许下才透露的。

  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住尚雯怡的同时,为老五增添一个得力手下。事情过后,自己不但会斥责尚雯怡,让她面壁思过,还会将其他几个公子痛扁一顿。

  只要按照这条路线走下去,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和他预想的一模一样。

  老五成为尚家新主人,重大的决定由他来做,尚雯怡帮助他打理好尚家。尚家也可以在他们的手里百年的更加强大。

  可是如今却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本来四平八稳的局面就要这样被打破了,尚行洲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尚行洲闭紧双眼,好半天才缓过气来,闷声说道:“立刻去雁泽堂,吩咐晏清带着十八卫立刻启程前去青州,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务必保护住六小姐的安全!”

  “是!”那丑陋老头深深鞠了一躬踉跄着出了正门。

  “他奶奶的!!”尚行洲咬牙切齿的骂道。

  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这般失态,这件事情毕竟关乎着尚家的生死,万不能出半点纰漏。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我一定把你剥皮抽骨、碎尸万段!”

  ……........

  一清早苏柏将被褥叠好放在了屏风前,随后朝着尚雯怡处躬身一礼,随后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

  还好有敛息术在,不然这种活儿还真搞不定。

  而就在马车内的尚雯怡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眼,扑闪的睫毛

  “好人有好报?”

  噗嗤!

  尚雯怡听过无数次这句话,那些被自己施斋救助的穷苦人家都是这样说自己的。可真正发自内心觉得自己做得对的同阶层人又有几个呢?

  举起双臂,十指挡在自己视线前,轻声地说道:“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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