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曷没再责备除真的擅自做主,当然,现在责备也没用了,她已经落入姜岐山的手中了,现在责备也于事无补了。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坐在原地,除真靠在墙边和林归曷聊天。

  转过头,余光突然瞥见林归曷的后脖颈上有什么东西。

  立刻起身,掰过他的脑袋。

  林归曷现在浑身没有力气,更无力反驳,只能任由除真动作。

  除真看见了在林归曷的后脖颈上,有一块芯片被镶嵌在血肉之中。

  “这是什么?”除真问道,最初林归曷不想回答,后来实在是被除真问的没有办法了,只能告诉了她。

  “这是一个自爆装置,任何人都摘不下来。”

  而能够控制这个装置的控制器就在姜岐山的手中。

  除真不由得怒火中烧,终于明白那个姜岐山根本就没有打算将他放出去!只等着最后的实验结果出来,就将他彻底杀了!

  除真看得恼火,尝试着想要将那芯片取出来,可手刚一碰,林归曷便疼得蹙紧了眉头,吓得除真也不敢动作了。

  恼火地又骂了姜岐山好几句,林归曷伸手轻轻握住了除真的手,安抚道:“没事。”

  他其实是感到庆幸的,幸好自己换下了她。

  幸好是自己在承受这些。

  如果让她去承受,他一定会疯了吧。

  林归曷安抚了除真好半天除真才稍微冷静了下来,被林归曷扣在怀中,安静地不说话。

  林归曷尝试想要逗她,都没法儿让她打起一点儿精神。

  正在这个时候,除真忽然注意到了什么,“那是什么?”

  林归曷低头,顺镇她视线的方向看向了自己的裤袋,那里鼓起一块儿。

  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口袋,若是除真抬头去看,就会发现林归曷的脖子和耳朵全都红了。

  “没,没什么。”林归曷越是捂着,除真越是觉得有猫腻,直接掰开了林归曷的手。

  现在林归曷的身体很虚弱,像是轻轻一阵风就能吹跑一样,除真很轻松就掰开了他的手,摸进了他的口袋里。

  他感觉到那是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心中有些好奇,林归曷还喜欢毛茸茸呢?

  将那东西拿了出来,除真愣住了,那竟然是自己给他做的那个兔子羊毛毡,哦,应该说是兔毛毡。

  原本雪白的兔毛已经沾染上了鲜血,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也没有最初那么圆润润地可爱,像是被人用力攥紧过一样。

  除真不由得想起了他先前疼地整个人蜷缩着,那时候他是不是就死死地攥着这兔子?

  他明明是很小心这兔子的,到底是疼成什么样儿才会让他将这兔子攥地这样紧?

  除真低着脑袋,看上去像是要哭出来一样,让林归曷更加手足无措了。

  “你……”

  除真手中握着兔子,和林归曷的视线对上。

  她没有哭,只是紧咬着下唇,脑海中想起的是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和那个校园的梦。

  他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如果不认识,怎么会这样珍稀她的东西。

  在那样疼痛的时候,还死死攥着她送给他的礼物。

  “你……在进入恐怖直播之前我们见过吗?”除真小心翼翼问道,希冀的目光看着林归曷,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林归曷愣了一下,微微挪开了视线,“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除真道:“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们一起上学,你叫我小真,梦里我们关系很好,好得好像我们真的从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不,我们以前不认识。”

  除真没有发现,林归曷另一只手下意识攥了拳,却又很快松开。

  他甚至不敢去看除真,微微侧转脑袋。

  除真听到他否定的话,张了张嘴,莫名觉得有些失落。

  她总觉得是林归曷在骗自己,那个梦境那样真实,那样熟悉,她心底仿佛有个人在跟她说,这就是你的过去,只是你忘记了。

  她觉得那梦境是真实的,可她也确实想不到林归曷欺骗自己的理由。

  她像是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怎么都走不出来。

  紧蹙着眉头,坐在林归曷的身边一言不发。

  而林归曷,也因为心中藏着事儿,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坐着,一直到除真累得实在受不住了,靠着林归曷的肩膀沉沉睡了过去。

  林归曷低头看着靠着自己肩膀的除真,低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脑袋,笑声道:“抱歉,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他的声音很轻,除真完全没有察觉。

  这房间里没有钟表,也没有窗户,只有漆黑一片。

  在这里,两个人完全没有时间观念,只能凭借着来送餐的变异种勉强辨认出又过了一天。

  这大概是除真进来之后的第三天,那天之后,除真再也没有问过过去的事情,两个人像是从来没有聊过这个话题一样,将这件事儿就这么揭了过去。

  这几天,林归曷的状态很不好。

  为了不让除真担心,最初他还能强撑着让自己看上去无碍,可毕竟身体虚弱,脸色苍白,根本遮挡不住。

  后来索性也不伪装了,一天中,几乎大半天的时间他都陷入昏迷当中,但刚一睡着又疼得醒了过来,看得除真心疼极了。

  一直到这一天。

  门外传来一阵响动,除真本以为是变异种来送食物了,这是这几天里这扇门唯一可以打开的时间。

  可门一打开,除真看见了门后的姜岐山,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下意识站起身挡在了林归曷的身前,目光警惕地看着对面的姜岐山。

  姜岐山笑了笑,“你们还真是伉俪情深啊,也罢,在他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有你陪着,应该也不算太痛苦吧。”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最后的日子”?

  除真拧起眉头,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

  姜岐山想要用林归曷做实验,在实验结束之前不可能杀了他,除非……今天就是最后一场场实验。

  除真双手攥拳,目光落在姜岐山的身上带着明显的杀意。

  仿佛下一刻她就能冲过去杀了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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