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华的亲事,定的很快,非常,非常快,快得都略有些荒谬。

  方家老太太自从听方肖和夏芬两个人说,她家二宝的福分被过到了前程上,其他方面有碍难,若着意事事求好,不肯妥协,怕是随之大祸临头,便始终提着一颗心,私底下也辗转反侧,不是没想过请个高人来给二宝改运。

  可真神仙就在眼前,天底下的高人哪个能比得上?

  再者,她又担心这运改回去,二宝仕途前程就没了,方老太太到也不是非要二宝飞黄腾达,但已经走到如今这一步,举人也考上了,他哪里舍得让二宝从此开始科举不顺,而且还有可能倒霉。

  真要一辈子郁郁不得志,便是娶个天仙,生十个八个儿子,子孙繁茂,难道当真就算好?

  方老太太难受了许久,最后只能认命,在二宝的婚事上已经不想那么多,什么官家千金,豪门贵女,她都不想要,对官媒也避之唯恐不及,如今只盼着二宝能成个家,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她便心满意足。

  现在方肖来提了一句,明州罗家此女罗乐,可为二宝良配。

  方老太太立时便拍板,准备厚礼请一位官媒来,去罗家提亲,甚至没想到提前该去探听探听,至少要知道女方的脾气秉性才对。

  人家神仙说好的婚事,难道还有不好?

  这日,正是大好的日子,明州天气晴朗,风和日丽,罗乐去正房给爹娘请安。

  罗母看到女儿慢吞吞地走进门,心里就开始发愁,等到罗乐漫不经心地坐下来吃茶,她就更愁,叹了口气道:“你大伯娘请了西城的王半仙给你算了算,说你命硬克亲,后半生命途多舛,一会儿你给她支二百两银子,给你化解化解,城东王家的夫人宴客,我去转了转,他们家三房有一公子,早年丧妻,但性子好,温柔体贴,我看王夫人对你有意,不如考虑考虑?”

  罗乐轻笑一声:“三十八岁的老人家,我可伺候不起,怕赚不回给他的医药费,养不起他的小妾。”

  罗母皱眉:“什么怪样子!”

  她女儿怎么就变得如此惫懒,其实本来长得不错,又读书识字,性子爽利的很,当初还差点和知州公子成了亲,只是命不好,命不好啊!

  罗乐搁下茶杯,坐直了身体:“母亲不必为我操心了,我已经为自己找了一个夫婿,过一会儿官媒登门提亲,你和爹招待一二就好。”

  罗母愣了愣,随即大惊失色:“是什么人!”

  难道是个看重罗家家财的破落户?

  “我中意之人姓方,二十岁,名方若华,字玉荣,碧水县人,今年桂榜第二名举人。”

  罗母:“……”她这姑娘难道疯了?但不及细问,罗乐就不见了踪影,逮住丫鬟问了两句,说小姐去整理账本。

  一整个上午,罗母都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她大嫂一等二等等不来银子,登时气恼,找上门,见自家这个懦弱妯娌好像完全不记得答应自己的事,眼睛一转,咳嗽了声,“我看王家是门好亲,谁不知道他们家的公子性情柔和,咱们家乐儿别的都好,就是脾气倔,得找个能弹压得住的好儿郎才合适。”

  罗母唯唯诺诺,心不在焉,视线不自觉往外瞟——乐儿莫不是糊涂了,她一个内宅妇人,却也听过那位方公子的大名,据说在士子中颇有声望,人也年轻,相貌清秀,许多大户人家都在打听。

  一个举人在明州有多金贵,任谁心里也明白,她家乐儿容貌完好时也没敢想过,就是那位知州家的公子,也只是一个庶子,而且腿脚有一点问题,科举无望,别看是知州公子,但将来恐怕也只是一点家产分出去的命。

  见这位妯娌不搭话,黄氏略有些不悦,随即心里一动,便知她可能听说了什么,咳嗽了声道:“的确,王公子近四十膝下无子。”

  眼珠子一转,她便压低声音道:“这女人嫁了人有了孩子,心思就在夫家了,要是她没儿子,自然偏着娘家,你们乐儿是个厉害的,亮哥儿又腼腆,姐弟两个一直相亲相爱才好。”

  这话如此意味深长。

  “咳咳。”

  罗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轻咳一声,登时吓了黄氏一跳,黄氏不禁心虚,讷讷不敢言,罗乐也不在乎她那点小心思,大大方方地推开门,叫她神游天外的娘亲:“娘,官媒到了!”

  罗母一惊,蹭一下起身,捂住胸口:“方,方举人家当真来提亲?方举人要娶你?”

  罗乐还没说话,黄氏差点笑出声来:“二弟妹做梦了吧!”一句话没说完,就见家里那个做了七八年的老管家,脚下发飘,走到门口,结结巴巴地道:“二夫人,高夫人来了,还带着官媒,说是要给,给方玉荣,方举人提亲,求娶咱们家二小姐。”

  罗母还在发呆,黄氏蹭一下站起来,脱口而出:“听错了吧,方举人会要那个无盐女?”

  再不信也无用,高夫人十分客气,说了一堆夸赞罗乐贤惠聪颖的话,把罗家小姐捧得高高的,她实在会说话,罗母心里的不自在一点点被抹平,实际上,她想不同意都不行,在罗家,别看他们更疼爱亮哥儿,可谁都怕她这个二女儿,尤其是近半年。

  前阵子因着疼亮哥,说了几句不走脑子的话,让乐儿听了去,乐儿就把亮哥儿整治得去了半条命,他们做父母的竟束手无策……只能更怕了。

  婚事就这般定了下来,即便黄氏跟弟妹嚼舌根嚼了半天,什么齐大非偶,什么罗乐真许给方举人,大半家业都要被搬走,谁让方家虽然出了个举人,可是底子薄,没什么钱,她说一千道一万,纯粹白说,别说罗母,就是罗父也做不了二女儿的主。

  此时此刻,这一切纷纷扰扰,到是都惊动不了方若华,他的人,正在辛辛苦苦地赴京赶考的途中。

  这还是方若华来到此地之后,第一次远行。

  呃,行程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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