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朱厚照,华侯伟摇摇头:“哥,你错了!历史不是不能更改,但是个人的身体却是另一码事!别的不用说,爹的身体我也操心许多,也让他不再服用丹药,可结果呢?还不是跟咱家祖宗一样?还是死在了心脑血管疾病上?”

  “心脑血管疾病?你又杜撰出一个东西骗我是不是?”

  看着朱厚照眼中的哀求,华侯伟实在有些不忍,但想到汉家要经历的数百年黑暗时代,华侯伟还是狠狠心说道:“哥,别自欺欺人了,咱家祖宗就是死在中风上面,仁宗、宣宗、宪宗,还有爹,都是如此!这是遗传病!我也不希望世世代代如此,曾跑到太医院查验医案,可结果却是···唉,注定如此,神仙也无奈!”

  朱厚照绷不住了,失魂落魄的抓住华侯伟,可怜巴巴的问道:“改不了么?”

  华侯伟深深叹口气,摇摇头:“改不了!真的改不了!朱厚照,说实话我宁愿坐在???????????????龙椅上的一直是爹,我只要埋头干活就好,什么心也不操。娶上几个漂亮女子,生一大堆娃,走上街头狐假虎威享受大明第一恶少的感觉,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朱厚照震惊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华侯伟,原来强势聪慧的弟弟心中竟然这么,这么的没出息!

  华侯伟也不擦留下的泪水,继续发泄:“你真当我愿意拼死拼活的?我为朱家出力的时候才一岁半啊!一岁半的孩子就要忧国忧民,你说这还有天理么?这些年造枪造炮,我弄出来多少东西?为的啥?为我自己么?造东西也就算了,居然还要领兵出征!谁家七岁的孩子不是绕床骑竹马?难道就因为我姓朱就得出生入死?哥你知不知道,我也怕死人?马克沁干掉的那些胡人我恶心的吐了,那些尸骸吓得我睡不着觉,高烧一整夜,不是汪直的血三七,我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朱厚照,我现在才十一!”

  朱厚照看着痛哭流涕的华侯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妖孽的不像人的弟弟,心中竟然如此之苦!是啊,这一路跌跌撞撞的走来,华侯伟实在付出太多。别说是孩子,就是成人做了这一切,也够得上圣人了!

  华侯伟索性一屁股坐在船上,伤心的继续吐槽:“累死累活九死一生也就算了,谁叫我姓朱呢?谁叫我爹是皇帝呢?谁叫我哥是太子呢?可你们是怎么回报我的?爹是仁君,把我关了五年;你是我亲哥,我帮你稳定朝局拿回权利之后,掉头就要关起我来!那些名臣就更不用说了,看我都跟看着妖怪一样,不是劝说爹要防着我,就是反对我要做的一切!我就那么不像人么!”

  朱厚照突然之间实在想笑,华侯伟从小到大,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臭屁模样,搞得自己心里毛毛的,没想到心里竟是这么想的!朱厚炜啊朱厚炜,原来也知道你自己不是人?

  华侯伟哭的正伤心欲绝,偶尔看到朱厚照的模样,恼怒的踢了朱厚照一脚!朱厚照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华侯伟狠狠蹂躏他的脑袋:“你小子就是个妖怪!英明神武是吧?用兵如神是吧?料事如神是吧?”

  华侯伟想要反抗,却又想起朱厚照不会水,强忍着大叫:“放开!泥塔妈不会游泳,小心掉下去!”

  “老子不会游泳?谁告你的?老子是浪里白条!”朱厚照咬牙切齿的回应,眼中却是闪烁着兴奋的神色。

  华侯伟一僵,一把按住朱厚照:“等等!那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朱厚照顿时愣在那里!刚刚华侯伟的话他没细想,现在被华侯伟提醒,一股巨大的恐惧笼罩,兄弟俩异口同声说道:“奸臣!”

  我的天!皇帝死的不明不白,还被堂而皇之的写进史书,不是奸臣哪有这样的心肠?不是大奸臣哪有这样的权势?华侯伟激灵灵打个冷战,一把抓住朱厚照:“咱俩不能再斗下去了,朝中你没清理干净!”

  朱厚照却是苦涩的一笑:“炜弟,哪里清理的干净?且不说发展工业就已经是人家死敌,就是这花花世界,人家也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哼!齐家治国平天下,夫子的原意已经让他们曲解成什么样子?”

  华侯伟陷入沉思当中,朱厚照说的没错,这些坏了良心的奸臣是清理不干净的。为了世世代代奴役百姓,他们不惜夺走百姓口袋里最后一个铜板,不惜欺师灭祖混淆视听占据舆论高地,不惜弑君给君王泼上一身脏水,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朱厚照嘿嘿一笑:“不用想了,老子早就知道他们是什么吊 样!看看焦芳就知道了,想当官就不惜投在刘瑾门下,这时候可是丝毫不顾及名声!等到登上阁老的位置,就开始左右摇摆,好几次老子都想弄死他!但想想上来的还不一定如他,就没动手!哪有什么礼义廉耻?从来都是自身利益为先!”

  华侯伟点点头:“是,千百年来都没变过!哥,看来以往咱俩都低估了这些人的凶残!哥,咱们还是别相互斗了,要不然···”

  朱厚照哼了一声:“你也是真幼稚!咱俩其实手下都是一大帮人,由得了咱俩么?炜弟,事到如今已经不是你我想如何就可以如何的了!”

  华侯伟焦躁起来:“那你想怎么样?你打得过的我么?不是我手下留情,你的新军第三师一个也跑不出去!”

  朱厚照沉默片刻,摇头笑着:“我的意思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和以前一样,咱俩一南一北借助彼此的手干掉那些人!”

  华侯伟摇摇头:“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刚刚我改了主意。哥,太危险了!你太危险了!不行!这绝对不行!”

  朱厚照哈哈大笑:“你也太小看我了!炜弟,你哥我好歹也是当皇帝的人,没点本事能行么?”接着搂住华侯伟的脖子,柔声说道:“炜弟,若是论咱俩兄弟之情,是哥对不住你。可我也是想保住咱老朱家的基业,咱俩只是理念不同。炜弟啊,你说的我不是全信,你说我没有生育能力我就没有了?无稽之谈!咱俩打个商量,要是你真有了侄儿,你可不能造反!”

  华侯伟斜着眼看看朱厚照:“必须是你亲生的!哥,不要怀疑我的能力,天下有保得住的秘密么?”

  朱厚照勃然大怒:“混账东西,我用得着借种么?”

  华侯伟点点头:“也行!只要是你的,我就不造反。顶多和现在一样,淮河一线往南湘江以东,都是我的地盘!”

  兄弟俩终于达成一致,朱厚照其实也是壮士断腕之举,眼看华侯伟的翼轸军打的新军溃不成军,皇帝不皇帝的真没卵用。华侯伟另有底牌,也就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无外乎就是时间问题,他才十一岁,完全等得起!

  华侯伟蹲下在小船的暗格里一摸,拿出一壶酒在朱厚照眼前一晃,得意的一笑:“想不到吧????????????????来两口?”

  朱厚照夺过酒壶,摇了摇:“就这点?够谁喝的?”

  华侯伟冷笑一声:“这可是55度的好酒!你懂个毛线,能喝半斤你就是好汉!”

  “干喝啊?下酒菜呢?”

  华侯伟又拿出一个食盒,打开里面真是琳琅满目。水煮花生、酱驴肉、猪口条、五香牛肉···一应俱全!

  朱厚照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猪口条,扔进嘴里嘎吱吱咬了起来。咽下去之后只觉满口余香意犹未尽,不禁开口问道:“这什么东西?还不错啊!”

  华侯伟笑的像只小狐狸:“猪舌头!不错吧?”

  朱厚照登基之后,很是忌讳猪这个字,下令猪改名叫做彘,可惜民间不认同,没什么效果。华侯伟笑的就是这个,就想看看朱厚照什么反应!

  朱厚照一愣,给自己倒了一口酒,一仰脖,只觉一道火线沿喉咙向下,肚子里跟着了火一样!他又是一筷子夹起口条,塞进嘴里,又是一阵咯吱吱的声音。

  华侯伟挑挑眉毛,猥琐的笑着挑衅:“怎么样?够劲吧?你还行不行?”

  朱厚照切了一声,拎起酒壶又给自己斟满:“小屁孩!你小子还没成年,不能喝酒!你懂个毛线?”

  华侯伟也不说话,拎起酒壶给自己也斟满一杯,端起来和朱厚照一碰:“哥,来!走一个!我跟你说啊,在梦里的时候,就这酒我一次一斤往上,还不待醉的!”

  哥俩你一杯我一杯,嬉笑怒骂,说到动情处相拥抱头痛哭。最后俩人晃晃悠悠好不容易把小船弄回岸上,俩人嘻嘻哈哈的走向行宫。

  张太后站在慈宁宫的露台上,嘴角渐渐勾起,把望远镜递给早就垂涎三尺的太康,转身走向室内。

  这一夜,朱厚照华侯伟迷迷糊糊的聊了一晚上,清晨张太后过去观看的时候,华侯伟的腿搭在朱厚照的肚子上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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